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曾小贤吓了个激灵，心里暗暗嘟囔：“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领导你消消气，老苏和管蓉也是情投意……”

“苏田表白竟然没叫我……”

栏目录制休息室，化妆师小微一边给管蓉打理着头发，一边望着镜子开口问道。

“没有啊……”管蓉拍了拍胸口的项链，随口否认。

“不对吧，我还从没见过你笑得这么开心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了？”

曾小贤有些凌乱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猜错了点什么。

“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说，当时现场是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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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部的人上午的时候还见自己领导春风满面，但如今却变得面沉似水。

苏田的大办公室里，八九个人默默坐着，随着最后进来的韩雪“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最近我一直在忙，制片部进了新人我也没有好好了解过，趁这个机会，你们几个做个自我介绍吧……”苏田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我叫……”

“主任，我……”

两个年轻人同时站了起来，但又互相看了一眼，闭上了嘴。

苏田轻呵一声，说道：“女士优先。”

“主任，我叫钟语嫣……”一个栗色长发的女孩站了起来，流利地自我介绍：“”毕业于东洲艺术学院广播编导专业，去年加入了我们电视台，先后在教育频道、娱乐频道、影视频道轮转，很荣幸能得到主任的认可，选我加入制片部制片小组……”

“钟语嫣……我挺早以前就听别人说起过你……”苏田伸手示意女孩坐下，笑着说道：“说你在办公室实习却喜欢跑栏目现场，刚来电视台一个月就敢写邮件给领导提意见，怎么样，在制片部这段时间有什么意见给我提？”

“呃，主任，那都是我年轻气盛……”女孩讪讪说道。

“要的就是你年轻气盛……”苏田打断她的话，开口道：“要不然我为什么找你们……你们现在的工作要是交给有经验的资深同事，我相信会处理得更好，我也会更轻松，选你们来，一是台里让我带一批年轻主创，二来也是我认为年轻人敢发言、敢得罪人……”

“钟语嫣，你知道敢得罪人是什么意思吗？”

女孩又站了起来：“知道，是让我们不卑不亢，做真实的自己……”

苏田摇了摇头，说道：“在工作中敢得罪人，要么你有一技之长，在专业上强过别人，要么你有个强大的后台，领导能替你兜得住，你说你们属于哪一种？”

“……”

“我自认还能做的了你们的靠山吧……当然我也期望你们在我这里的这段时间，能够努力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有朝一日真正做到自己就是靠山……”

苏田看了眼在坐的几人，忽然转向两个男孩：“艾青、韩科，你们两个是觉得自己水平够了是吧？”

“头儿……”

“主任……”

两人慌忙站了起来。

“自从你们两个来了，制片组每周的考核，你两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当然我说的是倒数……”苏田抖了抖手边的一张A4纸，接着道：“你两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新人，考核倒数就理所当然？”

“……”

“是不是以为加入了制片部，就在频道算一号人物了……”

“不……”

“大点声！”

“不是……”

“不是？”苏田铁青着脸说道：“艾青，你一天跑八次休息处，和频道的女同事聊起天来眉飞色舞……韩科，你电脑里装的游戏可不少，改天教我玩玩怎么样？”

“主任，我，我……”

“我最近忙着节目的事，没太多心思放在制片部，所以说你们就觉得放假了？”苏田转头看向其他人，开口说道：“迟到早退，看电影玩游戏，工作很轻松嘛，星悦，你是现任组长，这些事你知道吗？”

“知道……”孔星悦起身嗫喏。

“你怎么做的？”苏田盯着孔星悦问道：“放任自流？替他们完成工作？还是帮他们打掩护？你是组长还是保姆？”

“头儿，对不起……”

“你们呢……有没有看到星悦每天加班到半夜，有没有看到她天天黑眼圈，侯建，你看到了吗？”

侯建被苏田提了一句，站起身看了孔星悦一眼，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我给你们做靠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心无旁怠努力充实自己，不是让你们在电视台狐假虎威的……”苏田顿了顿，吐了口气接着道：“星悦，这个组长你就不要当了，明天去艺管中心报道……”

“头儿……”

侯建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头儿，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不把星悦调走……”

“对啊头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把星悦姐姐留下吧……”艾青也跟着说了一句。

“留下继续伺候你们吗？”苏田不为所动，接着说道：“从下周开始，制片组组长施行轮流制，从苏沫开始，每人两周，也让你们体会一下组长这个位置的辛苦……”

“头儿，我，我不行……”苏沫小声说了一句。

“我说你行你就行，把你的原则拿出来，有什么问题就找韩雪或者找我都行。”苏田抬起头接着道：“韩雪，你每周至少要来制片部检查一次工作，你没空就安排郑侠过来……”

“好的，头儿。”

“除韩雪、郑侠、苏沫之外，其他人一律内部警告一次，再有两次直接给我从哪来回哪去……还有，每人写一份检讨，明天晨会读一下，我不规定你们字数，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真正认清错误……”

侯建还有些不甘心，又开口说道：“头儿，星悦……”

苏田却不给他机会，直接说道：“韩雪、星悦留一下，其他人出去忙吧……对了，艾青、韩科，你们两个写的事情经过我没看，谁对谁错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明白，之后我会把你两放在一个小组，怎么做自己考虑，出去吧……”

……

“对不起，头儿，我没做好这个组长，我，我……”

当其他人出了办公室，孔星悦低着头，有些伤心地道歉起来。

“星悦，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做好吗？”

孔星悦摇了摇头。

“不管是做组长还是做台长，最重要的就是恩威并施、内外如一……”苏田招招手让两人坐到了办公桌前，继续说道：“对下面的栏目组你比韩雪强硬，但对组里的自己人你又比韩雪软弱，尤其是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这点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

苏田绕过办公桌，给两人倒了杯水，接着说道：“以前我也像你一样，什么工作都要揽到自己身上，不但自己累而且还会让下边的人觉得领导不信任自己，长久以往，他们变成这样也就理所应当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孔星悦缓缓点了点头。

“人家说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我自己都这样，也就不怪你也这样了……”苏田坐回桌后，笑着说道。

“头儿……”

“好了，擦擦眼泪……”苏田推了推桌上的纸巾盒，笑道：“不让你当这个组长不是惩罚你，是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我就说吧，头儿这么好的人，才舍不得惩罚悦悦呢……”

韩雪舒了口气，一把搂住了孔星悦的肩膀。

“停，别给我戴高帽……”苏田摆手说道：“你们要真犯了原则性错误，我可也是铁面无私的……”

“头儿有什么工作你就吩咐吧……”

“春天到了，阳光正好啊，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小微瞧了眼窗外，外边霏霏淫雨，哪有阳光？

“什么？”

电台三楼的总监办公室，Lisa拍案而起。

“啊……是嘛？”

“管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她又看了眼镜子中那张荡漾的脸，心里暗暗嘟囔道：“不会是你春天到了吧？”

“管姐，现场准备好了。”

“怎么了？”

“小微姐姐，好了没有啊……”

“啊，马上马上……”

……

“好，五分钟……”

“嘿嘿……”身后小微忽然笑了起来。

“呃……”

“枉我还拿他们当朋友，这么大事竟然没人告诉我……曾小贤！”Lisa忽然喊了一声。

“黄导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老男人，张嘴就叫你管姐，咯咯……”

“我比你小两个月，你还叫我姐呢……”

栏目编导黄强在门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