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苏田……哈，我爸现在是眼花耳聋，他瞧不瞧的没什么用处……”

马建伟自如地坐到了沙发上，喝了口水，润了润烟熏火燎的嗓子。

“老爷子可是拿管丫头当亲孙女看待的，现在孙女都找对象了，怎么也得让老爷子安安心吧……”

“我理解老张……”薛观止笑着说道：“宣传嘛，工具当然是越多越好，如果上边能批下几张上星牌照，我就算砸锅卖铁，花光电视台两三年的预算也要拿下来……”

“……但做电视和做网络节目不一样，电视栏目是连贯的、定时的、单轨的，我们是栏目主体，而网络节目是碎片的、点播的、多轨的，观众是节目主体，视频网站就是最大程度的给观众尽可能多的选择，以数量打造基础，以质量突出优势，这也属于唯物主义辩证关系嘛……”

“薛台，你的想法我认可……”马建伟在笔记本上写完一行字，放下笔说道：“但要扩充片源库，经费这一块不是个小数目，想要靠青柠互动自己筹措经费是不可能办到的，而台里如果大笔注资，其他项目势必就会受到影响……”

“我满不满意有什么用……”

“哈哈……看你老马也是拿人家当亲闺女操心呢……”

“小蓉爸妈远在老家，我这个做长辈的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看哪，你这就叫老丈人看女婿，哪哪都不顺眼。”

薛观止递了根烟，自己却没有点上。

“算算小虎也快高考了吧？”

“明年高考。”

“准备让他子承父业？”

“看孩子兴趣吧，我和玉雯也不想多干涉，不过这小子最近嚷嚷着想当个医生，将来考个医学院也不错……”

“孩子嘛没什么定性，当年我家甜甜还想当个警察呢，现在不也成了老师……”

“老师好啊，每年还有两次大假，哪像我们，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

两人闲聊了几句，薛观止掏出火机点上了烟，吐了一口烟气，开口说道：“老马，刚在会上你没有表态，你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没有表态是因为有几个问题我没有理清楚……”马建伟靠在沙发背上，说道：“青柠互动属于电视台资产吗？属于，电视台资产可以出售吗？没有先例，电视台可以进行投资吗？完全可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怎么定义青柠互动的性质，是官方媒体平台还是一般娱乐综合性平台……”

薛观止点了点头。

“张台长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怕青柠互动一旦接受外界投资，就会失去官媒的权威性、公正性、严肃性，但我最近也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有没有必要拿一个大型视频平台当做官媒看待？”

“你的意思是？”薛观止问道。

“我研究了一下微博、贴吧、同学网以及国内几家视频网站，发现做平台最关键的是还是制定规则，像青柠这样拿整个平台做宣传是极大的资源浪费，我们需要的是运营好官方账号，而平台则在合理的规则内给我们的账号以适当的倾斜，这才是宣传正途。”

“像微博平台，有微博秘书、浪潮新闻等等自己公司的账号，他会优先给注册用户进行推荐，但关不关注全看用户自己的选择，他也会在首页显示，但浏不浏览也靠用户自决，这就是很好的策略，青柠虽然不是社交平台，但道理是想通的……”

马建伟打开了笔记本，继续说道：“薛台要是真想吸引外界投资，我的建议是把青柠网收归电视台直管，青柠互动只保留视频网站……”

“具体说说。”

“青柠网收回以后，回归官网性质，进行政策法规宣讲、发展规划公布，以及电视节目网络直播、回看等内容，而青柠视频则单独作为网络视听节目制作、引进和发行平台，依托电视台优质资源，建设成综合性的大型视频网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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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墨怎么样了？”

下班后，苏田接到了管蓉打来的电话，一路疾驰来到了楼下酒吧。

“嘘，小点声……”一群人缩头缩脑地躲在吧台后边，胡一菲更是回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田溜到管蓉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干嘛呢？”

“羽墨约了李察德的妻子来这里谈判，我们是来给她做后援团的……”

“李察德不来？”

“他电话里还骗羽墨，说自己在南非呢……”

苏田抬头环视了眼酒吧：“那羽墨人呢？”

“在洗手间稳定情绪呢。”

“你们就没找个人陪着她？”

几人忽然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我去看看她……”

胡一菲刚刚说完，就看到打扮靓丽的羽墨从卫生间方向款款走了出来，从表情上看羽墨非常正常，甚至还带着她作为美容顾问的职业假笑。

“羽墨你没事吧？”

苏田抬头喊了一声。

秦羽墨朝几人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径直往门口走去。

“这里环境不错啊。”

“您喜欢就好……”

酒吧门口走进来一位贵妇，名牌提包、定制裙装、奢侈首饰，一举一动都带着名门闺秀的仪态。

“Tina姐，您请坐，要喝点什么？”

“我来吧……waiter。”

……

“羽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曾小贤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

“笑里藏刀。”吕子乔跟了一句。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一个错过自己婚礼的人怎么会看出这么高级的表情……”

“嘘，别吵……”胡一菲瞪了几人一眼。

“羽墨在干嘛？”这会换悠悠问出声了。

“好像是在给那个人介绍美容心得吧……”管蓉也没听得太清楚，但她现在对美容方面的词汇很是敏感，听到一字半句就能联想到羽墨说了什么。

“这完全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悠悠睁大眼睛，语气带着些许失望。

“废话，难道还能让羽墨拿着砍刀一路追杀吗？”子乔马上回了一句。

“换了我早就开着卡车把他们家夷为平地了……”

“粗暴！”

“曾小贤你说什么？”

“嘘，别说话，有动静了……”

“还是我们没赶上好时候……”邱泽林推了推眼镜，笑道：“前几年视频平台的片源哪有什么版权，大都是枪版，竞争的是上架的速度，国内的几家大平台还不都是这样起家然后抢占市场的……”

“你以为现在没有……”于成荣嗤之以鼻，说道：“元旦时候，海桐的新电影首映刚结束，网上就出现了盗录的枪版，直接造成电影票房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

“老马，是不是抽个时间，带苏田回家给老爷子瞧瞧？”

台长办公室，薛观止笑着说道。

……

“打个比方，我们自己办份报纸，在报纸上刊登自己的广告，有人看那叫宣传，没人看那只能叫自娱自乐……”于成荣接着说道：“平台和报纸的道理一样，老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如今国家对网络视听节目的立法还不完善，就算想要追责，平台方也完全可以将盗录行为归咎于上传视频的个人行为，到时候将视频下架就不会有任何责任……”

作为法务部们负责人，曾卓开口解释了一句。

“老马和我想的一样……”薛观止抓住话头，笑道：“今天上午苏田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那就是接受外界投资，满足青柠互动发展的需求……”

“老马，到我那坐坐……”

一个多小时的台长会议没有达成共识，即使是邱泽林和于成荣对于融资的事也持有谨慎意见，将电视台的资源开放给外界资本，这在国内电视台还没有过先例。

会议结束后，薛观止叫住了眉头紧锁的马建伟。

薛观止摇了摇头，说道：“那样的话就来不及了……现在还处于视频网站跑马圈地的时期，每天有无数平台兴起，又有无数平台关闭，但再过几年等形成行业格局，再想突破就事倍功半了……”

“如果允许外界投资的话……”马建伟轻轻说了一句。

“哼，这才谈了几天，等两个人感情稳定了再说吧……”

“看你老马好像不太满意啊？”

“老薛，这我肯定不同意……”张同林高声说道：“电视台是什么性质，刚才马台长说的很清楚，电视台是国家事业单位，是国家宣传喉舌，怎么能把喉舌交给私人，这我真的不能同意。”

“……”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电视台作为国家事业单位，不能搞这种事情……”马建伟直接说道：“薛台，要不然就让青柠互动先靠自己慢慢购置片源，等电视台有了足余，再做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