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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门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为仇恨而活

坟前墓碑上的名,是用鲜血刻下。

“节哀。”

赵云终是开口,生怕这姑娘想不开。

大夏赤焰军果然不是盖的,直杀的大元军队尸横遍野。

月下的战场,血色弥漫。

怎个惨烈了得,各个角落都有嚎啕大哭。

是怎样的仇恨,才让这般一个风华正好的女子,以毁容来铭记。

良久,凤舞才起身。

她眸中再无泪,如一尊行尸走肉,寻不出一丝人的情感。

“节哀。”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凤舞拱手也俯身,一语沙哑凄离。

赵云张口,却如鲠在喉,只因望见凤舞额头...那个淌着血的“仇”字,如一道光芒,刺痛他的双眸。

她默默转身,渐行渐远。

“姑娘。”

“往后余生...只为仇恨而活。”

凤舞背对着赵云,留下了一句最无情的话。

伴着月光,她的凄美...比鲜血更嫣红。

赵云静静目送。

一句只为仇恨而活,注定了那个女子...终生都要活在黑暗中。

哎!

赵云一声叹,提了酒壶,在坟前撒了一片浊酒。

轰!轰隆隆!

许是上苍有悲悯,劈下了闪电,以祭奠这个冤枉的英魂。

“上山巅。”

月神睡醒了,狠狠伸了懒腰。

赵云随之收神,一路窜上了一座小山头,高举了左手。

映着星辉,他中指戴着的魔戒,魔光淌溢。

“越发上道了。”

月神笑着瞥了一眼赵云。

所谓雷雨天夺造化,便是用雷电劈魔戒。

她还未说,赵云便已懂了,当日摄取战戟中的一丝仙力时,用的便是这等方法,在赵云看来,同样适用魔戒,以天降之雷破禁制。

轰!

闪电已下,径直劈在了他左手。

准确说,是劈在了魔戒上的,劈的魔戒火光四射。

“再来。”

赵云一声大喝,再次高举魔戒。

天将的雷电,果是好使,只劈了一道,便觉魔力大盛。

轰!砰!轰!

有人求劈,上苍自是不客气。

三五个瞬息,足有十几道雷电劈下来,劈的魔戒铿锵作响。

瞧赵云,也是浑身冒黑烟儿。

换做一般人,早特么被劈成灰了。

他有太初天雷诀,正极尽运转,溢出的雷电,皆被他吸收。

雷电不绝,一道更比一道狠。

月神单手托着脸颊,百无聊赖的看着。

被劈了一次又一次,魔戒上的禁制,正一点点的削弱,若是炎灵玉,乃魔戒的第一把钥匙,那赵云的一重修为,便是第二把。

至于第三把,便是这漫天雷电。

所以说,不是所有人得了魔戒,都能开启它的禁制。

前两把钥匙,都能做到。

难的是第三步,没有雷电功法,会被当场劈成渣渣的。

啵!

伴着又一道雷电劈下,有了这么一道声响。

赵云听不见,月神却听得见。

魔戒嗡颤,有一道魔光直插天宵而去。

“血?”

赵云一阵惊愕,魔光不是光,而是一滴血...一滴魔血。

“吞了它。”

月神一语悠悠。

无需她提醒,赵云也已探了手,已真元化成了一只虚幻的手。

然,不等他捉魔血,魔血自个就下来了。

不止下来了,还如一道光,自赵云天灵盖灌入。

唔...!

赵云一声闷哼,也一步踉跄,险些从山巅栽下去。

还未站稳,便觉一股狂暴的力量,自他天灵盖,灌入了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每一股都在乱窜,在他体内肆意的冲撞,三两瞬而已,不知撞断了他多少经络,不知有多少筋骨因此而断裂,就连体表的皮肤也龟裂不少,鲜血自一道道裂纹中淌流。

吓人,他吓人了。

自远处看,他便如一个血人,身体在膨胀,直欲炸开。

也对,魔血力量太磅礴也太狂暴。

而他,只是一个真灵境,容纳不下定会被撑爆。

如这情景,他曾经历过一回,那日吞龙血时,也是这般。

相比之下,这滴魔血比那滴龙血,更加的霸道。

唔...!

他的低吼痛苦不堪,承受不住这等力量。

危机关头,他又一次运转了洗髓易筋经,同一瞬,也运转了太初天雷诀,以此极尽炼化着魔血,淬成武修真元,随之灌入丹田。

这下,换丹田撑不住了。

修为太低,丹田的容量也是有限的,差点儿当场爆了。

啵!

又是这等声响,丢的一重修为,补回来了。

不止补回来了,还强行冲击了境界,直接杀入了第七重。

奈何,魔血力量磅礴。

对此,他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拂手之下,将乾坤袋中所有符咒,一并挥洒了出去,雷光符、速行符、悬空符...撒的漫天都是。

符咒一瞬解开。

以此来消耗真元,来减轻丹田的压力。

亦如吞龙血时,符咒抽走的真元,只九牛一毛,更多更狂暴的真元,如潮涌入丹田,窜入他全身每一角落,还是肆无忌惮的乱窜。

“将真元发泄出去。”

月神淡淡一声,再这般下去,真会被撑爆的。

是她小看了魔血,小小一滴,竟有如此磅礴的力量。

赵云再现身,是一片幽暗的山林。

远远便见凤舞,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正跪在地上刨坑。

凤舞扯断了锁着兄长的镣铐,为哥哥穿上了一副军人的铠甲。

也是她,亲手掩埋。

你弱,便活该被欺负。

一场血战,打了一天一夜。

或者说...是挖坟。

赵云默然,捂着肩膀踉跄而至。

奈何,莫须有的罪名,致死都是刑犯之身。

千百年来,多少血淋淋的例子,而凤舞的兄长,便是其中一个,若他有至高的修为、若他有无上的权力,又何至死的这般悲惨。

哗啦啦!

轻微的铁链撞击声,在夜里格外清亮。

赵云心境苍凉,不知该悲悯,还是该悲愤。

铁骨铮铮的军人,无愧家国,本可死的堂堂正正。

回应他的,是凤舞抽出匕首的铮鸣声,并非自裁,是用匕首...在自己左边的额头上,一刀一顿的...刻下一个血淋淋的“仇”字。

赵云嘴角溢血,看的心境动容。

微风拂来,多带寒意,也如这世间残酷的法则,冷彻入骨。

他强,可肆意欺凌;

除凤舞,还有她的兄长,静静躺在那,依旧穿着囚衣、带着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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