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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修仙之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世

但是某一天,母亲突然生了重病,家中每日只有母亲的咳嗽声。

温热的饭菜,柔软干净的衣物,以及温柔的叮嘱,全部都在这个家消失了。

本就少归家的父亲更是再难见一次,她没有办法,去求舅舅,却被舅妈打回来。

“卓姑娘,吃饱了吗?”

小姑娘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脸上的布也拿了下来,她看着花灼手中干净的碗,语气熟稔。

花灼点头。

但是已经迟了,母亲那天咳了一大口黑血,再一次轻轻的抱住她。

她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无论自己如何哭喊。

自己的嗓子都哭哑了,母亲也没有醒过来,倒是村中的人被自己吸引过来了。

那一天,家里很吵闹,但是她被无视在角落里,甚至不能穿过重重人群,接近自己的母亲。

父亲回来了,却又很快离去,走之前,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但也正是因为父亲的存在,舅舅家会管自己的饭,所以她又能吃上热乎饭了。

直到两年前,舅舅为了生病的舅妈,前去城里找父亲借钱,却得到消息,父亲早就在一次外出冒险中去世了。

舅妈病治好了,但她却越发厌恶自己,自己再也不能吃舅妈做的饭,村里人也越来越排斥自己。

但是没关系,她每次出去都会蒙上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就没事啦。

袁囡将挑起家中空了的木桶,准备去河边挑水。

刚出门没走多久,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两个木桶也滚出去老远。

她左边的小胖子收回自己伸出的脚,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袁囡,哈哈大笑。

“小怪物被我绊倒了!我是大英雄!”

“我也要,我也要!”

其余人也纷纷上去,沾着黄土的脚踢在袁囡身上,将她刚洗干净的衣物又弄的满是黄土。

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反抗,她只是熟练的抱住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任由那些脚印落在自己背上。

见她没反应,几人也觉得无趣,自己走开了。

袁囡听见他们走远的身音,才慢慢起身,找寻自己的木桶。

却发现有一个落在黑狗旁边,那黑狗是舅舅家的看门狗,极凶。

每次她一靠近,就会朝自己狂吠,她很怕它。

但是这是家里唯二好的水桶了,她一咬牙,还是向黑狗靠近。

“汪!”

袁囡肩膀瑟缩,小腿肚子在打颤,但她不得不继续前进。

黑狗眼睛凶狠的盯着她,森白的牙齿间流下恶臭的口水。

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凉了,即使太阳高挂,冷风和萧瑟的景色依然让人由外至内的感受到了寒意。

牛车不快,让人有悠闲之感。

欧阳韵第一次坐牛车,新奇的感受着它与其它交通工具的不同。

牛车上乘客只有花灼和欧阳韵,花灼按奶奶的嘱咐把牛车包了下来,说是怕吓着欧阳韵。

想着村里妇女们唠嗑的技能,再看看欧阳韵姣好的面容,花灼深表同意。

“花灼妹妹,你给我说说云阳城的情况吧。”一段路后,欧阳韵了解情况。

花灼嫌弃这个称呼,声音却依旧木讷又平稳,“我只去过西街。”

西街是平民百姓的集市,买卖的东西丰富又便宜,就是环境有些脏乱。

“那西街有晴川楼吗?”欧阳韵又问。

“没见到过。”花灼摇头。

“那,太阴阁呢?”

“不知道。”花灼还是摇头。

前面一直听着的车主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对欧阳韵说,“这位姑娘,您不是我们这片的吧。”

“嗯,我历练到了此处。”欧阳韵回道。

“历练,”车主看欧阳韵一身打扮,试探着问道,“难道您是修炼者?”

“尚在学堂就读。”欧阳韵颔首。

车主听了又惊又喜,手上没控制住力道,牛被勒的“哞哞”直叫。

他赶忙安抚自家的牛,又回过头看欧阳韵:“我这次可算见到活的修炼者了,阿牛他们肯定要羡慕死我了!”

“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云阳城我肯定比这小丫头熟悉。”车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请问您怎么称呼?”欧阳韵也有些意动。

“叫我阿大就好了”

“阿大,云阳城里可有学堂?”

“卓姑娘你将碗筷放到厨房灶台,我一会去洗,你快回去接着休息。”

花灼走进厨房,这实在是个不大的地方,一个锅炉占了绝大部分空间,剩下的地方刚够一个成年人活动。

但也还算丰衣足食,加上母亲会在她每次出去时,用最柔软的布将她的左眼蒙上。

那些小伙伴看不到自己的左眼,也能勉强答应同自己玩耍。

她是家中的独生女,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以及一个强壮的父亲。

花灼走出房门,刚碰到袁囡将一盆污水泼到院子里。

她厨房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还剩下一大半的野菜,以及被藏在竹筐后面的一小把米和面。

小姑娘踮起脚尖,有些吃力的晾着自己的衣服,突然身后有一只手伸出来,轻松的替她将衣服挂在晾衣绳上面。

“卓姑娘真是的……”

虽然父亲有些重男轻女,也不喜欢自己,但是母亲从小就同她讲,只要有父亲在,就有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有了父亲、母亲,再加上她,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因为左眼的缘故,五岁以前,她在村中过的不算幸福。

花灼稍稍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袁囡走到厨房,打算将她的碗筷洗了,却看到那豁了口的碗还有盘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锅中,同其它干净碗筷一样。

舅妈会指着她的左眼,厌恶的咒骂她,“你这个害人精,你就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她听不懂,但她讨来了母亲治病的钱,舅舅偷偷给的。

袁囡眼眶发热,虽然笑着,却不见开心的模样。

自从父亲母亲离开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帮她做事了,乍一看到被洗干净的碗筷,反而让她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压制的记忆。

袁囡微怔,转头看向已经后退一步的花灼,脸上笑容真切了些,“谢谢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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