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

“高血压！你...”玛嘉看着少年那可怜的小脸，有些不忍心吼下去了“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

“嗯，那我就不当做是你打晕的我吧”

“咝！”玛嘉倒吸了口凉气，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幸好此时妮娜终于开口说话

“玛嘉？你怎么了？妮娜！你怎么也在这里？”少年慢慢地坐起身子，疑惑地看着周旁的一切。

“你还问我怎么了？！”刚想开口责备少年玛嘉又转而偷偷地问道“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

“什么不记得了？”少年稍一犹豫，试探着说道“我们...不是在吃东西吗...”

不多时二人就穿戴上了与妮娜相同的装备，妮娜也领着二人来到了她的第一个工作地点。

“这里是我们洗餐具的地方。”

二人看着眼前那足有十几厘米宽的水槽中不断涌出的大量清水竟没有反应，或许是之前在远处的时候二人就已经吼累了。像是“哇！你们竟然这么浪费！”“天哪！”“雾草”之类的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波澜的内心了。二人就这样一脸平静地看着之前自己用过的餐盘在那水流的冲刷下，变得越发璀璨。

“虽然那些大人们总是待在这里，可他们不会吃这里的东西。所以每天要洗的餐具也没有几个。”

妮娜说完便又领着二人向下一个区域走去。

“这里是我们清洗食物的地方”

二人又是互相感慨了一番这比之前还要大些的清洗区。

“这里是我们处理食物的地方，有些东西送来的时候是不能吃的。我们就要在这里把他们挑选处理一番，然后再去那边”妮娜远远地指向了一处地方“把东西给做熟。”

在绕过一面墙之后，一个阴暗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储存食物的地方，没有被处理的食物都会先放到这里。里面东西太多，打开门会溢出来，我就不给你们看了。”

二人又木讷地哦了一声。

“还有这旁边”妮娜又指向了一个更加幽暗的小门“这个地方你们一定要小心。莉莉说这下面连同着古城地下水道，所以我们把所有废弃的食物都会推到这里面。像是苹果还好，若是后来做熟的东西第一天没吃完就要全都要丢到这里面去。”

“什么？！”玛嘉大叫着这是她绝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水还可以过滤，可是食物的来之不易是每一个生活在古城中的人都有着的同样的共识。

“是的”妮娜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若是我们不这么做，那群大人们是不会再让我们继续工作下去的。”

玛嘉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咬牙切齿的喊道“我拓麻早就觉得他们这些个贵族有什么毛病，没想到还是看轻了他们。他们这哪是有毛病这么简单，他们这是有个大病啊！”

原本还被刚才的听闻所震撼的少年在听到玛嘉的言论后突然就被吸引了过去。

“大病？什么是大病？”

玛嘉握紧了拳头，手臂轻轻颤动着“你就是大病。”

少年虽不知大病是什么，可也能听出来这不会是什么好词。瞬间恼怒道“你怎么还骂人啊!”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妮娜又一次阻止了下来。

她打开了那个阴沉的小门，一阵裹挟着低吟声的阴风从门刮了出来。这阵诡异的阴风直刮的二人汗毛立起，并像是被锉着骨头般浑身难受异常。

而此时站在门边的妮娜发出了空灵的声音“你们千万要小心别掉下去，要是掉下去的话...”

二人在适应了一下之后，起先那股不适的感觉正在迅速地消失。

走在前面的少年被玛嘉一把拉回，不由分说的就单手搂住了少年的脖子，并解释说这样安全一些。少年也无法反驳，更无法反抗。二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凑到了门前。

果然，到了门前二人的声音也变得空灵了起来。

“竟然都看不到底...”玛嘉转头看向处在自己臂弯里的少年“你能听到下面的声音吗？会有多深？”

少年平淡地说了句“听不到。”然后又扭了扭难受的脖子“我先在只能听到你的心跳声，就好像爆弹一样的心跳声。”

玛嘉不由得夹紧了少年“你胡说什么呐。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夸张的心跳声。”

少年摊了摊手，并往前探了探身子看向妮娜“你不信的话让妮娜来听听。”

可玛嘉猛地一下把少年给裹到了身后，紧张地说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少年一脸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嘉又连忙退了几步，示意妮娜关上门。见门关好之后，玛嘉才稍稍放了些手，又把少年翻到了身前。

“你怎么回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古城里不会再有比你还胆小的人了。”

少年更加地茫然了，随后竟然有些生气“我有你说的那样吗？我是在古城里会小心一些，可我也从来没怕过谁。”

玛嘉看着突然严肃地少年，淡淡地吐出来两个字“幽灵”

少年张开了嘴，随后又抿了抿嘴唇“我还跳到内河里采水藻了！这种工作可没几个人能干！”

玛嘉沉思了一阵后，表情认真的开口说道“原来你早就有自杀倾向了，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了。”

不得不说少年今天所经历的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少年站起身来，甩开了玛嘉的胳膊，向着远处走去。

“周方！你干什么！”

少年头都没回，只是用着强硬的语气留下了一句不怎么强硬的话。

“没什么，我就是去帮妮娜洗盘子。”

少年走后，这里就只留下了玛嘉和妮娜两个人。

妮娜走了过来，微笑着对玛嘉说道“姐姐，你不用担心的。或许我所知道的会有所局限，但是他。他是近似于无限的，他跟我们比是近似于无限的存在。”

玛嘉不愿在听妮娜的话，一甩头朝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走去“你不用总是拿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唬我，就他的身体能活到三十就已经是万幸了。还什么无限。”

妮娜除了初次见到玛嘉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因为她而生过气。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玛嘉远去的背影。

而玛嘉此时正在嘴里小声地嘟囔着“是啊，他到三十的话没几年了啊。我要快些了。”说着玛嘉便跑了起来。

少年也在嘀咕着“今天的玛嘉怕不是疯了，她究竟是受到什么刺激了。难道是因为想不到救舍曼他们的办法？就舍曼的办法...”

少年不知是怎么想的，在路过池子时顺手从里面捞出了一个冰凉的苹果，在咬上一口之后两个眼睛爆发出了阵阵光芒。

“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好吃，难怪玛嘉她能吃下这么多。就是可惜这个东西有毒...”少年在左右端详了一阵后又大口咬了起来，并含糊地说道“我怕什么毒？我连内河都敢跳进去！”

可是少年啃着啃着突然停了下来，两个眼睛睁得圆圆的，苹果的汁水顺着嘴角不断地流出。在一阵大力地咳嗽后，少年把口中剩余的残渣吐向了一旁，急忙转身向后跑去。

“玛嘉！玛嘉！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玛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妮娜。

“是啊，我们吃完就来帮妮娜干活了。是吧，妮娜。”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维持生命！你没气了昏倒不正常吗！”

“可，我怎么会突然没气...”少年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少年把头瞥到了一旁“空气就空气嘛，还非要说什么氧气。”

在玛嘉的不断呼唤之下，少年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少年转头看向妮娜，只见她又露出了招牌的微笑，下巴向右下方轻轻一点。

“嗯”

玛嘉迅速地打断了少年的猜想“你这都不知道？大脑缺氧不就昏倒了嘛，你昏倒了可不就躺在地上了。”

“你！”玛嘉指着少年“你真的不知道？”

少年明显地倔强了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炁...无处不在，是本源...是...生命的维持...”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面的内容无法再让人听清。

玛嘉扶着额头，沉吟道“大概...是你吃多了，血压升高然后大脑缺氧。就这样。”

少年满脸的不相信“那我究竟是怎么躺在地上的，不会是...”

“你们既然没事的话，就来帮我吧。”

“嗯，好。”少年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与妮娜走向了换衣服的地方。而被丢下的玛嘉此时的脸色正逐渐地从愤怒变成了悲凉。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然后强行咧了咧嘴，便向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少年仔细地地盯着玛嘉“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昏倒的。”

“氧气哎！氧气！大哥知道氧气是什么吗！”玛嘉见少年摇了摇头吼的声音就更大了“你别在这里装傻了！你又不是没用过氧气瓶！你会不知道氧气是什么！！”

少年又疑惑地看回玛嘉“那我为什么会在地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