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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最末的大明

23射大雕

如今女真也成了一个历史名字,被黄台机改成了满洲。

从山海关一片石开始到如今,顺治谜一般地下台了,入关二代开始崭露头角,这帮在十年后被吴三桂揍得屁滚尿流的二代们,脱离了东北亚的自然人文环境,对海东青的信仰值应该是直线下降了吧?

如果他们像晚清那些八旗吊毛们,不再信仰海东青了,那么他李破虏费这么大劲儿打下来的,只是一只大雕而已。

农民军甚至不知道情报的概念,更不可能派出情报人员刺探情报,所以清军阵营里面发生的人和事,李破虏不可能知道。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观察,依照极为有限的历史知识,结合当下时代环境,进行合理性推测,并以此来指导他策划行动方案计划。

通过从李来亨那里顺来的单筒望远镜,李破虏仔细观察大雕。

挤掉了小皇帝,立了一个更小的小皇帝,庄太后荣升太皇太后,就任董事长。

四个老货荣升四大CEO。

前线总经理,是文官出身的马佳氏图海,满洲第一位非皇族大将军。

前线副总经理,沙场悍将瓜尔佳氏穆里马,CEO做第四把交椅的鳌拜三弟。

满洲依旧牢牢掌控在入关一代,老满洲手里。

那么这伙人刚刚从东北亚走出来,对海东青的信仰值应该还没有下降多少。

这么一来,就可以在上面做做文章了。

信仰这个问题,信与不信是两码事。

信者理解不了不信者,不信者也理解不了信者,在精神世界领域,双方形同陌路。

新教和天主教,刚刚打完第零次世界大战。

圣城耶路撒冷引发的宗教战争,那是数不胜数,地中海东岸那片小地方,几乎将人类历史上,各种类型的宗教战争演绎的淋漓尽致,一直到蓝星的现代社会,都没有结束的迹象。

期间引发和解决宗教纷争的各种方式与经验,在李破虏这里瞬间成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宗教战争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拆庙和毁神。

萨满教没有庙,强拆行不通。

但如果能把这只海东青打下来,就相当于把女真人敬仰的神给打下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和对面的老满洲们,打了一场经典式的宗教战争。

那帮老犊子们肯定会炸毛。

基于目前茅麓山的形势,你上不来我也下不去,硬打谁也奈何不了谁,他们为了自己信仰的神,肯定会过来和谈。

那么奇袭破除围困的机会,很可能就会跟着出现了。

一个不太成熟的大雕计划,慢慢在李破虏脑海中浮现。

一手橄榄枝一手剑,这是国与国关系的常态,两手都能玩得转的,才是合格的领导人。

打这场宗教战争,他据此确立了两个目标。

一是通过和谈,拿到一部分粮食,缓解粮食危机,以解燃眉之急。

二是通过奇袭,打掉真满洲的指挥系统,彻底破掉对方的围困战术。

卡廷惨案,精英被灭,波澜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不了元气。

同样是波澜,克里木汗国从乌克兰手里买来翼骑兵俘虏,然后全部杀掉,导致精锐的翼骑兵元气大伤。

衡阳之战,交盆友将学生兵和军官全部枪毙,导致号称泰山军的第十军,名存实亡。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将真满洲精英团伙给他灭掉,农民军目前的困境将会迎刃而解。

只是第二个目标,操作难度极大。

农民军对真满洲一无所知,无知到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上来,敌情根本不清楚,很难对战场局势作出准确判断。

而且昨晚交谈的失败,掌握决策权的李来亨和高桂英,都理解不了他的奇袭战术,不可能掌控局势,对他进行及时的支援。

即便是第一个目标,通过和谈拿到粮食。

以大顺和满洲之间的恩怨,李来亨是不可能和谈的,根本不用怀疑他饿死不吃满洲粮的骨气。

况且他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有对周围进行深入了解,事情又来的太突然,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计划中的细节。

中间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昨晚又没有睡觉,肚子饿的抽筋,身体状况也不在正常水平上。

无论是玩橄榄枝还是耍剑,都需要旺盛的精力作为保障。

“哎,好难啊,走一步说一步吧,灭不了精英,拿不到粮食,最起码弄他块神肉尝尝吧!”

李破虏分出一张纸,画了攀岩绳索图纸。

交给两个中二:“小豆子羊羔子,你们俩挑选五十个还有力气的孩儿军,去李爷爷那里弄成两根这样的绳子。”

曹操狗头小豆子羊羔子等等,这些都是中二们的外号,叫习惯了,具体他们的真名,大部分原主早忘了。

这是一种发小之间的特殊关系吧,李破虏不想贸然打破,免得太生分了,只好跟着叫了。

李爷爷,皮匠李守玉,人称李诸葛,玩皮一手好活。

攀岩用的绳索,麻绳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个时代,也只能用麻线夹着牛皮的绳索,替代专业绳索了。

俩货不大乐意:“看打大雕呢,搞什么绳索?”

“你们俩的任务很重,不要废话,快去!”

李破虏以孩儿军首领的名义下命令,免得好奇宝宝的他们,问这问那,没完没了。

奇袭不知道能不能成,但准备一下总是没有坏处的,万一成功了呢?

接下来就要对付头上的大雕了。

这是引发宗教战争这张多米诺骨牌的关键。

凭借前世的经验,通过试枪和弹道分析,李破虏大致掌握了这杆德意志老爷枪。

在望远镜中,翼展超过两米的一只白色大雕,就像是一架小飞机,在万朝峰上空,约450米高度的高空中,以大约5米每秒的速度盘旋。

肉眼之中,飞高450米,A4纸大小的目标,要射中难如登天。

况且李破虏通过云流估计了一下,此时峰顶风速大约在3米每秒。

在这种射击环境下,作为熟练的老枪,想打中目标,子弹出膛初速度至少要500米每秒以上。

而老爷枪的枪口初速度,大约只有可怜的300米每秒左右。

猛禽扑击的速度可达50米每秒。

正常人的反应时间大约0.3至0.5秒,猛禽的反应时间远超人类。

各项数据比较之下,凭手里老爷枪的性能,射雕成功率几乎为零。

得想办法让大雕降低高度。

李破虏拍了一个中二的脑壳:“小叫子,叫两声,看看能不能把它给引下来。”

小叫子,真名王小五,桂龙骧将军印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少保王希忠,第五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

他有着惊人的口技,人送外号小叫子。

这货挤着牙缝推着舌头。

叽,叽叽,叽叽叽

发出了一串很奇怪的声音。

一群中二立即笑了。

曹操:“小叫子,你这是鸡叫?”

狗头:“不对,我听起来像是耗子。”

大黑:“破虏让你引大雕下来呢,你叫的傻玩意儿呀?”

“这是野鸡小时候的叫声,你们懂个锤子。”

小叫子推开了捣蛋的中二们,“老雕最喜欢吃小鸡了,起开,一群没见识的沙雕!”

他的叫声的确引起了海东青的注意。

望远镜中,硕大的雕头歪了歪,锐利的眼眸中,映照着一群中二在下面推推嚷嚷。

等小叫子再学小野鸡叫的时候,大雕就不敢兴趣了,借着风势扇了扇翅膀,来了个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在空中直立起来,探了探一双锐利的洁白爪子。

似乎在嘲笑下面的一群沙雕:我一爪子像抓鸡一般捏死你们!

小叫子对中二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相当的不满了:

“都怪你们这群沙雕,本来傻乎乎的大雕,愣是被你们给戳记精了吧?”

李破虏收了望远镜,没有责怪他们。

即便海东青冲下来了,凭它猛禽的高速度和反应高敏捷性,凭手中的老爷枪,也很难一枪打中。

只有一颗子弹了,必须一枪种地。

最好是让大雕静止下来。

打静止目标,总比移动目标容易的多。

狗头建议道:“等会大雕会坐在峰顶上睡觉,咱们就去山峰下面等着,凭破虏的枪法,一定能打到。”

曹操:“对对对,这大雕每天中午都会停在峰顶上。”

大黑:“那还废话什么,去峰下等着。”

这群中二终于靠谱了一回。

大家沿着万朝溪,向峰下进发。

万朝溪是万朝峰下,七个碗口大的泉眼流出的山泉水形成的。

这是山寨的水源地。

洗衣服做饭照顾孩子等等,女人用水较多,所以这里是凤舞营的地盘。

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有什么秘密能在女人嘴里保得住的。

事先将凤舞营清场,这是不现实的,别说李破虏了,就是李来亨也办不到。

为了保密,李破虏用破麻布将老爷枪裹得严严实实,外表看起来像根烧火棍。

让铳法最好的曹操,将那杆滑膛枪也带上,作为掩护。

不过到了凤舞营中,还是被一群爱八卦的老娘们给围住了。

海东青是整个山寨的大敌,凤舞营的同袍们,恨不能拔其毛食其肉。

她们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大将军召集了那么多人都打不到,你们一帮小屁孩怎么可能打得到?”

“少将军你可真会玩,拎根烧火棍捅大雕吗?”

“你说什么丧气话,夜猫子那么鬼,不也被少将军打下来了?”

“哎对对对,即便是一根烧火棍,少将军也能把大雕捅下来。”

“那大雕的一身毛可好看了,打下来别忘给我一些啊,我扎个簪花!”……

一群勒索着腰带的娘儿们围着,李破虏也很是无奈。

“哎,娘儿们真是耽误事!”

就在狗头等人架不住热情,快要说漏嘴的时候,高桂英过来了。

一众老娘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高桂英不像她们那么嘴碎,她看了一会儿李破虏,从他眼神看出的尽是淡然之色。

她问道:“你真的有把握?”

李破虏拿眼睛隐晦地示意了一下。

高桂英明白了:“各干各的活去,凤舞营乃军营重地,村妇一般聚在一起嚼舌根,成何体统?”

立即驱散围观的一群老娘们。

高桂英明显觉得这个李破虏不一样了,但在茅麓山这种绝境之下,或许是好事。

临行,她让大黑二黑各扛了一根竹竿。

竹竿大约15米长,在树木丛杂的峰下,行动很是不便。

李破虏看了一眼。

高桂英道:“带上,或许有用。”

李破虏不再坚持,让大黑二黑谢了高祖,绕过凤舞营中的私密地带,向万朝峰下进发。

在溪边丢了捶衣棒的高翠兰跑过来,刚要摆手喊儿子。

高桂英看了她一眼。

高翠兰也是瞎关心;“高祖,来亨叫了那么多人都打不到,破虏这孩子在瞎闹腾什么呢,拎根烧火棍能干什么?”

“来亨也打不了夜猫子,不照样被破虏打下来了?”

高桂英拍了拍娘家侄女的肩膀,“自己生的儿子,你应该相信他,支持他,而不是给他添乱。”

高翠兰:“……”

高祖说的不是废话吗,自己的自己能不相信?

可相信了儿子,不是代表男人太笨了吗?

高翠兰没把心里话说出来,高桂英也看出来了,搂着她的肩膀走了。

“哈气”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中,李来亨没来由打了喷嚏。

“翠兰又想你了吧?”

龙骧将军王希忠一句话,惹得大堂中的众位将军一阵哄笑。

赞怀将军缑应照捋着细须道:“你们听说了没有,破虏和一群孩儿们,昨晚在火器营折腾了一夜没睡,搞了个什么火星计划?”

监军太监曹一铨接话道:“刚才火器营方向,连连传来铳响,昨晚打了夜猫子,今个他们弄不好在打大雕的主意。”

海东青的话题一下子就起来了,有的说李破虏能成功,理由是昨晚打了夜猫子。

除了颜色,长得那副雕样大同小异,打了夜猫子,为什么就打不到大雕?

有的说不能成功。

李来亨曾经组织了许多人力,强弓硬弩火铳齐上阵,甚至昨天还放了360响的火铳,愣是拿大雕没办法。

同时夜猫子的话题也跟着起来了,大家对李破虏的铳法很是惊异,几个资历老的老秦人更是直言不讳,老子的铳法不如儿子。

几张老脸上笑容很有味道,惹得大堂里的笑声很是怪异。

这令李来亨脸上很是挂不住:“大雕飞那么高,怎么可能打得到?孩儿们净是浪费子弹瞎胡闹,应照,去告诉有功和老鸡,弹药所剩无几,不要贯着那帮兔崽子。”

……

万朝峰下,李破虏在指导狗头计算弹道。

枪口初速度大约300米每秒,峰顶垂直高度大约330米,山峰坡度85度,峰顶风速4米每秒,预计大雕静止表面积0.4平方米。

毕达哥拉斯的函数,伽利略的抛物线理论,笛卡尔的坐标系,牛哥的万有引力。

这些现代高中数学物理学的内容,在这个时代如果能掌握,绝对是站在数学物理学巅峰的人物。

数字直线曲线交叉,三角函数重力加速度公式交织,几个中二看见这么多“鬼画符”,脑子全成了浆糊,几乎要睡着了。

狗头的脑壳又是一阵火烧。

他扔了鹰羽笔:“破虏,你这破玩意太特么难了,我不学了!”

李破虏伸出手,像数学老师一样摸了摸他脑壳:“想不想把大雕打下来?”

“你把大雕打下来了,我就与有荣焉!”

这货着实被巅峰数学物理学给整的晕头转向,破罐子破摔,好像说什么都不肯学了。

李破虏指着一帮中二对他道:“如果是通过你计算的弹道把大雕打下来了,你是不是比这帮打瞌睡的家伙要牛b的多?”

狗头的脑电波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脑补一群中二崇拜的小眼神,很快又把鹰羽笔给捡了起来。

本来在树荫下打瞌睡的中二们,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狗头在他们面前装逼,凭什么呀?

七月末的天,正处于处暑时段,尽管山风习习,但太阳很是毒辣,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即便以耐力著称的空中王者,飞了半天也累了。

呼哧一声响,海东青敛翅,在万朝峰峰顶降落了。

脚下还踩着一条两米多长的尖吻蝮。

蛇尾还在不断地摇摆。

他也是王者级别的存在,被别人踩在脚下,很是不甘心。

“大雕落了。”

“喔嚯,好大的一条长虫!”

“破虏破虏快开枪,连大雕带长虫一块打了!”

中二们兴奋不已。

狗头也叫了起来;“破虏破虏我算好了,枪口朝向两点钟方向,射击仰角95度,一定能打中大雕。”

理论是基础,实践是灵魂。

李破虏检查了一遍,夸了一声好学生,勉励一句再接再厉,从大黑手里抢了望远镜。

镜头之中,浑身洁白的海东青,身高大约1.1米,身形犹如一只巨大的矛头,侧面不像哈配雕、菲律宾食猴雕、非洲冕雕那么傻乎乎的。

这货的侧面冷峻英武,就像雪山女神一般,冷傲地俯视着大地。

此时支着两只翅膀坐在峰顶上,张着大钩子嘴喘气。

姿势不是很妙。

似乎刚才和尖吻蝮缠斗中,耗尽了体力。

这是辽东传闻中的圣物。

其脚下踩的,也是一级保护动物中王者的存在。

“哎,如今环境不同了,时代要抛弃你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要怪就怪你站错队了吧!”

李破虏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老爷枪。

不像猫头鹰、冕雕等那些著名的表情包,这货眼神犀利如箭,翅膀长窄尖锐,身材的外部轮廓,就像一杆巨型标枪一样锋利矫健。

浑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体型几乎超过游隼的两倍,按照现代猛禽家族的分类学,这可能是后世已经灭绝的巨型隼类。

如今这份信仰值到底还剩多少?

晚清那些提笼架鸟的八旗吊毛们,信仰值肯定是零蛋。

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大明,等征虏大将军府中那最后一副明字号大旗降落时,就要彻底完蛋了。

情报的价值毋庸置疑。

腿上套着一个兽皮套,脑袋上的覆羽有明显的环带状压痕,这应该是眼罩带多了,留下来的。

大雕身上,有种明显的训鹰标志。

根据所处的人文环境,李破虏很快就判断出大雕的来历。

这最后一根脊梁,他们眼中的闯贼,随着兵部侍郎毛寿登的投降,已经对他们彻底死心了。

海东青在蓝星上好像已经灭绝了,成了典籍中的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名词。

催动脑电波,搜寻为数不多的典籍知识得知,这玩意是女真人的图腾,东北亚渔猎文明古典萨满教的信仰。

头顶上的这只白色大雕个头甚至超过金雕,一顿吃一只鸡绝对不在话下。

农耕文明的人们,把勤俭节约看成美德,这么浪费心里肯定要滴血了。所以他们不大可能懂这个,尤其是大明帝国,读书人们都那么正经,向来对跟圣人无关的事情鄙夷的很,有人养这玩意不被喷死才怪。

没有精神加成的信仰,这可解决不了粮食问题啊!

李破虏仔细对照了历史时间段,发现这是入关一代和入关二代权利交替的一个关键时间段。

对手真满洲人豢养的一只海东青。

满洲人训鹰,圣人的徒子徒孙虽然人数众多,但没有一个敢哔哔的。

前世,他在西域见过游牧名族驯养金雕,守护羊圈抓狼什么的,不像原主那么对训鹰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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