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尊

车内众人有些厌烦的瞟了瞟男青年，但又带着看热闹的心理再次朝我看了过来。

苏梦不悦的皱了皱眉，略带愤怒的说道:

“我们怎么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毫不怜香惜玉，语气雪上加霜。

我的左手公然探到她宽松的休闲裤上，从膝盖处缓缓的向上攀爬，细致的感受年轻肌肤惊人的弹性。

我要婊起来，告别以往的神圣，做一个佛系魔鬼。

我依旧未看男青年一眼，而是再次朝他缓缓的伸出手指。不过这次是两根手指，仿佛是第二次警告。

男青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坐回原位。英雄救美的场景里，女主向着流氓，这确实让他无言以对。

“咳咳～”

广告过后，苏梦干咳两声化解尴尬，然后书接上文。

“呃～邪恶触碰我的身体，我会神圣起来，反之神圣触碰我的身体，我会邪恶起来，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个心理医生，我敢确定你不是坏人，所以才会放心的让你胡作非为。你的内心很强大，我在与你内心博弈中获取本职成就感的同时又十分费解，你为何在得不到一点快乐的情况下，逼迫自己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呢？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心理，你肯定有着非凡的经历。你这个状态很危险，但愿我可以帮到你。”

苏梦与我有些相似之处，因为自信，所以欣赏。

听完她的自以为是，我嗤之以鼻。

“哼～好敬业的医生啊！你若是也得了本职工作内的病，那就是绝症无疑了！你自己在笼子里却不自知，反倒拿我当小白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先别澄清，先听我把话说完。谢谢你的青睐，我们虽是一路人，但此路马上就要分叉，最终不会到达同一个地点。所以请彼此都不要越轨，会死人的！”

苏梦皱着眉头，意味深长的咀嚼着我的话语，欣赏的神情渐渐变成激动。

“好美的措辞！好深的意味！我～我很喜欢你说话的风格，像诗歌，像故事一样跌宕起伏。你是一个很有修养很有内涵的人，我还从未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呢！好激动啊！嘿嘿～”

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慵懒的躺在座椅上，自顾自的睡觉。

人生短暂的交锋，苏梦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看着我许久，迫切的想表达内心的激动，博取我的好感。但她不敢打扰我，生怕招惹我更多的厌烦。

“你他妈公然调戏小姑娘！老子越看你越不顺眼！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穿的那么土！一定是乔装打扮的禽兽！妹子快到我这儿来！”

还是那个男青年，第三次哗众取宠。

我猛然睁开双眼，拦住正欲起身辩驳的苏梦，站了起来。

因为之前的铺垫，我此刻起身都带着十足的杀气。

事不过三，我给了他两次机会，他却想试探我的底线，这便是了。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车内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我。

我不屑的笑了笑，招手道:

“呵～来～你过来！”

男青年未料我竟真准备动手，明显的颤了颤，但他还是赌狠怒道:

“有本事你他妈自己过来！”

我冷静的让他害怕，点点头，将墨镜手机等随身物品丢在座位上，然后边走边道:

“我过去可以，但你得额外补偿我的出场费！”

婊帝法则，婊帝要无视一切无关紧要的人，过目就忘。婊帝若愿意看你，你要么是快乐的，要么就是痛苦的。

我眼中的男青年，十分瘦弱，头发染的像鸡毛掸子，一身闪亮的怪异打扮。其次他还一脸的粉墨，涂抹着恶心的口红，这让我更加愤怒。

别看我依旧虚弱，但我有军人的底子，以及那股恐怖的爆发力与积压了二十多天的窝火，顺势全部爆发出来。

男青年本就心虚，只落得个嘴不怂，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招架，便被我打的哇哇乱叫，连连道歉。

“大哥！大哥！！！我错了！都我错好吧！啊～嗷～！！！”

自作孽，不可活，没人愿意帮他。

我不会令他致残，但皮肉之苦不可避免。

我觉得他皮子松的差不多了，便收势转身离去，突然转身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腹上。

“呼～这是我的出场费！”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单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大声质问。

“为什么要让我过来？为什么要惹我？你为什么要做低俗的炮灰？你为什么要成全我的光环？啊～？”

男青年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也许他的头脑还没资格理解我的话吧！

谁都可以看出，为了这点小事，任谁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此际都觉得我憔悴的外表下，以及我萧瑟的身影中，应该隐藏着许多悲伤的故事。

“适～可～而～止！”

司机懒洋洋的说道，老成的语气满是威严，彰显出他曾经的风风雨雨，令人敬畏三分。

我一眼看出司机平静外表下的刀光剑影，理解的丢开男青年。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睡觉，洒脱的让人费解。

车窗玻璃上映出我模糊闪烁的侧脸，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记忆随之一幕幕翻飞。

苏梦又凑了过来，关切的小声问道:

“你不久前刚经历了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吧？你有点抑郁的前兆，是失恋了吗？”

我闭目养神，不予理睬。

“你可以与我说说吗？尝试把心中的苦痛说出来，就会轻松许多。你要尝试接触新的朋友，在转移痛苦的同时，享受与人相处的趣味，你要……”

“别说了！循规蹈矩的心理治疗已经害不了我了！”

我不耐烦的打断苏梦的喋喋不休，一个“害”字，升华了言语，意味深长。

苏梦再次为之一惊！这更让她着迷。

片刻之后，她继续对我施展她那套心理疗法，试图打开我的心扉。

我忍无可忍，低沉而尖锐的训斥道:

“别再用你那低级的心理来揣摩我高级的病源，你会被我传染的！而唯一的解药只有我有！所以你若不想死的话，就别惹我！”

苏梦吓住了，在欣赏的同时斗劲儿也上来了，挑衅似的冷嗤一声。

“哼～！你有多高级？终归还不是人？在我看来你并非卓尔不群，只是与众不同而已。”

苏梦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是的，与众不同是贬义词，卓尔不群则是褒义词。两个成语意境一样，本质却截然不同。这像天才与疯子相提并论一样。

我并不排斥与苏梦这样的人沟通，过滤世俗的浑浊，探索清澈的本质，得以升华。苏梦还是个心理医生，心理素质与理论实践都高于一般人。她想拿我当小白鼠，我何不试图将她当做我攻克人性的小白鼠，以此实践丰富我的婊性？若是成功，我将会有质的突破。

一场博弈在暗中酝酿，我瞬间就为她布置了许多计划。我决定先让她稀里糊涂的落入我的陷阱而无法自拔。

一番思索之后，我这才正眼打量起苏梦，因为婊帝之前对她这个定义陌生的过客一直视而不见。

她一头酒红色的垂腮短发，玲珑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亲切感。鼻翼点缀着一颗芝麻粒般的痣，在洁白无瑕的皮肤上格外衬托出文静与可爱。一张微微凸起的小巧朱唇，有些厌世的骄傲与自信。总之她十分耐看，从一些角度偶尔展现出惊艳之感。

在情感之中，如果对方率先对你表示出好感，那么何不利用这一优势，理性的制造出一些困难，显示出层次感。像台阶一样，让她充满兴趣的一步步向上走，累了就给点糖激励她，让她休息一下。

作为婊帝而言，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日后只享受征服异性的快感，结果必须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才能确保全身而退。

对于苏梦而言，根据她惹我的程度而决定她受伤的程度。毕竟婊帝不是纯粹的侠义化身，是允许犯错的佛系魔鬼。

“为什么突然这样的看着我？转变的太快了吧？我该怎么定义你的心理活动呢？嗯～我猜你定是想通了某件事情，并做了某种重要的决定吧！？”

苏梦确实很聪明，但我自有对策。

此时我绝不能太过殷勤，否则难免会暴露我的婊心，于是我开始设计言语陷阱。

“当我这么看一个人的时候，说明她已入了我的双眼。你听完我这句话的时候，会在内心鄙视我，鄙视我凭什么这么自信，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在你的人海中脱颖而出的醒目，只有一样的灵魂才能相互发现。在听完我第二句话的时候，你又觉得我有些丑陋甚至是可恶的身心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好感，或许还有所增加。”

苏梦不可思议的眨眨眼，表情越来越精彩。她既后怕又痴迷，不禁道出内心。

“不～不错！你远比我设想的还要厉害，但还未突破我可以理解的范畴。”

同样是人，说同一段话，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婊性之初，我要有神秘的魅力做支撑，填补我容颜身份地位金钱等等方面的不足。

我如今只有这一点资本，必须将其发挥到极致。

见苏梦着道，我不给她继续洞悉我内心的机会，接着说道:

“你很勇敢，喜欢挑战，不屈不挠。你几乎没有花里胡哨的物质追求，你觉得自己凌驾于世俗之上，清新脱俗。你懂的太多，理解的太透彻，所以几乎没人可以真正走进你的内心。你像坠落人间的仙子，在现实与梦境，粗俗与高雅之间挣扎着。你喜欢安静的思考，喜欢写作，喜欢一个人周游世界。同时你又害怕孤独，担心惊变，唯恐未来。你为人处世有自己一套雷打不动的原则，自律到愤怒也要用优雅的方式来表现。你觉得当下世人的心理很累，其实你的心更累，那是一种无人可懂的孤冷与骄傲。你骄傲的坚守清纯，在乱世红尘中孑然一身，与之对照的孤独，那是一种无人匹配的优雅自卑。你之所以……”

“别～别说了！你简直是个魔鬼！我此刻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

苏梦第一次有种被理解的感动与欣喜，同时惶恐不安，顿觉自己所有的专业学识在瞬间变得无比低级。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接着分析道: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你应该比我更善于察言观色。我是从你素人简约的打扮，候车厅独坐一角的孤独，以及你的言行举止中所分析出来的。至于更深层次的大胆猜测，不过是延伸的惯性分析。由此可见，你染的酒红色头发以及时尚的包包，也不过是你为了象征年轻与潮流的而刻意置办的标志而已。你的笑容在职业性的包装下，已经变质成为疲惫的掩饰。”

苏梦听着听着，颔首低眉，霞飞双颊，不敢看我。一切不言而喻。

我适可而止，不再深入，同时也到了发糖的时间。

“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自然的美丽，我喜欢你这样毫无修饰的表露。尝试做回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清纯少女，别想太多。”

“我～我的心好乱哦！从未有过的乱，你让我将曾经的一切都混淆不清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充满神秘的邪乎，但你确实给我一种别开生面的异样感觉。你就像另一个文明星球中的王子！”

苏梦十分紧张，甚至有些不能自已。

然而苏梦非但不反对，反而向前凑了凑。我的手似乎惊觉到了什么，突然触电般猛的缩了回来。

苏梦露出胜利的笑容。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男青年又是一声怒斥。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那个女孩！”

一赢一输，婊帝的第一步，我走的并不顺利。

“你太天真了！”

“哈哈～做流氓都不及格呢！现学的吧？这样只是为了故意疏远我，令我失望，对不对？”

苏梦的自来熟让我有些诧异。

我难以再继续下去，我失败了，将所有攻势全部收了回来。但我却未流露出一点歉意与罪恶感，强撑着魔鬼的尊严。

是否可以利用女孩对自己的好感，放任自己的这点优越，挑战女孩的底线？

这个尺度很难把握，我必须游刃有余的试探，当做一个任务，完成获得经验，从而升级。

就在我破格侵犯的那一瞬间，我的内心还是难免一阵狂颤。

想到这，我笑了笑，伸手霸道的捏着她的脸，肆意的轻轻揉捏着，并施展婊帝的眼神攻击，试图看透她的灵魂。

苏梦依旧未拒绝，但却像圣母玛利亚一样，用她那神圣的眼神严肃的审判着我，让我原形毕露。

男青年语塞，挑衅的看着我，不自量力的想洞悉我禽兽的内心。

我早超越了世人眼中流于表面的肤浅，几乎没人可以单从我表面看出我的内心。我内心的深渊，自己有时都爬不出来。

毕竟这是婊性的初始，一切都充满愚钝，毫无章法，失败是正常的。我这样自以为是的为自己开脱，安慰自己。

对于整个过程，我并无一点享受，反而是一种折磨。同时我也可以确认，苏梦确实是个非常敢于豁出去的人。

为了让自己不露窘态，我必须婊的自然一点，习惯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