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尊

听了半天，婆婆终于消停了。

我正欲回话，何以恩却突然蹦了出来，将我拉了回去。

“呵呵苏姐！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漂亮，我不着急。呵呵我要向你学习，我到你这年龄能有你一半姿色我就烧高香喽！”

何以恩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还是个三十平米不到的地下车库改装的毛坯房。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她为了病危的父亲而勤俭节约，确实难为她了。

然而如此狭小的房间，却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合理的利用了每一寸空间，几乎是只有我想不到的，没她做不到的。而且她还有空间养些花花草草，看得我瞠目结舌。

回到屋中，何以恩麻利的端上三菜一汤，并拿出一瓶白酒。

“三菜一汤，生活小康，打败了许多家庭呢！嘻嘻你看哪儿，还有个牛肉锅子呢！还是朋友上次送我的，平时我都舍不得吃呢！你就知足吧！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我受宠若惊，赶紧回道:

“哪里哪里，在我看来，你这远比满汉全席还要丰盛。”

“先吃着！”

何以恩不再客套，说完拧开了白酒，先为我倒满一杯，然后将自己的杯子倒满。

我原本以为她是为了配合我才喝酒的，所以满条斯文的小口浅抿。

然而喝完一杯，见她面不改色，才知她深藏不漏。

“嘻嘻你想多了吧！以为我喝酒是自投罗网，然后被你灌酒，任你鱼肉？倒是有些男的想这样，但都被我放倒医院去了。女孩子嘛，能喝点酒好，不吃亏！”

何以恩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过脑补的有些多。

我竟有些醉了，更多的是被她迷的吧！

我双手端起酒杯，庄重的向她递了递。

“我敬你！由衷的敬你，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我内心的千万分之一。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而且是个正常人，不管你怎样看我。”

何以恩闻言十分动容，微笑以对，却无端的扭头看向墙角正炖着的牛肉火锅，许是在躲闪吧！

她的侧颜绝美，精致的小家碧玉，干练的马尾辫更是点睛之笔，凸显出一种完美传统小媳妇的气质。

“呃～你呀！呃～怎么说呢？你的魅力是毋庸置疑的，初见你时你是神，再见你时你是禽兽，然后才觉得你是个人。现在～呃～？我～我也不清楚！我没～没经历过，所以我都不太懂。总之我跟着感觉走，我的感觉很准的！感觉不怎么排斥你也就是了。”何以恩终于回话了。

刚才那刻矫情暧昧令她禁受不住，险些尴尬的掉了链子。

我欣赏着她那艰苦朴素的清纯，醉意更甚。见她些许难堪，便用调侃润滑，转移带过。

“不排斥我？嘿嘿～这是对我冲动的鼓励吗？今晚你准备好了吗？”

何以恩立刻如下台阶，用白眼鄙视着我。

“切～！那你先得喝的过我呀！来来来，喝！我再开一瓶！”

何以恩随即端上炖了许久的牛肉锅子，然后又开了一瓶酒。

我抽空点上一根烟，仔细的看着何以恩，若见她厌恶，我会立刻掐灭。

然而我多虑了，她非但不厌恶，反而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熟练的吸了起来。

“嘶呼！很久没抽了，为你破例一次。这么好的烟，竟然不早点拿出来，真是的！呵呵”

何以恩的言行举止，总是带着不属于现代年轻女子的沧桑。这是她的自然流露，还是刻意为之，渴望我的关心与安慰？我不清楚！

我不敢冒险，因为我不知她此刻的心思。而且她神圣不可侵犯，我绝不能将她视做一般女子那样看待，怕伤害了她。

只是见她这样，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转眼第二瓶已喝了大半。

我们都迷糊了，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遮掩真实的内心。

何以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趴在桌上睡着了。

机会来了，岂可错过？我是婊帝好不好？

我立刻兴奋起来，将她抱放在床上，脱去她的外衣，为她盖上被子，偷偷亲了她一口，便开始了忙活。

给她钱她不要，我多想能为她做些什么。她太累了，她睡着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此刻我若见她洗碗刷碟，便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我也是贱的很，以能为她做些家务而骄傲自豪。

我开心的洗碗拖地，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打来热水，轻柔的，细心的，缓缓的，心疼的擦拭她的面容与手脚。

为她清洗完毕之后，我就坐在床边，一直痴痴的欣赏着她。她虽不是特别的好看，但在我眼中，她拥有无敌的容颜。

直到深夜，我找出一支笔，在她胳膊上写了一行字。因为我不知自己明天会睡到什么时候，害怕醒来之后看不见她。

我洗漱完毕，小心翼翼的上床，睡在外面保护着她，将她护在靠墙的位置。

我只是伸手扣住她的手指，心思纯纯的没有一丝邪念。我握了握手，只觉前所未有的舒心与安逸，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我迷失在漫无边际的荒野。黑暗宛如泼墨一般渲染，勾勒着妖魔鬼怪，将我吞没。就在我绝望之际，一道色彩斑斓的光线猛的撕裂了黑暗。眨眼之间，荒野变成了世外桃源。一个仙女乍现在我面前，她牵着我，乘着春风，翩翩起舞。

突然！天底盘旋出一道巨大的漩涡，欲将仙女收回。我抱着她拼命后退，发出悲愤的嘶吼。然而我无能为力，手指一根根松开，最后终于失去了她。

“嗯嗯～！”

我猛然惊醒，左手下意识的握了握。

我始终不会发出惊呼，就算噩梦惊醒也不会。

只见何以恩坐了起来，正惊讶的看着我，她正试图挣脱我的手。

我这才知道，刚才的梦并非那般离谱。

“呵呵～做噩梦啦？梦到什么了呢？”

何以恩温柔一笑，眼中满是温情。

“没～没什么！你这是要干嘛啊？”

我有些慌张的掩饰着。

何以恩的表情这才难过起来。

“咳咳～我想喝水，心里烧的难受。”

“你躺着别动！”

我命令似的，说完不顾她的反对，几乎是飞起来去冰箱找水。然而却未见一瓶饮料之内的包装水。

她舍不得吧？我这样理解着。

然而她另有准备，一年四季，家中常备，一大瓶凉白开。

何以恩红着脸从我手中接过杯子，一口气全喝完了。

我痴痴的看着她，尽量向外挪，生怕她误会，或者难堪。

何以恩平躺下来，面色红润，痴痴的看着天花板，双眼却湿润了。

“你收拾了碗筷，拖了地，还将我照顾的这么周到。嘶～从来没人为我做过这些，从来没有！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你要是打个地铺就完美了。”

我理会过来，赶紧起身穿衣服。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这样！”

何以恩一把拉住我。

“开玩笑的啦！是我太天真了，我相信你，快回来吧！”

我又乖乖的躺了回去，与她一样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我伸手探上她的手背，她没有拒绝。我侧身拥着她，她也没有拒绝。我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迷人气息，兴奋的顺势缠绵上去。

何以恩的身体一直僵着，当我探上她的禁地之时，她猛的抓住我的手，狠狠摇头，接着转身背对。

我识趣的收手，内心充满挫败感与自责。我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便也转身背对。

我思绪凌乱，心情纠结，在酒精的反馈下，变得更加糟糕，最终也不知在何时又被捕进了噩梦之中。

第二天醒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何以恩还在不在。

遗憾的是，她还是走了，枕边只留下一张字条。

“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无比愉快的夜晚，让我终生难忘。你写在我手臂上的字，我看见了。我们太快了，我很惶恐！我觉得我们不太现实，也许我还是习惯了一个人吧！也许我这辈子注定都是一个人吧！我不想你因我而变，我会愧疚。我更不想自己因你而变，我会难受。钥匙我给了苏姐，你离去关上门就可以了。”

这是决绝嘛？我这样沉重的理解着，心猛的剧烈一痛。

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何以恩的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接着又发信息，更是发送失败。

完了！我突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灾难在欢愉中酝酿，突如其来，让我惊慌失措。

何以恩将关于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都给拉黑了，也将我的人生调到了黑暗模式。

为什么？我只觉无辜，却提不起一丝怨愤。她若无其事吗？还是与我一样难过？我忘不了她，她又能忘了我吗？

若是一直在何以恩的家中等候，肯定能等到她。但我走了，因为我了解她，所以尊重她的选择。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反之也可以酝酿一切。

对何以恩来说，让她微调生活的轨迹，可能就是车毁人亡。每一次更深一层的了解，无异于残忍的解剖心扉。

我不能操之过急，那就给彼此一段时间的孤独吧！

何以恩自豪的一一介绍。

“咳嗯！这个壁橱是我自己掏的，可以放很多东西。这个折叠的桌子，不用时推上去就变成了一幅风景画，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你看这个沙发，我只需几个步骤，就能将它变成一张床。我每天打理来打理去，超有成就感的！还有这个……”

“呵呵小伙子，看你穿的挺抻头的，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小恩是个好女孩，她租住这里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她带过任何男人回家。唉！她太辛苦了，一个人承担了家中所有的重担，比许多男人都坚强。她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我们都盼着她早日能有一个好归宿。她呀……”

我一直点头，都插不上嘴，就听婆婆一个人细致的讲述着。

“咳咳抱歉！房间太小，又没油烟机，太呛人了。你先去外面喘喘，一会儿就好。”

一路欢声笑语，打打闹闹，轻松愉悦。

我赞许的直点头，暗自收敛着心疼的泪水。

何以恩介绍完了之后摁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沙发上。

如今的现实中，像何以恩这样年轻且漂亮且无比迷人的女子，打个灯笼都找不到。她太美了，败下了所有繁华中的女子。

她的话像圣旨一样管用，我听话的走出房间，都不敢与她商量。

这是一楼，出了门就是草坪。我无处落座，便坐在草坪边缘的台阶上，抽出一根烟点上，升华她的美。

一个婆婆慢慢悠悠的走向我，一脸慈祥的笑容。

何以恩说完就系上了围裙，打开冰箱，挑选出一些菜，开始了她的表演。

房间却连个油烟机都没装，刺鼻的油烟味呛的她频频咳嗽。

何以恩很会说话，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如此圆滑，却透着知性美。

总之，她的一切在我的眼里，已经成为完美的化身，无与伦比。

我突然好像亲吻她倔强的小嘴，将爱的气息传递给她，让她安心的喘口气。

然而她却将我往外推。

“你先歇歇，等会尝尝我的手艺，保证超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