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各自为战
九阶“神”想得很清楚，只要提前预判燕冲渊的行动，躲开最初的一击。这一回，他一定可以把燕冲渊毙于自己的鞭下！
然后，燕冲渊动了。
九阶“神”在燕冲渊动作的刹那向旁边一躲。
燕冲渊忙借力顺着雷神鞭一绕一滑，错开力道，身子滴溜溜一转，绕到九阶“神”背后。
九阶“神”雷神鞭向后横扫。
燕冲渊及时后跃，跳出九阶“神”的范围。他小腹被雷神鞭闷了一下，内府隐隐做痛。
低下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被飞刀穿透的身体，九阶“神”晃了几下：“不，可能……”倒下去。
雷神鞭砸在地上，铛啷啷地滚到一边。
燕冲渊低咳了几声，咳出一口暗黑的血。这才迈步走向九阶“神”：“他们好像说过一句话。”拧眉想了想，“‘反派死于话多’，应该是这句。”
【噗哈哈！是我们说的没错了！】
【噫！我以为我渊从来不看弹幕的！原来他也看的吗？为什么从来不回我们！】
【大概觉得我们也是话多吧……笑哭。】
随着燕冲渊一步步向前，九阶“神”身上的金光飞刀一点点消散，如同林中的萤火虫飞得看不见踪影。
越过九阶“神”，燕冲渊弯腰捡起自己的狭锋弯刀。在他即将直起身子之前，一只血淋淋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顺着看过去，竟然是最初偷袭他的神异者，那个被他一刀砍断了手的神人。
“抓住了……”神异者咧开嘴，血随着他说话噗噗的飞溅，“被我，抓住了……”
燕冲渊嫌恶的皱眉，甩手要挣开神异者。
没想到神异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抓得极紧，死死扣住燕冲渊。
“是我……抓住的人是我……”神异者笑得癫狂，上气不接下气。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里面有黑色的气雾溢出来，将他的眼染成纯黑。
燕冲渊察觉到不对，忙挥刀切断神异者抓着他的手，起身要退。
可惜一步之差，神异者突然爆炸，浑身血肉都化成黑烟，将燕冲渊笼罩其中，逃脱不得……
神主塔内，楼梯发出不堪负荷的“嘎吱”声。荆别踏阶而行，在黑气萦绕的神主塔中宛如一尊来自远古的凶神。他的双戈血色弥漫，那是吞噬了无数鲜血才能染就这样的色彩，从此再没有别的颜色可以附着其上。
鬼影憧憧，不能动摇荆别分毫，双戈收割起生命，无情而残酷。对于荆别来说，他的眼中只有那一尊鼎——燕冲渊需要他拿到的鼎。
长戈带着腥风扫过，短戈在身前一划，最后一群恶鬼消散，化为飞灰。
青铜鼎近在咫尺。
荆别把双戈插回在背后，伸手去取青铜鼎。
却在手触到青铜鼎的瞬间被阴冷的黑气如触/手般缠上。青铜鼎中的水蓝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鬼影，伸展出无数触/手枝蔓将荆别团团围住。
黑烟很快化为黑水，涌进荆别的口鼻耳朵，顺着钻进去，要侵占他的身体。
荆别的骨骼被勒得发出碎裂的声音，呼吸被扼制，脑袋里面昏昏沉沉，溺死的感觉慢慢上侵，让他的意识都跟着飘忽起来。
只是，这样的痛苦换来的却是荆别的笑。他恶狠狠一挣，仿佛周身带着锁链的鸣响。血光爆射，崩裂黑水，整座塔中都被撑得一阵摇撼。
荆别喘息着半跪在地，分明七窍流血，脸上却还在笑，癫狂而肆意：“就这么点手段？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他扭了扭脖颈，脖子上还留着差点勒断喉骨的痕迹。他却恍如平常。
再没了阻碍，青铜鼎彻底以原貌展现在荆别眼前。
乍一看似乎与梁鼎极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尊鼎的颜色更深，上面描绘的不是梁州地貌风物，而是梁鼎虚世界，鼎耳上塑的也不是螭吻，而是一只狰狞鬼头。
既然是假的，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手起戈落，血光冲天。
假梁鼎与神主塔，都在一起毁灭。
荆别在神主塔/崩毁的最后时刻从塔顶一跃而下，借力踩在崩溃的塔身上，如同一只下山猛虎，跳了几次落在地上。分明爪底无声，却能引起大地震颤。
“渊儿……”荆别跳得潇洒，但想到塔里发生的事就挠头，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跟燕冲渊讲，“塔里那个是……”
“塔里那个怎么了？”燕冲渊迎上荆别，眼镜反着崩毁的塔的倒影。
荆别盯着燕冲渊看了半晌，忽地一笑：“塔里的是个假。说来我还要问问……”出手如电，五指成爪，扣住面前这个燕冲渊的脖子，“问问你这个假货，把我的人，弄哪儿去了！”狠戾似凶兽出闸，再没人能控制得住他的暴戾贪杀。
燕冲渊是在一阵灼热中醒来的。他浑身都没了力气，软绵绵地连调动一下指头都困难。
“你醒了。真不愧是龙子，居然可以醒得这么早。”一个年轻隽秀的男人坐在燕冲渊对面，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手里把玩着燕冲渊的狭锋弯刀，“看来这鼎对你真客气啊，一点都不像对我们的时候，凶得很！”
燕冲渊张口想说话，发出的却是一阵龙吟。燕冲渊蹙眉闭口，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化成兽身。
龙头威严，龙须贲张，阔口吟啸，天地咸惊。龙头之后却是豹身，虽然夭矫剽悍，但比起龙头却不免有头大身窄的感觉，略微不很协调。
龙生九子，各个不成龙。
“让我猜猜，你是哪位？”年轻人意态悠闲，“看你的形貌，是睚眦？哎呀！别这么凶嘛！睚眦必报，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好害怕呀哈哈哈！”
老二睚眦，龙头豹身，好勇斗狠，性格刚烈，是克制邪祟的上古神兽。
燕冲渊没说话，只沉沉地盯着年轻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鬼癸，是鬼姑神第十个儿子。”年轻人说得轻飘飘的，脸上笑容都没变过，却掩不住他发自心底的怨毒，“你还记得鬼姑神吗？就是几千年前被你们的老爹青龙炼在九鼎里，借用她的力量衍化九鼎虚世界的那个。啧啧，为了华夏九州安定，我们那位老娘可是居功至伟呢！”
“呵，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九阶“神”将雷神鞭交击，发出嗡鸣震响。
音波随着空气荡出去，神人们不少被震得七窍流血，有的重伤或者能力弱的，直接没了呼吸。
燕冲渊任凭九阶“神”唠叨，只充耳不闻。他忽然抬手，金光乍现，一柄光焰凝成的狭锋弯刀在他手中成型。
九阶“神”并没有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大意，看见燕冲渊的动作，他凝神屏息，全身戒备，盯着燕冲渊的身体。他看得出来，燕冲渊的战斗技巧比自己强得多，动作更是迅捷凌厉得他难以招架。但从力量和耐力上，燕冲渊相对他来说也有着明显的缺陷。
果然清脆的一声之后，狭锋弯刀被崩落，燕冲渊连退数步，嘴角流出血来。哪怕强忍着，也任凭谁都能瞧出来，燕冲渊受伤不轻，脸上都显出紫金色了。
狭锋弯刀与雷神鞭交击的刹那燕冲渊被震得手上发麻。
燕冲渊顶着音波面色不改。
九阶“神”的音波看似厉害，其实比起老四的声音差得远。
与燕冲渊相比，九阶“神”的战斗技巧笨重而粗糙，对着燕冲渊的攻击手忙脚乱，稍微一不留神就被割出伤口，血流如注。要不是他足够皮糙肉厚，周身防御高得惊人，只怕光流血都能让他流死了。
九阶“神”得意大笑：“怎么不继续打了呢？嗯？这就不行了？呵，还当你们真有什么本事呢！弄得神神秘秘的，还做什么准备布置什么陷阱！哪里需要用到了？就凭我一个，就能把你们都像蚂蚁一样摁死！”
燕冲渊冷冷注视九阶“神”。
“怎么样？认输吧！只要你认输，我就赏你死个痛快！”九阶“神”傲慢地施舍，“相信我，死在我手里，绝对比……要强得多！”
九阶“神”一声爆喝，向着燕冲渊冲过去，雷神鞭挥舞得虎虎生风，仿佛真的能搅动雷霆。
燕冲渊没再打算与九阶“神”硬碰，矫健迅捷的让开雷神鞭，燕冲渊几乎贴着九阶“神”运刀如风。他动作太快，身形转换令人眼花缭乱。九界“神”仿佛被无数个燕冲渊包围了，同一时间有无数柄狭锋弯刀斩向九阶“神”的各个要害关节。
然而燕冲渊的身体不过晃了个假动作，他手中金光凝成的狭锋弯刀猛地崩碎，化成无数飞刀散射出去。
九阶“神”的动作就好像特意凑到燕冲渊的飞刀丛中去似的，直接被扎成了刺猬。
九阶“神”眼看被燕冲渊压制在下风，左支右绌的节节败退。就在九阶“神”咬牙拼着要被燕冲渊再砍中一刀时，却忽然发现刀锋中有了刹那凝滞，燕冲渊的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破绽被九阶“神”抓住了，他抡圆雷神鞭，向燕冲渊的狭锋弯刀劈过去。
经常承受兄弟们各种神异特制荼毒的燕冲渊总是在奇异的方面很有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