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火的人生

猴子朝袁昊努努嘴，说“在你屁股下面，还有一块正压着酸豆角呢。”

“啊……牛B，你们一家都牛B！”

“你们一家才牛B呢”

接到袁昊的电话，猴子还是迷糊的，赶紧跑到村口迎接。看到袁昊的车牌，一脸诧异地问“你特意为我从沪海开车过来？”“不，我从拉萨过来，是老郑特意吩咐我过来的。”说着，过去和猴子来了个拥抱，同窗四年，多年不见，再见面时总是容易激动。

袁昊坐在屋前的一块石头上，猴子一边用竹管引下来的山泉水洗漱，一边讲述自己最近的变故。

原来，猴子的爸爸也就是老王有兄弟姐妹七个，除了老王外其他六个都是正房生养，只有老王是偏房生的；老爷子在时，兄弟和睦，去年老爷子去世，老大继承了家主的位置，兄弟们的矛盾就凸显出来了。老王只继承了一家翡翠加工厂和几处房产，翡翠加工厂虽然不大，但效益很好，而且是整个翡翠产销链中的关键环节，因此成为其他兄弟姐妹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年更是联合外人设计坑害猴子父子俩人，最终把翡翠加工厂抢走之外，还使猴子家欠下了几千万的外债。小里市里其他的房产店铺也都被债主分走了，只留下王家营一套老房子。父子俩也躲到猴子外婆家里避债。

猴子又把袁昊带进厨房，去看咸菜缸里的另一块原石；这块石头比屋外的那块要小一点，大概也就电饭锅大小，但是皮壳很薄，里面一片亮绿色，袁昊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翡翠，反正很鲜亮的绿色，透明度也很高，嗯，比冰块要好一点，比玻璃肯定要差，和水晶差不多的水准吧。不用想了，肯定是这块原石好。

袁昊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猴子，只能试着问“要不卖一块切一块？”

猴子和他老爹双目对视，齐齐点头“好，这个主意好，我们就切咸菜缸里这块，酸臭酸臭的，卖不出好价格。”

如此最好，袁昊本来还想怎么劝说他们父子不要切外面那块，现在省了不少麻烦。

说干就干，男人都是冲动的，何况这里有三个男人。不是应该人多会更加理性吗？

这里的人很多都爱赌石，不知道老王从哪里借回来一台切石机。根本不用从三轮摩托上抬下来，插上电源就干。关于切石袁昊是一点都不懂，哪怕知道哪里有翡翠，也不能说啊。还好这父子俩比较谨慎，从一块黑癣开始，一厘米一厘米的推进。实际上刚切第二刀，飞出来的石屑里就可以看到绿色了，猴子赶紧对着他老爸叫“停停停，出绿了！出绿了！”老王赶紧停下机器，激动地捧下原石，问到“出绿了？真的出绿了？快，快把我手电拿来。”

手电的光线从切缝照进去，反射出来的是绿油油一片。

父子俩又对视一眼，好像要从对方眼神里看到肯定答案。

“爸，你捧好，别摔坏了，我去拿磨光机。”“嗯，多拿两张磨片啊。”

爷俩忙乎了一个上午，终于把整块翡翠磨了出来，就像一颗碧绿色的排球。

看两人抑制不住的喜色，袁昊问道“这块能值多少钱？”

老王对着翡翠比划了几下，说“高冰种阳绿，能出14至16对镯子，边角料可以做佛牌，耳坠戒面也不少，应该可以买七八千万吧，如果自己加工可以赚的更多，哎，可惜工厂没了。”

“那肯定够还债了，剩下的钱还可以重新开一家规模小点的工厂，原来厂里的技术工人大多数我都可以挖回来。”猴子激动地又开始规划未来了。

老王指着另一块原石说：“那这块我们也不卖了，一起切了吧？”

“切什么切，这块我留着给我儿子做压箱底呢！”猴子忙抱着屋外的那块原石。

哎，两个坑儿子的爹……

父子俩肯定还有一堆的事要忙，袁昊起身要告辞，猴子拉着袁昊到村头的小饭店里吃了个简单中饭，也没喝酒，一个要开车，另一个下午还有一堆事情。老王在家里看着翡翠呢。

问清楚猴子三叔店铺的位置，袁昊启程回小里。

小里的翡翠交易市场肯定不如瑞/丽，但是小里是旅游城市，游客多啊，所以小里翡翠市场里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袁昊既然有能看穿翡翠的异能，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现在自己卡里的余额只有两三万了，而且还有一堆外债。上午切石的时候袁昊也打听了一些赌石的技巧，实际上那爷俩就是样子货，否则也不会被人坑得那么惨。有理论知识就够了，装个样子而已，难道袁昊真的会去赌？他是去选好嘛！非极品翡翠不要，一共三万块，能买几块石头啊？必须利益最大化。

走进市场没多远，就是一个赌石店，规模还很大，地面上堆得都是石头，靠墙一溜货架上放着一些表现好的原石，袁昊才不管这些，简单粗暴，进去就是一通扫描；这个空的，这个也是空的，这个…什么呀，还不如汉白玉好看，这个又是空的，这个有点紫粉色不错，可为什么不透明呢？差评！这个勉强能接受，有点小绿，也有点透明质感了，啊，居然要9万？滚滚滚，哪怕你是帝王绿我也不要，咳咳，是要不起！

货架上的原石袁昊都看了一遍，大多是空的，要么就是买不起；地上摆的更是垃圾，百中，不千中无一。袁昊刚想离开，视线扫过墙角里一摞石头，居然有一大片黄绿色，咦，这里有宝贝！

摞在一起的肯定是老板最不看好的石头，而且宝贝还被压在了其他石头下面，如何将这宝贝翻出来还不让老板起疑心？在线等，挺急的！

袁昊终于明白了，可惜没有拍到视频，否则非搞掉他。

“你们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啊？不知道这玩意碰不得吗？”

“老人家好见识！”袁昊忍不住赞道。

袁昊想，自己的异能不知道能不能看穿翡翠，说不定还能帮一点忙。所以就问“原石在哪呢？我还没见过翡翠原石，让我涨涨见识呗。”

“不，我们还有一个翻身的机会。我外公给我留了两块老坑毛料，如果开好了，说不定能翻身。”

七点钟，袁昊就来到了猴子给的定位地点-宝山县下面的一个小山村，这里距离小里市一百五十公里，难怪猴子昨晚过不来。袁昊现在需要的睡眠很少，因为天珠的存在，大脑可以时刻保持清明；早晨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早点出发。

“哎，还不是他们设计的，今年五月份，我接到一个大订单，一个新品牌需要铺货，所以大量采购低端翡翠饰品；利润不高但是量很大，而且资金回笼快，如果采购明料翡翠加工的话基本没什么利润。我爸去找了我三叔，三叔是做毛料生意的，想找他采购一批毛料。”

“三叔就说他有一个缅店供应商急需回笼资金，底价处理一批毛料，只有正常售价的一半。我爸就动心了，问二叔品质怎么样？三叔说货他都看过了，只是因为量太大，他一个人吃不下，现在俩家正好一家一半。”

猴子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揪扯自己的头发“我恨我自己，以前我爸让我有空了多学一些毛料辨识的技术，而我就知道玩，就知道打牌，现在工厂没了，房子也没了，连老婆都跑回娘家去了…吼吼”。袁昊没有劝说，让他发泄一场也好，憋在心里反倒会憋出毛病来。

“如果开出来是空的呢？”

“所以我爸和我犹豫是卖毛料好还是自己开，如果卖毛料顶多能卖四五百万，还不够还高利贷，更别说翻身了。”

“据我外公在世的时候说，这两块毛料他非常看好，之所以留着就是为了压箱底，预防一个万一。”

“到了货主哪里，我三叔还装模作样的现场开了两块毛料，的确是好料。然后就是交钱运货回国。一路上我们父子兴奋坏了，盘算着这趟能赚到多少钱，还想着要好好感谢三叔。”

“回到工厂切开一看，运回来的都是废料，就是翡翠矿出来的废渣。后来债主上门了才知道，在我们去缅店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怎么分我家的产业，这根本就是一个局啊。”

“我们一家就我一个，我的确蛮牛B的，哈哈哈哈”

袁昊起身仔细打量这块原石，眼部异能启动，视线穿过一层灰褐色的外壳，里面的确有一块乳白色的玉石，但是并不大，也就比拳头大点，袁昊根本不懂翡翠的市场行情，只知道颜色越鲜艳越透明价格越高，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估计这块石头卖不了多少钱。

过了一会，猴子的爸爸端了两碗米线过来，算是袁昊和猴子的早饭；加上酸豆角和辣椒，吃的袁昊大汗淋漓，猴子也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擦的是汗水还是眼泪还是鼻涕。

看到猴子慢慢恢复了正常，袁昊问猴子，“那你下一步怎么计划？要不和我回沪海？那里机会多一点，大不了从头开始呗。”

“如果这个情况属实的话，那至少有100%的利润率；诱惑太大，我俩都昏了头！我爸把工厂抵押给他大哥借了5000万，又借了5000万的高利贷，加上家里的存款2000万就去缅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