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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只食人间烟火

第4章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梅婶止了口,这明显是不好啊。

梅婶是杜观漪担心骆淮没办法照顾沉词而安排的,其实是担心骆景的儿子居心叵测。

自五年前沉盛夫妇回归商界后,他们渐渐降低了对骆淮的防备心,可是到底也不能让二人同居,故而派了梅婶,照顾方便,也会些拳脚。说起来也是无奈,沉词上学怕遗落了骆淮,强烈要求骆淮和她一起上学,可是二人相差4岁,怎么也不能上同一所学校啊,于是骆淮考了苏域大学,沉词在伯礼高中,二人也在同一个城市里。

沉词心中雀跃,背着书包走向校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骆淮的身影。

她有些失落,不过还是乖乖的等着,骆淮从来没有食言过。

倏地,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奔驰停在沉词身前。

“我都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有山药枸杞乌鸡汤、炖排骨……”

“我去叫淮淮吃饭。”

还没走几步,骆淮就迈着笔直有力的长腿下了楼,他的眉宇好似接她的时候就笼着乌云。

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将餐桌上的气氛营造的和谐欢乐,只是眼睛偷瞄骆淮的表情,发现他会随着她们的说笑而笑,她才有些放心。

饭后,沉词做完作业,来到骆淮的房间。

她敲敲门,“淮淮,我可以进来吗?”

骆淮关上笔记本电脑,手指关节撑在眉心,淮淮,又是这个幼稚的称呼,只有她敢这么称呼他。他已经无力去纠正了,吐字:“进来。”

沉词步入,将门带上,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她憋了好久,脸上都有些可爱的红润,骆淮眉头微蹙,直言:“有话就说。”

毕竟骆淮和骆景是亲父子,她欲探知二人之事,怕是会惹得骆淮不快。

但她还是想驱散他眉间的阴郁,不必是反常的快乐,只要平常的板正即可。

至少不要不快乐。

沉词终于鼓足勇气问了,“自你接我放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心情有些阴郁,难不成是骆景叔叔说了什么?”

沉词心细如发。

听了这关心的话,骆淮心尖微颤,思绪飘到几小时前。

宽敞的大厅里,骆景端坐于首位,他墨发中隐现白丝,面容如年轻时一般英俊,只是多了些微不可见的细纹,明明是沾满鲜血的手,却近乎虔诚地盘着佛珠,真是讽刺。

骆淮面无表情,身姿挺拔,站在骆景前面,两侧是笔直的站成排的死士,沉默的空气中密布着使人窒息的威压。

“这几年你的消息越来越不值钱了……”骆景屈起手指敲打着桌子,实木的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像是在敲击人心,他阴阴沉沉地道,“怪不得沉家崛起得如此快,原来是我给他们递了一把刀,这把刀前几年锋芒不显,现在,却要割他主人的心头血呢。”

骆淮眼角内勾,勾出的不是妩媚,是锐利;眼尾平直,扬出去的不是呆板,是锋芒。眸中似有繁星碎成点点在深蓝浓稠的大海里晶莹浮动,却被浓浓夜色压下,一双眼集萃月华清辉,目光直射,喷发的是铺天盖地、万物湮灭的气势。

骆淮没有什么表情来反映给他这个父亲,他无波无澜的道:“沉家退隐本就是个局,你只是找错了破局人。”

骆景怒了,他一挥桌面,名贵的瓷质茶具脆弱的分崩离析,就像此时的气氛。

“我苦苦培养你八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骆淮眼中满是认真,他冷静的看着骆景:“没了您,或许我能过得更快乐。”

“快乐?!生在骆家,你谈什么快乐?骆淮啊,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离了骆家,连这样不切实际的词汇都能让你贪恋。”

“沉家的酒,莫非是千年名酿?让你如此糊涂?”骆景的语气嘲讽,掐住木椅把手的指关节泛青,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为了毁掉沉家,他布了这么多年的局,现在就要因为他而破灭?

骆淮没做回应。

骆景平复了下心情,面容不复狰狞,只是淬了毒的双眼仿若毒蛇,“你可知,背叛了骆家是什么后果?”

骆淮毫不在意身上紧紧攀附的杀意,语气平直的叙述:“杀了其在人世间的所有牵挂,受尽刑法,挫骨扬灰。”

“你就不怕么?”

“怕。”他不怕丢掉这一条生来就被当做任意操纵的棋子的命,他只是怕他的命没了,她会哭。

他八岁时来到她的身边,他时刻谨记骆景给他的任务,他谨慎小心,生怕行差踏错连累骆家,他活的不光彩,也阴暗。

然而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却不顾身周的居心叵测,她傻傻的将每一缕阳光捧给世人,从此她便成了他这19年来唯一的想要守护且向往的光。

他一进沉家便被喂了慢性毒药,沉盛夫妇二人都不简单,却愿意为了治愈女儿的病甘愿退隐词愈山,放弃当时的全国首富地位。而这样从小被爱灌注的孩子沉词更是不识人间险恶,一次偶然,见他被那毒逼得发病,便求着父母给他治病,真是个傻女孩。

那日,她为了找到他母亲的遗物——一个项链而遭遇骆景设计的绑架,虽受尽苦楚却从未放弃他视为生命的遗物,也是从那件事起,他多年来一直坚守的信仰彻底的被颠覆。

沉家也是从那件事起,正式与骆家宣战。

骆淮闭了闭眼,结束了回忆,沉声说:“我想你舍不得杀我。”

骆景转怒为笑,散落额前的发丝轻轻摇曳,更添几分邪佞,“你何来的自信?”

“作为你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我当然要实现我的价值。”

车窗缓缓而下,骆淮冷峻立体的五官染上落日的余晖,更显魅惑梦幻,沉声道:“上车。”

车上,沉词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沉词淡笑:“学校很好,饭菜也好,都好。”

就再也不愿多说了。

骆淮何曾不知骆景的想法,从小他对他都只是利用,在偌大骆家,占着大少爷的尊贵身份,却未曾拥有过半分温情,说他是人,倒不如说他是骆家的影子。

下午的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放学时间到了。

对沉词,骆淮毫无隐瞒:“骆景找我问话。”

沉词“哦”了一声,沉默了。

也是,沉骆两家最近闹得动静越发大,沉家已不是当时只会隐匿的微末蝼蚁,尚有百年根基,蜉蝣撼树,有何不可?

他也未曾投靠沉家,只是那件事情后,他明白,何为一生的信仰。

到了苏域市中心的公寓,骆淮自发地为沉词打开车门,提着其书包,二人进了公寓。

梅婶老早就在门口迎着,看着二人回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赶忙接过骆淮手里的书包,“回来啦,词词,学校的生活怎么样?那里的饭好不好吃?同学好相处吗?”

骆家一直在与沉家争夺沉泯医药集团掌权人的位置,这些年愈发激烈。骆家利用骆淮在沉家打探消息之利,通过骆淮控制沉词来牵制沉家;沉家虽对骆淮有防备之心,却也并不阻止骆淮沉词两个孩子的亲近,二人恰似兄妹关系,对外眼中,便是家庭和乐的局面。

尤其是骆家,骆景疑心甚重,疑虑伴随两家矛盾增生,早先对幼子骆淮的掌控力如今隐去,对于自己的儿子,场面在那,便煞费苦心的打感情牌极尽利用,待人走后便换上一副阴沉面孔,方才腻死人的亲昵化作肮脏的污垢被帕子拭去,显然将骆淮视为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而今看来,似乎更是一枚存有隐患的定时炸弹。

不在一个学校已经让沉词够遗憾的了,所以她想依然和淮淮住在一起,她从小依赖着骆淮长大,若是分开也不舍得。

骆淮一言不发上了楼,沉词声音软糯的问:“梅婶婶,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骆家浩大声势已然隐动,趋势明显,铜镜破裂,和谐再也不能映给世人,骆景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当初安排骆淮这枚棋子,并不只是让沉家牵制骆家,也有威胁沉家的意思,沉家虽然在十几年前故意伏低做小,可背地里难免没有什么阴谋,骆淮是他的亲儿子,也是他培养了多年的间谍,做质子、卧底,都再合适不过。

可如今,骆淮却离了根,骆景心中愤恨,骆家树大势盛,他离了骆家,便只是无依浮萍。

骆淮在她四岁的时候来到她身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没怀疑过他缘何而来,只是当他是远方亲戚的孩子,毕竟她当时病情反复,困于词愈山一隅,困鸟出笼是个妄想,她连自家亲戚都认不全,又怎么会怀疑父母所说骆淮来由真假;直到五年前,她才知道骆淮是骆景派到沉家的质子,是使骆沉两家平衡的关键,二家因此相互制衡,维持着表面的情分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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