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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天骄

第55章西出阳关路10里送君行

“从今以后,什么苟利社稷、庙堂、天下通通都是狗屁,唯有梁若钧我绝不有负于你”

阖府上下不留一个活口,杀手隐遁于无形,只留下一片焦糊残躯,还有一座不复往日的豪门奢府,即便是汇集朝廷尽数破案高手,短时间也难以从中找到直接的线索。但关于郑侍郎家中的很多秘事一时间却传的沸沸扬扬,在朝廷他是精于算计为官圆滑的侍郎,在府中他不但妻妾成群,每个灯火宵禁的夜晚,他都关起府门享受齐人之乐,只要稍有姿色的丫鬟也不能幸免。

看来这位大人平日倒是享受的紧,也算是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只是可惜了几位绝美的妾室,据说还有两位来自西域,天然雕琢的身材样貌无一不是世上难得的尤物,一眼看去就会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谁能想到,堂堂京师重地,煌煌天子脚下,居然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一时间天子震怒,百官惊恐,只要试想一下,这样的祸事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所以在这样的事情面前,朝廷上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团结。

一句话,破案,只要抓住凶手,不管牵连如何都绝不姑息。

可是想要破案哪里有那么容易?

西凉四十万大军在西境锋芒毕露,是除了北境北岷之外朝廷最大的隐患,也是皇帝徐贞义一直以来最大的苦恼。

摆在皇帝面前的两条路,要不再次送蔡文姬远走西凉,要不就整备军需跟西凉在玉门关外打一场,后者来说对朝廷损耗极大,一场大战劳民伤财,打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被西凉铁骑踏入关中,到时候就是一场生灵涂炭。可是蔡文姬已然肩负国之大事远走西凉一次,即便天下安危应该凌驾于个人荣辱之上,也不好开口让她再出塞远嫁一次。

好在帝师蔡问天养女如文姬,主动接下此件大事,答应二次出塞。

这无疑让皇帝陛下松了一口气。

今日就是蔡文姬二次出塞的日子。

浩大隆重的场面堪比御驾亲征,护送的队伍这一次精锐尽出,铁马金戈看起来就像是要出征塞外,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排出了半里路。

徐贞义身体虚弱,便派了六皇子与九皇子二人与百官城外一同送行。

蔡文姬的车驾缓缓驶出城门,蔡问天正在与皇子大臣忙于寒暄,回头望去,只见队伍已经开拔,旌旗飞舞间双辕马车越走越远。

他忽然抬起一只手停在面前,许久之后才缓缓摆了摆,算是与女儿隔空告别,然后走向自己的小轿。

轿夫见他走来也立即跟了过来,蔡问天在一名不起眼的轿夫面前停住脚步,思惙片刻,“青璃,这一次恐怕要你亲自走一趟”

轿夫头也不抬的点头,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告诉游惊覃将军出了玉门关便可兵分两路,八百里无人之地必然会有下山的猛虎,北岷和朝中的那些势力都不会让和亲队伍顺利到达西凉”

“你那么看得起张凤白?”青璃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剑。

蔡问天沉了沉声音,“他是这个世上难得集豪义与忠诚于一身之人,想来他既然答应护送文姬出塞就不会食言,不过为了不出意外,这一次还要劳烦你走上一趟”

他话音刚落,青璃已经转身。

“张凤白论武功虽还未必及得上你,但也不要小瞧,只要远远跟随即可,千万莫要露了行踪”他嘱咐道,可惜青璃的身影已经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送君亭前,张凤白骑着白马,背后背着寻回的太白剑,好像跟当初的自己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当他望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时,眉间也闪过几分愁云。

小亭当中,有两个人影已早早等候。

一看到张凤白骑马接近,苏瑧一边摆着手一边大声喊着。

如果说玉门关外一场生死让他对张凤白有了惺惺相惜的结识之情,那么法场之行就让他从心底将其视为除了秦殊观以外第二个可以生死相托之人。

看着苏瑧高兴的大叫张凤白的名字,梁若钧负手站在亭子里,望向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霞,心底竟突然意外开阔了许多。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经历的事情足以让他辗转反侧,不是他没有情绪,而是他可以很好的将心底的情绪埋的很深,深到别人都很难看到。

此刻,天地高远,云卷云舒。

他笑了,看遍这京城里的阴暗角落,他居然开始羡慕起秦殊观法场上的那份坦然,还有张凤白、苏瑧冲动不计后果的义气,司海棠不顾身份的娇蛮,他们做的这些事在常人看来都殊为不智,甚至单单看起来都是螳臂当车未必能改变什么。

但所有的不智放在一起,竟真的让秦殊观活了下来,当然他知道真正救下秦殊观或许只是某些人下的一盘棋中的一步而已,可秦殊观、张凤白、苏瑧、司海棠每个人都势单力薄,却还敢于为之,那就是异数。

京城,甚至天下这潭死水也许真的需要有些异数来改变了。

梁若钧在心里想到。

这是三司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是黄龙戍要考虑的问题,受皇命,他们将要携手一起侦破此案。

首先大家都想到了一个名字“天下紫极楼”,虽然在少监案中紫极楼主授首,几名骨干落网,现在还在黄龙戍大牢里关着,但天下紫极楼经营多年,杀手遍布天下各个角落,不可能尽数铲除,甚至有不少人本就对紫极楼主的死存在疑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人重利轻义,我又何苦执着”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梁若钧身上时,心中突然一跳。

飞琼推了一下任秋风,然后目光瞟向梁若钧。

侍郎府的惨案很快就惊动整个京城,卫戍司的兵卒将那一带全部封闭。

可是转念一想,这又不像是紫极楼做事的风格,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也不乏天下各国朝廷重臣,可一向都是以刺杀为主,低调还来不及,怎么会做下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不解兵办案自然少不了梁若钧,任秋风和飞琼跟在他身后,在原本堂皇至极如今却已是一片白地的侍郎府前后走了至少数个来回。

“郑侍郎在户部任职多年,是个精明之人,听说户部尚书还没有他清楚整个王朝的钱粮进出情况,所以即便尚书位更迭频繁,他却一直如坐泰山,真正是官不大权力不小,按理说在利益场上难免会得罪些什么人,可一般的利益关系谁会下此毒手?”

“师兄今天一定有哪里不对”

任秋风愣了一下,也跟着望了过去,不知为什么眼里一阵模糊。

“我前半生活的太过肆意荒诞,如今也算是经历一场生死,过去那个任秋风已随花千语藏身湖畔,以后...”他心里似乎缓缓被水浪漫过,一时间思绪如海。

梁若钧沉默不语的走在前面,时而站在一处尸体面前,时而对着一扇窗子静立许久,只是从始至终他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以前也有过各种大案,还很少见他这样满面愁云的”飞琼察言观色,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看出梁若钧几分心思,想必除了她也不会再有他人。

死者已矣,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剩下的现实意义不多,有些人为其满门惨死愤愤不平,也有人形影相吊哀及自身,甚至有人还在私下里为少了一个政敌而窃窃自喜。

不过,很快就迎来另外一件大事,大到足以让很多人忘记这层阴霾,以至于堂堂朝廷一部侍郎满门一百多口的死不但被搁置一旁,更是彻底变成了笑话。

“杀人全家,啧啧,真惨啊!”飞琼几句话就把这位侍郎大人为官的情况说了个通透,显然是说给梁若钧听的。

可惜梁若钧如若未闻,在看了几眼大门前那具尸体之后就跨了过去。

郑侍郎家中上下一百四十余口竟无一幸免,都是利器所杀,最后一场大火让当时的修罗场变成一片火海,将尸体烧的面目全非,很难再从中查出多少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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