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都是我救他

李长峰眼泪跟流水一样，不说话，咬着牙，摇摇头。

长峰娘一听，心也凉了，但还是说“你就不辞，那是他家愿意！长峰，别听你爹的，就不辞，他们能怎么着？”

“怎么着？能把他官撸了！能把他打发到前线打仗去！能寻个错用军棍打死他！能流放他几千里！”李云天说着说着，又气起来，以前知道她矫情不吃亏，但还真是不知道她这么愚蠢又贪婪。

一直以来，总是干净讲究，不笑不说话的父亲，此刻竟然有些颓废，长峰心里很是难过。

等到了家门，李云天心神才定下来。

他没理长峰，直接到了屋里。

“爹。。。。呜呜呜呜！”长峰从小到大，也没这么哭过。

虽然心里知道爹不会这么做的，但这话听着，心里真跟刀子割一样。

长峰娘“什么？什么！分家？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李云天气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生有儿女，也算伺候了我爹娘，所以，我也不好休你。我刚知道京城有个讲究，叫析产别居，你带着你的嫁妆，长峰带着省城的生意，你们俩过吧。我会在京城，另纳门贵妾，就像俗话说的，两头大。自此，咱们各自相安，两不相干。”

长峰娘一听，嗷的一下站起来“你敢！李云天，你要敢这么做，我就跟你拼了！”她气得浑身直哆嗦。。

李云天却一笑“不瞒你说，人都有现成的了。前几天，我去瞧方老爷，他家有个守寡的侄女，也才二十八岁。就在涿州，丈夫早死，没生儿女，也有嫁妆，前段日子，夫家婆婆没了，再这么守寡住着，不大方便。方老爷看我不错，就跟我提了此事，本来我是犹豫的，现在看来，这样也好。”

“啊啊！李云天！我跟你拼了！”长峰娘就冲过来。

李云天一脚，就把她踢了出去。他的气恼，失望，怒火，全在这一脚上了。

长峰“娘！”就扑过去接。长峰娘向后飞了两步，踩到自己裙子，长峰接不住，两个人摔在地上。

“你再跟我闹一下试试！”李云天淡淡的说。

长峰娘“你有没有良心啊！”拍着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问我良心？！我倒要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良心！你们俩走吧，老二和李允，跟我留在京城。我打算把老二送出去上学。他要是有本事，也给我考个秀才出来。长峰是废了，我要，我要培养老二了。老二再不行，也没事，二十八岁的妾，我还能再有儿子呢！”

长峰娘这一下，可彻底傻了，她推开长峰，跪着爬几步，跪在李云天面前“我错了，长峰爹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不，你不能这样做啊啊啊！长峰，你娘要活不了喽。。。”

长峰也跟着跪下“爹，再怎么，您也不能这么绝情啊！咱们是一家人啊。！”

李云天说“长峰，爹这样，不是绝情！你想过你什么下场么？这事儿要传出去，你成什么人了？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好色贪婪，不知轻重，跟同僚兼兄弟的妹妹勾勾搭搭不知廉耻！你完了，长峰！与你一同来的几个人，你还好意思见他们吗？”

长峰“爹。。。儿子明白。儿子听您的，同娘回去，可是，您别纳妾啊！咱们李家，祖祖辈辈，也没有妾室一说。我与娘丢脸不说，您还能不回乡了？回去，那些叔伯笑话啊！”

“笑话什么？那李云峥，多少个妾了？！人家风光的很，谁敢笑话？！”

“我云峥堂伯，那是军人啊。家里子弟，一场仗打下来，死多少个？！跟咱们家不一样啊！”

长峰娘哭的一脸都是鼻涕眼泪“他爹，你听你儿子说的吧！长峰最有见识了，你就听他的吧。我，我去陈家赔罪，我去给陈之华下跪，让他们饶了长峰吧。我愿意，我愿意自己回乡。我自己回去。。。。”呜呜呜呜。。。

长峰脑子嗡的一声，原来他爹，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哪忍心？

从小，他娘格外的心疼他，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想得仔细。连亲弟弟妹妹都得靠边，自己来了京城，娘的来信，总是厚厚的。她不识字，每次都让父亲写一份，她自己还要找人另写一份，每每都是叮嘱。

看着眼前的娘，脸肿着，头发蓬乱，衣裳歪七扭八，他为自己而舍弃娘。。。。他不能这样做。

“爹。。。娘知道错了，咱们一起去陈家赔礼，他们一定能原谅娘的。儿子，怎么忍心让娘一个人回去，别说打小娘最疼我，儿子是长子，不能不孝啊！”

长峰娘一听，眼睛亮的，就说儿子最向着自己了！

没想到，李云天冷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优柔寡断，当初就不该让你来！你曾祖。。。和他兄弟，也就是李啸峰的曾祖，分家时，呵，他曾祖性子蛮横，不讲理，你曾祖吃了大亏，气得吐了血。你祖父，当时也十几岁了，看在眼里，他。。。吓坏了，以为自己爹要活不下去了。所以你祖父一辈子。。。心心念念，就是想把咱们这一门，经营的强过那一门。给爹和你二叔定的亲，也都是围绕着这个想法。。可是，他能力有限，又没机遇，没成啊。。。。而我这个当长子的，还有你二叔。。。。”他摇摇头，长叹一声。。。

“也都能力有限，虽然看起来。。。咱们过得还不错。可跟李啸峰那一门怎么比？人家封侯了啊！”李云天拍着桌子，眼睛望天，一个天上，一下地下，差距更大了。

“我再见着李啸峰他祖父，都要下跪称侯爷了！呵呵呵呵。。。。好不容易，你看着，有了点起色，能把差距，拉得近些。。。。可偏偏，你有这么一个娘，自己又没个轻重高低的盘算。。。算了。”

他这样说话，比动手打人，更让人难受。

这样的话，李长峰还是第一次听到爹说，他十分惭愧说“爹，是儿子没用。”

长峰娘看着自己的长子这样，爽快的说“他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总有法子的，你说怎么办？”

“长峰，如何处置你娘，是由我这个当家人来做主的，不用你求情，你求也没用。而你！原本，我是希望由你来承家业的，所以，最后给你一份体面，我问问你，听不听我的！？”

长峰答应“爹，儿子听您的。您说怎么，便是怎么。”

“嗯，你别再次让我失望！明天，我带你去姜家，能退定，就退。不能退，就让姜元娘跟你娘回乡。不能让她死在京城，给你的亲事沾染邪气。不过，出了京，她就爱死不死了，反正这一辈子，她也休想再见到你！然后爹跟你去陈家赔礼，让你们的婚事提前办了，陈家大姑娘进门就当家，家里事，一切都她说了算！”

长峰没有任何办法，点头“是。爹！”

长峰娘眼巴巴的看着儿子，心里的失望就别提了。

李云天一指她“还有你，你就回去吧。长峰的亲事，将来他的子嗣，还有老二和李允的亲事，你都不能沾边！一切都听陈家姑娘的。所有文书，我都会备好，我在时，是这样。我死了，也是这样！你要再敢折腾点事儿出来，我不方便休你，就弄死你！”

李云天脸上，有着从没见过的狰狞。

长峰娘也是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她吓得腿软，跪坐在那里起都起不来。

“这几天，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大后天，就跟着送货的镖局回去。要我说，你准备些东西，回乡送送人，让别人以为你过得不错，也给自己挽回些颜面。自此，别想私下见长峰，有什么话，当我面儿说。”

他也有几分怪自己，知道老婆不行，家里的事，还管得这么松！

————赵宜这晚没回家，派人回去说了一声，她陪着陈之华睡觉，两个人一床。

也是过了很久，两个人才睡着。

天刚蒙蒙亮，陈之华似梦非梦，感觉自己飘浮于半空，眼中所看到情景，熟悉又陌生。。

她看到另一个自己，布衣木钗，面带忧色。只带着一个小丫头，坐着驴车，回了家。。啊，那是她家？！

她看到父亲躺在床上，旁边的那个，是哥哥？瘦得厉害，不停的用左手按摩着右手。

母亲在灶间忙活，看到她来，笑着迎出来，头上沾有杂草，脸上有灰。。母亲的手摸着她的肚子，问她怎么样，她才发现，自己好大的肚子，这是怀孕了？

怎么会？

她迷茫的看着一切，那个她，放下带来的东西，就忙活起来。

带着那个小丫头，收拾屋子，洗衣裳。他们拦着不让她做，但拦不住她。

直到父亲和哥哥劝她赶紧回去，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看到自己进了，李家？

刚一进门，李婶儿，端着婆婆款儿，哦，是她婆婆了。。。正站在台阶上，对着她破口大骂，让她下跪，拿着根棒子打那个小丫头。。。。

她哭着求饶。。。恳求她别打了，可李婶儿管也不管，直把那小丫头打得头破血流。

她看到她婆婆和娘家外甥女，两个人在暖屋子里吃茶，磕着瓜子聊天。把她指使得团团转。

就算家里下人不少，但她们只让她干活。

挺着大肚子从早忙到晚，快睡了，才有些剩饭吃。

只有长峰快回来时，长峰娘才让她穿上好衣裳，不用干活，关在屋子里等。

而长峰回来，婆婆要留他在房子说半天话，还要陪婆婆吃饭，以她怀孕不方便为由。叫上外甥女，他们三人个吃饭。其间，两个人不停的数落她，说她往娘家偷东西。

长峰总是嘻皮笑脸的应付。

直到很晚，长峰才能回屋。

她看到长峰说“回来之前，我先去了一趟你家。给家里带了两车东西，放了些银子，你放心吧！”

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劳累，听到这话，统统烟消云散。

长峰抚着她的肚子“你怎么样？！”

“都挺好。”这是两人一个月才有一次的温情时分。

外头，长峰娘就又来叫他出去。

长峰呆不了两天，就又要走。

然后，长峰带了东西去她家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来。

长峰娘气疯了，加倍的虐待她。最后把她关到远离正院的一个小杂院。

她突然早产了。。。。她强忍巨痛，走到院门边，拍着门叫人，哀求她们，让去叫产婆，说她要生了。

外头一个婆子听到，去告诉了长峰娘，结果长峰娘撇撇嘴，跟自家外甥女儿说“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会儿就生啦？真会装相儿！”

她外甥女白了一眼说“姨母，别理她！”

她看到自己挣扎嚎叫，在地上翻滚，血水流了一地，却没人理她。。。

这样过了一夜，又过了多半天，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终于落下来两个男胎，浑身发紫，都死了。。。

她疯狂的抱着两个孩子大叫，大哭。

那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脱下仅有的外衣，包裹了孩子，整齐的放在床上，把床单撕碎，自己上了吊。

头一天，长峰就感觉心神不宁，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怕是老婆出了问题，就匆匆往回赶。

他突然回家，长峰娘很意外。

那边陈之华还被关着，衣裳都没换，她不想让长峰看到那场景。对长峰使着性子，不让他回屋，这次长峰却急了眼，摆脱她回屋，陈之华并不在，他揪着一个下人问，才知道陈之华被关了。匆忙的赶到后院，一进院门，就看到一地的血，

长峰娘追在后面，看到血也吓一跳。

长峰大叫“之华。。。”往里跑。

然后，就看到陈之华，静静的挂在房梁上。床上，整整齐齐的躺着两个婴儿，声息全无。。。。

长峰傻了“之华？！之华！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呀！”他扑过去，陈之华只穿着内衣，都是血渍。抱住她的双腿，冰冷僵硬。

长峰娘看到这一切，也吓傻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娘，这是怎么回事？！”长峰呆呆的问。

外甥女在后面捅捅，长峰娘才反应过来，心虚得厉害“娘不知道！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顶撞娘，娘就让她在这里反省反省，怎么这样我不知道。。。”

这时，有下人上前，想把她放下来。

长峰大叫“住手，你们不许动她！”他疯了一样的大叫大嚷。挥手打人。

长峰娘心虚又害怕，呆呆的看着，浑身哆嗦，说不出话，她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

结果，她的外甥女儿，倒比她有成算，悄悄对她说“姨母，事已至此，得快点解决了，等我姨父回来，就麻烦了。”

长峰娘一下子反应过来。对，丈夫要是回来，这，双胞胎啊，这下子三条命啊。两个孙子都没了，还不得吃了她？于是声音哆嗦着，但脸上严厉的说“长峰你要干嘛！你起开，这，这样的事情，你不能沾手，赶紧让他们把她放下来。。。。娶这样的媳妇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赶快入殓，请和尚来念念经。。。”

长峰突然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看着还挂在房梁上的妻子，衣着褴褛，僵直的手粗糙的裂着口子。床上并排躺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满屋的血腥之气。

他自己最敬重娘，折磨死了自己最喜欢的老婆，还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现场太过剧烈，他一下子受不了了。

他这前二十几年，随了他爹，性子讨巧，笑口常开，但内心里，什么事，都讲究利益二字。

可这一回，他却完全不顾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干脆，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子抹了脖子。

长峰娘啊的一声音惨叫。

陈之华也啊的一声，醒了。

赵宜迷糊的问：“姐姐，怎么了？！”

陈之华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我的老天，这是梦，是梦啊。

她激动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抱着赵宜，哇哇大哭起来。

赵宜吓得半死“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一下子醒过来。

陈之华却突然又哈哈的笑了起来“宜儿，那是梦，是梦，我在京城呢，我父亲兄长都好好的。。。我没生孩子，我没事。呜呜呜呜。。。太可怕了。”

赵宜突然想到，是不是姐姐梦到了原有的生活轨迹？

“姐姐，是恶梦，就不要想它了。不管那是什么，都不是真的。你现在很好，我舅舅表哥也好。你想嫁长峰哥，我就帮你嫁给他。你不想嫁他了，咱们就不要他！一切，都以你自己的心思为准！姐姐，你有权利，有能力，选择你想要的生活！”

陈之华坐在床上，想起长峰对自己娘家的体贴，想到他不犹豫的自尽。

“妹妹，我再最后一次，给他机会，如果成，我就与他好好过，只一样，长峰娘再想要控制我的日子，那她是做梦！”陈之华的大眼睛，显出冷冽之气。

“如果不成，我就彻底放下了。我会当他是亲戚，是朋友，而不是丈夫。我也不恨他！不会剥夺他现在拥有的。就当上辈子我欠他的，还了！”

“好！姐姐！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一家人起来梳洗吃早饭，昨天气氛太压抑，搞一家人都没睡好。

早晨，陈之华倒是那个最镇定的。

她在饭桌上，把自己刚跟赵宜表述的，跟大家说了一遍。

陈襄若点头“华儿有想法，有主见，是个有担当的女子。爹支持你。”

舅母心里想，要是亲事不成，那不就便宜了李家？不成，回头，我还得跟小姑子商量，不害李家就不错，决绝不能让他家占便宜。

陈之珊抿嘴一笑，不说话。

没多一会儿，李云天带着长峰进来。

李云天人也爽快，直接说“陈兄，昨天回去，我合计了一下，跟长峰也商量了，我拿出一个方案，你看成不成，不成咱们再商量。”

“嗯，你先说说。”

“这次的事情，主要责任在长峰他娘。依我看，她就不适合在京城，刚来这么几天，就闯了这么个大祸，时间长了，或者将来长峰职位提升了，她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所以，我打算让她回老家。”

陈家人都默默的听着。

“我呢，喜欢京城。这些日子，联系了几个生意，有了些眉目，所以，我就两头跑吧。铺子里的货，都我来办。我家老二和李允，留在京城，老二上学，李允跟着学学规矩，到了年龄，拜托陈嫂子或者凤侄女，给她找门亲事！一会儿，我再与长峰去趟姜家，求着他家，取消文书。如果姜家依旧不同意，就让姜元娘陪同长峰他娘回乡，后天就启程。让她代替长峰照顾他娘。这一辈子，都不许她来京城，也不许她见长峰的面儿。之华与长峰的亲事，尽早办，之华进门后就当家。我给陈家写下文书，以后，李家后宅，都由之华做主。我活着时如此，我死了也如此。文书写下，李家就不会后悔。”

陈襄若听罢“李兄，十多年前的一句话，我遵守至今，就是看中李兄你，聪明，有决断，品格儿也不低。你即这样说，我就这样应。咱们，还是好亲家！”

李云天听得眼圈一红“谢谢陈兄的体谅！”

陈之华没了昨天的咄咄逼人，但她还是问长峰“长峰哥，我知道，你娘最疼你。连你的弟弟妹妹，都比不过。因为你和我的事，你娘黯然回乡，你心里会不会有怨？”

李云天还不等长峰说，就接过话来“大侄女，这你不用想。我是一家之主，我的安排，长峰无论如何也得听从。我在京城认识的方老爷，家中有一守寡侄女，读书识理，人品好，还有薄产，方老爷喜欢我，想与我做贵妾，原本，我还真有些动心，是长峰，昨天哀求我半天，我才打消了念头。呵呵，长峰娘，虽然肯为儿子纳妾，但听到我要纳妾，当真寻死觅活的呀。所以，长峰为他娘，做了这一件事，就对得起她了。大侄女儿，长峰会踏实与你过日子。等将来，你立起来，你们孩儿大了，我们也老了，你们想把他娘接来，我倒也不拦着！”

陈之华听得脸一红。

长峰说“之华，这件事，是我娘做错了。说实话，现在的结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我爹。。。。”他看了一眼自己爹。

“我爹平时看着温和，其实，他心事很重的，以前，我不孝，不了解爹。我是李家子孙，不能光顾及母亲的小心思，这是小孝。我要让李家发扬光大，这才是大孝！我已经想明白了，你放心！”

李云天听罢点点头“长峰，你能说番话，也不枉大家培养你一番哪！”

两家人，和缓了下来。

赵宜说“李叔，姜家的事，我去谈吧！”

陈襄若说“宜儿，你一个姑娘家，谈这些事可不像。你爹知道了，要怪舅舅的！”

“舅舅不说就行，宜儿是想着，我去说，或者姜元娘就没那么激动了。我先去谈谈。”

长峰说“我从没对姜元娘有过心思。但我不否认的是，她是个懂事的姑娘，所以，不愿意态度太过强硬，否则，就是毁了约又如何？顶多是赔些银子，她生死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赵宜说“我明白。我先去谈谈，不行，李叔再出马。”

李云天却十分愿意赵宜去谈，无他，想尽各种办法跟赵宜搭个上，关系走亲近，在外头好办事嘛。。。。。

大家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鄙视他吧！

不过，他并不惭愧嘿嘿。。

长峰娘脸都肿了，在家里闷了多半天，又气又恨又担心，坐立不安，一会儿想冲到陈家吵闹，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一会儿又往死里恨陈之华“死丫头，你给我等着，进了门，看我怎么修理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好过！！惹急了我，弄死你，再给我长峰娶个好的。”

不得不说，陈之珊的看长峰娘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李云天心中对老婆仅有的一点情谊，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你就问问长峰，他有没有这个脸，继续在这儿呆着了？！”

长峰不知道自己爹要干嘛，不敢答话，可这话，光听着，心里就感觉空荡的厉害，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李云天带长峰回家，一路上，他都没说话，神色中带有一丝灰败。

长峰娘虽然这么激动，可看到丈夫阴沉的脸，还是十分的害怕。

也不得不说，李云天，在场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这会儿，他已经不生气了。

长峰娘脸上一喜，却又有些忐忑，说实话，再给儿子找比陈家强的，可不容易。看到儿子急的满头大汗，她心里也有些愧疚。可又一想，终于能娶个自己心仪的了，能让儿子始终跟自己一条心，丈夫就跳不出圈儿去，付这些代价，值了！！

长峰娘一听，一斜眼儿“辞官？凭什么？！”

李云天说“官是赵家给的，你儿子对不起人家，还有脸占着人家便宜？”

长峰娘却不依不饶“这官儿，是长峰凭本事得来的，凭什么辞？”

长峰一听急了“爹！”难道路上，他爹就是这样的打算？！

李云天一抬手制止他。

长峰娘一听，也不敢说什么。转着眼珠想了想“那就辞了吧。咱们回家！这房子是咱们买的，他们总不能要了去吧？房契写着长峰的名儿呢！租出去，每年能落一百两呢！在咱们老家，每年多一百两，日子打着滚儿的过！”

李云天“你们回去吧，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的。长峰，你陪你娘回家，我把省城的生意交给你，你就带着你娘，跟爹分家另过吧！”

她患得患失的表情，李云天都看在眼里。

然后说“这样的话，长峰在京城，是呆不住了。就辞官，跟你娘回乡吧！”

看着长峰娘说“如你所愿，陈家的亲事。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