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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都是我救他

番外:此生逍遥无归期--陈清篇

有利弊要权衡,有子女的亲事前程要考虑。

有家业要打理。。。

这么重的担子担在肩上,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抬起脚就去追。

后来知道了事情原委,更是愤怒,两只狭长的眼睛冒着凶光。

但他,却没有任何举动。

朝中府里,事情多得他都做不过来。

他一直认为她是个进退得当的女子。却没想到,她是这样尖刻而胆大。

不过,他自从有了陈清,就没再去过后院,她们这些侧妃妾室,心中不满,也在情理当中。。。。

他没办法像原来处置王妃那样,去处置方如画。

要是她没生子女,要是她没管家。。。。

要是局势没这么乱,要是儿女没有成亲在眼前。

他可能不会饶过她吧?!

但现在,他连怎么表达自己的不满都做不到。

接下来,朝中更加的动荡,刘坚死了,皇上气病了,赐死了贵妃,刘祺被关。

紧接皇上也没了,那是他的亲亲的皇兄啊。。。。

他悲痛欲绝。。打小对自己的照顾,有事没有拉着自己叨叨,都浮现在眼前。

刘祺被圈禁后,他去看了,人消瘦的厉害,没有一丝神采,那是他看着长大并寄于厚望啊。。。

刘楚翅膀已硬,继位顺理成章,但他还本分的看顾着,丰王也不是全无势力。

他没有别的选择。

睡不好,吃不下,整天让自己转个不停。。

只要有时间,他就坐在陈清的书房里发呆,不知道哪里传来点动静,他就以为那人回来了。。。

惊喜心狂跳,然后又是失望和空落。

他不见除重要大事之外的任何人。

在这个屋子里,想象那人悉悉索索忙活的样子。

也许,他们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虽然是被动的。

他们之间,一直有条沟壑,被他们好好的回避着,并用一个美丽的花环掩盖。。。。

那是陈清,不是他的宠儿,不能强制他留在身边。

爱他,敬重他,所以要放手。

可这心里的痛,真是无法言喻。。。

此时朝里又发生了件大事,刘千做为蜀王世子,没有继承蜀王位,而是主动放弃蜀王藩地,将蜀地归还朝廷。

这引起的震动又不小。。

但这个,不是说交就能交的,要有承重的人去收,还要派官员驻守。

刘楚,把这件事,交给了荣亲王。

他什么也没多说,收拾一下就上路了。

————走了不久,荣亲王妃没了,方如画做为侧妃,有幸觐见新出炉的皇后赵宜。

方如画最近这段时间,过得也是心惊胆战。

陈清在王爷面前那么闹一通,她怕王爷发怒于她。

咬牙等了几天,王爷没到后院,也没再提这件事,她让人打听消息,说陈清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王爷没派人去追。

她心稍定,不由暗自得意。。。

这种不伦之情,到底拿不到台面上。早知如此,第一次就该狠下手的,没得恶心这么久!

可后来皇上驾崩,新皇继位,赵宜居然成了皇后。

方如画心里很是泛酸,那么个粗俗的蠢女人,居然生了个当皇后的女儿!

这次去宫里,她也是准备了好几天。

赵宜果然就注意到了方如画。她夹杂在一群长相平庸年龄也不小了的王妃郡王妃中间,显得格外不同。

还在皇上孝期,所以大家都穿得素淡,但清淡的衣裳仿佛更能衬托出方如画的清丽清致。而且她规矩妥当,举止大方。

赵宜也只是含笑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但赵宜心里对方如画,还是有些佩服的。

两世,这个女人,都活得风生水起。

荣亲王那么严苛,后院那么复杂,她都能混出头。

在一群贵妇面前,一点不胆怯。甚至面对自己,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大方自如。

有八卦小兴在,陈清受辱之事,赵宜很快就知道了。当时心里可是燃起了怒火,早就想收拾她的。

但,不会是今天。。。。今天,本宫事儿还多着呢。

————回头再说那一身麻衣,骑头小驴,奔向南方的陈清。

在出京城的一刹,他就把一切放下了。

这一路,他没有目的,没有想法,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在路上,在客栈,在船上遇到各色人,外放的官员,做生意的,外嫁的车队,南迁的,游学的学子,大家因一段路而聚,而又因另一段路而分。。

面对那些人的依依不舍,他只是潇洒的挥挥衣袖。

他在定南侯府的驻点上,早知道皇上驾崩,景王继位,而他的外甥女儿。。。成了皇后。然后在租住的小船上,月静更深,他对着天上的月和水里的月,喝了个七昏八素。

走一路看一路吃一路,高档酒楼,路边小摊,还在曲里拐弯小弄堂里的那些小店。

他喝黄酒,高兴了,赤着脚,狂唱一曲,引得周围小媳妇大姑娘掩口而笑。

更别提那些美景。。建筑,牌楼,集市,大江大河,小桥流水,四季如春。

他出来,就没想过何时能回去,也许,突然一天想回去,就回去了吧。

有的地方是走马观花,有的地方,他却要住上几个月。

金陵,杨州,无锡,苏杭又转到了黄山,再往景德镇而去。

在景德镇一住就住了八九个月,就这短短的几个月,他做的东西已经能烧上半窑了。。

而且,还会有人抢着收。

心中得意,突然有一天,酒后诗性大发,摇头摆尾的背了《滕王阁序》。

突然想到,这个地方,是我梦中想去的呀。

于是第二天,也不与在景德镇认识的好友告别,骑驴就走!

路上算了算,离京城快要三年了。

这次,他倒有些急的赶路了。到了滕王阁,已是初秋时节,秋雨绵绵,天倒不冷。他穿着丝麻袍子,长发系在脑后,撑着油纸伞,赤脚芨双木屐,踢踢踏踏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在桥头打了一壶酒,买了半只盐水鸭,半只红烧蹄膀,用个竹篓装着,鼻子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摇摇晃晃的奔着传说中的滕王阁而去。

近在眼前了,他驻足,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嘴角在笑,眼睛微湿,衣服也微湿了,才晃晃悠悠的进了楼。

也没慌四处看,着什么急呢?

反正有大把的辰光。。

滕王阁前,就是赣江,雨中,水满盈,默默的打一边来,向一边去。。

他对着江水,边吃边喝,干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

正自快活,突然旁边伸过来一个杯子,有人问道“还有酒吗?也给我来一杯。。。。”

陈清心一跳,转脸看,旁边一个清瘦男子,正凝视着他。

那人虽然努力想平静,但是还是忍不住,通红的双眼,眼泪直流。

“阿钰。。。”陈清并不吃惊,虽然没刻意想,但总藏着一种心思,这个人,还会在某时,以某种方式,出现在自己身边。

“还有。不多了,不过,能还能倒满你这一杯!”陈清眼泪也流了出来。

“那我来的,不早不晚,正好!”刘钰声音带着哽咽。

陈清给他倒了满,两人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刘钰不见外的坐在他身边,柔声的问“你见到我,都不吃惊?那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陈清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我一直在这里呀!等了快三年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我不能,也不想,去京城找你。所以,我就在这里等。”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以及我什么时候来呢?”

“我知道你会来,至于什么时候。。一年,二年,十年,二十年。。。。我总有等到的一天。”

“你这痴儿,这又何苦。。。。”陈清鼻子和眼泪都红了。

————荣亲王,带着官员前去四川收藩,几个的路程到,又在当地忙活了一年多。

终于完事,第二天就要回京了。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雨,他半夜醒来,床头亮着一只蜡烛,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灯芯长了。。。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他突然就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他的心里缺了一块,永远无法填满。

一时感觉,生而无趣。

他的一生都在为别人。。

而唯独为自己的一块,让他亲手割裂了。

第二天,他病了,但仍坚持上路。

回去的一路,一直气息恹恹。

等几个月后到了京城,他已经和离开之时判若两人。

自己都不能下车,让人抬下来的。

他回府后,皇帝刘楚亲自来看,带着御医,十分关切。

他只把文件交给皇上,说话都吃力。

刘楚交待御医好生照顾,又送来上好的补品。

刘四,并没跟着四川,他看到那么威风结实的王爷,竟然变得这样枯瘦无神。

趁跟前没人的时候,刘四哭着跪在荣亲王面前“王爷,去年属下派人去南方寻了公子。”

荣亲王睁开了眼。

刘四说“公子行踪不定,但他都会去定南侯府的驻点,所以还是能得着消息。公子没有特定的目标,走走停停,有的只是路过,有的却要住上几个月。王爷,您要想见公子,属下这就带人去寻。总能把他带回来的。”

荣亲王摇摇头“寻到了又如何?他要的,本王给不了。已经约束了他那么多年,不能再误他。”

“王爷。。。。”刘四儿哭了。

“本王,恐怕要不行了,回来的路上,已经有了打算,你们几个跟在我身边儿的,也给你们安排好了。”

“王爷,属下不离开您。。”

“傻子。你有儿有女。。。。如果有天,他回来了,需要帮忙,你帮我,看护着他些吧。。。。我与他,就是个错。你见到他,跟他说,来世,要不然他就早些来找我。不能早,就别招惹我了。”

荣亲王写了折子,一个是想立佩妃方如画为王妃,一个是立庶长子为世子,庶长子的妻子为世子妃。

折子上去后,赵宜看到了,她冷冷一笑,划掉了方如画的名字,本宫跟她的账,还没算呢。

————陈清在船上,他和刘钰在前往四川的路上。

这天半夜,他突然醒来,啊的叫了一声。

旁边舱房,刘钰立刻持灯过来,带着很浓的睡意问“阿清,怎么了?”

陈清两眼失神,浑身是汗,喃喃道“我梦到他了。。。”

刘钰压抑着心中的醋意,装模作样的问“梦到什么?没事,只是梦而已。。。”

“我梦到他,来向我告辞,说他,要走了。。。他要死了。”

陈清眼圈一红,流下眼泪。

这么久,他都没为这个人哭过。

刘钰心中一阵的狂喜,真的?我这么走运?

他强自控制着咧开的嘴角“阿清,有可能是真的,要不要,我陪你回京瞧瞧?”

陈清没说话,还在那里哭。

刘钰虽然心疼他哭,但得意大过心疼,怕他看到自己的笑脸,一转身,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阿清,我也常常做梦,梦到的,跟真事儿一样。。。我跟你说说啊,嗯。。。刘楚去西北打仗,刘祺被封为太子。刘非。。。。死了,我妹妹刘锦被贵妃宠爱,无法无天,在京城世家子弟中挑三拣四。。。。父王不得已立我为世子。。。皇上看着父王不顺眼却找不到破绽削藩。父王看我不顺眼却又不敢轻易动我。。呵呵,哦,我还成了亲,纳了几个美妾,还。。”他生生的打住了,身边还有好几个英俊的男子。。

却哪一个,也没眼前人这样合心意。。。

陈清囔着鼻子说“这不挺好?!何苦随我四处漂泊?”

刘钰沉默了一下,仔细的想想“不好!那些人里,没一个能让我甘愿为他付出生命的,也没一个能让我充满希望而又无比绝望的等待的。。还是,随阿清四处漂泊的好!”他眼圈也红了。

“阿钰,我心里头难过。你抱抱我。。。。”

刘钰一听,感觉从尾骨一直麻到后脑,激灵的一下扭过身,没扭好,摔在地板上,又赶紧爬起来,扑到陈清身上,死死的抱住他。。。。。

府里,正在给他的长子筹办婚礼,给长女在置办嫁妆。王妃病重,要看大夫,还要应付娘家来人问询。

这几个大事,后宅的部分,都是方如画在做。

但这只是他的整个身心,并不包括皇兄,王位,子女,家业,事业。。

他有皇兄要敬重,与皇家的关系要维系。

他去追,也没让人去追,甚至没发脾气,坐在那里愣了半晌,心里倒有一丝苦笑,没想到,自己多年杀伐决断,心硬手狠,却没狠过那个懵懂又温和的人。

那天,陈清衣不遮体的走了,把荣亲王气得直哆嗦,真是多少年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这么多年,荣亲王细看慢品,感觉方如画做事稳当,待他的子女温和,待下人宽厚,从不利用管家之便克扣财物。这些,在大家后宅里,算是难得。

慢慢的,他开始放心倚重她了。

这场漩涡,定南侯府也在跟着胡搅。。。。。而陈清又与定南侯府无比亲厚。皇上要是知道他与陈清的关系,恐怕麻烦不会小,陈清把命搁里都有可能的。

何去何从?他犹豫了。。。

他不年青了。

没错,他用整个身心,爱恋着陈清。

而刘祺的事,让皇上又急又气又恨又担心,左右摇摆不定,天天揪着自己叨叨。

他知道,这个时候要特别小心,一个不好,不定会出什么祸事。

再者,追回来,又能如何?

方如画。。确做得很过分。

不如冷静一下,等事态明朗些。。再去好好哄哄他吧。

然后,没两天,他就知道陈清再一次的潇洒的走了。

朝中,刘楚从西北携大功而回,又拿到刘祺的罪证,他变得极其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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