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祀

以前的日子当中，不是每个夜晚都会相逢在这条登山台阶之下。

还是不巧？

以前的日子似乎是中断了两个月的时间，黑夜却感觉那逝去的两个月，好似在记忆当中过了一万年之久，而在遇见这个白袍女子，似乎又有了往昔的感觉。

事有缓急，此道最忌心焦！

他现在的心就很是焦躁，还不如放一放，没准心情好的时候在面对这令人头疼的魔法阵，可能思路大开也说不一定。

“到日子了啊！”

这一点他也找不出来源，最后把自我内心诞生的那么点情绪，只能归结到对方的职业身上。

祭祀，这个职业很伟大！

“我一直有一个好奇，曾经辗转反侧千百遍，又怕唐突了，能问你吗？”

黑夜看着这个俏皮的倩影，发乎于心的一声会笑。

“哦！什么问题？”

爱维妮看着黑夜眨了眨大眼，今天是个意外！

完全没想到的意外，但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一种愉悦之感。

五六十天的此处驻足，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也没等来要的等待。

失望！

得到一个什么的时候，无一分的感觉，当失去之后，却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的少了点什么。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随着高天孤零零的月，每天只有自己一人慢慢的登上迦朵学院的山门，就算深秋的弯月在过于柔美，她也能感到那一抹光明下的孤独。

而那种情绪来的说漫长也漫长，说快也快，慢的是好似陪伴了她五六十天的光阴，快的是，就在今天彼岸出现一身黑袍的身影之时，顿时消散的全无。

真是神奇！

“赤脚祭祀都赤着脚裸吗？”

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憋在内心当中折磨了黑夜好几个日夜。

“咯咯~~我是个例外！”

爱维妮半遮着脸庞，轻笑一声，然后窘迫的把一双小脚抽回白色的祭祀袍当中。

黑夜看于此，内心当中大叹一声可惜！

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却错过了最美丽的风景，突然感觉有点得不偿失。

“为什么不穿靴子？”

黑夜低了低头，突的感觉似乎问错了话，但已从口出，只能静等佳音。

“不告诉你，登山吧！”

爱维妮轻轻的一摆祭祀袍，转过身朝着青苔石阶踏去，只给黑夜留下一窜银铃般的笑声。

“啧！日子似乎长着呢。”

黑夜微笑的叹息一声后，朝着前方的娇小白袍身影追去。

一个人的路途总会显的漫长，而当路上出现一个搭伴之人时，时间却又显的太过于匆匆。

黑夜就感觉这样！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有什么不好问的？”

“你跌落进了观泽小千界？”

“嗯！”

“听说那里是个凶地？”

“是凶地！”

“据听说里面好像死了很多人。”

“十多万吧，尸山血海！”

“是不是不忍睹世？”

“我还好一点，以前见的多了。”

“你以前见过那种场面？”

“见过！”

“在哪里？”

“........”

黑夜没回她的话，确实见过！

在东漠北山脉、在安乐镇、见的不止是一次，但在观泽只是规模更大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

爱维妮看着黑夜注视过来的表情愣了愣，而呆傻的表情很是可爱，反正他是这么认为。

“你这是问的一个问题？”

黑夜发现他们二人以前无数次的登山所说的话语，都没今天一天的多，没想到她居然是个问题宝宝。

“这是一件事啊！”

爱维妮吐了吐舌头，轻声说了一句后，一双大眼睛盯着黑夜，显然这是一句狡辩的话语。

“你赢了！”

一件事等于一个问题？

黑夜无言了，不过往往撒娇的女人最可爱，身前的这个光着小脚丫的女子虽然不知撒娇为何物，但那种呆呆愣愣之感，却胜过故意撒娇的女子千万倍。

因为他看到了真实！

这一点真的太难能可贵，而内心却因为这一点，不由自主的放松了。

对于在这方世界活了这么多年的黑夜，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合适！互换，我一个你一个。”

黑夜思考了一下，对着有点犯傻的爱维妮道了一句。

“好！但要我先问。”

刚才被黑夜惊住的神情，在听到他的话语后，顿时笑靥如花。

“随你！”

“是不是有大宗师陨落在里面了？”

“我看见的就死了七个，第八个死没死我不知道，但你用错了词，宗师是死，圣师才是陨落。”

“那我问......”

“嗯？”

黑夜对着她拉一个长音，眉头一挑，显然在提醒她没有按双方定好的规矩来。

“那你问吧，小气！”

爱维妮瞥了一眼黑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每天下山干什么？为什么不辞辛苦的波折每一天？”

“我吗？”

“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傻子，跟着咱们两个干同样的事？”

以前有这种傻子，但自从如他俩这般干过两次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实在是爬不起，最后都选择了住宿学院，都会选择前一天登临学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毅力。

“你才是傻子！”

“回答我的问题啊！不仅你是，我不也是嘛，你看谁这般干了？”

“也没什么，就是去学师。”

爱维妮低声了一句，算是回答了黑夜的问题。

“学师？迦朵学院的学生还用学师？”

“光明系的与你们不一样，学院里根本没有成套的法术，有关先辈的光明魔法述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只能去学师。”

黑夜听着爱维妮所说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知道，作为一名亡灵法师对于光明祭祀这种对头职业了解的比自己的职业还深，算是做到了知己知彼。

在迦朵学院当中，强大的光明术法典籍真的太少，可能连教庙里的一个零头都不够凑，还全是大陆货色。

这是没办法之事，光明教庙里的任何有关光明术法的典籍都不会外传，这是那个组织屹立于西法大陆的根本，所以想都不用想，光明教庙才是修习光明魔法的圣地，而迦朵学院？

也就是个学院！

“光明教庙应该不会让你这种无信仰的人去学师吧？”

“嗯！但不是去庙里学，而是去跟一些老祭祀去学，东曦城经常有一些行走的光明祭祀路过，

这种老祭祀通常需要一些厚的衣物，也许是一碗饭食，遇见他们行善之时，给与一定的帮助，可能学到一两式。”

爱维妮声音很低，黑夜侧耳仔细的倾听了一番，才算是听的真切。

黑夜听完无言了。

这是一种建立在对方怜悯之上的行为，如果遇见心善一点的，真可能学到点什么，但对于那群心中只有光明之神的种群，他都不用去猜，爱维妮遇见一百个，能有一个这种抛开信仰不谈，抱着一丝同情教她光明法术的就已经是不错。

“凤毛棱角吧？”

“嗯！”

随着爱维妮低声了一句，本来欢快的气氛，好似陷入了一阵的尴尬，双方都没有再发一言。

黑夜攥着手中的千年阴沉木瘤节手窜，内心之中挣扎了千百遍，但最后一丝的理智还是没有让他把手上的手窜送给身前的这个女子。

这个世界上，估计在也没有一具圣灵之魂更好的光明系导师，当然除了光明教庙里的光明大祭祀。

黑夜对这个叫爱维妮的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但还是相处的时间太短，达不到那种与易莱一样可以交心的地步。

他手上的千年阴沉木瘤节手窜差不多已经没了什么大用，但后边牵扯的因果真的是太过于庞大！

“我教你吧？”

黑夜把千年阴沉木瘤节手窜又带回手上，对着有点失落的爱维妮道了一句。

“你说什么？”

爱维妮惊愕的看着黑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教你光明系法术怎么样？”

“别开玩笑！你身上的法师袍，明明是个亡灵法师，怎么会.......”

“谁说亡灵法师就不会光明系法术？光明教庙规定的？”

黑夜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她的惊愕，很受用！

“呃！”

“说定了！明天你就别去了，我教你，真的不骗人，你知道有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不知道！”

爱维妮摇了摇脑袋，身前这个亡灵法师所说的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有点大，简直是颠覆了她的三关。

“切！还不信，今天就教给你一道光明系中级阶位的招牌法术，叫圣光普照！

让你看看我这个亡灵法师到底有没有吹牛皮。

听好了我的吟唱术言，就唱一遍！”

.........

在院子中深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弯月的位置，暗自嘀咕了一声。

十天大假已过，黑夜要想明天去学院准点报道，现在就必须开始攀迦朵学院的三万多青石台阶。

黑夜点了点头道了一声。

巧么？

一道俏皮的倩影！

在报废掉三四十万金币之后，黑夜彻底消停了，把手中的魔法阵道材料扔在地上，一步踏出地下室。

一个磨人的过程！

黑夜灌了一口凉水，看了眼还在冥想的忘忧，把自家店铺的大门关上之后就朝着迦朵学院踏去。

黑夜不由的内心暗自为这座帝国的北疆祈祷了一番。

坐在迦朵学院的登山阶梯上，悠荡着一双美丽的赤脚，对着黑夜嫣然一笑。

就这么一笑，好似为深秋的夜晚增添了那么一丝温度。

“巧！”

叶子已经泛黄，估计再过几天之后，可能就要变成金色的盛景，而往年同样时间的安乐镇，可能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北疆又究竟会怎样！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似乎就是内心有一种愉悦之感。

还有一种宁静，来此灵魂深处的宁静！

他似乎发现自己好似融入到了这方世界，更体会到一种叫做“家”的无法割舍之感，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哪来的，也许是从观泽小千界出来之后，就诞生了这种情绪。

“好巧！”

月上高天，冷风似乎有点刺骨，好在这种冷是一种干爽的冷，而不是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