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一章 情敌
安亲王怎么回事?
当初邀他去报国寺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说若是遇到难事直接来礼部找他即可,一定要他把握好这次机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很少再遇到安亲王了呢?秦子越终于发现,若不是自己主动去找沈清宴,基本都很难在见到他,即便是见到,也必然是许多人在场的公事场合。
“若无要事,你便退下吧。”沈清宴怕自己让秦子越再在他眼前晃悠过去,会忍不住喊侍卫来将他拖走。
清早,沈清宴便与太子沈映一道去了礼部,听得鸿胪寺的人来了,正是秦子越。沈映对此人有所耳闻,笑着对沈清宴打趣道:“就是此前你与孤说的那位寒门学子,看来他在鸿胪寺还算得用。”
沈清宴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秦子越早在礼部外等候多时,听说此次事宜太子都会全程参与,便激动不已。当初他就是巴结好了沈清宴,谋到了鸿胪寺一职。此次若能在半君面前留下好印象,不亚于一步登天。
而他沈清宴就只是一个掸灰尘的人,仅此而已。想到当初自己为秦子越那几句话,就去找鸿胪寺少卿的举动,沈清宴恨不得时间倒流掐死自己。
秦子越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沈映曲手微微叩击着折扇:“孤还以为你会嘱咐他些什么。”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沈清宴:“接待使团事宜鸿胪寺都是办老练的,我一个礼部的去鸿胪寺指手画脚也不合适。”
沈映深深瞧了他一眼,沈清宴被他看得心虚,赶紧道:“当初弟弟也是刚入礼部不懂事,想着礼部和鸿胪寺之间不少事都要协同办理,有时候心急了,这才跑去与陈少卿掰扯了不少。现在想想,的确是年轻不懂事。”
“你当年入礼部才多大?”沈映问道。
“十七,从国子监出来后半年就到礼部了。”沈清宴叹道,“那时老尚书身子骨虽然有些小毛病,但还算健朗,转眼间……哎,等会儿不忙的时候我还是去看看老尚书吧。”
“孤十七岁时还跟着太傅们学习,清宴啊,你已经比许多宗室子弟要强多了。如今代理礼部,你也成长了不少,父皇见到你现在这样,定会十分欣慰,也不枉当年幺叔对你的期待。”沈映身为太子,又是长在宫中,比起人口简单的安亲王府见过的隐晦之事要多得多。当初他听沈清宴如何夸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时就十分纳闷。
寒门子弟中当然不乏佼佼者,但秦子越实在是排不上眼。只是六弟那时在国子监就将自己逼的特别狠,入了礼部也想干出一番政绩,难得遇到一个能说说话的好友,他虽是沈清宴的堂兄,但毕竟还是隔着一层,若告诉他秦子越这个朋友心机深沉,反而会起反效果,让他们兄弟间离心。
如今六弟能自己醒悟过来,沈映十分欣慰。
“老尚书当初尽心尽力带你,你去看望他也是清理之中。”沈映道,“孤先回东宫,明日使团就要入宫拜见父皇,孤得回宫盯着点。”
沈清宴起身送沈映离开后,便将礼部郎中黄胜喊来:“秦子越不过是鸿胪寺主簿,官职才七品,今天鸿胪寺怎么派他来礼部?”
黄胜一头雾水,这不是看在秦子越跟您关系好的份上么,以秦子越的官职,别说太子殿下了,就连礼部侍郎都不是他能够见到的。黄胜试探问:“依您的意思,应该是由……”
“鸿胪寺没郎中了么?”沈清宴道,“什么样的规矩下做什么事。如今本王代理礼部,但也不可因本王而坏了规矩!不然本王成什么了?”
黄胜听音知意,赶紧道:“王爷您说的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什么官职做哪些事,该向谁禀告,这些事虽然看着不起眼,可一旦因某些人坏了规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沈清宴语重心长道,“黄郎中在礼部的时间比本王还要长,这些方面还望黄郎中多加留心。”
黄胜一口应下。说实在的,他也很烦秦子越。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仗着跟安亲王有几分交情,每每来礼部有什么事直接要人禀告给安亲王,完全不将他们这些五品六品的放在眼里。
虽不知安亲王此番做法是为了避嫌,还是另有深意,但黄胜保证自己肯定会将礼部的门禁守的严严实实!
布置完礼部的日常事务,沈清宴便带着人去老尚书府上,算算时辰,觉得今儿可以早些忙完,便吩咐侍从回府一趟,让表妹在东市某处等他。
这几日表妹一直帮他翻译公文,他还要好好答谢表妹一番。
长安东市,一向是达官贵人们爱去的地方,能在东市开铺子的背后无不站着某一贵族豪门,这里的一举一动引领着整个大夏的时尚潮流。
顾舒窈带着侍女和一众侍卫们来到东市,见离与沈清宴约定的时辰还早,便在周围四处闲逛。
丹红指着芳宝楼的招牌:“表小姐,上次王爷带回府的珍珠首饰就是在这一家买的呢,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顾舒窈想到那一套她颇为喜欢的珍珠饰品,心有意动,便道:“好啊。”
一群人刚走进楼中,顾舒窈便眼尖的看到了两人。男的身的高大俊朗,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郎,手里拿着一根发钗,似乎要试戴。
两人身边站着一个伙计,急的满头大汗:“这根珍珠发钗已经被人定下来了,您刚才说好的只是想看一看,可不能戴啊。”
姜潮不由蹙眉:“你这铺子好大的规矩,这发钗既然被人定下又为何要摆放出来?既然摆出来,岂不就是让人来买的?”
伙计急忙道:“郎君您许是从外地来的,咱们芳宝楼的每一根发钗都是独一无二的,许多女郎们即便不买但也想看看新的样式,所以这些年来,经买主同意,楼里的首饰在还未拿走前都是可以展出来供人欣赏,也全了不少人的爱美之心。”
陶丽君听得此言,柔声劝道:“既然这根发钗是有主之物,我自然也不会夺人所爱。”说罢,便将发钗放下。
姜潮又看了看其他的首饰,随手指道:“你既喜欢珍珠,旁的也有,你再挑一个便是。”
陶丽君满心甜蜜,正要看去时,那惹人厌的伙计又道:“店里的珍珠首饰早在三月初时就已被人全部订完了。”
姜潮彻底怒了,他堂堂安东都护府公子,在一家小铺子里接连碰壁:“现在都已是四月,我看你这首饰也都是新的,刚才你也说大多都是这两天才送来的。怎么了?有人未卜先知,在三月就买完了?”
伙计赶紧道:“郎君您有所不知。三月初时那位客人便与我们掌柜说了,以后芳宝楼的所有珍珠首饰他全要了。”
陶丽君听着心里生出一股嫉妒。
在幽州时,她尚不知珍珠为何物,以为天下最珍贵的不过是金银玉器,直到顾舒窈常常带着一串珠圆玉润的珍珠手链出现在人前时,众人才知晓在遥远的南方大海里,还藏着这样的珍宝,比金银玉器还要贵重。
即便在长安,珍珠也十分稀少,除了宫里,宫外只有芳宝楼有品色上佳的珍珠。她哪里舍得给自己添置,好不容易将姜潮给盼来了,结果芳宝楼所有的珍珠都被人买完了?
这是何等的财大气粗。
陶丽君心道必然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土地主,瞧着什么贵重便买什么,怎么可能会欣赏到珍珠之美。
“罢了,既然你这里没有,我们便去别处。”
姜潮懒得跟一个店小二掰扯,转身便走,却冷不防见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窈儿?”姜潮一愣,目光瞬间被顾舒窈吸引。
在幽州时她常常胡乱套一身男子胡装就出门,没想到今日却是一副盛装打扮,那艳丽的容貌宛若牡丹静静绽放,陶丽君跟她一比,便显得寡淡了。
顾舒窈嘴角噙着笑,眼中冷漠的没有温度:“男女授受不清,姜公子喊我顾女郎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没有人工养殖珍珠的产业,所有的珍珠都是天然的,需要人力到大海里捕捞,且珍珠的保质期很短,做成首饰还需要比对每一颗珍珠的大小呀,亮泽呀,所以异常珍贵。
某财大气粗的沈姓王爷飘过:谁是土财主了?本王有钱任性!
听得宣召,秦子越理了理衣袖,赶紧走去。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秦子越站在下首,恭敬一礼。
秦子越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清宴,他面容依旧,看不出喜怒。见到沈清宴一个余光扫来,秦子越赶紧垂下头,不敢再放肆打量。
心中却困惑不已。
“各国均有学子入国子监,你们将人带到礼部,礼部看过后照常办即可。”沈映对沈清宴道,“此事六郎看着安排吧。”
四月初八,安东都护府护送高句丽使团率先抵达长安,入四方馆休息。
叮咚!
秦子越好感度负二十,情绪灰色,轻度厌恶。八戒自动播报。
秦子越压抑着激动,赶紧道:“高句丽王李显宗打算册立其长子李伯赫为世子,此番使团来长安最大之事,便是请求圣人赐下册立世子宝册,并加盖玉玺。”
沈清宴微微点头:“喏。”
“还有旁的事吗?”沈映问道。
秦子越虽想再多待一会儿,但最重要的事也都说完了。奇怪了,往常这个时候,安亲王必会夸他办事妥当,为何今日这么冷淡?
在秦子越与沈映见面时,沈清宴就这样华丽丽的走神了。
“你与孤说说高句丽使团此番来长安可有什么具体章程?”沈映问道。
许多细节他以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想,秦子越对他的不满在许多细节上都有体现。秦子越会在有要紧公事之时来频繁找他,若是与他喝酒闲聊,也必然会在话里话外谈及鸿胪寺内部对寒门学子如何不公。
总之,他秦子越就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沈映听着没什么问题,点头道:“此事孤会告知父皇。”
“高句丽使团想要参观长安国子监,使团中有两位他们宗室之子,想要入国子监学习。”
沈清宴见怪不怪,甚至有些自我安慰的想这次好歹不是杀意预警,不然他还要拽着太子二哥拔腿就跑。大清早的,他一点都不想剧烈运动。想到表妹这个时辰还在府里睡觉,心中就生出一丝丝羡慕。也不知表妹什么时辰起身,今天她会在府里都做些什么呢?大概还会去鲤鱼池旁喂喂鱼,王府鱼池里的品种还是少了点,等会儿吩咐谷雨多弄些漂亮的锦鲤回去,一大群锦鲤游来游去的,表妹看着应该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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