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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77章 第77章“才卿,朕想你了。”……

金碧辉煌、应有尽有宫殿变成了简陋灰败、漆黑冰冷屋子,漂亮温柔宫女姐姐变成了尖酸刻薄老太监。

他记他领最后一次看母后,母后拉他手,往日端庄荣华、母仪天下气韵,已变成了一团团死气,牢牢裹挟她,她拉他手,奄奄一息地说:“昀儿,母后错了,世人皆说你母后善良,母后现在才明白,不辨善恶善良,就是恶毒,果不是母后好坏不分,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进,非要死心塌地跟你父皇,也不会连累你一辈子,是娘害了你。”

她流下泪来。

萧昀拉缰绳, 骑马往皇宫去,脑海里一直浮现先前场景。

……

萧昀从马车上跳下,南鄀亲信提刀剑, 虎视眈眈, 朝他迫近,密密麻麻, 一圈又一圈。

萧昀什么也听不进了,流泪,头。

母后笑说:“你父皇薄情寡,但你日后莫要学他,他能遇见你娘这样心对他人,你当然也能遇见,不要对世事失望,无论有多难熬,遇见了,你要好好待她,千万别辜负她,让她像你娘这样难过,当然也不要人牵鼻子,娘自私,只希望你自由,不情爱所困,永远能做你自己,潇洒快乐。”

萧昀哭郑重头。

母后了。

萧昀很小就明白了一个道,世人善变,唯变不变。

没有什么是长久。

所以他对什么都是一副玩世不恭态度,把人生当一场游戏,把苦难当做升迁之门。

或许是不在乎,或许是按娘说,他身在其中,又退了一步,保持一份独有清醒,这场游戏,他玩玩,不知不觉就赢了,看那些深陷其中人一败涂地,痛哭流涕。

所以他对到手所有东西都不珍惜。

吃,多好吃也不稀罕,不好吃也不挑,住处,那种地方他都住了那么多年,还自其所逍遥快活,还有什么可挑,身边人,虚情假意但能给他找乐子,就当个买卖,毕竟他脾气这么差,哄他也不容易,他想要什么就赏,反正他也无所谓,都是身之物,人看透了嫌烦了,也不存在抹不开儿情况,直接丢,换一批新鲜可人。

他以前还老跟谢遮说,皇帝他是没多稀罕,只是他最擅长这个、干这个最轻松而已。

谢遮嘴角微微抽搐,忍住没骂他。

其实是话。

慢慢,他贴上了薄情寡、心狠毒辣标签。

他听到谢遮打趣,也就笑笑,他妈闲蛋疼,没事嘴碎他。

随心所欲人,都看上去像个薄情寡之人。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就行。

他以他这辈子都不会栽,只有别人栽在他身上对他死心塌地份儿,结果遇到这么个小东西,栽了,还栽不轻,脸都丢没了。

他不相信世上有避风港,自己才是自己避风港。

片刻欢.愉逗留,依旧前程似锦,路途还远,只是没了谢才卿。

他依然是那个万般皆不入眼萧昀。

大宁萧帝,岂会这事闹死去活来难堪?

好聚好散,全了体,也给过去自己一个交代。

萧昀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回头。

他骑马,也确没有回头,一眼都没再往身后过路看。

直到一根细发丝毒针朝他背后激『射』过来。

萧昀冷笑,食指一推,右手手臂上绑袖箭上了轴,他并未转身,箭尖随意一指,指向了马车里那人。

他毒箭只会比谢才卿毒针快。

心头微钝痛,手上倒是丝毫不含糊,萧昀『色』冰冷,食指轻扳,袖箭下一秒就要『射』,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叫。

两根从马车里『射』来毒针,先他一步,一根打掉了他背后那根毒针,一根扎在了马车边不远一个亲信手腕上。

那人原本肤『色』正常右手,眨眼肿胀发黑,他抱自己右手,在地上痛打滚,右手里攥几根毒针也松了,掉落在地上。

是亲信不忿,暗下毒手,不是谢才卿。

谢才卿救自己?

萧昀愕然回头,看马车。

马车上人淡淡说:“启程。”

萧昀拉缰绳,回头望马车渐行渐远,咂了下嘴,也没琢磨心头是什么滋味,俊脸微阴,眨眼洒脱笑道:“。”

……

回到皇宫,劈头盖脸骂完了指挥使,萧昀彻底舒服了。

谢遮跪在下手,『色』黯然:“微臣死罪,陛下就是杀了微臣,微臣都心甘情愿。”

“行行行,别给老子装,”萧昀摆摆手,不耐烦道,“自己去领五十大板,回躺去,别在朕眼前晃,烦人。”

谢遮压下嘴角笑容,恭恭敬敬道:“谢陛下恩典。”

打板子都是长翎卫,自己人,五十大板儿戏似,主要是做给群臣看,陛下重罚了。

谢遮后,萧昀坐在案上,忽然有没事干。

“尹贤!”

正端茶尹贤应声进来,谄媚道:“陛下有何吩咐?”

萧昀皱眉:“这时辰朕一般在做什么?”

“……在和谢才卿睡觉。”

“……”萧昀脸『色』沉了下来,“朕说之前!”

尹贤恨不打自己嘴,这会儿再过一会儿都要上朝了,尹贤努力回想一番,道:“陛下一般提前醒了,睡不会起来喂会儿鸟儿。”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萧昀道:“,去看看朕鸟儿。”

“嘞!”尹贤笑道。

到了从前宫人养鸟由他逗长廊,萧昀叉腰皱眉:“怎么只剩这么几只鸟了?”

房檐上挂鸟笼,从原先三四十个,变成了孤零零三四个,里鸟也从五颜六『色』,变成了齐刷刷雪白。

尹贤沉默不语。

“问你话呢!”萧昀不耐烦道。

皇帝吼人时候,声音震慑力十足,尹贤浑身一震,不已硬头皮道:“陛……陛下贵人事忙,十来天前,您怕鸟儿吵谢才卿早上休息,全让奴才提送到指挥使府上养了,只留了几只最喜欢——”

尹贤察言观『色』,见陛下脸『色』黑沉了下来,识趣地闭嘴。

萧昀看那几只孤零零浑身雪白鸟儿,额上络跳了跳,沉默半晌,说:“这几只也送到指挥使府上去。”

“……是。”

萧昀甩袖,转头就回寝宫,长廊另一头,一个小太监提鸟笼往这边,见到陛下,立即行礼:“陛下万安。”

尹贤朝他使眼『色』。

小太监不解。

“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萧昀脚步一顿,视线下移,落到了小太监手中长廊里唯一一只花花绿绿鸟身上。

鸟儿好久没见萧昀了,总算见了,眼睛乌溜溜,摇头晃脑:“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萧昀阴沉脸:“它,也送指挥使府上去!”

尹贤抹了把额上汗,连声头。

鸟儿听不懂人话,好容易见了主人,十分卖力地摇头晃脑:“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陛下英明武,功盖千秋!”

尹贤恨不把手揣进鸟笼捂住鸟嘴。

……

状元郎人间蒸发了,南鄀皇帝回南鄀了,谢遮打了五十大板,卧床在,刘老先生『色』越发扭曲难懂,这三日皇帝上朝时间往前挪挪挪,快要挪到凌晨了,明明前一月他还恨不正午才现。

朝臣对此并不过问,毕竟在朝官,装聋作哑是一门必须掌握学问,好奇心和求知欲在这地儿,无疑是找死。

皇帝寝宫,尹贤叹了口气。

陛下这三日心情,和雪崩了似,一天崩比一天厉害,第一天还洒脱快活很,鱼水,跟拴久了马儿,一松缰绳,立马到处撒欢,把前一月丢下所有爱好挨个捡起来试了个遍,之后就越来越糟,次次兴高采烈地去,不到一会儿就阴沉脸回来了。

尹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遛马时候,看到了那两只活蹦『乱』跳黑白小马,约武将去练武场比武时候,看剑想起了自己曾教过状元郎舞剑。

闻到任何香薰味,想起状元郎送香囊,看见任何白『色』,想起状元郎衣,戴上任何腰饰,想起送给状元郎玉。

用膳,想起状元郎坐在对细嚼慢咽,坐在内室,想起自己曾金屋藏娇,和户部商讨秋税,想起自己曾把小金库钥匙交给了状元郎。

尹贤直摇头。

他这三天就光顾往指挥使里挪东西了,把所有能让陛下想起状元郎东西,跟那几只鸟儿一样,全部先挪到了指挥使里。

指挥使里这会儿都要堆满了。

昨日陛下参加某朝臣九十老母丧事,依旧阴沉脸回来。

尹贤纳闷,不都事先私下通知了,办丧不要穿白,改穿黑,怎么还这样,旁敲侧击一问,陛下说,看到黑觉奇怪,一想什么奇怪,因办丧应该穿白,白……

尹贤没辙了。

正感慨什么时候是个头,身后门忽然开了,本该睡下萧昀穿亵衣,光上身立在门口,眼下乌青越发重了,『色』阴郁,山雨欲来,边上小宫女吓身子微颤。

尹贤难说:“陛下,这个时间太早了,朝臣估计刚睡下,还是再过两个时辰再上朝吧。”

“谁说朕要上朝了!”

他声音宛若惊雷炸开,小太监像烫到头王八猛缩脖子。

还是尹贤有格局胆魄,硬头皮道:“那……陛下想不想玩儿什么?”

萧昀沉默半晌,说:“朕去指挥使里睡。”

尹贤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及喊,皇帝已拿起袍,风风火火地去了。

尹贤叫苦不迭地忙跟上。

到了指挥使府,指挥使府灯火通明,在门口看里都人影幢幢,似乎都没睡下,萧昀乐了,心道谢遮果是个两三刀,人瞧喜静养生,这么晚还不睡,里这么热闹,指不定在办宴会,笙歌燕舞呢。

萧昀进去,谢遮衣齐整地迎上来。

萧昀心道果然此,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指挥使身体好啊。”

谢遮说:“陛下再想状元郎,微臣身体就要不好了。”

尹贤大惊。

萧昀脸『色』骤沉:“提他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谢遮也是眼下乌青浓重:“陛下,微臣府邸就那么大,之前谢才卿搬进您宅,您把宅二十多只鸟儿全送微臣这儿养了,十来天前,宫里三十多只又送过来了,三天前,又是五六只,这三天,太仆寺送了两匹大马、两匹小马,多娇气看不上微臣府邸就不说了,还有您那几只雪白狗儿猫儿小狐狸,全送过来了,陛下喜闹,微臣喜静,您那些畜牲实在是太吵了,一到晚上就叫,叫整个府都睡不。”

尹贤背过身,肩膀不住耸动。

“咴——”

说就是一阵仰天马啸。

“……”萧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朕恩典,你还嫌弃不成?”

谢遮『色』憔悴:“微臣岂敢,只是微臣庙小,实在供不起这些爱宠,也怕怠慢了它们,陛下还是早些领回去吧,或者雨『露』均沾,也把恩宠分些给群臣,好让微臣吃消些。”

萧昀脸『色』黑沉:“……明日再说。”

他往里屋去,谢遮跟上,许是这些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什么话都敢说,道:“陛下,听微臣一言,您想谢才卿,挪物什是没用,因他在你心里。”

“闭嘴,”萧昀怒从中来,嗤笑道,“朕会想他?他在朕心里?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么肉麻恶心话了?谁断『奶』不有些时间啊,习惯了而已,谁知道他这么阴魂不散?”

“是是是。”谢遮有气无力地配合。

陛下精力旺盛,折腾起,他身边人因他和旧情人分个手,估计脱层皮,谢遮和尹贤对视一眼,第一次此惺惺相惜。

下人收拾好了,萧昀和谢遮睡在一张榻上。

他们年少时,在边关,常枕在草地上,听军队动起来时甲胄整齐划一“欻欻”声,仰头看满天星辰,畅聊平生志向。

那时候一个是废太子,一个是罪臣之子,明明有是共鸣,却一句抱怨诉苦也没有,只实实在在说现在,不说过去,也不说未来。

后来一个成了帝王,一个成了重臣,都说帝王情薄,当今圣上尤其此,可这么多年,他们间朋友情分却依然在。

谢遮睡在侧,屋子里这会儿再无旁人了,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陛下有什么心事要跟微臣说吗?”

等了半晌,没到回应,谢遮笑说:“陛下,微臣知道,他又不想你,你还想他,特没儿,是不是?”

“陛下,人都放了,想开些,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很正常。”

谢遮语气缓和了些,以一个好友身份,温声说:“实在不行娶妻生子算了,成了就彻底收心了,微臣说实话,你就是太闲了,时间多,才总想,是找事干忙起来,你也不是黏黏糊糊人。”

趁机劝他立后生子,也是皆大欢喜事,毕竟照陛下之前那热乎劲头,小太子估计这辈子是没落了。

萧昀无后,朝野炸锅。陛下再过些天都二十有五了。

半天没听见人应声,谢遮疑『惑』道:“陛下?”

回应他是一阵小呼噜声。

“……”

谢遮觉自己想太多了。

照这架势,过几天就没事了。

许是累狠了,萧昀睡很沉,连充耳猫狗叫都听不见。

“……”谢遮暗自一言难尽了会儿,也阖上眼,很快就意识模糊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一只沉沉胳膊忽然搭上了他腰。

谢遮向来浅眠,猛地睁眼,表情惊悚。

“才卿……”

身后人声音慵懒低哑,还带狗一般亲昵讨好,萧昀过于熟练地开始解他衣服,谢遮吓直接从床上跌下来,忍痛爬起,看床上呓语皇帝。

男子都自惭形秽俊美,却实在有不成人样儿。

目光逐渐下移,落在尊贵无匹地方。

谢遮:“……”

身前人不见了,萧昀开始顶他床板,低笑说:“才卿,朕想你了,它也好想你。”

他们显然过多年严苛训练,个个武艺高强,对他都没有一丝畏惧,只进不退,眼睛赤红, 眼底疯狂。

像是以他们主子已遇害, 要手刃他报仇。

结果他刚记事,几乎才记住母后容颜,母后已人死灯灭,宠爱他父皇也一夜之间变了副嘴脸。

只是因一个荒谬至极谣言。

自己人牵了马过来,萧昀飞身上马,淡道:“。”

身后精兵跟。

剑拔弩张, 刀兵四起。

萧昀握匕首, 懒散笑,孤身深入, 触目皆是敌人,却『色』不改, 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马车上谢才卿说:“没事,放他。”

他不再回头,骑在马上,发梢飞扬,潇洒纵适。

他这辈子,从未长久逗留过。

生第一天,他就是太子,他以他可以在这个头衔庇佑下,不学无术安逸一辈子,说不定等哪天老爹死了,自己还能上一层楼,成了皇帝,在高一级头衔下,继续无法无天,祸殃民。

也无所谓, 又不是不去。

他守诺,只是他想这么干,与谢才卿无关。

“你以后一定要个清醒明白之人,做个吝啬之人,吝啬情感,玩弄大部分虚情假意之人,只那零星心待你人奋不顾身。”

“不要让自己善良害了他们。”

萧昀回头看了眼马车。

亲信听见人声音,释重负,一脸忿忿地撤开, 仍怕他反悔动手,部分人护马车,部分人拿兵刃围他,和他保持一两米距离,监视他,直到他远离马车。

毕竟各自营, 他守诺放谢才卿, 谢才卿未必守诺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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