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遍布了我的鱼

他不知所措地去问侍女，侍女笑道：“皇后肯定是女子，不怎么为陛下生下小皇子呢？”

珀弥利亚呆住了。

人鱼歌的思想与传统的人类的不同，在人鱼族中，爱关『性』别，关族，关年龄，只要爱个人就足够了，有候这爱甚至需说出来，藏在心里不去干涉对方，是美好的爱。

珀弥利亚站在床边, 前他直关注唐隐的情绪，其实并未细看唐隐面容外的部分，此他的视线是看向唐隐触碰他的指尖, 而后目光被那纤细的指尖引导——

人类君主慵懒地将手放在腰与『臀』相连的那条曲线上。

绸缎做成的被褥很薄, 贴身极了, 勾勒出来的那段线条孱弱又『惑』人, 实在有些刺眼。

晚上唐隐回到寝宫，收下了他的礼，而后让他这段间离开这里，去处宫殿呆着，他问唐隐为什么，唐隐握住了他的手，“我们这里娶嫁有个规矩，在嫁人前的那段间，新娘子是不能天天和新郎呆在起的。”

珀弥利亚茫道：“新娘？这是什么意思？”

唐隐笑了起来，“以后我告诉。”

以后。

以后就有皇后了。

珀弥利亚神情暗淡道：“我听说最近要选皇后了。”

唐隐点了点头。

“喜欢她吗？”珀弥利亚问。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唐隐的黑眸是亮的，他专注地望着珀弥利亚，字句道：“喜欢。”

“我从看到他的第眼，就喜欢上他了。”

真好啊，珀弥利亚甚至开始嫉妒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后了，那个人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嫉妒到心脏抽疼，但是看到唐隐这么高兴的样子，珀弥利亚『露』出了个温柔的浅笑：“恭喜。”

他离开皇宫，直没有回头看送别他的人类君主，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流下泪。

后来他发现，原来那日别是永别。

血族进攻荼安，克莱克尔斯帝不在，尼布兰特做了叛徒，他远离深海，不能给唐隐任何帮助，甚至突破重围冲进皇宫，远离海洋的人鱼歌过分孱弱。

他亲眼见证了整个荼安的灭亡，耳边似乎回想起雨夜唐隐对他说的“如果有朝日我败了，只需要取走我的『性』命，不要伤害他们”，所以他拼命去救下了些荼安的子民。

他本该与唐隐起死去，但为了送走这些人，他动用了传送卷轴离去。

后来，他听说了唐隐成为血族的消息。

珀弥利亚第次知道了何为欣喜若狂，他费尽心思在场有关荼安文的展会上与唐隐相见，唐隐是那个展会上最夺目的存在，他几乎不需要多加寻找，只要顺着人群视线的交汇处，就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陛下！”他激动呼唤道。

唐隐未曾回头。

激动中的珀弥利亚并未多想，他走到了唐隐的身侧，对上了双冰冷空洞的血眸。

“我们认识吗？”唐隐问。

那样冰冷陌生的视线，冷到珀弥利亚的指尖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温度，冷到他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隐蹙了下眉，看了他会儿，而后收回了视线，继续认认真真观看着能来自荼安的藏品，那是件鲛纱制成的衣服。

珀弥利亚站了很久，他已经记不得那天的心情了，他只知道自己向唐隐说了些关于鲛纱制品的知识，唐隐很感兴趣，听完后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成为血族后的唐隐有了很多的改变，他不会头疼，不需要他日夜歌唱，不会担忧鲜血侵蚀梦境，反而期待着鲜血直流的场面，他不会记得那个见钟情的皇后，轻率又暧昧地邀请他上床。

唐隐忘记了身为人类的记忆，忘记了他。

这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足够强，这切就不会发生。

他常常回忆起唐隐还是人类候的情，回忆起唐隐说过的每句话——

“还好，出现了。”

“幸好有陪着我。”

“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

“珀弥利亚，我头疼。”

陛下，对不起，我没有及出现，我没有陪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我会向神灵许愿，许愿我来生能变得强，能直守护着。

在决心进行那个堪称禁忌的交易前，他邀请唐隐前往了人鱼星，那是人鱼族最热闹的求偶季，他换上了与唐隐初见那身装扮，脖颈上绘着人鱼祭司特有的纹路，所有人鱼都知道祭司带人来到海神祭的消息，他们用热烈的目光欢迎着远方的来客。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唐隐被他扶着站在礁石上，海风吹拂着唐隐的发丝，好像初见那天，唐隐迎着海风看着他。

“这些人鱼在做什么？”唐隐好奇地看着他的族人们。

珀弥利亚静静望着唐隐，轻声道：“他们在等我对唱歌。”

唐隐对上了他的目光，方又自地催促：“那唱呀。”

这幕多么像他曾经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啊，他曾数次幻想着，若是有朝日，他能创作出完美的歌曲，他就要在海神祭上，在数族人的祝福下，对唐隐唱出最动听的歌声。

他配不上这切。

他原谅他自己，他没能够拯救唐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么盛的仪式上，对唐隐去表白心意呢？

他将记录下歌声的金『色』海螺交给了唐隐，轻声道：“我只想唱给个人听。”

说完这句话，他待在唐隐身旁，他担心自己会失礼地落泪，这定会给唐隐造成困扰。

珀弥利亚潜进水中，冰冷的海水裹挟住他的身和灵魂，他听到了其他人鱼们在纵情歌唱，他们歌唱爱情，歌唱神灵，歌唱美好的天，这是场盛的狂欢，所有人都在欢庆，只有珀弥利亚人在水中安静地落泪，泪水化为珍珠沉落进海底，被泥沙覆盖，成为个永远的秘密。

就像他对唐隐的爱那般，同沉寂在这片深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珀弥利亚缓缓浮出水面，他藏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遥遥望着礁石上的唐隐，月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洒落在贴紧左耳的金『色』海螺上，洒落在那双仿佛有爱意凝结的血眸里。

他曾数次这样安静地望着唐隐，却从未有刻的心情如此悲伤又平静。

浓密的睫羽掀起，许是巧合，唐隐在片狂欢中对上了他的视线，四目相对间，唐隐对他『露』出个的灿烂微笑，用口型告诉他——

“很好听。”

真好啊，他终于作出了他梦寐以求的动听曲子，动听到唐隐即使不爱他，会对他说出这么温柔的赞美。

半晌，珀弥利亚『露』出了个浅笑。

“别走。”唐隐往床内侧稍微后退了点, 那放在腰上的手屈尊降贵移到了空出来的床榻上, 雪白、修长、骨节分的手轻轻点了点床单, 那浓密的眼睫掀开, 黑眸静静望着珀弥利亚, “留下来陪我。”

珀弥利亚像是被蛊『惑』了样，爬上了龙榻，躺在这片国土上最尊贵的人身侧。

后来，他得知了唐隐要选皇后的消息。

他不知道唐隐要选谁，是那位唐隐很器重的主教吗？还是那位强的龙？

他不知道在唐隐心目中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在确定前，他不会越界步。

连绵的暴雨催生出湿意, 珀弥利亚习惯『潮』湿的空气，只不过他有些担心人类君主会着凉，床的绸缎是温凉的, 很难提供暖意，珀弥利亚站起身想出去吩咐侍换床被褥, 但他的手被唐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

黑暗中, 他似乎看到那位黑发君主勾起了唇角，但那抹弧度太过细微，让珀弥利亚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

白到近乎透的手轻轻掀起被褥，将带着余温的绸缎盖在了珀弥利亚僵硬的身上，“雨好。”人类君主在珀弥利亚的耳边轻声道，热气吹在了人鱼敏感的耳侧，珀弥利亚的耳朵下子就红了。

其实那晚他有很多次以亲上去的机会，唐隐和他离得那么近，那张完美到不思议的脸在就在他的身侧，和他紧张到发干的唇不同，唐隐睡梦中意识『舔』了下唇，湿润的『色』泽，他只需要稍稍凑上去......

不过如果有天，要是他能作出首完美的曲子，而那个候唐隐若是还未有喜欢的人，他就要带唐隐去人鱼星，他要在盛的祭祀上，在所有族人的见证下，唱出他为唐隐所作的歌。

那定会是首很动听的曲子，动听到唐隐即使不爱他，会对他说，“很好听”。

珀弥利亚幻想着这样的天，他闭上眼，小心翼翼握住了唐隐的手。

珀弥利亚脑片空白，他已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喉咙干涩，他好像条缺水的鱼。

这是比难捱的夜，唐隐抱着他睡了觉，珀弥利亚却彻夜未眠。

想到唐隐以后会和个人类女子在起孕育后代，珀弥利亚的心情就低落了下来。

他安静地为唐隐准备礼，那是件由鲛纱制成的衣服，他想唐隐穿起来定会很好看。

但珀弥利亚却没有这么做。

他害怕看到唐隐厌恶的目光。

在绸缎的遮掩下, 那肌肤细腻的手滑过珀弥利亚的腰，人类君主闭着眼，将头靠在珀弥利亚的身上，“幸好有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