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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路又不平

第十四章 言而无信张洛歌

贾和怒极,心念一动,百宝袋中飞出一把长杆大扫帚,双手横握长杆,好似握住一柄大刀。

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掐动法诀,杂役弟子,尤其“土黄”们,百宝袋中法器一件没有,抹布、扫帚、锛凿斧锯,这些吃饭的家伙,倒是样样俱全。

一阵光华闪烁,一众杂役弟子人人手持“兵刃”,横眉立目!

又骂骂咧咧一阵,贾和挺着好像怀胎八月的肚子走进饭堂,扫视一周,看到角落里的刘小余,两道高低眉登时悬了起来,两人较量过多次,他也知道刘小余的厉害,不敢靠近,远远的一拍桌子,

“呔!刘废,饭堂也不打扫,你这是要造反么!”

“我头疼!”刘小余面无表情,毫无诚意道。

“不怕你就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贾和说着,举起扫帚,抽在刘小余腿上。

其实,真不疼,可蓝星出身的刘小余,要的就是这一下,抢的就是道德制高点,“呀”的一声大喝,“好家伙,还敢动兵刃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一句出口的同时,他瞥了日晷一眼,巳时已到,无须再忍,他仿佛看见张洛歌已经驾临小院上空,正四下寻找自己,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但见他骤然抬手,鹰拿燕雀一般,将贾和擒在手中,旋即一招“蛮牛冲撞”,凭着蛮横力道,撞飞门口两名弟子,几步闯出饭堂,将贾和高高抛起,迎上就是一脚!

“砰!”

“啊!”

贾和化作一道流星,划破长空!

这一下,便好似冷水泼滚油,众“土黄”登时炸了锅,这些人修为所限,施展不出御器术法,只得各持“兵刃”,嗷嗷叫着,上前厮打!

回首这三个月的苦难经历,眼前这四十五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个饶过自己一次!刘小余盛怒之下,头铁到十成,一脑袋扎进人群里,拳脚并用,打将起来。

霎时,拖把、扫帚漫天乱飞,刘小余打到兴起,仰天长啸,“今天就是今天了,谁跑谁是王八蛋!”

至于张·靠山·洛歌,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打,就打了不少功夫,开始的时候,他怒火膺胸,头铁十足,全然不惧,占尽上风,顷刻便打倒十余人,可随着一拳一脚的打出,怒火也发泄出来不少,头脑渐渐冷静,越冷静,顾虑就越多。

首先,他不敢下死手,这不仅出于厮混蓝星近三十载养成的性格,也是因为北辰宗有禁止同门相害的门规,真个出了人命,张洛歌也保不了他!

再者,他不打女人,可这些女人下起手来,那是真黑呀,这个拿锥子捅,那个使针扎,虽破不了防,疼却是钻心的疼!

打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张洛歌来,“你他娘的到底在哪里!”

天上、院里,甚至草窠里,他都看遍了,也没发现那位靠山的身影!

“言而无信张洛歌!”

“不当人子张洛歌!”

“X你妈的张洛歌!”

······

正当此时,刘小余忽闻脑后破风之声骤起,一种毛骨悚然,发炸、发瘆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唯有依照玄之又玄,难以名状的直觉去做,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转身、抬手。

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恰好出现在他双掌之间,时机之准,角度之精,简直好像排练过一样!

飞剑势不可挡,饶是刘小余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飞剑夹住。

耳闻一声急促尖锐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声响,一点寒星自双掌间透出,两侧剑脊带出两道殷红血痕,向颈嗓直刺而去!

刘小余骇得魂飞天外!

幸而,就在剑尖抵住他喉咙,下一息便能刺个对穿的时候,却蓦地顿住,这并非御剑之人手下留情,而是因为这是一柄短剑,剑身仅有一尺多长,两侧剑挡处,恰好被刘小余双掌外援抵住。

死中得活,刘小余还来不及庆幸,便被飞剑拖着,向后方退去。

此时此刻,一众杂役弟子终于回过神来,有人眼尖,

“这是孙师兄的寒星剑!”

“可不是!这刘小余竟能挡住飞剑,他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你懂什么,这是孙师兄手下留情了,要不,他焉有命在!”

“有理!有理!刘小余要是真有这般气力,我们还能坚持到现在么,早被砸碎了!”

······

众人言还未落,只见视线尽头处,显出两道模糊身影,也不知施展何种仙家妙法,下一瞬,二人便出现在小院上空,一人是孙芳,另一人则是赶去通风报信的贾和。

孙芳面如寒冰,愤怒之中,犹自带着三分惊骇。

他先前也听一班杂役弟子说过,知道这个刘小余膂力惊人,却也并未当回事,只道是贾和等人见识浅薄,言过其实,今日动起手来,才知传言非虚,自己天资禀赋再是一般,毕竟浸淫御剑之术三十余年,威势绝不容小觑,此子竟能凭一股蛮力抵住,可见力道之强横!

能入仙宗学道,自然不会是傻子,孙芳目光转动,见虽有不少人倒地,却也只是昏厥,连一个重伤的都没有,可见刘小余并不是贾和所说的“狂性大发,屠戮同门”,其中必然有些缘故,先前偏听偏信,震怒之下,险些铸成大错。

他手中法诀变幻,欲将飞剑收回,却只觉好像被铁钳子夹住,任凭如何震颤,竟无法挣脱,愈发惊怒交加,“刘小余,你要造反不成!”

刘小余使足全力,一手握剑柄,一手攥剑身,鲜血淋漓,喘息如牛,流海儿遮挡下的双目,一片血红。

这和杂役弟子之间的争强斗狠不同,这是要他的命啊!

一股股热血好似沸腾一般,涌入脑海,他恨不得将飞剑一掰两断,纵然折不断,也要尽全力去一试,否则难消心头之恨,不过如此一来,便是与孙芳彻底撕破脸了,一名外门弟子,想要玩死一个杂役弟子,手段不要太多!

天人交战之中,灵台终于恢复一丝清明,他长呼一口气,“孙师兄,今日之事,小余虽有不妥,罪责却并非全在我身,昨日在斗法台,小余见过张洛歌师兄,是他说,要我在这里等他,不管是谁分派差事,也不要去做!”

一听张洛歌的大名,一众弟子登时鸦雀无声,惹不起啊!

唯有贾和跳脚大喝,“师兄,你别听他胡说,他算是什么东西,张师兄会管他闲事!再者说,如果真有此事,他早怎么不提,我看一准是他胡说!”

孙芳本就对贾和有气,瞪了一眼,又扭头看向刘小余,沉吟片刻,皱眉道:“此事,我自会找张师弟问个清楚,不过你打伤一众弟子······”

刘小余不是太聪明,却也不是太傻,他明白,孙芳已是骑虎难下,出于对张洛歌的忌惮,没调查清楚之前,他不敢对自己做出处罚,可若是不了了之,“执事”的威严又荡然无存,此时,自己如果继续争执是非对错,反倒是火上浇油,让孙芳下不来台。

“也罢,我就送你个退身的台阶!”

刘小余暗道一声,将飞剑平举,“多谢师兄手下留情了!”

孙芳神色复杂,抬手招回飞剑,置入百宝袋中。

众目睽睽之下,刘小余光棍风范十足,抬头挺胸,拽开大步,来到东北方的墙壁夹角,“来吧,有仇的报仇!先声明不许打脸!”

说完,他迅速下蹲,双膝护肚,双手抱头,努力将自己嵌进角落。

孙芳觉得这个结果可以接受,飘然离去。

贾和一声高呼,“上!打死这鳖孙!”

“上啊!”

“打啊!”

“起开,起开,给我留个空!”

······

贾和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叫板,“不是还没疼死么!刘废,我告诉你嘿,贾爷的眼里可不容沙子,别想着偷奸耍滑,漫说你小子没死,就是疼死了,变成鬼,也得先把活给我干完了,再去投胎!”

刘小余觉得这句话不错,正适合发飙,又转头向看矗立在院中日晷,距离巳时不到一刻钟。

“就不!”

刘小余说着,迎着众人愤怒的目光,大步走到贾和面前,近得鼻息相闻。

······

这三个月,刘小余被欺负得苦了,一听贾和的声音,便咬牙切齿,五内如焚,恨不得立时拉过来臭揍一顿,不过为了显得顺理成章,他还需忍耐。

根据他的经验,如果现在开始斗嘴,经过一阵言语的碰撞,情绪的酝酿,等张洛歌到来,正好开打,于是,也一巴掌落在桌上,他的力道何其强横,桌子当时稀碎,豪气干云道:“老子就是不干了,你待怎讲!”

“你······”贾和吓得一个激灵。

“这小子属驴的,三天不打,皮子就痒!”

有了众人在旁,贾和也平添几分胆气,“小子,别说贾爷不顾情分,再给你个机会,赶紧把饭堂清理干净,听到没有!”

“就不!”刘小余本就是找事来的,岂会服软。

“呀呵!你有胆,再说一遍!”

“刘小余,你他娘的找死么,忘了前几天被吊到树上了?”

“当时还是下手轻了,要我说,就该把腿打断,看他再横!”

“你敢动我!”刘小余梗着脖子,疯狂叫嚣。

平心而论,贾和有点怕,可看到身后的众家兄弟,顿生万丈豪情,脑袋高高抬起,仰视刘小余,“我怕你!”

“真不知道,这种人活着干嘛,丢人现眼!”

“贾和,你言语一声,咱们大伙一块上,今天非得把这头倔驴的性子给勒过来!”

以众凌寡,又能顺道拍“假执事”的马屁,这些杂役弟子个顶个的英雄好汉,纷纷来到贾和身旁,鼓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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