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底牌

等电话接通，宇文山直接说道:“谭局长你好，我是宇文山。我这里有上官云团伙的人准备自首，请您派几个刑警过来，现场做笔录！”

“你说……上官云的人到你那里……自首，怎么回事？”电话里的谭政搞不懂了，虽然有身为国家领导人的杨胜利给宇文山做背书，但他还是不相信盘踞西子城多年的上官云的人会找宇文山自首。自首应该找警察，找你个普通人算怎么回事？

“呵呵，谭局长这事说来话长，您就当我报警了，派两个刑警过来，他们一到不就清楚了吗？”

坐在老板椅上，没有动秘书刚刚奉上的香茶，烦躁不已。宇文山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深感恐惧的同时，不知道如何处理入院治疗的那几十号人，则让他非常烦躁。

不是他有多在乎这些人，而是因为这些人是他地下势力的根基，一旦这些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或者说这些人不能再继续帮他上官云做事，他的生意很多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甚至无以为继。他不是没有想过放任这些人自生自灭，撒手不管，但这些人帮他干了太多的不可告人之事，一旦失控生出反叛之心，把他们知道的事公之于众，对他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理智告诉他绝对是宇文山对他们动了手脚，向宇文山服软，请他出手治疗，马上就能解除他们身上的病痛，结束这场集体“中邪”的闹剧。但同时，他也知道，宇文山那个“条件”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承受下来的。甚至他都认定宇文山绝对不是为了钱财，因为以万宇地产目前在业界的名气，只要稍加打听，不难得出作为企业拥有人的宇文山，不会利用这种方式赚钱的结论。那他所图、所想的，到底是什么呢？

“向警方坦白你犯下的事，交代清楚了，我马上给你治病！”宇文山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就是宇文山对付上官云团伙的策略，他认为没人能忍受自己打入他们身体里的真气暴动时产生的剧痛，所以提前跟他们说清楚自己可以医治，以此为条件迫使他们自首、就范。同时，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这些人能过来自首最好，他顺手治病，直接送进局子；不愿意自首的也没关系，这样的人大多犯有重罪，死有余辜，自首的代价无异于自绝。那就让他们挺着好了——查不出病因，因疼痛久治不愈，耗死、耗残在医院里，他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啊？”红毛傻眼了，他甚至想过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满足宇文山的条件，让他给自己治病。但绝对想不到，宇文山的条件竟然是要求他向警方自首。

自首意味着什么红毛非常清楚，他下意识地就想离开这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向门口移动。

“呵呵，你不接受我的条件也可以，那你就等着疼死在医院里吧！我可以告诉你，医院是治不了这种病的，而且镇痛药的作用会越来越弱，到最后将毫无作用，你们只能忍着，那种更加强烈的疼痛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有些癌性疼痛，不是人能忍受的，很多癌症晚期的病人，救无可救的情况下，其实更希望自己早死，以摆脱这种疼痛，获得解脱。宇文山真气暴动产生的疼痛，不弱于这类癌性疼痛，宇文山不相信上官云的这些手下能扛得住。

一想到这，不知怎么回事，上官云只感到心惊胆战，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刚刚注射过镇痛剂，在药物的作用下，剧烈的疼痛慢慢退去，一个染了一头红毛的青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果宇文山在的话，肯定能认出，他就是拉走那个卖花小姑娘的那个“红毛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不堪忍受那种非人的疼痛，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摆脱，这时候，宇文山的此前说过的话，就给了他们希望，就算还心中存疑，他们也会上门一试。

“进来吧，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给你治疗！”宇文山把红毛带进房间，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对红毛说。

刚在沙发上坐下，准备给自己泡杯茶，外面就传来“咄咄”的敲门声。

中午，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下五六十人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安排入院，留了几个总务方面的人在医院，负责联络，上官云离开医院，回到自己公司。

一个上午，他因为不堪忍受疼痛，已经要求医生给他注射了三针镇痛剂。这种成瘾性的镇痛剂，医院在使用时是有严格规定的，医生不肯给他频繁地注射，但疼痛难忍的红毛，不惜以自残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来要挟，医生为了避免意外事故，无奈给他追加了用量。

现在疼痛退去，汗湿了整个病号服的红毛，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同病房的几个同伴，在镇痛作用退去后，又有人开始呻。吟、哭嚎，祈求病房的护士为他注射镇痛剂，缓解疼痛。

这些人奇装异服，满身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让她本来就心生惧意，更是不喜，所以也没有太出力阻拦。嘴里嘟囔了一声:“肯定都是因为坏事做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他一打开房门，一个染了一头红发的青年就直挺挺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请您救救我，要什么我都答应！”青年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张口说道。

宇文山还记得这个“红毛哥”，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冷笑:看来是开始撑不住了！他不相信上官云的那些手下能承受得住，他打入人头颅内的真气暴动时产生的剧痛，之所以现在才有人想起他的话，找上门来，无非是不相信他能去除疼痛，或者医院里给他们用了镇痛的药。

想到这，他霍地从病床坐了起来，三两下扒光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穿上鞋就往外跑。

“喂，你干什么？去哪里？”正在安抚他同伴的小护士试图拦住他，被他一把推开，无奈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嗯……，好吧，我马上派人过去。”虽然觉得像是在胡闹，但考虑到宇文山应该不会信口胡说，谭政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派出的是关系比较好的市局刑警队的一位副队长，另外还有他手下的两名警员。

宇文山的通话，并没有避开红毛，听完他的通话，他迟疑地问宇文山:“你……的条件是……”

这个病房是他负责看护的，里面不时的因疼痛而鬼哭狼嚎，再加上这些人也让她厌恶，她还真巴不得全部都跑掉，省了她的事。

中午，从外面小店吃饭回来，顺便拐到旁边的药店买了几盒安神补脑的中药丸剂带回了房间。换了一个大点的瓷瓶，全部装了，放在了套房外间的矮几上。

如果在平时，红毛肯定会嘲笑他像个娘们，但此时，他鼻涕、眼泪齐流，哭爹喊娘的惨状，带给红毛的则完全是恐惧。那种如人用棍棒搅动脑髓般的非人疼痛，一发作起来，他以死解脱的心思都有。现在一想起来就心头发颤，他绝对不想再次经历一次，无论多大可能他都想试一试，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