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异能时代

“呵，当年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他的种，这脸蛋，眼神，和你老子真像，咳咳，估计内城那些老家伙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把你扔到长冬边上，那个鸟不拉屎的道南。”

“哈哈哈，好像老子的道北好像也没好多少。”虽然肺部好像漏气，但张东还是豪迈地笑了出来。

爸爸，这个词对李默来说太过陌生，他从没见过那个男人。

“既然张东受了重伤，那为了照顾他，这些混混所在的地方应该离他不远。”

浩瀚的精神力挥洒而出，李默感觉自己的感知范围又增加了几十米。

“原来在这里。”

李默没想到到，那个高傲的张东竟然会给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这么高的评价。

“那他去哪了？”问出这个问题时李默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消失了。”

“啊？”这又是李默意想不到的答案：“什么叫消失了？”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样，反正一夜之间，他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可我知道，这一定是内城的那些老东西干的，他们害怕了，害怕李圣文成长起来，把他们全杀了！”张东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随之又是剧烈的喘息声，仿佛破风箱的肺部发出骇人的声音。

李默呆呆地看着阴影里的张东。

李圣文，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是内城的老家伙杀了他吗，可是，为什么，一个人，真的能威胁到内城的权贵们吗。

张东又和自己的爸爸有什么关系。

“当年我和你爸爸同一批参军，嘿嘿，当时恰巧是长冬与西阳的第一轮冲突。你可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厉害，一挥手，几百人的部队啊，全都变成飞灰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老家伙们害怕了。”

“嘿，那时候他估计就是六阶的能力者了吧，五阶已经不足以形容他那么强的人了。”

“这辈子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追随他了，不止是我，当时不少的军官支持他当长冬军总将军。”

“甚至，有那么一股呼声，让圣文把那些老权贵全杀光，建立全新的长冬。”

“可是，他那么优秀的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当时那一批追随圣文的军官一起到内城去闹，我也想去，但是...我退缩了，我害怕了，没有圣文我们怎么斗得过那些老家伙。”

“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就剩下我这么一个懦夫。”张东自嘲地笑了两声。

“他们去内城后爆发了剧烈的冲突，那时候，我才知道，老家伙们的底蕴有多深厚。”

“那次，我只远远地在内城外遥望着，那场战斗太恐怖了，异能战斗的余波摧毁了小半个内城，最终所有的波动都消隐后，我看到一个人飞到了内城上空大笑。”

说道这里张东两眼通红，压抑不住自身的愤怒：“那个混蛋！他叫于勋泽！他原本是追随在圣文身边，他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是他！一定是他背叛了圣文！现在长冬军的总将军就是他，那是他用圣文和兄弟们的命换来的！”

咆哮过后，张东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躺倒在地面上，沉重地喘息着。

嗬，嗬，嗬。

听着张东的呼吸，李默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中，长冬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被抹去的历史，而这段历史的主角居然是他的父亲。

“嘿嘿。”良久的沉默后，张东突然笑了两声，双眼在黑暗中变得有些发亮，像是又恢复了精神。

李默见此，不知为何内心一颤。

“当我在战场上看到你的时候，啧，穿上军装的样子和他真像，那一眼我就确定了，你是他的种。”

李默还是无言。

“我知道你在道南搞的小动作，嘿嘿。”

“什么？”李默再次被张东惊讶到了，他原本只觉得张东是个没脑子的大老粗，可是...

“你小子以为你的那些漏洞百出的暗中安排就能防止老东西们的探查？哈哈，你小子还是太嫩了，要不是老子，你那点小九九早被老东西们发现了。”

“为什么要帮我。”

“或许是赎罪吧，为我当初当懦夫来赎罪，其实二十多年前，我就该死在内城。”

他又抬头仔细端详着李默月光照耀下的面庞：“其实，刚开始发现你的小动作时我是有点害怕的，我怕你又走了你老子的后路，但后来我又感觉欣慰，不愧是他的种，果然不甘平凡。”

“我也不知道这番话到底应不应该现在和你说，但没想到我这么快迎来了这一天，没有看着你成长起来。”

李默目光垂地更低了，他没办法救张东，张东的大部分器官和皮肤都已经炭化了，能撑到他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奇迹了。

张东努力地直起身子，直立着后背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就像是一头生命的最后仍要保持尊严的雄狮，他双眼刚刚迸发出的光芒正在缓缓消散：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完全信任...任何人，要对一切...保持怀疑，不要步上圣文的...后...”

李默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门，小心地避开了门外小混混的尸体防止自己踩到，然后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这栋破旧小楼的阁楼前，李默抬手敲了两下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木门。

张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突然声音低沉地说道：“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李默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张东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你...认识我爸爸？”

“但我更知道，虽然你平时话不多，但其实比我更高傲。”张东嗬嗬笑着，肺部涌出的气息似乎都少了一些。

第十一章

屋内一片寂静，李默也不着急，在门外静静地站着。

“是李默吗？”虚弱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呵，不管你是谁，进来吧。”

“呵呵，我就知道是你，李默，我一直在等你来。”

没等李默说话，张东继续往下说道：“没想到啊，临了临了，让一个毛头小子给干掉了，不如死了算了。”

李默目光微垂，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深蓝要杀你？”

“深蓝？呵，我不了解深蓝，可我太了解内城那帮老家伙了，是他们想让我死。”

阴影里，张东的样貌并不清晰，但李默的精神力扫过时已经知道了张东现在的样子，他也知道，此刻的张东不希望被人看到他的样子。

张东是高傲的，即便李默不知他的这份高傲从何而来，但他决定尊重眼前的这个垂死之人，他曾经也是一位军人，一名无所畏惧的战士。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多年平静的心境竟产生了一丝忐忑。

“他啊...”张东好像陷入了回忆中，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天骄。”

“等我？”李默心中疑惑，顶着这么一副命不久矣的残躯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等我？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桀骜不驯，总是目中无人。”

李默推开了门，昏暗的阁楼里，窗外投射进的一缕月光照到了李默脚下，一道身影仰靠在最阴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