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鬼灭之刃

“两位的身份，姓名，能力，过往。”我说，感觉自己像是漫画里的神秘隐藏人物，知道的很多就是不说，急死读者那种，“我全都知晓。只是，不能告知来由。”

“为何？”

我耸耸肩，说：“其实——”七年之后一个叫灶门炭治郎的鬼杀队剑士会来找你，你最终会和鬼杀队联手研制药物，成为杀无惨的MVP。

“我想我没有破门而入，也没有带着鬼杀队的人来围剿，已经能表现我的诚意。”我打破了沉默，“我甚至知道您的名字，珠世小姐。——还有俞史郎先生。”

我把两把日轮刀从外套下拿出来，丢到地上，发出金属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我心颤了一下，心想这要是摔断了就神了。

“这是我们的刀，我发誓不会攻击两位。”我说，“我还带着一个承诺而来。一个您绝对会感兴趣的承诺。”

“其实我刚才撒了谎，我并非鬼杀队的剑士。准确来说，只是个预备役，还没有通过最终选拔，以后可能也不会通过。”我平静地说，“但是我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总之，请您把我变成鬼。”

珠世沉默片刻。“请容我拒绝。”她说，“你身上有很多疑点，若是不一一揭明，我恐怕无法做出任何承诺。”

“但是我却可以做出一个承诺。”我说，回忆听灶门炭治郎说话的感觉，用主角光环的口吻，缓缓地说：

“——我向您保证，千年的黎明的到来。”

“什么意思？”

“就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结束。”我说，“恩怨、爱恨、人与——”鬼。

我再次抹掉嘴角的血。真是太讨厌了，总是打断人说重要的话。

珠世看着我，慢慢道：“你是说，无惨？”

我什么也不能说。

“我明白了。”珠世说，她美丽的脸上神色凝重，却仍然不急不缓，“可是，我该如何确认您值得信任？”

“您只需要将我变成鬼。”我说，“即便是假的，对您也没有损失。何况，这是真话。”

空气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我真的不擅长说服别人，这种活应该交给炭治郎来啊！

“端木小姐，你为什么想要变成鬼？”她问，“寿命？您的手？还是您受到的限制？”

“都不是。”我说，“为了实现那个千年的黎明，不需要我作为人存在。——而需要我成为鬼。”

“您是如何知道的？”

“我作为人，过于弱小。”我说，“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而如果能成为鬼，我会变得更强。”

“变成鬼，不会变得更强。”珠世看着我，她温柔的双眼里满是悲悯，“人类，是比鬼强大得多的生物，哪怕血肉之躯，生死有期。”

“我知道。”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可是我太弱了，我已经别无选择。我已经……尝试过了。”

我心道，演戏，最能骗人的就是半真半假。可我讨厌演戏。

“珠世小姐，请您把我变成鬼吧。”我站起来，后退两步，行最大的拜礼，声音冷静，心却在怦怦跳，“我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您把我变成鬼，然后我——我们，将会带来千年的黎明。”

“我保证。”

“孩子。”我听见她叹了口气，“你有十八岁吗？”

“与年龄无关。”我说，前额抵在地上，“我的未来——作为剑士的未来，已经注定了。”

“你能承受得了后果吗？”她问，“你的同僚会仇恨你，你的同门会敌视你。即使你能解释，也很难有人相信你。而且，把一个人成功变成鬼的概率很小，你可能会死。”

“没关系，”我说，“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我能相信你吗？”她最后问道。

“珠世小姐！”俞史郎低声道。

“您可以信任我。”我语调不变地说。

又是长久的沉默。我没有起身。

“好吧。”珠世最后说，“你起来吧，我答应你。”

“珠世小姐！”俞史郎急切地说，“怎么能——”

“我认为，端木小姐没有说谎。”珠世平和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衷心地希望端木小姐说的话将成为现实。”

“十分感谢。”我说，直起身来。真是累死我了。

当一个人手里不仅拿了剧本，还有上帝视角，总是显得此人既拽又高大上，是个智谋型角色。然并卵，虽然我上学时成绩还行，但我不仅不是智力型的，而且在搞阴谋诡计或者剧情推断时总是脑筋不够用。不然我就不至于重来这么多次了。

珠世给我抽了血，简单地化验了一下，以防万一。“确实是普通人的血。”俞史郎皱着眉头，说，“不含一点奇怪的东西……所以到底是什么的限制？”

我微笑以对，这个真不能说，除非你想让我吐血三升。

珠世拿着一管色泽奇特的药，从房间门外进来：“这个就是能把人变成鬼的药。”

“端木小姐，你还有考虑的余地。”她轻轻地说，声音里有一丝不安，“两百年来，我也只成功过一次。”

“没关系。”我说，盯着那管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交给她，“如果我死了，请您把这封信交给和我一起来的少年，当然，要在您读完之后，觉得可以才行。”

“我知道了。”珠世颔首。

她向我解释，这种药的作用机理和无惨的血不太一样，到底能不能把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变成鬼，变成什么样的鬼，需要多长时间，都因为缺乏样本而未知。我再次感谢了她，嘱咐了如果锖兔中途醒来，把他关好，不要让他出来看见我。

“那么，如果您心意已决。”珠世走到门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

我深呼吸，拔开塞子，闭目仰头，一饮而尽。

“无论如何，请您见我一面，再做决断。”我由于背着人，非常勉强地鞠躬，“拜托了。”

说话要谦卑，姿态要放低，做戏要全套，演技飙起来。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落日的余晖将巷墙的影子拉转平铺，阴影漫上来，将我淹没。

“请您把我变成鬼。”

俞史郎眉头一跳。珠世神情未变，平静地说：“您是如何知道的？”

我把他身上盖着的外套整理了一下，又塞了他一点药，跟俞史郎过去了。客厅陈设的房间里，一位极其优雅美丽的女性跪坐在几案前。

我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声音。

我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面前的墙变幻扭曲两下，成为一扇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

“进来吧。”一个女声说，站在门口的却是吊眼角的俞史郎。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俞史郎帮我扶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和他……”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珠世小姐。”

俞史郎走过去，在她的身侧坐好。“请坐。”她温和地说，“请问尊姓大名？”

“端木银。”我道，“来此只有一事相求。”

“把你背后的人放下来。”俞史郎语气不善地说，“我会给他检查。”

我一边动手卸人，一边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给他服下了会使人昏睡的药物。”

我用手掩口，挡住喷出来的血。我摊开手，示意：“就像这样。”

珠世的眼神严峻了起来：“无惨限制语言的能力……？不，你显然不是鬼。”

“同门。或者说，前同门。”我说。“这样和二位谈话比较方便。”而且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

“……”俞史郎显然觉得我不可理喻，把锖兔放在那儿，给我带路：“往里走。”

我直起身。“感激不尽。”我说，跟着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