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鬼灭之刃

“我也不能输给他。”锖兔眼神坚定。他下定决心，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偶尔抽刀出来比划一下。我插话：“凪的效果是，进入自身刀刃的攻击距离内的所有术式均无效化。”

“嗯。”锖兔回答，然后他眼睛一亮：“啊——就是这个。”

锖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整三天，然后我把他拖走了。时间不等人。

一个纸团嗖一声被扔到了路中间，滚了两下。富冈义勇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捡起了那个纸团。

纸团上写着：没有恶意，只想观摩一下水柱大人的自创剑型，希望您不吝赐教。

富冈义勇很困惑。但他确实感觉不到杀气。他思考了一会儿，拔出日轮刀。

“见鬼忘友。”我吐槽道，“也是去见下弦。但不用直接跟他战斗，放心吧。”

“实弥啊……”锖兔停了下来，露出怀念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样。”

变成了暴躁老哥，凶得很。我在心里回答道。

“但果然还是想和下弦战斗一下啊。”他接着说。

“见鬼忘友！好，之后肯定给你找个下弦！”

这话讲的跟下弦是街上卖的大白菜似的。不过我确实能找。普通鬼的位置我想不起来，但是下弦的地方还是行的。重来这么多次，我只能记住拼命想记住的东西，有很多事情都被从脑海中清出去为其他情报腾地方，隔着几十上百的生生死死，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去的路上，我对锖兔说：“准备，这次去要抓新的工具人。”

“？”锖兔说，“虽然听不懂，但是我们的同伴要增加了？”

“对。”我说，“不过不是实弥。”

“人多总归是好事。”锖兔点头，绽放笑容。

“但是说服他估计要很费力，”我说，“毕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

“对别人的信任应该是一个男子汉的基本品德！”锖兔抱臂，认真道。

关键是，相信人是一回事，相信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在野外绝地求生了半个星期。我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这位下弦住的地方离人这么远，他是怎么吃到成为下弦的呢？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一条商旅路线，”锖兔分析道，“吃完人后装作被强盗打劫，也不会引起注意。”

“嘘，别说话。”我低声说，“他们来了。”

风之呼吸·七之型劲风·天狗风！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风呼不愧是注重攻击的呼吸法，打起来惊天动地。粂野匡近限制鬼的移动，不死川实弥抓住机会进攻。

“啊，是实弥。”鳞泷锖兔有点高兴。他估计是被我传染的，明明蹲在和下弦的战场边缘却丝毫不慌。

不死川实弥双眼圆睁，满目血丝，咬牙切齿喝道：“给我去死！”

“小心！”粂野匡近提醒道，一刀砍掉鬼从后背突然长出的袭击的利刺。

锖兔惊了，怔怔地说：“实弥变化很大啊……不对，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我心虚：“走了走了，跟住他们。”

我们贴地走位，鬼鬼祟祟，还好战斗的双方都忙得很，根本没注意到我们。锖兔被迫欣赏了实弥各种扭曲咆哮颜艺，已经陷入了对自己记忆的怀疑之中。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我知道这个是此任下弦伍。估计是怒气槽已经积满了，他怒吼一声，开大。

“拉开距离！”粂野匡近喊，“他能——”

剩下的话他不必说完了。下五整个体积膨胀了一圈，豪猪一样从皮肤表面长出尖利的刺，然后像个网球的自动发球机一样往四面八方喷去！两位风呼剑士被迫撤远，在边缘游走躲避。

我在潜伏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射程之外的地方，没有危险。战斗状态的两位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枚尖刺奔着粂野匡近的心脏去，他空中强行转身，拿日轮刀挡掉，却不小心被洞穿右肩。估计是伤到了什么要紧的关节或者神经，他的右手瞬间就软绵绵地垂了下去。他咬牙把日轮刀换到左手，姿势别扭。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

实弥被扎的是左腹，他表情僵硬一瞬。锖兔紧张地低声问：“还不出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我深知不死川实弥之血厚，我学风呼的时候已经够能扛了，他比我更胜一筹，蝶屋的人把我俩并称两大医学奇迹。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他救不回来了，结果隔了几天他照样气势汹汹追着鬼砍，令人极度怀疑稀血是不是能起到锁血效果。

鬼放完大看来是没蓝*了，身形缩小，朝密林里遁走。两人隔空互相确认对方情况，远远跟着追上去。

“走！”我说，目标明确地尾随粂野匡近，和他拉近距离。我在高速移动中对锖兔说：“进了那林子，注意脚下。你还记得手鬼吗？”

“你是说——”

粂野匡近和不死川实弥几乎不分先后地冲了进去，和鬼展开了一场林间追逐。某个瞬间，数道几乎横穿整片林子的尖刺排成的高墙从地表突起暴涨至几人高，几道从中间把二人分开。

下弦伍在粂野匡近的这一边。他急转弯，掉头朝他猛扑过去，根本没有刚刚逃跑的狼狈之态。

不死川实弥暴怒大吼，朝高墙砍出几招，毫无作用。他被迫绕路。“可恶——”粂野匡近被一道道从身后逼过来的尖刺压迫得只能向前。他咬牙，压低身形。逃跑已经来不及，他选择血战到底。

“师弟，反向开路，准备撤退！”我不再隐藏身形，从树的掩护下跃出。

粂野匡近将日轮刀刺入急速接近的鬼的眼眶，几乎将他捅了一个对穿。鬼张嘴，凄厉嚎叫，下一秒就要向他咬去。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只一息，我就到了粂野匡近身前，和下弦伍几乎脸对脸。面对着他的血盆大口，我果断地把手怼到他嘴里，借着他锋利的牙用力一拗，整个右手从腕部断开，鲜血喷涌而出。下弦伍茫然，下意识地把送上嘴的食物咽了下去。

“你——”粂野匡近震惊地看着我，但我没工夫搭理他。我拽着他，雷呼壹之型，飞速后退。

“多谢、但是——”

我一个眼神，锖兔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过来，粗暴地把他打晕。好样的！

我收刀。锖兔背过身去，面朝墙刺，双手握刀，全神贯注。

水之呼吸·拾贰之型回澜*！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潮涨，潮落。一碧万顷，河清海晏。止水，镜子一样的湖泊和海面。风平浪静。

“他长高了啊。像个成熟的大人了。”锖兔轻轻微笑，神色寂寥。

我作为师姐欣慰而心酸，师弟们都长大了。你们都是啊。

我拍拍他的后背。他颓然地捂脸：“他真是个……过于温柔的人。”

新任水柱富冈义勇杀了只鬼，走在回紫藤屋之家的路上。突然他停了下来，冷静地说：“出来吧。”

“这样可以了吗？”富冈义勇问。

又一个纸团。他展开：十分感谢。前方八百步右转，有家颇负盛名的饭馆，招牌菜萝卜鲑鱼手艺一流，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我明白了。”他喃喃道，“我彻底明白了，是防守技……是防守技。水之呼吸……我一开始就不该执着于纯粹的攻击力。”

最大的心愿是守护别人的富冈义勇，我知道。我的师弟们都非常的温柔。“义勇师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说。

“别人肯定都不太明白他。他不擅长说话，又不太懂人情世故。”鳞泷锖兔低声说，“他现在有没有朋友？过得好吗？活得开心吗？能够展露笑容吗？”

答案都是不。我难过地想，他一直都非常孤独。这都是我的错啊。

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在哪里遇见过呢？

我和鳞泷锖兔已经回到了附近的旅馆。他正处于一种混沌的纠结状态。

他还在那儿念叨“澜”和“凪”，虽然打断人思考很不好，我还是得跟他讲：“接下来我们去看看不死川实弥。”

“哦……嗯？”锖兔总算回神，“不是去见下弦？”

我专心听大佬反思。

锖兔突然激动起来：“义勇，义勇……富冈义勇！连自创技能都是防守技！他真是……”

“不客气。”他说，把纸折好揣进怀里，一脸淡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