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空浩渺录

孩子们下山途中，晓儿的眼珠子一转，却是想起一件事，不经意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说道：“先生指定了彭野哥哥是大师兄，但我们几个还没有排顺序呢，要不，我们现在来排个顺序？”

“灵生呢，不喊上她吗？”司马方好奇地看向晓儿。

“哎呀，没事的，我们几个先排着，到时候再和灵生说一下，她不会介意的。”

“要有礼貌！”

晓儿嘟着嘴，将自己手中的果子分了下去，凝儿接过则是直接递给了灵生的娘亲，灵生娘亲摇了摇头，示意让凝儿自己吃。

“这些果子对你们初入修行有好处，对我的用处已然不大。”

“怎么比啊？我们今天才进入凝气境，什么也不会，难不成又玩你说的那个过家家游戏？都这么大了，还玩呢……”应云纪表示没劲，那游戏都玩了好多次了，而且每次到最后都被晓儿擅改规则赢下胜利，谁还乐意玩。

晓儿在听应云纪说的途中，便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应云纪，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导致应云纪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几字都已经听不出来他说什么。

不过这下也提醒了应云纪，那过家家的游戏虽然不好玩，但之所以还玩了那么多次，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小魔女的威胁，没错，就是她，“晓魔女”。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晓儿目光如炬，仿佛看破了应云纪的心思，慢慢靠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准备做些什么。

至于应云纪，吃了这么多次亏哪还不知道晓儿想做什么，直接凑近了晓儿，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转头向着山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不用管我，我就不参加了，反正都是小魔女说了算！”

应云纪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将真气运用在了腿上，不一会就没了影子。

晓儿被吓了一跳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气鼓鼓地嘟起嘴巴，还想追上去，却发现应云纪跑得很快，想追也追不上了，便向着他跑远的方向大喊：“应云纪！你给我等着！谁是小魔女啊！”

这边，司马方和彭野心中却是暗暗点头，突然觉得应云纪给晓儿取的这称呼很是贴切，但他们却没有说破，则是想着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应云纪的脸上又会多出多少晓儿的拳印。

还没缓过气来的晓儿越想越烦，看着自己的姐姐，想着在灵生家里的事，心生一计。

“姐啊……”晓儿眨巴着眼睛，抱住凝儿的胳膊，粘着她撒娇道，“要不你和君落哥哥先比比？”

“为什么啊？”凝儿伸出手指，点在晓儿的眉心，戳得她的小脑袋往后仰，自己的眼神却是不经意地又瞥了眼君落，君落听到了，但没有什么表示，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

晓儿“哎呀”一声，轻轻打开凝儿点在自己眉心的手，然后凑到凝儿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使得凝儿脸色迅速绯红，扯开晓儿的手，便学着应云纪一样，向着山下跑去，速度竟比应云纪还要快上几分。

看着凝儿飞速远去的背影，司马方和彭野心中却是对晓儿的“小魔女”形象更加认同了几分，同时也很好奇，她说了什么，能够使凝儿那么害羞，

但还没等司马方发问，晓儿便将彭野和司马方两人推向前方。

“你们先走，我要和君落哥哥说事情。”

“不是比试吗，怎么……”

彭野拉住司马方，对他摇了摇头，带着他，两个人向着山下走去。

而这边，虽然这些事都与君落息息相关，但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还是那副平淡得没有一丝表情的样子，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他还真不像一个孩子。

晓儿则是走到君落身边，没有撒娇，更没有恳求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像是商量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道：“晓儿求你一件事好不好，君落哥哥。”

“比试吗？”清冽的声音带着平静没有波澜的语气显得格外不似人应有的声音，但晓儿知道，君落能够开口说话，便是对这件事有了兴趣。

“对对，你看啊，我姐姐很厉害的，你也这么厉害，而且姐姐和君落哥哥你都选了同样的课，比试能够让你们一起变得更加厉害，是不是很好？”

这句话如果说给其他孩子听，恐怕都会怀疑晓儿的目的，而且以这种状态说出这种话，都会觉得晓儿的心思不一般，但是君落不一样，君落对于很多事情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对一件事有着简单的判断，认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但往往是这种简单的判断，反而使得他大部分时候都显得很聪明，可是偶尔，也会变得很愚笨。正如当下，晓儿因为对君落的了解，就直接说出来，不怕他不答应，反正自己是为了他们的修行，只是……晓儿想着，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君落没有考虑很久，只是说道：“晓儿也可以一起的。”

晓儿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我们家出一个人就行了嘛，两个人一起太欺负人了，况且还有应云纪呢，我会找他的。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话使得君落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晓儿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一边拉着君落的手，一边快步地向着山下跑去。

至于晓儿怎么有了这个鬼灵精的奇怪想法，那是听到宁浮与莫生的一次玩笑后，以及三年来与君落接触，看到自家姐姐对君落慢慢心有所属之后，慢慢萌生出来的。

……

“你姐姐啊，这么小，就对好看的男孩子上心了呢。”

“你别说，君落这孩子长得可真俊，村里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比君落还好看的。”

“是不是还要生个男孩子你才乐意啊？”

“没，没，哪敢啊。”

“哼。不过话说回来，君大哥与秦嫂子人挺好的，结成亲家也挺不错。”

“晓儿，那你以后可要找机会多撮合撮合他们哦。”

“跟孩子说什么呐！”

……

至于君落，晓儿一开始认识他，是觉得这个人很古怪，不愿意说话，还很木讷，但长得好看是真的好看，感觉自己姐姐都没他那么好看，但这并不妨碍晓儿暗自给他取了一个叫做“俊木头”的外号。而对君落的改观，则是晓儿第一次准备戏弄君落时，听到他看穿了自己心思之后所说的话以及他独特的声音，晓儿第一反应是有些畏惧的，当时就跑开了，接下去就连去先生处都没敢和他靠得太近。最后还是由于凝儿知道这件事后，带着晓儿去和君落说了，晓儿这也才发觉，君落也没记恨她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他的于声音，据说是因为君落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的缘故。

……

几个人下了山，又在涟溪桥头聚在一起，应云纪则是没有呆在这儿，早就跑回了自己家。彭野和司马方的家，离涟溪桥很近，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丝毫没有过问晓儿刚刚说的比试排名的事。最后只剩下君落，凝儿和晓儿，朝着山村里面走去。

君落看着天空的太阳，向着自家的耕地慢悠悠地走去，晓儿和凝儿跟在后面，凝儿还在害羞，不敢和君落走在一起，只是两家人的房屋和耕地距离很近，又顺路，于是凝儿拉着晓儿远远地跟在君落的身后。

“晓儿，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这是……”凝儿憋了半天，硬是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只得憋红了脸，毕竟先生和自家爹娘也没有教这种事。随后，凝儿涨红了脸，作势要打晓儿，同时也在奇怪，晓儿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要……

晓儿却不在乎这些，某种意义而言，她也是挺无法无天的，况且她的想法本来就是打乱自家姐姐的阵脚，毕竟自家姐姐自己还不清楚吗？她小脚步一迈，啪嗒啪嗒地跑向君落，站在君落身边，回过头还做起了鬼脸，害得凝儿停下了脚步就是拿她没有办法。

等走到自家的房屋前，君落继续往前走去，晓儿却是没有进去，反而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姐姐。

“君落哥哥答应了哦。”小魔女微微一笑，靠在自家的房门前，看着自己的姐姐走上前来。

“啊？”凝儿闻言，脸色红得如同熟透的果子一般，双手扭捏地搓着衣角，心思飘忽。

而晓儿看着自己的姐姐，则是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没有啦，姐姐，君落哥哥答应的是比试的事儿。”

凝儿一听，反倒没有追究晓儿戏弄自己的事，倒是有些不明白，愣了一会儿，问道：“比试？什么比试？”

“哎呀，没事的，到时候就交给我好啦，我饿了，回家吃饭！”拉着姐姐的手，晓儿便往家里跑去，不经意转头间，凝儿却是挣脱了晓儿的手，追着君落的身影而去。

“我去问问，你先回去。”没等晓儿答应，凝儿就跑远了。

晓儿撇了撇嘴，挠了挠小脑袋，有些无奈，这还是亲姐姐吗？

孩子们闻言吃下了果子，还没等尝出什么味道，便发觉身体突然开始发热。

“盘膝坐下，感受天地之间逸散的灵气，与其融为一体，了解它。”

“那我们先走了，灵生，伯母，告辞。”孩子们行完礼，便向着山下走去。

看着几个孩子远去的背影，灵生娘亲则是拉着灵生，开始询问先生有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但灵生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于是她便放弃了追问，只是记住此事，准备找机会询问一下先生。

她的天赋什么时候又强大了一分？她才出生的时候，恐怕还未有如此的天赋，莫非是先生做的？可这怎么可能……莫非先生已经达到了能为他人逆天改命的境界？

晓儿看着这些香气诱人，五颜六色的果子，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灵生娘亲的怀抱，拿着便吃，却被凝儿训斥了一句。

无需灵生娘亲提醒，孩子们都尽数盘膝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着这片全新天地。

君落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便感知到了灵气，随即按照先生的讲解，仿效灵气，在体内凝聚出一道真气，使其与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有所关联。

君落睁开眼睛，将体内那股凝聚出来的真气游走周身，不一会儿，便感觉自己的的身体似乎强壮了一些。

灵生娘亲想不明白，便没有再想，反正这对孩子们并没有坏处。

许久，孩子们还沉浸在修行之中，但灵生娘亲却挥了挥手，打断了几人的修行，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日才被先生收下，还要回去告知自己爹娘一声，伯母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赶紧先回去吧。”

“那……我们还能来玩吗？”晓儿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灵生娘亲，后者则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真气，不似天地灵气那般无处不在，却能够轻易地存在于人的体内，不易消散。简单来说，真气与灵气相似，但真气更易凝聚，灵气则是散于天地，至少在初入修行的凝气境，还不能在体内凝聚灵气，毕竟初入修行的修行者本身，还不能承受住灵气。

至于真气与天地之间灵气沟通，则是水到渠成。毕竟两者之间，仅是容纳之所与成色的差别。

“按照年纪吗？彭野哥哥是我们几个之中最大的，所以先生让他当了大师兄，我们几个也这么排，怎么样？”应云纪看向彭野，彭野没有作声，只是看向晓儿，心道晓儿说这事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不行，先生是把我们一同收下的，当然要比试一下。”

一旁的灵生娘亲则是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小男孩，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孩子的天赋简直闻所未闻，因为凝气境不可能出现什么变故，但此时的君落身边，那些灵气居然凝成了实质，肉眼清晰可见，不需要去感知，如若有人在他身边，那这修行之路上最难的第一步，那将变得无比简单。还有，如果不是他自己没有放开心神去接纳那些灵力，那么他能够直接跨过归元境与化灵境。

而更令她吃惊的是，凝儿与晓儿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便初步凝气，开始了下一步的修行，比之君落，仅仅是周身少了些许的灵气凝聚。彭野，司马方，应云纪三人也只是稍慢一筹，更别提自己的女儿。

初步修行并不难，重点便是在于感知灵气。灵气是一种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的东西，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难的便是想明白灵气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但不久以前，晓儿在先生所讲的课上，便说出了一个简单易懂的形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