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惊涛

搜了大半个皇宫，程淼总算是在一个火王朝的车队中找到了山石墙。脸上展露出难得地笑容，观察四周无人，几个腾跃便逃出皇宫。

半个时辰不到，整座焚天城竟然化作一片火海。又是一声巨响，只见焚天城内的一处军火库被点燃，里面数千张符箓顿时炸响，方圆半里内所有东西化作灰烬。民房四周尽成瓦砾，火借风势，更是蔓延到焚天城的外围，火光熊熊，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露宿街头，嚎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程淼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心下生出不安，听到城内百姓号哭，心中更是忐忑。火王朝的将军急令救火，可熔岩仍从火山口喷出，救了又燃，反倒是炸伤了不少士兵。

整个焚天城已然破烂不堪，程淼低声哀叹：“这次误伤了不少平民，我们这做法又与火王朝攻打山石王朝有什么区别呢。”只见一旁一个老汉哭着大喊：“儿子啊，爹没用，没法替你杀了引发火山爆发那些狗杂碎为你报仇。”

走过一段路，“神啊，救救我们吧!”又是一名妇女喊道，泪痕布满了整张脸。这时候，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眼看那位妇女就要被巨石压作肉泥，程淼一闪身，脚踏坎位，一掌轰出，隐隐有浪声响起。

叠浪掌！掌中不仅有浪的威猛，更蕴含了一丝火的霸道。

“老黄，刚刚明明在这里看到一个阴影，怎么突地不见了，莫非是见到鬼了。”一个带着浓浓的火王朝口音的人说道。“他奶奶的，我也瞧见了，莫非是见了鬼了？”那老黄答道。前一人“呸”了一声，道：“最近可真是晦气，你可听说了？我们国内遭到了山石王朝幸存下来的党羽袭击，几日前还有好几位大将赶了回去，恐怕当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在他们说话间，程淼已经越过他们，偷偷摸入了皇宫深处，脑海中记起岳顺说的山石墙的形状，“名为墙，实为盾，无特别出奇的地方，只是边上纹着青色的文印。”

程淼心道：“难道为了那一颗通明石我要去助纣为虐，杀害无数无辜百姓？何必呢？”仿佛是自嘲般笑了笑，程淼望向西侧的山石王朝方向，元力激荡澎湃，贴着地面，乘风蹈海的第三层“融风”已经随着修为的突破而水到渠成，整个人如同风一般飞向山石城。

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带着巨大的熔岩狠狠地砸向焚天城内部。无数岩石洒向四周，有的细小如萤虫，可却内蕴高温，有的更是巨若山丘，在与地面的碰撞中发出轰天巨响。

巨石灰飞烟灭，那妇女呆呆地看着眼前仿若天神的程淼，一时竟忘了道谢，只是颤抖地问道：“是神吗？是神来拯救我们了吗?”程淼一愣，转过头苦笑着道：“不是，恰恰相反，我就是引发这天灾的恶魔。”

“你……”妇人的眼中突然爆发出强烈无比的仇恨，“你就是杀害我全家的山石王朝的王八蛋！”说完大叫一声，全然忘了敌我两方的差距，狠狠地扑向程淼。

“是啊，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战争，无论是百姓才是战场上的士兵，都只是战争中无谓的牺牲品罢了。”程淼整个人失了魂一般，任凭身后的骂声震天，也如同丝毫没有听见，直直地飞向城外。

……

仅仅花费了三日，山石城就出现在程淼眼前。山石城虽然表面平静，皇宫内却已经乱作一团，显然焚天城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程淼在那火山底呆了接近五天，而这五日火王朝发生的大乱程淼却丝毫未闻，只是小心翼翼地潜入皇宫中。

程淼刚刚进入皇宫内，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停在了数丈之外。

老妇人哭着骂道：“士兵难道不是人吗，你现在救我过往又为何要杀害在前线的士兵呢？”程淼正欲接话，妇人继续哭喊道：“他们不仅仅是士兵，还是好儿子，好丈夫，是一个母亲最后的牵挂，是一个家庭唯一的支柱！”

这句话如同巨石般狠狠地砸在程淼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自心底生起，一股心血从口中吐出。

看着自己沾满无数鲜血的双手，程淼想要去找岳顺他们的心情也彻底消失。脑海中仍不断飘荡着的是那无数人哭喊的血色场景，手竟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战争又非我而起，以我现在的能力可没法去阻止两个国家间地战争。”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可这愧疚之中，一颗奇特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悄然种下。

程淼只是苦笑着生成一股元力屏障，阻挡着那妇人。那妇人嘶吼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嘶吼逐渐变成了哀求，“我儿子就在前线而被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家伙残忍杀害了。”程淼苦笑道：“两军两争，必有伤亡，节哀顺变。而且你儿子攻打山石王朝，也带去了无数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