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惊涛

繇川认真地道：“程淼哥去哪我去哪。”程淼盯着他，突然笑了，冰冷的躯体也有了几丝温度。笑容中虽然也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长久的孤独后突然得到的幸福。

“我要出海，去找黄健前辈留下的最后遗址。”程淼突然大声说道，心中的颓废一扫而空，恨不得就地仰天长啸，抒发内心的豪情。眼泪逐渐从他眼眶中落下，不是痛苦的眼泪，而是希望的眼泪。

不知为何，程淼在看见繇川后，似乎又燃起了最后的希望。他坚信，黄健前辈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而现在，他就要去寻找这山海的真相！程淼搂住繇川的肩膀，看着从黑云中缓缓露出的月亮，希望之光再次出现。

“难道是云霄宗的人么？可恶，千算万算没料到此着。”

千丝万缕思绪从心中闪过，奈何那只柔软的手却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全身元力澎湃，紧紧地按住程淼全身，让得他丝毫声响也发不出来。

可那方向却不是去云霄宗的，树木在黑夜中飞快地向身后挪去，当真如腾云驾雾般在空中飞行。

他们也许没有傲视天下的武学，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但，他们有着江湖中几乎不存在的感情。船员们，让程淼感受到什么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冰冷的，为了修为提高，毫无底线的修炼机器。

……

三日后，他们出海了，程淼和繇川都换上了粗制的麻衣，帆布离岸边越来越远，终于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处。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山海破碎后出现的一个巨大的漩涡内部。这隐藏着无比凶险，也隐藏着无数机遇。

两年时间，陆陆续续有上千艘船只进入，但真正出来的，不足百分之二十。可一旦成功出来的，无一不发家致富，最近更有消息传出，有一个藏有无数珍宝的府邸出现，无数意图分一杯羹的人都赶往漩涡内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程淼一行人也不断接近着漩涡，过了一日，渐渐到达了漩涡的边缘。他们行驶得很小心，老郭全力控制着船，慢慢地靠近漩涡。可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整座船都突然消失不见了，什么也没剩下，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进入漩涡后一行人闯进了那片极其神秘的海域，外面是风平浪静，那片海域却狂风骤雨肆虐，伴随着恐怖的电闪雷鸣，在众人耳边炸响着。

这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是什么！”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言述的恐惧。

怪物！

巨大无比的怪物！

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身旁早已不知道是什么荒郊野岭。那人放下程淼，缓缓褪下头上的黑罩，一张绝世容颜显露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粉红色的头发。

“繇川！”程淼失声道。

过了良久，繇川终于问道：“程淼哥，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程淼笑了笑，反问道：“繇川呢？你去哪？”

程淼郁闷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是谁？”

繇川勉强挤出笑容，看他的神色又有些迟疑。终于他挑起眉头，问道：“程淼哥，你的修为……”

程淼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出了一点点小意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却难以掩盖内心深处巨大的沮丧。

繇川一愣，回答道：“程淼哥，我虽然有菩提叶，却还是不敢随意修炼，所以还是停留在元境。以前常听程淼描述山海，因此特地来逛一逛。”

“云霄宗发布了全国通缉令，重赏抓你，程淼哥，我怕你不知道，遭了他们毒手。”繇川说道。

程淼低叹一声，说道：“多亏了你，繇川，不然现在我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繇川没有接话，默默地站在一旁。

繇川低下头，似乎又变回了两年前死死跟着程淼的小孩子。程淼这才开始仔细观察繇川的容颜，虽然已经过了两年时间，繇川却毫无变化，仍然是那精致到天都嫉妒的容颜，还是那炳长剑伴在腰间，只是身上增加了一股无形的出尘之感。

两人面对面坐着，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尴尬的气氛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程淼终于是憋不住，问道：“繇川，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怎么会在云天王朝。”

……

三日后，程淼又来到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山海旁。两人碰到了老郭，老郭听说两个小伙子要加入他航海的队伍，自然是笑得嘴都合不拢。那群仅仅凡境，才认识几天的大汉，却让程淼感到比任何人更加亲切。

“那为什么将我架到这里？”程淼继续问道。

繇川眨了眨眼，问道：“程淼哥，你是不是得罪了云霄宗？”

繇川自觉多言，低声道：“对不……对不起程淼哥，我……”程淼挥手打断他的说话，说道：“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意外又有谁能意料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