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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特异点:俱卢—神权没落之时

第93章 战士的归宿

成千上万的战士受到他的鼓励选择留在这里殊死奋战。已经有太多牺牲……

不杀死因陀罗耆特,联军随时都会像昨夜一样被推向覆灭的边缘。

“别告诉善敌训练时发生的事……这只会带给他不必要的焦虑。”

红发枪兵犹如灾厄的化身披挂着鲜血与死亡,燃烧的黑袍如同战争的硝烟掠过寸草不生的焦土。踏炎的战马追逐着一团青云,骤然间,狂风大作,那团青云化作迷雾遍布了整个荒原。

枪兵勒住战马,一柄冒着业火的炎枪在手中成型,迎上了四面八方的迷雾中飞来的箭支。

雨点般的乱箭与舞动的枪杆相交,发出阵阵清鸣,业火在疾风中越烧越旺,枪兵将炎枪一横,前方的迷雾被炽热的气浪驱散,而迷雾背后,几支金色的利箭已经对准了枪兵的破绽……

“反对无效!”

以为盎伽王要反驳,马嘶本能地用他那大嗓门抗议了起来,谁知友人只是浅笑着说道:“谢谢……”

“真是的,这样还让人怎么下得去手……”

纵使孤城的储君能将楞伽城永远笼罩在雷云之下,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金碧辉煌的孤城不论多么光鲜亮丽,却掩盖不住城外早已因战火变得荒芜的大地。

从联军夺回阿逾陀之时,楞伽就已经是座孤岛了。当扼喉的绳套越收越紧,那位胜神的王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如同一头孤独的困兽。

最后的决战即将打响。

愿你以一名Atimaharathi的身份,光荣地战斗到最后。

望着环绕在楞伽城四方的黑色海洋,因陀罗耆特(Indrajit)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他的宫殿,最后一次披上戎装。

曾经,每一次出战前,妻子苏洛恰娜都会为他祈福。他玩笑说他对胜利的渴望如同对妻子的爱意,战争的胜利如同他的另一位爱妻,而苏洛恰娜只会告诉他,希望那位妻子能够如影随形。

实际上,和自己三妻四妾的父王不同,苏洛恰娜是她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本想在完成使命,加冕为王后再向主母寻求一份赐福,只可惜,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因为他绝不能忍受苏洛恰娜再为他经历一次萨蒂仪式。

楞伽城内的所有士兵早已整装待发,在皇家大道静候着他们的王储。

车夫最后一次检查了王子的箭匣与武器,确保一切准备妥当后,郑重地将弥迦那陀最常用的弓递给了他。

“殿下,与你并肩作战,是我这一生无上的荣耀。”

因陀罗耆特环视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所有人都很清楚,弥迦那陀是楞伽最后的支柱,如果连他也倒下,这个国家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而他们绝不会像维毗沙那一样投靠人类以求苟活。

“出发。”

金色的城门大开,笼罩在上空的阴云也随之散入城外的荒原。在那里,联军士兵早已严阵以待,阵列前,俱卢的骑兵如同黑暗的浪潮缓缓向前驶来。红发枪兵驾着燃烧的战车,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一串赤色的灼痕。忽然,他勒住了战马,示意骑兵也停下步伐。

“就在这里吧。”

“罗泰耶……”

枪兵身边的两位挚友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婆罗门战士祝福了友人的每一件武器,而那位不祥俱卢的王子并没有什么能够亲自赠予的祝福,他只是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友人,将武器递到了他手中。

“活着回来。这是唯一的要求。”

盎伽王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两人都明白,这是一场非胜即死的决斗。

当七匹黑色战马拉着燃烧的战车奔向金城,胜神者也孤身出阵。荒原之上,两位势均力敌的战士并未做出任何寒暄,仅凭武艺便是最好的问候。

因陀罗耆特的剪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荒原,乌黑的雷云已经压向大地,雷失如雨点般从云层中坠落……见对手从一开始就打算竭尽全力,盎伽王也不打算做任何保留,随着一个魔力放出,炸裂的业火如同阳炎般席卷天地,炽热的气浪甚至扑到了后排观战的迦勒底御主脸上……

或许是因为之前让Archer抢先破坏了火祭,而以身引雷导致重伤的Archer又不在战场上,迦勒底的御主对此战的结局感到格外不安。

阴云密布的苍穹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沐浴着阳光的枪兵驾驭着踏炎的战马冲向云霄,数十个蜃景在天空中分散开来,箭失从四面八方瞄准了云间的空洞。

红发战士一个眼棱划开了前方云层,策马奔向乌云顶端,与闪电竞速,奔涌的雷云如同白浪,追逐着燃烧的星火。放眼望去,业火与流云在天际间迅速变幻,好似两条相互撕咬的巨龙。

“找到你了,因陀罗耆特!”

破幻的左眼让盎伽王越过了所有剪影,直奔隐藏在云中的真身,燃烧的炎枪并未对准魔太子的心脏,而是捅穿了他身旁的云雾……

伴随着短兵相接的清鸣,弥迦那陀终于露出了真身……一直只在两军阵前使用弓箭战斗的罗刹王子竟正面接下了盎伽王的枪……

与魔太子一同现身的,竟还有一把汇聚着雷光的巨枪。只差一点点,因陀罗耆特便可以完全解放这把必灭之枪……只可惜盎伽王封魔的能力及时扼住了他的宝具。

然而,这也意味着原本只能使用一次的必杀现在成了因陀罗耆特手中收放自如的武器。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弓手?”

魔太子冷笑一声,数十条闪电链向红发的枪兵收拢。以盎伽王敏捷的身手本可以躲开,可在闪避的瞬间他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又僵住了几秒,转眼间,钻心的刺痛流遍他的全身……

“尝尝这把必灭之雷枪的力量吧……雷霆啊,化作我手中的利器,撕裂我的敌人,VasaviShakti!”

紫电窜上了尚未完全解封的弑神枪,发出刺耳的悲鸣,太阳之子强忍着麻痹与刺痛迎上了因陀罗耆特手中的雷枪,眨眼间,漫天的乌云仿佛罩上了一层血雾,坠落在焦土的雨滴也将大地染上了不祥的颜色。

难敌赤红的眼睛映着血色的天空,魔人的鳞片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马嘶见势不妙赶忙按住了友人的肩膀,

“罗泰耶不会输的。”

“可是……”

“如果你动手,他就无法专心战斗了。”

每分每秒对于观战的二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马嘶虽然表面上还能够维持冷静,但实际上却比难敌更加忧虑。因为一旦盎伽王有任何三长两短,他失去的将不只是一位友人……

“居然还能动啊……真是个顽强到令人发指的家伙……”

云端之上,浴血的红发战士如同折翼的火凤,一次又一次通过自燃烧掉身上的雷失。他的肩胛骨早已被刺穿,手臂上的筋腱几乎尽数断裂……在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他果断焚烧了断口,拖着早已断筋碎骨的身躯继续战斗。

因陀罗耆特并不打算像上次一样用阎魔之矛试图杀死他,既然粉碎不了他的不死之躯,那么就粉碎他的意志。时间拖得越长,那具身体的负荷也就越大……直到最后,一个痛快的死亡都会变成奢望。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即便是意志再坚强的人类,也不可能承受住这样的痛苦。我们都是主母用特殊的力量复活的……我是主母用血种做出的复制体,而你……甚至算不上活物。你的挚友为了一己私利把你变成了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一个连阎魔也无法掌控生死的活死人。”

肌肉仍将碎骨与身体连在一起,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磔刑般的剧痛,骨骼传来的阵阵悲鸣盖过了□□的清响……盎伽王的嘴角已经咬出了鲜血,不死之身让所有的伤痛都变成了漫长的凌迟。

“很可笑不是吗?我们两个注定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怪物,竟在此相互厮杀……以决定婆罗多今后的命运。”

魔太子张狂地挥舞着所向披靡的雷枪,一步一步将鲜血淋漓的枪兵逼入死角。密集的雷云已经在盎伽王身后织出了一张巨网。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

盎伽王忽然停止了后退,再一次正面接下一枪……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枪身深深地卡在了对方的肋骨里。因陀罗耆特还未来得及为对手的决心感到震惊,一股剧烈的刺痛便从腹部传来……盎伽王借着这个近身的机会精准地击中了他腹部的伤口。

“咳啊!!!”

比起曾被阎魔之矛穿胸的不死怪物,百战百胜的因陀罗耆特并没有那么熟悉伤痛……而这瞬间的分神足以让他错失使用瞬移的最好机会,一道炽热的死光瞬间划破云层,将胜神者的真身冲到了楞伽的城墙上……

“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两位拥有不同立场与信念的战士。”

当因陀罗耆特从强劲的震荡中睁开眼睛,天际的雷云已然散开,裂空的光芒洒向了金色的城墙……

雷云间的赤影召唤出一把黑色巨弓,一支燃烧着灭世之火的利箭已经初具雏形……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开弓?身体被撕碎也无所谓吗?

怪物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眼前的敌人了……

想到这里,因陀罗耆特脸上的震惊瞬间变为释然的笑意。

主母的计划中原本没有这家伙。他现在似乎明白为何这家伙能得到主母的青睐了。

梵天法宝离弦的瞬间,血花在红发的枪兵身上绽放,如同盛开的红莲,亦如日蚀中被遮蔽的红日。即便陷入永夜,也依旧难掩其炽热的光辉……

穿心的痛楚仅有一瞬……随着楞伽太子的消亡,坚不可摧的金色城墙亦随之倾塌。

再也没人能保住十首王的国家。

繁星在他自己的星系里亦是太阳。他想要将楞伽带回那个辉煌的年代,重新变成那个威震三界的罗刹国……即便这是一条以鲜血与尸骸铺筑的道路,他也会毅然向前。

比楞伽更强大的族群亦不曾逃离成住坏空的命运……

可身为楞伽的王储,他不能坐视自己的族群衰亡。

“弥迦那陀……”

弥留之际,他看见了那位将自己击毙的战士。

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早已支离破碎的身体来到对手身边……如果仅仅是为了来看对手的死相,也未免太可笑了。

“你是来补一刀的吗?把我的头砍下来会更保险。”

对手扫了一眼他狰狞的胸腔,只是淡淡地陈述了一句:

“不必了,是致命伤。”

“呵……那可要恭喜你了。”

因陀罗耆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的内脏应该已经被尽数烧毁。而将他杀死的英雄眼中竟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怎么?事到如今还想用你那虚伪的同情心来羞辱我吗?”

看着胜神者戏谑的眼神,盎伽王摇了摇头,平静地答道:“不,你是一名可敬的战士。”

因陀罗耆特沉默了片刻,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雷枪,“拿去。”

“为何?”

“你会用得上的。主母对你的赐福……也是有极限的吧……”

盎伽王并没有回答,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因陀罗耆特知道,他早已准备欣然接受接下来的命运。直到死前,他才得以认真审视自己的对手。抛开立场,他并不讨厌这个和自己一样是怪物的存在。

“拿着吧。你配得上这把武器。也无愧为我的对手。死在你手里……不算丢人。”

“因陀罗耆特……”

盎伽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事到如今,任何言辞对于这位高傲的战士而言都像是一种亵渎。原本便不善言语的他唯有默默地拿起因陀罗耆特的武器。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可调和的立场上……”

眼前这位战士不是罗摩,也不是罗什曼那,死在他手里没有任何救赎可言。

但身为三界唯一的Atimaharathi,以战士的身份高傲地战斗到最后的自己,死在一名真正的战士手里,亦是不错的归宿。

夜幕降临之际,这位生于星夜的楞伽王子闭上了双眼……最终归于繁星。

当鲜血淋漓的枪兵提着弑神枪走出坍塌的城墙,整个联军,不论来自何处,不论出身何方,都高喊着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欢喜之际,迦勒底的御主却隐约感到一丝微妙的违和感。

破坏火祭的人是Archer……

而杀死因陀罗耆特的人却是盎伽王。

那日他们在狮子岩破坏的祭祀仪式,真的是因陀罗耆特的火祭吗?

“狗头军师……我有件事想问你。如果你仍然当我们是你的盟友……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阿修,这也太明显是欲盖弥彰了……因陀罗耆特可不会这么做。”

枪兵并未理会前方的射手,而是从马背凌空而起,燃烧的右眼径直对准了身后的迷雾……

“阿修……放心吧,与因陀罗耆特决斗前,蛇索的毒素会彻底清除的。”

友人认真而诚恳的眼神让马嘶束手无策,尽管马嘶依旧不能完全安心,但自己两位最珍视的友人偏偏都是固执到千头大象都拉不动的家伙。他知道,比起杀死因陀罗耆特,盎伽王真正担心的是下一次黑夜降临……

“我知道,你说得都有道理……偶尔依靠一下友人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楞伽的魔太子早已回到了堡垒,留下的只有鸦雀无声的荒原。整夜的大雨冲刷着焦黑的土壤,放眼望去,曾经密林环绕的金城如今就像飘零在黑色海洋上的孤岛。

一道炽热的死光切开了精心布置的幻境,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道眼棱竟偏移了原本应由的轨迹,而悬空的枪兵在落地时不知为何失去了平衡……即将坠于焦土之时,一个迅捷的身影从迷雾中窜出,正好将他接住。

“喂!你怎么搞的?是蛇毒还没清掉吗?”

不祥的预感涌上德罗纳之子心头。以友人平日里的自愈能力,不论是受伤还是中毒都能很快恢复,莫非是因为因陀罗耆特法力太强,以及蛇索本身的特性吗?

老实说,因陀罗耆特是Atimaharathi,就算几名Maharati级别的战士同时与他作战也不违背荣誉。马嘶一脸不悦地抱怨着,偏偏友人那幅万年不变的表情总能让他没脾气。

“所以我才把你叫出来……这段时间经过观察,你对因陀罗耆特的能力已经有了不少了解,况且,仅仅论弓术而言,你并不亚于胜神者。”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刚才是因陀罗耆特而不是我,你已经……”

“大概吧……不必担心,就算蛇索的毒素会持续一阵,但午后的决战不会受影响。”

“喂喂,你可别逞强啊!对手可是因陀罗耆特……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杀死你的机会……”

“休息一会吧,开战之前我们再切磋一次。如果那时候你还是这幅样子的话,就是把你五花大绑我也要阻止你出战。”

“阿修……”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因陀罗耆特也带着伤。待他重整旗鼓,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迷雾散去,额头发光的婆罗门战士一脸忧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畏友。盎伽王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友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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