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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只想苟着

第76章沉疴

那时,罗成镜虽然早慧,可尚不能分辨险恶的人心,加之还有罗正韵这个同样玉雪可爱的妹妹,很快就分散了他的注意。

直到那日收到密信,他才知道,罗禾妗被送走的真相,其实是因为她曾被断言是孤煞之体,有碍于他的康健。

信中还道,罗成镜其实是因为罗夫人,才有的天生不足之症,罗禾妗出生那年徒然病重,也是因为罗成镜聪慧多思,罗夫人却因怀孕而疏于照顾才导致的,命途之说本就是骗人的。

罗成镜咳了两声,走出屋子时,又听见有嚼舌的下人提起罗夫人身子不适,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叫小厮们先去门外等候,领着长怀先往罗夫人的正院里去了。

青铜镂花的香薰炉中冒出袅袅白眼,漫开满室的佛檀香气。

罗贡将罗夫人禁足之后,罗成镜就对她避而不见,便是有罗正韵日日劝解,她还是憔悴了不少,像是失了浇灌的鲜花,迅速枯萎下去,再没了往日端庄华贵。

衣袖被拽住的重感叫罗成镜从回忆中恍惚回过神来,看着神情隐隐有些癫狂的罗夫人,他伸手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神情淡淡道。

“母亲对我所做的,我无权置喙,可禾妗却是受我牵连,她不曾对不起母亲,更不该受母亲摆布。”

言罢,罗成镜看她一眼,就转身往屋外走去。

“母亲好自为之。”

罗夫人手中空荡,看着罗成镜远去的背影,牙齿发颤,凄厉般喊道:“成儿!”

罗成镜只是略顿了顿,不曾回头,等着他同去围猎的众人尚在太师府门口等他,再多逗留,怕是要误了行程。

秋风飒飒,出了城就能瞧见道旁天生野长的果树,枝丫上结满了果实,皇帝高昂的兴致经过了一路奔波劳累,到了围场就支撑不住了。

太子闻崇鸣便代为下令安营修整。因罗贡位列太师,又是皇后的娘家人,便将营帐安放在了靠近皇帐的内围,再过去,就只剩皇亲了,可见太师府权势之盛。

上回温筳拿身世之谜威胁了罗正韵之后,她不敢在明面上与温筳为难,出行也多是避着的。这会才歇下,罗正韵就看也不看温筳,顾自出了帐子去寻闻崇鸣。

因着罗夫人尚在禁闭,罗贡就带了二姨娘出来,可到底身份不足,二姨娘也心知肚明,极为懂事地带着面颊好了大半的罗锦,安分地待着帐子里并不出来。

女眷这边一时就剩温筳落了单,无趣地绕着围场四处打量。

“落北坡的陷阱可设好了?”

温筳听到耳边的声音,步子一顿,将身体往后缩了一缩,将身影掩进叠堆的木箱后头,她抬头看了眼密不透风的营帐,却辩不出来是哪家的大人。

刚想着避开,温筳就听方才低哑的声音阴沉沉道:“这回要是还能让闻于瑾活着回来,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闻于瑾?!

温筳只听得里面的属下应了一声,又听见掀开帘帐的声音,才断定里面的人离开了。

温筳并不想多事,在原地等了一会,才悄悄伸了伸腿,打算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刚探出投,就看见不远处罗正韵被一个宫人引着,径直进了帐篷。

“太子哥哥,你要为韵儿做主呀!”罗正韵一见到闻崇鸣,往常高傲的做派顿时不见,娇声往他身侧靠去。

温筳一惊,慌忙将探出去一些的脚给收了回来,怎么也没想到里头的居然是太子。

“这是怎么了?谁敢寻我们罗六小姐的麻烦?”闻崇鸣话语里满是宠溺的调笑,半点不见方才的阴冷。

罗正韵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还不是罗禾妗那个搅家精!她一回来就没几件好事,前不久还害得母亲被父亲禁了足,兄长都不去看母亲了!”

轻描淡写地将禁足原因带过,罗正韵只一股脑儿地与闻崇鸣强调温筳如何可恨,令太师府一团混乱。

闻崇鸣眼神渐深,脸上却带着笑意,扶了扶她歪斜的发簪,温声哄道:“那你想要她如何?”

“我....”罗正韵被他暧昧的动作羞红了脸,轻声道了一句,就跺了下脚,捂着面颊跑了出去。

闻崇鸣轻笑一声,冷声道:“都听到了吧?”

现下听见罗成镜来探望,罗夫人枯竭的眼中光芒大盛,话中满是喜意:“是成儿?成儿来了?”

“母亲生了病,怎么不叫大夫。”罗成镜进了屋,仍旧有几分冷淡的模样,“父亲虽下令禁足,却没叫母亲院中不能请大夫。”

罗夫人才出月子,闻言神色阴了一下,勉强露出点笑意,抚着他的脸道:“妹妹生了病,需得养在庵堂中,才能活下去,成儿不想妹妹活着吗?”

说这话时,罗夫人眼中神情诡谲,似是只要罗成镜说不想,她就能马上痛下杀手一般,好在罗成镜很快脆声回道:“我想的。”

罗夫人哀求地伸手去抓罗成镜的衣袖,却被罗成镜退后一步,避了开去。

这几日天光大好,钦天监里测算好了时辰,彻底定下了出行的时间,随行百官便要提早赶出宫城外头候驾。

满是欢喜的罗夫人被罗成镜冷言两句,仿佛兜头一盆凉水将她浇了个彻底,她咬着牙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在怪我?为了那个丧门星,你在怪将你生养长大的母亲?”

罗成镜眼中浮现深深的疲倦与失望,声音里蕴着隐忍不发的怒火:“母亲口中的丧门星,可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是我亏欠多年的妹妹!可您却狠得下心拿旁人的命去陷害她!”

罗夫人脚下一软,摔回床榻之上,满眼震惊地看着罗成镜:“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是不是楚岚烟那个贱婢告诉你的?她是不安好心,想叫你坏了我们母子的情分,才会跟你说这事的。”

罗成镜看着罗夫人眼中的光亮一寸寸暗下去,想起来他决定接罗禾妗回府之前收到的密信。

一张小小的白纸信笺,竟能容下那么多的秘密。

罗禾妗被送走时,罗成镜已经记事了,看着当时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离开,他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罗夫人:“母亲,为什么要将妹妹送走?”

“原来母亲一直是这么想的。”良久,罗成镜才抬眼看她,沉黑的双眸中似乎敛尽了所有情绪,口中的话却如同最为锋利的刀剑一般,要将罗夫人彻底打进地狱。

“那不知当年,母亲怀着我,却为了陷害二姨娘而选择早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

罗成镜收到密信之后,私下派人去偷查。

直到确认事实果然与信中所言别无二致,才不顾罗夫人的反对非要将人接回来,可惜半途换成了温筳。

楚岚烟便是罗夫人当年想要陷害的二姨娘,罗成镜心中沉重,忍不住喉中痒意轻咳了一声。

“成儿,成儿,你不会信的是不是?我是你母亲呀。”

罗夫人瞪大了双眼,双手止不住颤抖,就连罗贡的责罚都没有此刻来得叫她恐慌:“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想要她如何,都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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