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只想苟着

车夫这才松了口气，眼见着罗正韵与挽袖两人走远，才朝着她们的背影“呸”了一声：“不过是个.....”

嘀咕声小了下去，到底仍是主家嫡出的小姐，车夫亦不敢明着议论。

福祥阁里，温楚将掌柜讨好着送上来的羊脂玉镯放回盒中，皱眉问道：“还有成色更好些的没有了？”

她皱了下眉，转脸问道：“我脸上沾了东西？”

挽袖一愣，认真地往罗正韵脸上瞧了瞧，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谨慎地答道：“小姐今日依旧光彩照人，并无异样。”

便是赞扬的话，也没叫罗正韵将心头的怪异之处打消了去，只能烦躁地挥了下手道：“行了，问你也问不出个什么来。马车备好了没有？”

“家中女孩儿少了些，叔父与兄长自然多宠着我一些了，倒是叫赵姐姐见笑了。”

温楚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话里的意味却不无炫耀。

赵流晴挥了挥手，叫掌柜去将他口中成色更好，却是旧款的镯子拿上来。

才靠近了温楚，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赵流晴装作无意的模样道：“近来有些个传闻，不知温妹妹可曾听说了？”

“什么传闻？”

温楚漫不经心地去拿边上其他的耳坠子之物打量，随口问道。

“都说三皇子殿下亲自求娶的罗家五小姐是天生孤煞之命，也只有三殿下这般不大受到宠爱的皇子，才会看上她。”

赵流晴的声音诡谲，不仅吸引了温楚的注意，连带着一脚跨进福祥阁的罗正韵，都下意识地顿住了步子。

“这事儿我一早便知道，且不止是我，恐怕京中贵女，也没几个不知晓的，算什么近来的传闻。”

温楚敲着柜面，目光落在赵流晴欲言又止的脸上。

“这事儿温妹妹知道，那妹妹可知道罗家五小姐与六小姐本事同胎姐妹，出生时辰相差不过片刻？”

赵流晴压低了声音，眼中划过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隐约有所耳闻。”温楚略挑了下眉间，不知道赵流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边上的罗正韵更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拽住挽袖往旁边的柱子后面一躲，想要听听如今外头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传言。

见挑起啦温楚的兴趣，赵流晴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她可从未忘记当初被“罗禾妗”压制的情形。

眼下见此事牵扯到了罗家，哪怕不是冲着“罗禾妗”去的，便是能叫罗家名声恶劣，都足以叫她心中快意了。

“前两日听太师府的下人自己传了消息出来，说是罗家五小姐其实应该是六小姐才对。”赵流晴意味深长地道。

温楚皱了下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

赵流晴“啧”了一声，幸灾乐祸道：“听说是当年给罗夫人接生的稳婆弄混了两位小姐的出生顺序，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府上已经来了个断言命格的道士。”

“那稳婆怕罗大人怪罪，就将错就错，把晚出生，本该一声顺遂的六小姐‘罗禾妗’指成了五小姐。后来听说罗夫人一气之下将‘罗禾妗’送去了庵堂之后，更是不敢将这事说出来了。”

“眼下怎么又突然闹出这事来了？”温楚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紧跟着便是拿它当个笑话听，随口问了一句。

柱子后头的罗正韵听罢，整个心神顿时被恐惧占满，勉强靠挽袖搀扶才能站立地住。

赵流晴甩了下帕子，眨眼道：“那谁知道，许是太师府里闹了点矛盾，谁查了出来的吧。不过，温妹妹可知，这却不是最重要的。”

温楚一愣，忽然想到了点什么，心口一紧，边上的玉石坠子都险些被她划落到地上去。

“你是说.....”

“当初孤家寡人的三殿下，可以不在乎传言，取个天生孤煞的贵女回去当皇子妃。可.....太子殿下，恐怕是不行的。”

赵流晴掩住眼底深处的野望，好歹记着她父亲是二皇子一系，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地攀附讨好十公主闻溪玉。

往后若是能成为闻于瑾后院里的一员，便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可这并不碍着她对罗正韵幸灾乐祸，她将声音压的格外地低，也掩不住其中的快意：“别说皇上不会让这般的女子成为太子妃，便是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这样的事。”

“你说的对。”温楚喃喃道，心中激荡，忽然生出满心的渴望。

旁人许是不知道，可自从家中只她一个嫡出的女儿，兄长又考取了功名，在朝为官之后，叔父温致魏偶尔也会透露一些消息给她。

比如，温家其实并非闻于瑾的拥趸，而是太子殿下的势力。

况且近来不知为何，太师府时时针对尚书府，连带着也挑起了温致魏不少的火气，要是她能借此机会将罗正韵拉下马，换成自己上。

或许，叔父往后还能给她更多的支持。

温楚脑中的想法一闪即逝，耳边还传来赵流晴讥笑满满的声音：“也不知这回，哪家的贵女能替了罗正韵，成为新的太子妃。”

温楚抿了抿唇，勉强才压下心中的得意，正要开口说话，眼角的余光便看见，边上冲出来一个素衣女子。

只听“啪”地一声，温楚还没反应过来，赵流晴就被人一巴掌打得朝她摔过来，连带着温楚一块儿撞在了柜台上，疼得她脸色一白。

“天家之事，也是你能随意嚼舌根的！”

罗正韵本就对闻崇鸣情分不如以往，而时常觉得恐慌，又听见赵流晴这般明晃晃地诅咒她失了太子妃之位。

她哪里还忍得住，连身份被戳穿的恐惧，都一瞬间远离，满脸狰狞地扑上去，修长的指尖对着赵流晴的脸划过去！

“我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凭你们，也妄想惦记？”

“啊！！！！”

赵流晴一时不察，被罗正韵的指甲划了个正着，脸上的刺痛让她克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反手就抓着罗正韵的手，另一手拽住罗正韵的头发就朝她铺了过去。

两人拳打脚踢地乱做一团，全然没了高门贵女的骄矜自持。

边上的婢女瞧见自家小姐遭了难，哪里还站得住，跟着就上去帮忙，结果就是又打成了一团，混乱更甚。

“两位小姐，两位小姐，有话好说，别......”福祥阁的掌柜满脸苦涩的想要上去劝架，可碍于两人都是贵女，怕沾了手，出了点事，他担待不起。

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劝道。

“小姐，您看？”

温楚的婢女流月好容易才将自己小姐从地上扶起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目瞪口呆地转头问道。

温楚按了下被摔疼的腰椎子，冷笑一声，吩咐那掌柜道：“你去官府报个案，然后再找人各自去太师府跟吏部左侍郎府报个信，自然会有人来管这事。”

“是是是，多谢温小姐提点。”

那掌柜本就六神无主，这会得了温楚的吩咐，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叫了铺子里的小厮，就出门去了。

“已经备好了，正在门外等着。”挽袖怕招了罗正韵的不满，忙答道。

“走吧。”

罗正韵脸色一沉，可看着边上往来的行人，好歹还知道顾忌着点形象，便脸色难看地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带着挽袖往前头走。

“走吧。”

“小姐，小心。”

罗正韵走过院子里，不时就能感到边上有人小心翼翼朝她打量的眼神，可等她看过去时，却只见到了脚步匆匆的一众下人，瞧着并无异常。

华盖马车外头罩了一层浅青的细纱布，用以遮掩原本色泽过于华丽的车帘。

因着要戴孝，众人着素，罗正韵已经被罗锦比下去了样貌好几回，眼下瞧着这些素淡的东西，就觉得烦躁不满。

眼下已然过去了还一段日子，虽然尚未出孝期，可皇帝乃至朝中，已经不大提起这事了。

挽袖掀开车帘子，扶着罗正韵下了马车。

“不是让你送我到福祥阁门口，你停在这里这做什么？”罗正韵看着前面的街口，心中一股郁气不散，出口的话便多了点责问的意味。

车夫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前头人多，马车过不去，小人在这里等着您。要是有什么事，您知会挽袖姑娘喊一声，小人马上就能赶过去。”

许是身在富贵人家，又是没受过苦楚的性子，罗正韵天生喜爱艳丽的东西，夏嬷嬷与罗夫人明里暗里劝了罗正韵好几回，令她且忍上一忍。

罗正韵面上应和，私下里却觉得不以为然，不过是去了个太妃罢了，既不是皇帝的生母，又非正统的太后，守了孝也就罢了。

掌柜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这是店里最新的款式了，若是要成色好些的，便是往些年留下的，怕是温小姐也看不大上。”

温楚皱了下眉，正要说点什么，边上的赵流晴便捂嘴笑道：“温妹妹的眼光也实在是高了些，这些物件儿也看不上，温大人果真是宠爱妹妹。”

因而罗正韵想着，既然府中不肯添置贵重物件，她便干脆自己带着挽袖出来买就是了。

马车晃荡一下，停在京城里最为热闹的长街上，外头的车夫跳下马车，恭谨地道：“六小姐，到地方了。”

她干脆直接将帘子摔了下来，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