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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只想苟着

第316章水流

耳边的厮杀之声,渐渐小了下去,大约是他带来的人,此刻也差不多尽数折损了。

岸边浓烈的雾气渐渐有些许散开,闻于瑾看见边上船只甲板上的萱苏奋力朝他扑来,却被边角里忽然探出的一柄长剑刺穿了胸膛,噗通一声落进了两条船之间水流中。

闻于瑾终于没控制住脸色变了变,猛然握紧了手中不断淌血的长剑,从地上猛扑而起,一道锋芒朝着汤元而去!

茫茫江面之上泛着苍茫白雾,将其中的血腥掩盖殆尽,只余阵阵惨烈的厮杀惨叫声,隐隐从中透出,飘过遥远的江面,传递到了岸边芦苇荡中。

闻于瑾手持着不断滴落,又不断新溅了鲜血上去的长剑,一手半撑在地面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战,比他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自己锋利的长剑,却离猝不及防的汤元脖颈仅仅一寸,却再难前进分毫。

他胸前的剑尖仿佛被人猛然抽走,一腔热血洒向长空,闻于瑾没能忍住,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没等他稳住脚步,便是一脚踏过了甲板边缘。

踩了个空。

汤元不屑嘲讽的脸从他眼前掠过,边上是收了剑面无表情的“水匪”头子常明。

接着便是天地倒转,闻于瑾只能看见头顶迷蒙不清的灰白雾气。

“哗啦”一声巨响,便掀起一大片的水花来。

“多谢常大人出手相助,这二皇子果真狡猾,汤某险些便上了套。一会儿怕是还要麻烦常大人派人将二皇子殿下的尸首带来。”

“江流湍急,料想他是不会有命在的,汤大人不必忧心……..”

湍急的水流无止无歇,闻于瑾只隐隐约约听见两句对话,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中,仍由满身沉浮,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等到闻于瑾再此睁开眼睛,看见光亮的时候,便觉的胸前一阵剧痛,是之前被刺穿了的剑伤。

但已经被包裹地严严实实了。

“二皇子殿下,您醒了。”

平淡到令眼下的闻于瑾不敢相信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来,一瞬间警惕起来的闻于瑾脑中掠过无数的念头。

知道他的身份,还将他救了下来,却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应当……不是敌人?

闻于瑾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将被窝里徒然攥紧的拳头放松开来,这般境地,便是敌人,他又能如何?

他干脆放开了紧绷的神经,转头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接着便是一愣。

站在他床头的,是个二十几许的青年,腰间佩剑,眉眼干净,并非是他曾经见过的人。

且看这装束,一身好施展手脚的深蓝劲装,大约也是个如同侍从护卫一般的人,可这人为何会认识自己,还将落进江水中的自己救了下来?

闻于瑾眼中满是疑惑,却不动声色,也未曾说话。

那人好像看出了闻于瑾的疑惑,没等他发问,便直接将身份表明了:“三皇子妃曾在二皇子殿下出京之后,寻到我家王爷那里。”

“道唯恐太子殿下行事有异,三皇子殿下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或恐不好出手,便请王爷暗中派人回护殿下。”

闻于瑾微微一挑眉尖,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对于眼前人的身份也已然有了猜测,却还是确定一般地问了一句:“你家王爷是……?”

“二皇子殿下心中所想没有错,正是献王。”

闻于瑾这才了然点头,他一手按住自己的伤口,忍耐着痛意从床上半坐了起来。

“多谢,不知道这会儿江中局势如何?”

献王府的侍从微微沉默了一下,才抬眼看向闻于瑾:“二殿下昏迷多日,怕是不知道,当日一战水匪虽然大败,但留在府衙的刘大人安然无恙,只是正好看见了当日殿下落入水中的模样。”

“刘大人回京之后将消息禀告皇上,前两日京中调遣了军队来,将水匪彻底击散了。”

闻于瑾闻言,总觉得仿佛有些违和之处,若是事情已经了解,为何自己会在这看着仿佛农家小院模样的地方醒来?

屋子外头好像还能听见隔壁百姓所养母鸡的叫声,掺杂着儿童的嬉戏声。

自己的伤势莫非已经重到暂时不能回京的地步了吗?而且刘其录既然看见了自己落水,回京之后竟没有叫自己府上的人来,醒来时身边只一献王府的侍从,实在是有些奇怪。

等等,闻于瑾忽的眉心一条,目光霍然看向了他边上的侍从:“莫非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蓝衣侍从目光闪了闪,见闻于瑾竟然这般快速就反应了过来,想起王爷的交代,便也不打算瞒着他。

以少打多,以匆促战早有准备,对于闻于瑾这般久在朝堂,未曾亲身经历过战争的皇子而言,着实有些困难。

闻于瑾又重重的喘息了一口,额间有冷汗落下来,划进他的眼底,他却动也不敢动,只紧紧地盯着自己身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前两日看似势均力敌,奋不顾身的厮杀,也不过是汤元为了取信于他,而令南地府兵所做的戏而已。

可惜他知道地有些许晚了。

汤元一时放声大笑,肯定了闻于瑾的想法:“没有错,二皇子殿下如今是不是很失望?机关算计,却没想到不过平白出京来送了一条命。”

汤元闻言一礼便转头去吩咐底下兵士,未叫人看见他眼中闪烁不定的光亮。

“二皇子殿下,我劝你不如束手就擒,也好少受点苦。”

不久之前还从闻于瑾这里领命而去的汤元,眼中泛着嘲弄,好像半跪在他跟前的,并不是曾经高高在上,如同贵公子一般的二皇子闻于瑾。

没有点明身份,倒不论是闻于瑾还是汤元,都心知肚明,他们所言是谁。

闻于瑾眉眼淡淡,半点没有害怕恐慌的模样,只是略微有点可惜,早在出京之时,其实闻淮卿是提醒过他的,可他没放在心上。

到得南地之后,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也并非没有戒心,只以为南地的官员不该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才是。

因而才会没有料到除了他自己暗中带来,为了一次性解决刺杀的暗卫,才暴露出来的侍从,在这偌大的江面上,竟尽数是他的敌人。

甲板上到处是厮杀的声音,远远地,好像岸边好像还传来了焦急的怒喊声,旁边的战船上,萱苏刀刀见血,想要往这边靠近。

闻于瑾却什么都顾不上,深深吸了口气,才呵了一声,一双眼睛看向汤元,并不慌乱,只有了然:“你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刺啦”一声,鲜血迸溅,瞬间将脚下的甲板蒙上一层更为浓重的血色。

闻于瑾清清楚楚地看着汤元眼中的惊恐瞬间转变为愤怒与讥讽,闻于瑾指尖微微颤抖,略微低了低头,便看见了从自己胸腹间穿过的一小截剑尖。

汤元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提着手中的重剑往前走了一步:“二殿下现在才知道这事,是不是晚了一点?”

面对着几乎要落在自己眼前的锐利刀锋,闻于瑾却半点脸色都没有变,仿佛在陈述什么事实一般:“不仅是你,整个南地的官员,包括那些水匪,都是他的人。”

而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阶下囚,刀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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