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非败之败
那边的楼荒眼神一凝，边上的吕布则舔了舔嘴唇。
“方天命，你这都不是人，不能作数...”
都不需要方瑜晓再示意，橘右京道，“贵方的吃人将军怕是也不好算人吧？”
“楼公子有何吩咐？”
楼荒看着有些佝偻的老武夫，呼出一口气，“拿下这一场。”他刻意明显地指了指娜可露露。
刘纪看向那个穿着有些怪异的女子，答应了下来。
局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几天情绪一直很压抑的喻雪烨此时倒是很快活。楼荒连败两场了，这些天来他树立的阴狠深沉的形象不复存在了，转而变成一个小流氓。
“李大哥，你说他有机会吗？”她小声问道。
“......”
“李大哥？”喻雪烨的心又沉了下来。
眼见方瑜晓不答话，楼荒接着道，“要不就此作罢，方天命走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司马懿不被契约走就行，如果司马懿被方瑜晓契约了，那他楼荒的中阶之路也是遥遥无期了。
“橘子，你去吧。”
橘右京收起苹果，走到作为场地已经被打烂的大坑前。
随着橘右京的走近，刘纪当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刀意和境界。他看向楼荒。
“拿出你的全力便是...”
话没说尽，也没说死。但老刀客从话里能听出来:楼荒并不认为他能战胜对手，对这个结果也无所谓。
但对于刘纪来说，这依然不容乐观。
他本就是垂垂老矣，与那位侠道一境的天命怪客一战后，躲进体内气血淤积，脉络不畅处的天雷他迟迟无法祛除干净。残存的雷霆使他的状态更差了。
“请。”
橘右京此时也是神色肃然，“请。”
两位刀客隔着深坑对望，谁都没有先动手。在踏虚境之前，在敌人面前腾空始终不是一个好选择。
或许是自恃境界，又可能是对老者的谦让，橘右京率先作出选择，他踏步腾空，横鞘身前。
刘纪却不击他，反而是蓄力作了防御姿态。但这不是退缩，而是他的策略。橘右京若不返身，只能选择跳进坑里，否则就得以腾空之姿，来接自己蓄势待发的一刀。
虽说跳进坑里并不能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刀势受阻，必然导致后续出刀的不圆满。
即便这个年轻刀客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刘纪也想不到对方有什么方法破这阳谋。
“唰——”橘右京的反应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刘纪没有用刀，只以一指催动劲力，将飞来那物击落。但随着苹果的炸裂，他却不得不挥出这蓄势许久的一刀。
刀光！苹果炸开来不是果核和果肉，而是一团随之分散的刀气。
刘纪头皮发麻，朴刀倾力斩出。
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站稳，蓝发刀客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如此便投降，那刘纪还能苟活于世。
但他并不认输，此时认输，未免太过丑陋。楼荒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情景，很难说他会不会认账。
老刀客从口中吐出一缕刀气。
刀气弹在刀上，橘右京的身子也轻轻一震。但他也只在刹那间便恢复了。收刀再拔！比起宫本武藏，更擅长居合的人，其实是他。
但刘纪已抓住时机，挡住了刀。
相比前面两场，橘右京自认自己这场应当是最轻松的。他一式燕返跳到刘纪身后，接一刀细雪前式，收刀再居合。
刘纪只是接住细雪便倒退一步，后面这式居合，他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但当橘右京近到身前，细雪再起时。
刘纪掷出了刀。
橘右京只得变招斩刀，然而刘纪已是手无寸铁冲上前来。张口一吐，不尽刀意滚滚而出，蓝发刀客被这猝不及防的刀意击中数下，白衣染血，从地面跌进深坑。
刘纪伸手，朴刀被他牵引。
他来到深坑边上，一步无法再进。他想张口，却再喷不出刀意，而是片片鲜红。
他转身，身体已经站不住了，只得用朴刀拄着地面。
“楼大人，刘纪尽，咳，力一战，请莫辜负...噗。”
他的生命随着这戛然而止的话音，结束了终章。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这位老刀客的最终一战是可圈可点的，有他硬着头皮等橘右京先腾空的计策、有他蓄势待发引而不攻的战术、还有最后以自身为刀鞘，释放的刀意。
但最令人动容的，是他临死前的表现。
一位三境武夫，哪怕年老，又何至于此呢？
这一场终究没赢，但又坑里爬出来的橘右京也不好意思说他胜了。
赢得太窝囊了。
他以苹果藏刀意，是借鉴了道家四境虚室生白，这算是他的一个独门技巧。结果对方来了个更狠的虚室生白。整个身体化作那一枚玉符，一口气吐出刀意无数，他真的不好意思说自己赢了。
“只要胜过她，你可以指定随意一位子嗣跟随于我，以及任意一位有资质的后辈，我可以用资源把他堆到二境。”却是楼荒担心他不重视，许以承诺。
这一句话，刘纪明白了这一场的重要性。或许...这便是自己的终局了。
三人高的真龙甫一出现，龙吼震天，它轻轻一个甩尾，周围的空间便不住产生涟漪。
四境。
“他若是再年轻十岁，未必有死志。”
没过多久，刘纪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毕竟那女子，也必然是三境强者。拳怕少壮，自己一把老骨头，取胜不易啊。
刘纪提起朴刀，眉宇间仿佛有纵横的刀意流泻。
“所以只是强上一线。他再年轻十岁，只怕我也不好收拾。”
橘右京:“......”
斗嘴无用，方瑜晓抿了抿唇，拿出了备用方案，对着赵云试了个眼神。
于是一条银龙倏忽出现，龙威厚重而有威压。
说这话，方瑜晓就不服气了，老刀客都不到三境巅峰，凭什么比娜可露露强。
“年纪这么大了，气血应该不足了才是。”
“...我不管，这不能作数。”楼荒死不松口，这局要是不出橘右京，下把变数就大了。
而橘右京也明白，如果这场自己去了，己方是拿不出人来和司马懿打了。
“你的境界不是稳稳压他么？”
“他有死志，不好硬碰...”
作为刀客，橘右京自然看的明白一些，他捏着一个苹果，“只怕比露露强上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