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知欢鸟
姜子牙却笑着将一枚棋子放下后笑道：“姬宜臼选择去天界成仙，这是他的选择。过去痴迷成仙几十年，现在一朝顿悟又能怎样？”
南极仙翁又道：“师弟，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为何一人的选择就要人间百姓无辜承受？我看现在的周室若不扶持一把，真的就要亡了。”
姜子牙无奈叹气道：：那我便再去人间一趟，给姬宜臼一个机会？”
这一年洛邑王宫中，当姬宜臼准备去春游打猎时赫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春，如今拿起弓却再也拉不开。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
死亡离他更近了一步。
旁边一盏烛火忽暗忽明，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正如他的生命。
但就在此时，那灯忽然爆发出明亮的光亮，姬宜臼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的褶皱正在消失，似乎他正在恢复青春。
他再一抬头，面前已不见大臣和宫女，只有一个白衣白冠的俊朗道人，正是年轻人。
姬宜臼惊道：“仙人……是你？”
姜子牙点了点头道：“如果现在不让你成仙，而是我让你恢复青春，你将这个国家治理回来，你是否愿意？”
简短的一句话，也是一个考验。
回答有两种，要么放弃人间以及百姓一人成道，要么放弃一人成道以几十年的时光重新照亮人间……如那燃的正盛的烛火。
姬宜臼先是看了看那燃着的烛火，火烧的很旺，亦璀璨！可……那有如何呢？即便它这一刻璀璨，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
这样的人生，他不会去选择。
于是他毫不犹豫对姜子牙道：“仙人，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要成仙。”
暗处的南极仙翁听到这个回答，则是失望的摇摇头看向姜子牙。
他以为后者也会露出和他一样失望的神色，但后者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姜子牙对姬宜臼道：“你权且当这是个梦。”
忽而，姜子牙化成一股青烟去了，屋里的灯忽暗忽明的更加厉害，姬宜臼低头一看，他的手重新变得褶皱，仿佛刚才的一切，他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但他不在乎，他坚信天界会派人来接他上天界成仙。
不过他却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了起来，似乎每多吸上一口气都十分的奢侈。
时间……过去几十年对他来说最廉价的东西，这个时候弥足珍贵。
一旁的烛火熄灭了。
正如他的生命一样走带了尽头牙。
恍惚中，他看到太白金仙带着天界的仙子手碰仙丹向他而来……
但这，不过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臆想而已。
他到死，都没有看到天界来人。
但世人可以说玉帝骗他了吗？
至少后来世人知道，玉帝将他的身体变成了一种神鸟，可往返于幽冥两界的知欢鸟。
但他的魂魄早早转世投胎去了。
且姬宜臼不知，因为他向天界自降人皇身份，导致后世之人每每提起此事，就会骂他。
听闻此事以后，南极仙翁对姜子牙道：“玉帝倒是真的敢，向姬宜臼许诺让他成仙，却只让他身体成仙。”
对于姬宜臼这样的下场，姜子牙一点都不意外。
他笑道：“玉帝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他是一个极其看重才能的人，姬宜臼一个普通凡人，又无神通在身，玉帝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么个闲散人上天界做仙？”
“可是师弟，周室这样岂不是要灭亡？你的八百年之约？”
“我八百年之约，是保他周室不灭，谁说要保他疆域？”
听着姜子牙的回答，南极仙翁哑然笑道：“师弟当初倒是会说话，哈哈！的确，现在的周室快要连中等诸侯国都不是，但好在还没有灭亡。”
这一件事情暂高一段落，往后人间周室不到真正灭亡的时候，他是不会再出手了。
……
这边再把目光放到天界这边。
天河府中，天蓬最近抑郁了，近来不知为何，玉帝总是找他的不是，这让他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背后打的小报告。
这个人自然就是瞳岳。
近来天蓬元帅只要有一丁点对错误，他就想方设法告诉玉帝，且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
一度说到天蓬对天界颇有怨恨。
这样的话语到了玉帝耳中，他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他故意找了些天蓬的不是，想测试一下他对天界是否是真的有怨言。
这一天，凌霄殿上，有人报告玉帝说掌管天界花园的百草仙子下凡去和西贺牛洲的一个牛妖成婚了。
此事情传出来，天界一片哗然。
因为前面玉帝三令五申告诫众人不得动情欲，但还是有人触犯这条天条。
有人立刻提议道：“陛下，应该派人把百草仙子捉拿回天界。”
玉帝却冷笑道：“不！百草仙子一个七品的仙官就敢私自下界……朕觉得他这时藐视我天界法度！该打杀在下界！你们觉得朕派何人下界合适？”
有人敢想提二郎神杨戬那些人但那些人都是庭调不听宣的主，就算玉帝写旨意把他们招来了，人家也不一定就喜欢去下界啊，甚至可以拒绝……
因为谁又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看着容易随手就能把散仙的百草仙子随便灭了，可以后众仙又如何看这个人呢？
多半会觉得这个人很没人情味，而鄙视他！
思来想去，有人推举出了天蓬元帅。
而推荐他的人，正是瞳岳。
直到这个时候，天蓬才明白过来，一直在玉帝面前说他不是的人是瞳岳。
这倒不是他笨，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向来大度，谁又能想到竟然是瞳岳在陷害他，看来他对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说起此事，极为讽刺的是当初市他极力要杀瞳岳，巨灵神求情，但近来巨灵神却常常告诫他要远离瞳岳。
因为也是近来巨灵神才发现，瞳岳这人过去背着他做了许多构陷他的事情。
但因为他对玉帝绝对忠诚，玉帝才没相信瞳岳。
看着上面的玉帝，又看了一眼众仙，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白衣月宫仙子嫦娥，他叹气无奈接了下来。
当日众仙散开凌霄宝殿之后，天蓬没有回天河府，而是向去了广寒宫。
广寒宫这里常年都是冷冷清清，且没有白天，一直都是繁星点点的黑夜，四面则是琉璃色的鬼话梳头，虽然美丽，但却有些凄清。
且这里常年只有嫦娥和玉兔。
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天蓬看着那位冰肌玉骨的美人笑道：“可否讨杯桂花酒喝？”
嫦娥笑道：“你我是朋友，当然可以。还有近来我新做的桂花糕要尝尝吗？”
接下来天蓬显得一点都不客气，一边拿酒，一边拿桂花糕就吃喝起来，在美人面前一点矜持都没有。
可诚如天蓬所说，他们是朋友，不必有什么拘束。
嫦娥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他找他应该是为凌霄殿上的事情而烦恼。
她待他吃喝一阵后才道：“若说你只是来我这儿叙旧的，我并不相信，你天河府能吃的玩意儿比我这儿要好太多了。你是为百草仙子的事情而来？”
天蓬这才一改之前的大大咧咧，苦笑一声正襟危坐道：“这天界众仙……还是你懂我啊！”
嫦娥继续笑道：“你既然已经接受了玉帝的旨意，何必又来问我？”
天蓬无奈摇摇头。
他若不接下来，玉帝只怕要把他革职查办。
他倒是不怕这个，只是他是北俱芦洲妖族白虎出身，自己若在天界无立足之地，他身后的妖族，天界岂会放过？
嫦娥于他相处几百年，自然知他的底细，接下来不再打趣他，而是认真道：“听闻你和阐教的姜子牙相识，何必不求他帮助？”
天蓬初时觉得不妥，毕竟他和姜子牙不过一面之缘。
可如今能帮他的似乎也就只有姜子牙。
随即，他心情略微好转一些对她道：“你又是如何认识姜子牙的？”
嫦娥幽怨的看向怀中的玉兔道：“还不是这个憨货乱跑，差点被人逮去了烧烤。”
她这么一说，天蓬丝毫不会怀疑，她说的有假，映象里姜子牙似乎嗜烧烤如命。
离去前，天蓬忽而认真对她道：“仙子，我得你解惑甚是欢喜，所以我想以身相……”
“我拒绝！”嫦娥依旧面带笑意，但拒绝的干脆利落。
天蓬并不失望，这是他第七百五十二次告白失败。
他离去后，嫦娥想起昔年的一些旧事，叹气道：“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和他一起吃上灵药……”
当然，天蓬也很好。
昔年，她因为吃了不死神药才以凡人之躯上了天界。
因为念其没有神通在身，众仙并不同意她待在天界，亏得还是当时还在把守天河支流的天蓬力排众议为她说话，她才留了下来。
天蓬是好。
但他终究不是后羿。
……
凌霄宝殿上，玉帝看着忽而又来的姜子牙一脸的疑惑。
前脚他才要天蓬领兵下界去抓百草仙子，怎么姜子牙也来了，且要参与这件事情。
姜子牙会来，一是因为天蓬求他，而是自己的徒弟龙吉和百草仙子相识，前者在经过七世轮回后恢复了一些记忆，便求姜子牙帮帮百草仙子。
玉帝先是听了姜子牙所说，然后冷笑道：“姜上仙说笑了，这是我天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如何参与？”
谁知，姜子牙拿出封神榜道：“这榜上任何一个神职我都可以暂代，怎么不是天界之人了？”
少公在此，诸神避让。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且姜子牙现在代着的就是哪吒的职位，天界护法大神。
对于这些听调不听宣的神职，玉帝在某种程度上也无可奈何。
且看姜子牙的模样，几乎就是一副要准备生事端的模样，只好让姜子牙也跟着去了。
并且玉帝相信，姜子牙下界以后应该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他要去保百草仙子和那个牛妖，不是那样简单的。
当然，姜子牙一早便知道玉帝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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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界却没有人来告诉他，要他准备去天界任职，这让他有些恐惧。
这使得他越发不去理朝政，二而是日日待在修建的玉帝庙中向玉帝祈祷，希望天界有仙人接他走。
话说着，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昆仑山上，正在和姜子牙下棋的南极仙翁通过术法将远在洛邑德事情看在眼里，叹气对姜子牙道：“子牙师弟，周室气运不该绝，你真的决定要坐视不管？”
……
时间有时是极为廉价的，就在不经意间，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但玉帝却始终没有回应他。
可越是这样，他却越沉溺其中相信玉帝只是把让他当神的这件事情忘了，或许等他真正治面死亡的时候，玉帝会想起这件事情，派人来接应他。
“大王，秦国几日前攻占了几座城池，是否发兵？”
听着这一件件无礼对要求，姬宜臼似乎才意识到，目前他还不是天界的仙，而是人间的君主。
只不过，他这个君主已经快名存实亡了。
庭着这一件件事情，几十年以来，他才第一次怒道：“这些诸侯，孤王封给他们大块的土地，他们还不满足，还有觊觎我周的土地吗？孤要发兵征讨……他们！”
由于过去一年的疏忽，周室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天子的威信，周疆土以内百姓知他周天子，疆土以外各国只知各国的国君。
这时有大臣给他上奏道：
话罢，他便化成一阵清风去了。
而在洛邑王宫之中，姬宜臼一边听着大臣给他报告周又失去了几座城池，一边不停咳出血。
“大王，鲁国有大夫失踪在我边界，有使臣想要进我境内查看！”
“大王，齐国觉得我周既然为天子之国，该有大国风范向他们施舍一些兵器铠甲……可我国的国力大不如以前，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抢吗？”
又一年过去，他岁是六十五岁的年纪，但却感觉的出来身体机能比起以前更不如了，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撑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