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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侯嫡女

第7章 书院里的针锋相对

宋秉文身穿石青色的长袍,头发用发冠高高束起,面如冠玉、英俊潇洒,看起来温润儒雅,一副江南才子的样子。宋秉文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走到两人面前:“二位小姐为何在此起争执,可否说与小生听听。”

赵梦瑶见到有一位儒雅英俊的男子来给她主持公道,抽抽噎噎的说:“我和二姐姐今早出门来书院报名,临走之前家父还叮嘱我们姐妹要相互照应,可是姐姐她……却抛下我一人走了。”说罢还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宋秉文。这一看把宋秉文的魂儿都快勾走了,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如果有这样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岂不是要夜夜笙歌。

打定了要为赵梦瑶主持公道的心,宋秉文朝向赵瞳渊:“这位小姐似乎对自家妹妹不算友好呀。”眼神还若有若无的朝着赵梦瑶看了一眼,只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红红的,煞是惹人怜爱。

“渊儿,是渊儿吗?”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见到那人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弧度。来的姑娘有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头上戴着赤金的宝钗花钿,垂下的流苏随着女子的动作簇簇摇摆。这是赵瞳渊前世的好友冯语棠。冯语棠的大伯是朝中工部右侍郎,她的爹有这样一个依靠,便在江南各地做起了木材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在江南倒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可是冯语棠的结局却是与她相似的,大概是同病相怜吧,他爹没有儿子,只招了个入赘的女婿,却和她的妹妹冯语晨搞在了一块,谋财害命,害的她一世凄苦,含恨离世。前世里晋陵书院的人都讨厌赵瞳渊,唯独这个冯语棠与她走在一起,陪着她一起埃先生的骂,一起受先生的罚。

“你的病好了?我求着母亲让我出府看看你,可她就是不准,说是你要好好养病。你可不知道,这些天闷死我了。”冯语棠握着赵瞳渊的手,发觉她的手指冰凉,“你怎么啦?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的,兴许是风大。”赵瞳渊也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从前挚友,只是从前的那个任人摆布的赵瞳渊已经死了,现在这幅好皮相里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好,既然你问我有何指教,那我也就将事情明明白白的说与大家听。”赵瞳渊语气里不带着任何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我与妹妹来书院报名,不错。家父为我们准备了马车,梦瑶妹妹有自己的马车不坐非要过来与我同坐一辆车。我当时与她说得很明白,我马车上还有两个婢女,所以坐不下了。可是梦瑶妹妹非要我把两个婢女赶下车和她的婢女坐同一辆马车。”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赵梦瑶要坐嫡女的马车,嫡女不愿意,就先走一步,不与她纠缠。在场的有不少官宦豪绅家的嫡女嫡子,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事儿换了谁家的嫡女嫡子都是不愿意的,这个云阳侯府的庶女三小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梦瑶妹妹,我再问你,你刚刚口口声声的哭诉你不与我争抢,你可知你头上带的身上穿的,要比我这个嫡女还要好上数倍,看得出来,白姨娘的确疼你。”赵瞳渊一说这话,大家都在心里明白了几分,云阳侯府的主母苏晏去世三年,一直是白姨娘在管家,对自己的女儿好超过了嫡女,这就发人深思了。有人感叹,这二小姐没了母亲,现在处处要被这三小姐压一头原来就是这姨娘当家的缘故。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梦瑶听到赵瞳渊说白姨娘偏心,以及周围人投来质问的目光,顿时抬头质问道。

“在府里我让着你也就是了,可是这不是侯府。父亲深思熟虑决定出门才委屈了妹妹一下,没想到妹妹反应这么大。”赵瞳渊的意思就是在说赵梦瑶不喜赵年给她准备的马车,认为太简陋了。

赵瞳渊接着又道:“咱们侯府秉承圣恩,理当作为地方表率,嫡庶尊卑,长幼有别。是曰:州县有官,官必有法。宗族有长,长必有规。然则家规之不可越,亦尤国法之不可犯也。这是家规,妹妹不可能不知道吧?”

“姐姐此言差矣。”赵梦瑶不愧是从小饱读诗书,听见赵瞳渊这样说立刻反驳道:“本朝有才女孟楠,乃家中庶女。不照样被我西陵启帝聘入宫中做了昭仪娘娘。姐姐这话不是在打先帝陛下的脸面么?”嗬,这个赵梦瑶真不傻,知道搬出先帝和才女孟楠的事情。这要是说不好,就是大不敬,是要掉脑袋的。

“孟楠家学渊源、知书达理。先帝慧眼,识得此才女乃我朝大幸。才女孟楠在家与各位长兄长姐,庶弟庶妹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在外知礼仪、懂孝悌。是我等女子的楷模。”赵瞳渊一番话让站在她旁边的冯语棠觉得惊讶不已,怎么渊儿大病一场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其实这番话明面上是赞扬了先帝,孟楠。实则是在讽刺赵梦瑶,不懂嫡庶尊卑,不知礼仪孝悌,如何能与大名鼎鼎的才女孟楠相比,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我……”赵梦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只眼睛死死瞪着赵瞳渊。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她的两个丫鬟扶回了马车上,灰溜溜的逃跑了。

与此同时,刚刚要帮赵梦瑶出头的宋秉文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好不尴尬。

“先生以后还是少帮人出头为好。”赵瞳渊嫌恶的从宋秉文旁边走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人群见没有热闹看,也渐渐散开,不过嘴里议论的确实侯府三小姐如何如何厚颜无耻,陷害嫡姐,还以才女孟楠自比。

不远处的一座藏书阁上,有两个人一直望着这边。

“爷,没什么好看的,人都散了。”

“刚刚那位姑娘好生的威风。明明是不愿意庶妹坐了自己的车还要扯出这么多大规矩,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在朝堂之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老骨头给她气死。”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几许戏谑的味道煞是好听。

“要不要属下去查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咱们回去吧。”

“大病初愈也不好好将养着。”冯语棠轻轻捏了一下赵瞳渊的鼻子,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

“我这不是要紧来见你了嘛,语棠。”赵瞳渊拉起冯语棠的手:“我们进书院报名吧。”

“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厌弃于我。”赵梦瑶听见周围人都在臭骂赵瞳渊,于是推波助澜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有人拨开人群向她们这边走来,赵瞳渊眼尖,看到来人时缩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起,她克制住心底的怒意,指甲都深深的嵌在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直到鲜红的血液流到了衣袖上,才察觉到。来得好,来得好啊!这对害死她的狗男女都到齐了。

“那么,照你们的话来说,你们如此维护我的三妹妹,也是想讨好她给你们家升官发财喽?”赵瞳渊幽幽开口,冯语棠一听这话乐了,这么多的男子出声维护,赵瞳渊这话又说的那么隐晦,这个赵梦瑶岂不是变成了那样的女子。再瞧一眼赵梦瑶,她听到这番话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这个赵瞳渊居然指桑骂槐的说她是人尽可夫的妓子,要不是有这么多人,赵梦瑶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嘴。

仰望晋陵书院梢拔坚挺的檐角,有种独特的江南墨韵的气息,是完全不同于巍峨皇城的气派和古朴北都朔方的沧桑。赵瞳渊打量着晋陵书院厚重的木门,令人肃然起敬。那矗立两旁被风雨侵蚀的石板,刻上了这座书院出来的人才的姓名。匆匆迎来春夏,又急急送走秋冬,这座书院依然在时间的洗礼中屹然不倒。

冯语棠见赵瞳渊的病好了许多,人也变得开朗起来,着实替她高兴,只是看到那远处奔来的马车,她的心又提了上来,她拉了拉赵瞳渊的衣袖:“渊儿,她怎么来了?”

冯语棠口中指的“她”正是坐另一辆马车过来的赵梦瑶。赵梦瑶一下马车,她的闺中好友就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可是赵梦瑶却拨开人群径直朝赵瞳渊和冯语棠的方向走来。

听到这种种言论冯语棠回声呛到:“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仔细咬着舌头。”又压低了声音对赵瞳渊说:“渊儿,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进去避一避。”

一众人听到赵瞳渊这么说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本来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位小美人前露个脸,没想到被讥讽了回去。

“姐姐,我从不与你争抢什么,为何你今天偏要如此待我。只因为我是庶女身份不被姐姐所喜吗?”说罢挤出几滴眼泪顺势就要装可怜。

“收起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是要丢我们侯府的脸么?”赵瞳渊厉色严词的喝道,她知道现在赵梦瑶越是装可怜越是有人同情她,相反对自己恨之入骨。瞧着刚刚已经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了,开始骂她这位二小姐仗着嫡女身份欺负庶妹了。但是马上,赵梦瑶将在这里被众人骂的更加狠。

没想到,赵瞳渊此话一出,赵梦瑶的眼泪就泛上来了:“二姐姐为何不等等妹妹?”原来是来质问她的。

赵梦瑶这样一哭,美人流泪当然旁观的公子哥儿也不少,围观的人自然就多了,听见赵梦瑶这么说,都以为是赵瞳渊这个姐姐如何刻薄于她了呢。人群中有好事者的当即就叫道:“诶,这不是云阳侯府的二小姐吗,怎么欺负上了自己的妹妹。”旁边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嗨,肯定是这二小姐见不得这么个妹妹比她优秀,恼羞成怒,故意不等她的嘛。”前世里,赵瞳渊在江南的名声极差,江南人人都知道云阳侯府有“两姝”说的是赵瞳渊的长姐赵凝渊和赵梦瑶,另外云阳侯府还有一位二小姐,她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公子是谁?为何来做这好事之人?”赵瞳渊定定看着宋秉文,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和不屑。你是谁?一个外人来管我们侯府之间的事情,是不是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啊,在下宋秉文。是这所书院的教习先生。不知小姐有何指教。”宋秉文谦虚的笑着,笑声里有一丝的尴尬。

听到冯语棠犀利的言辞,一些人也纷纷看不过去:“嘿,你一个商女如此维护这侯府二小姐,莫不是想要讨好她给自家升官发财。”

“你们……”冯语棠听到这话,脸都气白了。她和渊儿是好朋友,都是出于真心交往的,绝不是贪图她家的权势。

“梦瑶妹妹来了,那就一块儿进书院吧。”赵瞳渊张口说道,她只当是客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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