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账册疑云
“爹爹有事吗？”赵瞳渊泡了杯今年新上的雨前龙井恭恭敬敬的递到赵年手里。
“好孩子。”赵年接过茶碗，揭开盖子闻了闻，“坐，别站着。”赵瞳渊坐在赵年下首，沉默不语，等着赵年发话。“今天书院的先生说你最近的进步很大，爹爹很欣慰。只是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白姨娘做事有偏颇我也看出来了。渊儿，若是你娘亲还在，那该有多好。”赵年提起苏晏，眼里泛起了泪花，那种说不清的爱慕只有赵年自己知道。况且娶来的这些姨娘多多少少都是与苏晏在容貌上有些相似，只是画皮难画骨。
“爹爹，好好的，怎么突然与我说这些？”赵瞳渊明知故问，赵年这么说一定是因为西陵白家！白姨娘虽然是白家旁系，但是白家旁系得本家庇佑，在外地做官的大大小小也不少。别说爹爹，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给白家家主白彦宗几分薄面，谁让白家自西陵开国以来就是本朝肱股之臣了呢。
西陵自建国以来，就有了大大小小的世家氏族，如今西陵皇城里可堪称世家大族的有西陵白家，西陵傅家，西陵柳家和西陵苏家。
“西陵白家家主将在下月初十做寿，请了西陵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出席就连白家旁系也被邀请在列。”赵年说的果然不出赵瞳渊所料，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请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祝寿，胆子未免也太大些了吧。赵瞳渊不知道，白家家主白彦宗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己的祖父赵横之当年还在他手下做过副将。白家和其他众多势力纠结在一起，广厦倾起，隐有威胁皇权之势。西陵皇帝夏侯煜驭人有术，不让白家一家独大，夏侯煜的亲弟夏侯晟镇守北都朔方，为北定王爷，日日操练兵马镇守边关，有一点让这位多疑的帝王夏侯煜十分相信夏侯晟。当初夏侯煜夺得这个皇位时，极其不易。若不是夏侯晟拼了性命去保护帮助自己的亲哥夏侯煜以至于夏侯晟终身落下残疾，那现在的西陵皇帝恐怕就不是这位了。至此夏侯煜对夏侯晟心存感激，况且夏侯晟有残疾算是对皇帝这个宝座无缘了。再说自己的祖父赵横之，虽在白彦宗手下做过副将，但是忠于皇上忠于皇权，也成了制衡白家的一枚棋子。苏家傅家有言官，且傅家还出了个当今皇后傅长生，在朝在野的文人中那是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至于柳家，乃是西陵巨富之家，同当今皇上的亲姑姑护国大长公主有姻亲关系。
从江府赶回云阳侯府已接近傍晚，晚上赵年把赵瞳渊招去了书房。
“白姨娘若是晓得自己做错了，那禁足就暂时欠下吧。总不能到寿宴上一脸颓相，扫了我赵家颜面。”赵瞳渊开口道，心里盘算着当初害死自己的白家本家肯定没少参与，而且祖父获罪估计也是白家搞的鬼。
“渊儿识大体爹爹是知道的，只是又要委屈你。”赵年看见赵瞳渊如此通情达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这个白家不好惹，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姐姐和祖母过两天也要回府了。到时候你们姐俩儿一块进京，去外祖家看看外祖母，顺便把做了江先生徒弟这好事告诉她让她开开心。”
“不瞒爹爹说，我和咱们铺子里的掌柜也学了些，大致还是能懂的。”赵瞳渊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态，等着父亲夸赞自己。
想到这里，赵瞳渊向赵年撒了个谎：“爹爹，我想学学怎么看账本？”
看着赵瞳渊真诚的样子，赵年也不好拂她的意。只道：“怎么了？想学着管账了？”赵瞳渊今年都十四岁了，不多久就要及笄就是大姑娘了，让她学着看账也好。“好吧，只是有书院的学业和江先生的授课，你还要再分神学管账，能做好吗？”赵年有些担心。他哪知道，赵瞳渊早就会管账了，当初在宋秉文府中，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姨太太们天天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从她这里开销，不会管账不懂开源节流，一家人早就去街上要饭了，哪还能做到禁军都统这个位置。
“那明天爹爹就差人把府中的账册给你送过去。”赵年有自己的打算，白姨娘可以不追究她的过错，但是府中的中馈权要从她手中慢慢拿回来。
虽说这是府中账册，外面那些铺子可都是给白姨娘拿走了。还是有大笔的银子和账目掌握在白姨娘手中。祖母年纪大了，喜欢清静，白家也不好得罪。有些事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姐姐和祖母要回来了。”赵瞳渊难掩眼中的欣喜。姐姐赵凝渊待她是极好的，就算前世嫁错人，姐姐还是补贴她嫁妆，只是红颜薄命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若是姐姐回来，那自己筹款一事还可以请她帮忙。想到筹款赵瞳渊的脑子猛然一转：筹款要做账。账本！宋秉文说的账本是记载什么的?难道是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是一笔私账？他既然来问自己那就说明他认为账本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