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侯嫡女

三人你言我一语的，聊得好不热闹。门外的丫鬟们看见自家的小姐感情好，也在外聊作一团。这时，苏玉佳一人提着灯笼来了，“小姐，玉佳小姐来了。”门口的丫鬟来报。“玉佳妹妹，怎么一个人？服侍你的珍儿呢？”见苏玉佳一人来到，苏怀蕊禁不住问。

苏玉佳低头一笑：“虽说有祖母恩典，怕母亲不允。我一人偷偷跑出来的。”“啊！行的，那你想回去的时候我派代云送你。”苏怀蕊道。赵瞳渊不免多瞧了几眼苏玉佳，没想到这位玉佳表姐还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这三婶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把孩子管得这么牢？

苏怀蕊说的一点都不错，苏玉佳一来她们几个说话就要注意点了，生怕言语上给苏玉佳难堪。也就半个时辰，赵凝渊觉得乏了，才各自回去歇息。

“世子。”二皇子夏侯玹有些恼了，刚刚他根本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而好人全让这个夏侯烈和三皇子夏侯璟做了。

“世子，说的对，说的对。来来来，老夫敬世子一杯。”白彦宗听了夏侯烈这话也不生气，下了酒席还让沈氏差人挑了几件首饰供赵瞳渊赏玩。

看着这些送来的首饰，赵凝渊气的差点把装首饰的盒子给摔了。“这白家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还给颗甜枣。真当我们侯府是三岁小孩吗？”

“姐姐消消气，白家能给这些东西，说明他们认错了。咱们啊熬过今晚，明天叶凡表哥就来接咱们。”赵瞳渊瞧着盒子里的翡翠玛瑙的，这送上门来的钱财不要白不要，这里呀说不定是哪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算为他们这坏事做尽的白家积点阴德了。

“你说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里是白家，咱们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唉，只好忍忍了。”赵凝渊思虑良久，觉得赵瞳渊说的在理，白家这棵大树，枝叶繁茂，要撼动它绝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还是暂时忍耐吧。

幸好赵瞳渊和赵凝渊在这，郑氏才没有把不悦写在脸上，这个可爱的老人用一种显摆的语气给两个孙女看她头上的新抹额：“好看吧，是凝儿给绣的。”“好看，看来啊我还要向凝妹妹多学学哩，今晚你们俩姐妹来我屋里，咱们好好聊聊。”苏怀蕊握着赵凝渊的手，话里透着对她们姐妹的欢喜，突然意识到苏玉佳也在旁边，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啊，瞧我这记性。玉佳妹妹，你也来吧！”被点到名的苏玉佳有些意外，刚刚听闻苏怀蕊话里没有自己，有些失落，这会又突然请她，她又一阵手足无措，她嗫嚅着答道：“我……还需回了母亲，我……”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郑氏打断：“我来和你娘说。”或许是对李氏的不喜，郑氏的声音高了几分，苏玉佳的头埋得更低了，“全凭祖母做主。”

用过晚饭，苏怀蕊就拉着赵瞳渊姐妹俩去了她的清莲阁。“怎么玉佳表姐还不到？”赵凝渊问道。“哎，估计三婶不让她出来吧。”苏怀蕊晓得她那三婶的脾气，也着实对苏玉佳心存了几分可怜。可是苏玉佳是冷场王，先前有几次聚会苏怀蕊都会带着她，那些小姐们说话她也完全插不上嘴，别人和她说话，顶多就是点头附和几下，几次一来大家都觉得她无趣的很。

赵凝渊给郑氏绣了个金银雕花的抹额，给郑氏系上直呼合适，还夸赞赵凝渊心灵手巧：“要是将来谁娶了我们凝儿，那肯定是有福喽！”这话给赵凝渊闹了个大红脸，娇嗔一声：“外祖母！”然后退在一旁不说话了。赵瞳渊从江神医那里学了不少本事，她给郑氏把把脉，又按按肩按按腿，“外祖母，是不是舒服很多？”给赵瞳渊这一番推拿郑氏的筋骨活络了不少，“嗯！本来这几天我肩膀酸疼，给渊儿这么一按啊我这都活络了。”郑氏说着还抬起胳膊活动了几下，“你们两姐妹还真是个宝啊！这会儿你怀蕊表姐和玉佳表姐快下学，还有你丹青表哥，这会儿估计在国子监给那的同僚们作画呢。”

“其实，白老大人这是个好兆头啊。”夏侯烈把玩杯盏，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不是碎碎平安么。”

第二天一早，苏叶凡就来白府接赵凝渊、赵瞳渊姐妹俩去苏府。“昨晚上我去与白姨娘说了，要到外祖家住上几天。我瞧着她还不愿意我们去哩，拿父亲来搪塞我，其实就是父亲让去的。”坐上了苏家的马车，赵凝渊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放下了。这白家人，个个都不是好处的。就拿昨天那位白二小姐来说吧，听周围几位小姐夫人的言语中得知这白二小姐嚣张跋扈，听说有次她去西市的玉华斋里买首饰，正巧那件首饰是朱侍郎家的小姐订做的，人家朱小姐不肯让给她，那白二小姐怎么甘心，当街就甩了朱小姐一个耳光，那朱小姐回到家中没几天就在屋子里用跟绳子吊死了。

听着赵凝渊这么说，赵瞳渊还真是替那朱小姐不值：“那朱侍郎家有没有向白家讨个说法？”

“心肝儿，快起来。外祖母啊日盼夜盼总算把你俩盼来了。”外祖母郑氏用帕子拭着眼泪，让赵瞳渊姐妹俩坐到她跟前去，越看越欢喜：“哎哟，姐妹俩好模样，和你们去世的娘亲像极了。”提到苏晏，郑氏又湿润了眼眶，还是大舅母在一旁劝着：“娘，您别哭了，当心身子。这渊儿凝儿都在跟前，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二表哥苏丹青是二舅苏旻的儿子，人如其名，妙笔丹青。画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听大舅母柳氏说就连当今圣上也赞许过苏丹青的画，尤其是一幅溪山秋色图，山水旷达，立足天地，尤其是画上有一叶小舟最为神奇。近看有，远看无；正看有，侧看无。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就是自于那出神入化的技艺吧。二表姐苏玉佳是三叔苏星的女儿，和赵凝渊一般大。

正说着，苏怀蕊和苏玉佳便回府了，听说赵瞳渊和赵凝渊来了，自个儿的院落都没回，就径直去了静安堂。“我说怎么早上听见有喜鹊在枝头上叫，原来是两位妹妹来了。”苏怀蕊昨儿见过的，性子爽朗大方，还未进静安堂就听见她的声音。苏玉佳不怎么爱说话，见到她们两人只是笑着见了个礼。三舅苏星在外地做官，他们老三家就只有三舅母李氏和苏玉佳两人，所以见到生人有些腼腆。

见到苏玉佳不声不响的样子，郑氏有些不悦，这丫头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像个木头似的。苏玉佳的母亲李氏虽是三房，但却不满大房一人独自掌家，大房也不曾亏待三房，柳氏还对她们母女额外照顾些。这个李氏是个有些刻薄的女人，老是冲着三房老爷苏星唠唠叨叨的，或许是因为这个苏星才会选择去外地做官的，苏玉佳是个软性子，苏星不在家李氏只好唠叨苏玉佳，后者一声不吭任由李氏闹腾。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苏府，苏府也是大族，但不像白府那么奢靡。苏家是书香门第，里面的陈设以绿植和字画较多。外祖苏观在时酷爱松柏，他说松柏品格高洁，坚韧而有风骨，所以苏府里种的最多的就是松树。赵瞳渊和赵凝渊才下马车，大舅母柳氏就迎了上来：“凝儿，渊儿。可叫我惦记。来来，快进府，母亲她老人家盼着你俩呢！”大舅母柳氏是大长公主的外甥女，从小养在大长公主膝下，行事作风颇有大长公主当年风范。

跨过三进院落，就到了外祖母住的静安堂，赵瞳渊、赵凝渊一进静安堂便向外祖母郑氏请安：“凝儿（渊儿）给外祖母请安。”

“是啊，大舅母说的极是。要是让外祖母伤心坏了倒是我和姐姐的不是了。”赵瞳渊说道。看着她撅着小嘴的模样郑氏倒是被逗笑了：“好好好，小丫头一张巧嘴伶俐的很。外祖母不伤心了，看见两个心肝宝贝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外祖母，我们还给您带了礼物。”赵凝渊也很会讨郑氏欢心，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和孩子一般，得哄着。郑氏一听可乐了，对旁边的柳氏说：“你看看，这俩孩子，惦记着外祖母哟！”语气里尽是宠溺和骄傲。柳氏见到婆婆高兴也十分欢喜：“那可不，孩子们呐都孝顺您！”

“去了，但给压下来了。白家权势滔天，可怜朱侍郎家白白失去个女儿，不知那朱侍郎夫妇该有多伤心。”赵凝渊说着说着也着实替那朱小姐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