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以退为进
朝堂之上，先后有两名御史出来弹劾赵年教子无方，纵使其子在烟花之地酒后行凶。“启奏圣上，臣有本启奏。臣要弹劾户部侍郎、云阳侯赵年纵子行凶之过。”
赵年面色虽不好看，但好在之前赵瞳渊给他提过醒，他暗暗观察其他人的反应，面上镇定自若，袖中的奏折已经给他摸过数次，他的后背都给冷汗濡湿了，但赵年还是在暗暗告诫自己要稳住，看看皇帝如何开口。
“赵卿，可有此事啊？”皇帝看完两位御史递上来的折子，面色不善。他是见过赵凌云的，此等青年才俊，年轻气盛之辈仗着有几分学问恃才傲物也情有可原，可他不该得了会元后就洋洋得意，耽于美色，忘了朝廷的恩典和栽培，实乃藐视皇家威严之罪。
“皇上，臣有罪，臣万死。”赵年听到皇帝点他姓名，立刻跪地请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已写好了辞官表，请皇上恩准臣带着一家老小返回江南，给不孝子养伤。”说着从袖中拿出那份摩挲许久的折子，交由福寿公公，呈递给皇帝。
皇帝听赵年一番肺腑之言，句句都在认错，但是那句“给不孝子养伤”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怎么？赵凌云是打人者，怎么会要养伤？皇帝带着疑惑看了赵年通篇奏折，上面把赵凌云行凶到被伤写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包庇偏颇的言辞。皇帝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年一眼，道：“赵年管教不严，该罚！罚俸半年用来给高昌友买些补药吃；另外革去赵凌云会元的资格，五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至于赵卿，你也别回江南了，就留在京城做官吧，只是日后不要疏于对府中亲属和下人的管教。”
赵年听了赵瞳渊的建议，在马车上飞快赶出了一章请罪的折子，折子上只道自己管教无方，无面目再做户部侍郎，请求辞官。
韩国公和另外两位御史一听，不对啊！几年前也有朝中大员纵容府中仆役行凶，被御史弹劾，当场就给革去官职了。怎么这次云阳侯有这么好的运气，只是略施小惩呢？
那篇奏折有猫腻。韩国公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难道赵年的胆子大到将昨日的狂言都向皇帝坦白了吗？这是拿命去一搏，既然赵年没有给皇帝重惩，难道是要就此作罢？
韩国公此举触碰皇帝底线，当然不会有好结果，加之皇帝忌惮白家已久，韩国公作为白家党羽之一，皇帝自然不会对其手软，圈禁府中算是掩人耳目，为的是看看有没有其同党为其求情，若是那些人心中有数，放手不管，那么韩国公一家必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皇帝需要什么？当然是需要对他忠心耿耿，丝毫没有隐瞒的臣子，这样才能更好的把握这些当臣子的。赵年此举就是向皇帝示弱，反而让皇帝为平衡臣下之间的关系而轻饶了他。
至于韩国公……皇帝在折子中了解到赵凌云之伤时，就已经起了杀心。身为臣子，胆敢在府中私设公堂，动用私刑，其心可诛！“韩国公高启听旨。韩国公高启为其子之心可悯，但其目无法纪，胆大包天，于府邸中私设公堂，动用私行，已触犯刑律，实乃藐视国法，论罪当诛。念其祖上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免其死罪。即日起免去其所有官职和爵位，圈禁府中，非召不得出。”
韩国公闻之，惊骇得跌坐在地，皇上他早有除去他们的意思了！赵年的折子就是一道催命符，这无疑是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借口，出师有名，一举拿下了韩国公一党。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第二天上朝时，弹劾韩国公的折子就像雪花一般飞来，亏得夏侯玹有先见之明，将韩国公府的帐连夜销毁了，要不然这把忽然燃起的火势必会烧到他身上。
站在前头的二皇子夏侯玹一脸愠色，心里止不住地直骂韩国公坏事儿。赵年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真是漂亮啊，向父皇坦白一切，果断承认自己有罪。这会儿该是韩国公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