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神玉九州篇》
神玉九州篇

第6章诸国纷至

被他突然一指,云天顿时一惊,急忙摇了摇头。那齐乌并未再有言语,却朝着云天冷冷盯了许久,这才将目光移开。云天暗自松口气,背上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将入内城之时,又从另一方向行来两队人马,似是结伴而行。这两队人马,比起其他各国明显要清减很多。不仅一架马车没有,人也少得可怜,两方加起来不足百人。而且很多人都是步行,连马都没有。

“云兄弟,你不是想去伏獠国么,左侧那位,就是伏獠国主陆吾。”奢比尸指着那两队人马,对云天微笑道。

诸路人马清晨便已动身,朝着内城陆续出发。缓缓行走在宽阔的大道上,奢比尸不禁对云天轻声说道:“云兄弟,切莫再似昨晚那般鲁莽行事!此地形势复杂,若真出了事,只怕公子也保不住你!”

“抱歉,小弟定不会再擅自行动!”云天满含歉意道。

“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奢比尸凑近道,“那南疆的心炎公主,此刻已在白帝城中!”

“陆国主,鸣国主,许久未见!”钟圭远远冲那二人问好,他们也抱拳回礼,看着关系还算融洽。

“哈哈哈!你们这些个蛮夫怪胎!离得远,居然来得快,怎么,忙着去哭丧么!哈哈哈——”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远远传来!那声音不辨男女,听得人汗毛直竖,所说之言也极其乖戾张狂,叫两国之人听得火冒三丈。

一眼望去,只见远处行来一个宽大华美的车驾,车上遍布鲜花,五彩斑斓,四角挂着绸缎,迎风飞舞,四根立柱盯着车棚,其余全无遮挡。众人都能看清,那车上正倚靠着三人,两侧之人是一男一女,中间那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这三人皆是赤身裸体,白花花的一片,看中间那人胸部平坦,这才认能辨出原来是个男人。此刻,他正左拥右抱,将那一对男女全都搂在怀里,那二人面色惊惧,却又不敢动弹。此人便是无拘国国主,厉南殇,也是兀宁筵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

众人见到这般淫靡邪异的景象,皆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许多人虽然听说过这位无拘国主怪异的癖好,但今日亲眼目睹,仍是惊诧不已。而且——这还是在白帝城,去给白帝奔丧的路上!

“厉南殇!陛下大丧,你竟敢在白帝城内如此放肆!”钟圭忍不住冲那人怒声喝道。

听得声音,无拘国主缓缓坐起身来,捋了捋散乱长发,露出一张白皙瘦削的脸。只听他放声笑道:“那老鬼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什么!本国主今日前来,只为看看他是被砸扁了,还是锤烂了!哈哈哈——”话音落下,他便旁若无人地与那对男女纠缠在了一起!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放浪之景,一个个全部愣在原地,有的讶然失色,有的满脸愤怒,直目送那长长的队伍缓缓行过。

然而,当厉南殇的那驾车驶过众人眼前时,所有人惊骇无比地发现,原来在他车后的悬梁上,竟还挂了男女不一,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甚至有几颗,仍在滴着鲜血!

无拘国,地处流觞泽,位于君子伏獠和异人三国交界处。举国就只有一座城池,是为无拘城,城中有二十余万百姓,五万无拘军,国人大多是四方游民迁居于此。无拘国,国如其名,国内无法度无行止,国人皆可无所欲为,无拘无束!

国主厉南殇,本是君子国主尚廉固次子,因生性放荡,性格偏狭难驯,时常于国内为非作歹,因而被尚廉固舍弃。他至三国边界自立门户,招揽天下不拘法理之人。以‘人生纵意,自在无拘’为号,颇得了些江湖散莽青睐。

自建国开始,短短数十年,无拘国日渐壮大且组建军队。因其为祸流觞泽,帝元132年,白帝遣大军十万前往讨伐。虽灭其军队,克其城池,但十分奇怪的是,得胜之后,驻守无拘城的十万人马,除了阵亡以外,其他的要么无故失踪,要么滞留当地,竟一人未归返白帝城!

短短三年后,本以为日渐衰落的无拘国,竟又拥有了五万兵甲精良,训练有素的无拘军!而且其城内人口,比三年前还要多!

“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等怪异邪魅之人!”

看着自眼前行过的无拘国主,云天差点被惊掉下巴。突然,他只觉胸口一痛,那突如其来的剧痛,差点让他从马上摔下去。勉力撑住身体,他不禁手捂胸口,疼得面色煞白!

“云兄弟!你的毒发了?”蚩恒在一旁看得一惊,连忙凑近问道。

奢比尸见状,正欲上前禀报钟圭,却被云天拦住了,只听他艰难道:“不……不可……莫要……露出异状……”

“可是你这般……”奢比尸见他面色惨白,恐难以久撑,不禁焦虑不已。

云天颤抖着将钟圭赠与的最后一刻药丸塞进嘴里,缓了好一会,面上才稍稍恢复点血色。眼看就快到内城,心炎公主就在城里,他身边几人皆心焦不已。

城内的驿馆与城外不同,占地宽阔,分散各处,但都距离王宫不远。好不容易撑到了驿馆,钟圭立即遣人去请心炎公主。

那药丸的药性越来越弱,云天一路忍着剧痛,到了驿馆他心神一松,立时从马上翻落了下来。众人将他抬进屋内,焦急地等待着。

“这人怎么了?”郡主绾绮行经众人身旁,见几人围着靠坐在椅上,面色痛苦地云天,不禁好奇问道。

“禀郡主,这位兄弟中毒了!”奢比尸恭敬回道。

绾绮从未见过云天,看他一副随从打扮,不禁更加惊奇,暗道,“刚刚兄长派人去请心炎公主,难道就是给他疗毒?兄长怎会如此关心一个下人?”疑惑之下,她也坐在了一旁,与众人一起等待着。

未过多久,派去那人就已归来,众人连忙朝他身后望去,却是空无一人。此时钟圭也自内室行出,来人见了,急忙回禀道:“禀公子,心炎公主并不在驿馆!”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钟圭急道,“可有打听过,公主去哪了?”

随从道:“听驿馆中人回报,说是被君子国少国主先一步请过去了!”

“兀宁筵?他怎会将公主请走?”众人只觉脑中嗡嗡一响!

云天听得此言,心中顿感绝望,一口气未接上,竟是差点晕了过去。

“要不要直接去君子国驿馆请公主?”蚩恒急忙道。昨夜云天帮他救人,他心中甚是感激,此刻见他危在旦夕,不禁跟着着急。

“不可……”云天声音微弱道,“若是去了……兀宁筵……定知我在此……”

“可你都快毒发身亡了!再不去请就来不及了!”衍斛也跟着急道。

“公子……”云天看着钟圭,艰难道,“他若……知我在此……定会与……漳夕国……一起为难……你们……我不想……坏了公子……大事……”

钟圭见他已近昏厥,急忙道:“云兄弟莫要见外,他便是不知你在此,与我义瞿国也不会有何好脸色。我这便派人去请公主!”

“不要……公子恩德……在下……感念于心……”云天艰难地摇摇头,说完便双目一闭,昏死过去。

众人在屋内急得跳脚,但云天所言确有道理。兀宁筵若知他在此,便是不敢在城内大肆动武,怕是出得城外也要围追堵截。那两国人多势众,只怕义瞿国这边势单力孤,会吃大亏。

君子国驿馆内,兀宁筵正满脸堆笑地陪侍着一位身着红衣,个子娇小的年轻小姑娘。

这姑娘生水嫩灵动,梳着两根长辫挂在两边,辫尾系着银铃。弯弯的眉毛,水灵的大眼,小巧的鼻子,鲜红的小嘴,还有那圆圆的脸蛋,模样可爱极了。她足下踏着精美的绣鞋,细嫩的脚脖也系着银铃,走起路来叮当响。

看她年纪,约摸十五六岁,与青漯一般大小。她便是南疆炎帝与白苗圣女之女,心炎公主花栎瑾,亦有小名,曰女娃。公主天生火灵,愤怒之时可生无形透明之火焰——炽心之炎,遂封号心炎。

“公主,自上次去三苗拜学,已一年有余。幸得公主施教,为我君子国黎民免去了许多病祸。”兀宁筵一脸感激道。

“莫要谢我啦!”小姑娘声音轻盈细嫩,动听至极,她眨着大眼,甜甜笑道,“兀宁阿哥来我三苗学医治病,我们可欢迎啦!待你下次再来,我还有好多医方教你咧!”

“在下求之不得!”兀宁筵恭敬一拜,激动道,“我正欲找个空闲,再奔赴三苗,向公主请教呢!”

“来嘛来嘛!我若不在三苗,就是在天炎山,你自来寻我便可!”公主一脸笑意,颊上带着两个酒窝,模样着实讨喜。她想了想,又道:“可是兀宁阿哥,你学我们那些毒蛊之术,可不能拿去害人哦!我苗人研习毒蛊,本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可不是拿来害人的!”

“这是自然!”兀宁筵正色道,“公主可曾听说过,我君子国境内出现毒蛊之祸?倒是前阵子,在下去漳夕国拜寿,险些叫人用蛊毒害了!你看我这胳膊,便是那时伤的。”

“我听说过此事……”言及此,花栎瑾面上笑容立时消失,一脸黯淡道,“听说,是一个黑苗的阿姐做的。我此番前来,正有意去寻她,让她再莫做这等事情。”

“公主宅心仁厚,只是……人心难测啊……唉……”兀宁筵一脸惋惜地叹道。

“快来人呐!有人中蛊毒啦!”

就在小公主暗自难过之时,突然,一阵惊惶叫声自馆外响起!闻得此声,花栎瑾立时站起身来,急急朝外望去。

“糟了!似是有人中蛊了!”

她神色一紧,不待与兀宁筵告别,就急忙朝着屋外跑去。在驿馆门口,一头巨大的怪物正静静地趴伏在地,那怪物浑身黑白相间,眼带黑圈,口生巨齿,四肢粗壮,形似狗熊,其身躯壮硕无比,足有二人来高,这正是生于南疆三苗的二界成峰岐兽——食铁兽!

小公主毫不迟疑,爬上食铁兽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快奔了过去。那食铁兽看似笨重,但奔跑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已来到那大声呼喊之地——义瞿国驿馆!

望着小公主飞快离去的背影,兀宁筵面色阴沉无比,嘴角却掀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就在众人围着云天急得不可开交时,突然,馆中有两个随从躺倒于地。只见他们捂着肚子,身体蜷成一团,不断不发阵阵凄惨的嚎叫,面色痛苦至极!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不过,钟圭转念一想,立时吩咐两人,跑到君子国驿馆附近大声喊叫……

次日,待云天缓缓醒来时,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眨着大眼,带着甜甜笑意的可爱脸蛋。

“小阿哥!你醒啦!”见云天苏醒,公主欣喜不已地笑道。

见到这突然出现的小姑娘,云天先是愣了愣,不过旋即猜到了她身份,连忙起身感谢道:“多谢心炎公主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小公主摆摆手,笑道:“莫要客气啦!你中毒颇深,想要根治倒也不难,只是这里缺少草药。有几药材,须在我南疆炎谷才有。”

“公主,那云兄弟的身体……”钟圭不禁关心道。

“勿须担心,我已将他体内的毒性压制,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再发的。”说着,花栎瑾看向云天,微笑道,“小阿哥!你可愿意随我去一趟天炎山?或是,我回去将药配好,差人送去义瞿国?”

“怎敢劳公主送药,在下他日自去南疆,向公主求药。”

见这位心炎公主当真如钟圭所言,心地纯善,宽慈仁厚,云天对她满心感激,又怎好意思多劳她费心。况且,他前途未卜,哪知道一年半载之后身处何地。

花栎瑾眨眨眼,嬉笑道:“好吧!不过小阿哥千万记着,你余毒未清,拖得久了怕有危险,最好早些来炎谷哦!”

云天点点头,望着她那灿烂的笑容,直如冬日暖阳,照进了心底最深处……

“真的!”云天眼睛一亮,心道,钟圭公子果然没猜错,这救星还真来了!他高兴道:“那在下的小命就有救啦!”

奢比尸笑道:“那心炎公主心地善良,莫说你是中了蛊毒,便是磕着碰着,她若见了,也会为你医治的。”

云天也暗自憋着笑,这将军几次扫过自己,他都微微低着头或是侧着脸。

“你!”只听那齐乌倏然一喝,伸手指向了云天,怒目道,“你昨晚有没有去过树林?”

那齐乌对钟圭抱拳道:“公子有礼了!”打完招呼,他目光仍然在众人身上游离,似在寻找什么。

白帝城内,王侯纷至,宾客云集。除了东土尚未来人,现下北境南疆之宾客,已于日前抵达白帝城。他们路途遥远,想必是早几日接到丧信,这才在西域诸国之前抵达。东土与西域互不接壤,路途最是遥远,但明日便是大丧之仪,想必他们也正快马赶来。

“哦?还有这等善心之人!”云天听得心中一暖。见多了兀宁筵谷也泫之流,听到有如此身份尊贵,且还心地纯善之人,云天只觉,这乱世之中亦有净土。

就在二人悄悄说话时,君子国的车队从他们身旁渐渐超了过去。两国关系也不甚和睦,而且义瞿国还包庇砍断兀宁筵手臂的小贼,现在自是更加冷淡异常。

君子国的人马过去之后,刕阳国的车队又缓缓行了上来。这两国关系还算和睦,倒是没什么冲突。两位国主遇见了,正在相互说笑。而昨晚那位将军,此刻正落在车队后面,没有坐车,而是骑马前行。

钟圭继续笑道:“一大清晨,将军为何一脸怒气?素闻将军喜好女色,莫不是昨晚……未曾尽兴?”

噗嗤——

闻听此言,众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就连刕阳国那些随从也跟着笑起来。这位将军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心里可都清楚地很。

兀宁筵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笑容,云天虽然保持面色平静,但他那诡笑总叫他觉着有些阴森。

“难道……他一眼就能认出我?我带着面具,他眼力不会这么好吧……”云天暗自嘀咕道。

一眼望去,只见左侧队伍为首那人虎背熊腰,高约八尺,面容宽厚,浓眉无须,年纪中等,体格强健异常。他跨坐一头黄毛黑纹的巨大猛虎,走起路来宛如一座巨大的石雕在缓缓移动。奢比尸也算是彪形大汉,可在这位陆吾国主面,竟是差了许多。也亏得是骑头猛虎,寻常战马怕是都载不动这位陆国主。

右侧那人一看就是异人国来的,他瞳色幽黑却头生一对巨大的鹿角,坐骑也是一头高大的雄鹿。行在那陆吾国主旁,仰头与他说话,似个小孩一般。此人正是异人国国主,鸣渊来。

赶上义瞿国的车队后,那齐乌便渐渐加快速度,缓缓从义瞿国车队旁行过,目光凶狠地一一扫过众人。他生得高大威武,面目粗犷,又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将军,许多随从被他盯上一眼,心中直直发怵。

钟圭见他这般模样,淡淡笑道:“怎么,那齐将军昨也没睡好?”

云天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他们。当兀宁筵高骑大马行过他们身旁时,只见他面带微笑,将众人一一扫遍。当他行经云天身旁时,云天还是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竟正与这厮对个正着!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