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男人疼到意识模糊间还是忍耐着疼痛将手放在两侧，紧紧皱起眉感受着女孩温暖的小手缓缓地按揉那个不安分的器官，可是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越发的难忍，他清瘦的腰身猛然一挺，全身的肌肉因为疼痛而紧绷，瞳孔放大好几倍后陡然涣散，侧着头半眯着双眸轻轻一笑而后陷入昏迷。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舒霖脱力似得瘫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将小脸儿埋入膝盖之间痛哭，如果以后没有他，那她该怎么办。窗外雷声大作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双眸含着的清泪缓缓滑了下来，闪电照亮了她惨白的脸庞，床上躺着的男人了无生气连接的各种仪器显示出他并不稳定的生命体征，女孩惊慌的爬到病床边，小手摸索到男人微凉的胳膊然后顺势避开输液针头攥住他的手指，指尖触碰的感觉让她稍稍安心。
沈惜暮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拍拍她的肩，却见舒霖明显的一颤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松开男人的手指跟随她走出去，掩上门后擦掉额头的冷汗勉强笑道，“惜暮…有事吗？”不得不说刚才真的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有人进来。
“我们还没有结婚。”舒霖有些怜悯这个不过大了她几岁却经历过两次家庭变故的女孩，小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轻声道，“子濯说过这些年辛苦你了，希望你不要再沉浸在过去，沈爷爷已经老了你也不想将来留下遗憾吧。”感受到回抱住她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女孩叹出一口气目色柔和下来。
沈惜暮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度溃堤，她咬住下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过她的情况，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想法，只有她的二哥经常会在深夜询问她的情况，不动声色的给予援助。可是现在她知道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关心和爱护她的人，未来也会成为家里的一份子，想到这里她轻轻伏在女孩的耳边，低声说，“谢谢你。”
当平静的夜晚过去喧嚷的白日到来，床上昏睡的俊美男人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那双堪比星空的眼睛，当看见洁白的屋顶和浓重的消毒水味他就知道一切都瞒不下去了，他活动活动手指才发觉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抓住，男人视线柔和，又吓坏她了吧。可是当那人抬起头他却有些诧异。
沈惜暮抬起头就看见男人眼中还没来得及藏起的温柔，可下一秒却变得有些冷淡，她摸摸脸觉得挺干净的啊，不满的嚷嚷道，“哥你真的是够了，怎么看见我这幅爱搭不理的模样。”男人侧头不去理睬她，沈惜暮坏笑着凑过去，“是在想我亲爱的小嫂子吧，她守了你一夜我劝了好久她才答应去休息。”
“你…怎么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很是沙哑，沈惜暮扶着他坐起来倒了杯水看他喝下，才放心的开口，“听说你吐血进了医院，做妹妹的怎么着都应该回来看看吧。”几年没见印象中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哥哥，现在面色苍白虚弱不堪的躺在她的面前，怎么能不心酸，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像平常一样调侃他。
“咳咳咳….”沈子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按住胃，输液的针被拽的掉下来手背不断地流出血珠，女孩惊慌的想要去按铃却被一只冰凉布满冷汗的手抓住，还不等反应过来的男人抓着她的手猛地按进胃里。清晰的感受到胃部的肌肉跳动痉挛顶撞着她的手心，随着抽动的加强男人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剧烈地喘息颤抖，“不…”
女孩吓得手足无措把他揽进怀里，小手不停地擦拭掉他额头的冷汗，“好好好….不去不去….”那只湿泞得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忍耐的低吼，让女孩瞬间泪如雨下，她小心地将男人放到床上躺好半跪在床边，将手心搓热放在他的胃部试探性的揉了揉，“小五给你揉揉…不要再用力了….”
普天之下敢说堂堂的沈少将为笨蛋的大概只有舒霖了，沈子濯睁开双眸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抬起指尖在女孩柔嫩的手心挠了挠，低声道，“我知道。”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很担心，红肿的眼睛憔悴的小脸儿都出卖了她这些天的担忧。
舒霖听她的口气就已经判断出这是沈子濯经常提起的小妹沈惜暮，每当说起她时男人的眼中总是充满了无奈。沈家三兄妹幼时总是相互照顾，据说沈惜暮出生时母亲大出血，拼死才将这个女儿生出来，可自己却精疲力竭的永远去了，而老爷子当时却在国外无法赶回来，这也是三兄妹心中永远的结。而他们的大哥十年前跟随部队远赴国外执行军务再也没能回来，沈惜暮一气之下也去国外留学多年不曾回来。
“惜暮，你不能再任性的和父亲生气了，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他的话让沈惜暮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她才红着眼眶抬起头，“可是哥，我不服，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回来大哥牺牲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等到你出事的时候他才出现，我不甘心。”
“父亲半生戎马呕心沥血的报效国家，确实是忽略了家庭。”沈子濯似乎是体力不支的喘了几口气，半睁着双眸含笑看着他的妹妹，未扎针的手温柔的顺着她卷起的长发，就像小时候那样的哄她，“可是你想过没有，父亲晚年的时候就只有你了。”他实在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可以活下去，身体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精神也越发的不济。
阴沉的天微冷的风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子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顺着玻璃流下的雨水，滑出不算协调的纹路，他抬手看了眼青肿的手背，已经待在医院快一个月了，各项检查基本也做完了结果也快出来了，他倒显得格外平静，只是话少了笑容少了多数时候都是在昏睡。
“啊…你醒了，饿不饿，我做了汤要不要喝点？”女孩激动地语无伦次起身险些绊倒，男人着急的起身去扶住她却没意识到昏睡了好几天，滴水未进猛地起身只觉得头晕眼花，堪堪地拽住她的胳膊，而后实在支撑不住扶住额头闭上眼睛来缓解不适，胃里也不安分的绞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笨了…”舒霖小心的扶着他躺下愧疚的眼圈都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看的男人心都酸了，摸摸她凌乱的头发微微摇头，“没事…你做了汤…烫到没有…”女孩目光躲闪的站起身想要去盛汤却被男人抓住胳膊，对上他不悦的眼神舒霖咬着嘴唇慢吞吞的将胳膊露出来，上面赫然一大块红肿。
“你…..”沈子濯侧过头叹口气不再理睬她，心里却在懊恼这些天让她受委屈了，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还要给他煲汤做饭，当初想的可不是这样。绞痛愈演愈烈他烦躁的将手握成拳捅进胃里，咬着嘴唇不让自己闷哼出声，喉咙痛痒难耐的咳嗽出声，血沫喷涌在洁白的枕头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老爷子停在门口迟迟不敢走进来，往日精神抖擞的眼中只有愧疚，沈子濯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笑，而沈惜暮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回过头对着老爷子轻轻笑了，“父亲。”父母二人多年的隔阂虽然没有完全消除，可至少已经解开心结。
女孩悄悄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却感受到那温柔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自己，微微抬眸，暖光下的男人好看的不可一世，心好像跳的更快了。
“小五你回去休息，我来守着二哥，你看看你脸色差劲的，让二哥看见还以为我偷懒欺负你。”沈惜暮有些心疼的揉揉舒霖太过于憔悴的脸颊，这一段时间她真的太辛苦了。女孩微微张开嘴还没等说什么，就捂住嘴不停地干呕，双眸都因为难受而泛红，胃里空空如也根本就什么都吐不出来。
走廊回荡着她因为难受而压抑的□□声，沈惜暮扶着她坐下不断地顺着她的后背，轻而易举的摸到背上的骨头，小脸儿憋闷的通红可还是想要吐。她缓过这一阵儿虚弱的抬眸一笑，“最近太累了…什么都吃不下…别告诉你哥哥…”沈惜暮咬着嘴唇点点头，搀扶着她到隔壁的房间休息。
病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而后又轻轻的关上，瘦瘦的身影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提着保温桶走到桌子旁，凑近花瓶闻了闻盛开的百合花，小小的脸儿弥漫着甜甜的笑容。男人微微弯起嘴角闭上眼睛装睡，熟悉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他的心跳的很快，干裂的嘴唇抹上一层清凉，他偷偷眯开眼睛瞧见女孩正拿棉签沾着水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他异常苍白的薄唇。
舒霖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口气，放好棉签和玻璃杯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暖的小手轻轻将男人冰凉的手覆盖住，将消肿的药膏抹在那日日扎针的针口，对着那几个针口缓缓吹了吹，喃喃自语，“你看看自己瘦了多少了…天天都在睡觉…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笨蛋…”
“我知道了。”她乖巧的依偎在哥哥的身边，宛若小时候的亲密无间。沈子濯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让她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可是她很快擦干，从现在开始她要学着照顾别人，解开心结。首发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