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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剑歌

第201章千里传音

“诺,师父,可是,弟子……”

“哼,当初,为师早已发现此人有诈,身怀绝技。”

“身怀绝技,师父,可曾查出他武功的门派?”

破窗而来的寒气浓郁,令人颤抖……

夜已漆黑,客栈关门熄灯,大伙儿挽留华歌在此过夜,他们七手八脚,收拾的收拾完,练功的练功完,一个个相继洗漱归房入睡。

最近,一连串的疑问,有点让人心情沉重,华歌的思路有点疲软,他时而感到胸闷腰酸,头重脚轻,这似乎不是练功过度,体力透支,而是心里有某种情绪,就像厨房内没有完全排出的烟雾,时不时产生莫名的刺激。

“一言难尽。”

“莫非,他是官府中人?”

“不像,此次暗杀宁成,足以证明,他绝非绣衣使者。”

“当初,胡铜匠遭了暗算,却是为何?”

“也许,是苦肉计,中毒后大难不死,两人一出廷尉府就没影了。”

“师父,言之有理。”

“布儿,此人来历不明,要多加小心。”

“明白,师父放心,孰轻孰重,弟子岂能不知?”

“师父,此事可能……”

“说罢,有话直说,休得吞吞吐吐。”

“可能,可能……是否与他无关?”

“是么,那好,你告诉我,是何人下毒?”

“这个,弟子确实不知。”

“小心,此人既然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塞外匈奴人的奸细,必定是官府派来的,你再好好查一查,务必查他个水茖石出。”

“师父,弟子领命。”

“胡铜匠和他是一丘之貉,如何解释?”

“师父,若是官府的卧底,而此次济南都尉之死,是否与他有关?谋害朝廷官吏,这可是死罪啊。”

“此事,为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投毒之人如何下手,是受谁指使,派遣他的主子是谁?”

“肯定,是上官桀,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这个狗官!”

“可是……”

“如何?”

“如今,宁成老贼已死,上官桀不足为虑。”

铁武轻叹一声:“你这么想?恐怕,没那么简单。”

古布陷入沉默,只见他低着头,沉吟片刻,又抬起头,遥望着荣云堂的方向,又望了望客栈方向,或许感觉此时,这位小师弟肯定在厢房内睡得正香,毫无疑问。

俄尔,古布的脸上,两道浓眉紧紧皱起,喃喃自语:“滋事体大,他不是傻子。”

“你的意思是……”铁武的眼神充满了疑虑。

“非也,”古布眨了眨眼睛,谨慎的问:“万一,他与此事无关呢?”

“也好,让他不要开口,”铁武冷然追问一句:“你有何想法?”

“……”古布欲言又止。

“休得吞吞吐吐,但说无妨。”

“我没甚么想法,师父请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如何,你……心慈手软了?”

“岂敢,师父有令,弟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今非昔比,你杀得了么?”

“杀不了,也得杀,胆敢犯我梅花铁盟者,格杀勿论!”

“但愿如此。”铁武言毕,开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了,也许并不想给爱徒施加压力。

“师父放心,弟子明白。”古布每次听到师父改变主意,就有如释重负之感,而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哪一天,师父真的决断,下令必杀,就算是千般万般不忍不舍,就算是眼含着热泪,就算大哭一场,最终照样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

夜色如黛,交谈结束,他们收起了功法。

华歌听闻已毕,并没有感到惊骇,淡定信步几圈后,回房去了。

黄花在隔壁伺候着,她与梅香同榻而眠,既要精心护理婴儿,又操心操劳,维护主公的父女之情,还要保持高度警觉,最近已身心憔悴,满脸疲倦,酣然熟睡,这一睡,肯定睡得活像一头小母猪。

隔墙有耳,有耳无心。

无独有偶,约莫一两个时辰以后,又发现了动静,并没有听到千里传音,却是在另一方向的密林深处,听到有人在争吵……华歌来了兴致,运足了目力和听力,发现居然是古布和紫柔在争论着,而且吵得越来越激烈!

“大小姐,你听我说。”

“别说了,我不想听!”

“师父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无动于衷,坐视妻儿受难,这是好心?”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哇。”

“忍吧,那为何现在不忍了?”

“师妹,骚安勿躁,我再劝劝师父。”

“算了,你少管闲事。”

“哎呀,师妹,你……”

“闭嘴,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从今以后,我认定他了,钟离紫柔非他不嫁!”

“师妹,你不要冲动!”

“记住,谁敢动他一根汗毛,休怪我剑下无情!”

“可是,如果是师父亲自出马呢?”

“那又如何?”

“万万不可!”

“大师兄,古布,我正告你,好自为之!”语气决然,掷地有声!紫柔拂袖而去,她扔下的这句话,以及眼角冷然射出的光芒,恍若惊鸿一瞥,久久地,在华歌脑海里闪耀着……

毫不掩饰,她就是说给父亲听的。

窗外雾色,凄迷渺茫,已在逐渐地消褪,小小客栈静静地沉睡在夜幕下。

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黄花不情不愿的推开窗户,这头小母猪再也没有睡福了,她得给婴儿换尿布,揉揉眼睛,看见不远处的淡雾下,一前一后走来两人。

黄花精神来了,她当然不傻,看到紫柔愠色而归,随后听到了古布沉重的足音,差不多已能猜了个七七八八,最近,他们心情不好。

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暗暗抑制了大半夜,到天色薄晓时分终于憋不住了,她瞅个空当溜出房门,瞅见古布还坐在屋檐下发呆,就凑过去,伸长了脖子,把嘴巴尖儿凑到他的耳朵边细声问:“你,你师父的意思是……”

话刚出口,顿觉自己嘴贱!

黄花赶紧偷偷地捂着嘴唇,一抬头就撞到了古布少有的严厉目光,她还以为又会听到一阵唧唧歪歪:糊涂,师父的意思是少惹事生非,兹事体大……

乌溜溜的大眼睛,碰到了古布沉默的容颜,并没有唧唧歪歪,他的语气很平静:“师父的意思是,是非之地,谨言慎行,少说为好。”

看着黄花似懂非懂点点头,古布补充了一句:“祸从口出,知道吗?”

此言焉能不知?黄花愣然,又重重的点头:“知道了。”

洗手洗脚,宽衣解带,软绵绵地爬上床,浓浓的睡意压迫之下,昏昏入睡……

夜半时分,耳边隐隐可闻窃窃私语,似夜虫呢哝,时断时续……

“真是怪事,杀得了么,内功尚且不如丁级剑士,这怎么可能?”

“无论如何,务必谨慎从事,万万不可大意。”

封印解除,突破瓶颈之后,华歌的内功突飞猛进,虽然不能像现代社会的雷达那般,释放出一阵阵无形无声的超声波,也不能像军用电报机发射和搜索空中的电磁波,但是至少,他的视力和听力已经远超常人。

黛空萧然,乌云翻滚,引人焦虑……

这种夜晚,相反会引人失眠。

残梦已逝,想延续就有点难了,华歌睡意全无,与其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不如干脆和衣下床,或者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散散步。

出于好奇,华歌运足目力,顷刻之间,已将视线延伸到了两三里以外,在漆黑夜幕下,依稀可见师父铁武和师兄古布,他们相隔数丈,席地盘膝而坐,这师徒二人似在打坐,练习吐纳之术。

运足听力,华歌耳边清晰可闻师徒二人的秘密交谈:

“师父,宁成老贼真是他杀的么?”

“或许不假,可是,以他的功力,焉能刺杀成宁?”

这种声响,极易让人产生错觉。然而,华歌并没有因此而漠视,他反而察觉了有某种不易察觉的动静,因为远方,就在前方漆黑的莽原荒野,好像有人。

咦……这么晚了,有谁在练功吗?

“查不出来,他体内有一股内力,确实是稀奇古怪。”

“师父,如何古怪?”

寂寥之夜,万籁俱寂,因为没有障碍物,华歌看得很清楚,只见他们恍若两条游鱼在斗嘴,两人的嘴巴开合有序,肯定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华歌知道,这正是驰名江湖的神秘绝学,千里传音大法,这种功法高深莫测,而对华歌而言,差不多,已属于雕虫小技。

打着哈欠,聊然回望,四野寂静如旧,周边的喧噪嚣萧,或许因为森森黑林的寂静,而变得更为寂静,莽野茫茫,寂寥无声,时而吹过的风声幽幽,让枯树蒿草不厌其扰,隐隐发出诡异的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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