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场分析师！

与那几个怒火冲冲，恨不能与敌军拔刀相见的学长相比，乘风要镇定得多。

她只在最初的阵有所失态，随后像是不该怎么表述，强行将所有的躁动不安都剔除出去，很刻板执行着下项任务。

“报址。我们马上带他回来。”

许只是某个极为普通的天, 普通到他们都回忆不起那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娱乐圈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些小『毛』病，他们去了趟医院。经过系列不名的检查, 他们被带往了人生转折点。

这是他们无法想象的生活, 从来不敢相信, 自己遭遇这样的待。

教官瞥他眼，冷淡说：“自己回去查资料。”

“这不是废话吗？”江临夏笑了声，试图将氛围带得轻快点，“能被做成副本，就说明最后的结局光明坦『荡』的。起码这个小男生肯定被救出来而且安置好了。”

学生慨：“这个队伍的人好强，要怎么能在短时间里获取足够确的情报？连任务描述都是这么的含糊不清，如果稍微错失了搜寻方向，整座城市的居民都要覆灭了。”

“能在前线单独行动，执行特殊任务，他们应该是远征军里最精锐的部队了。”

百个顶级军校的毕业生里，未必能出个这样的军人。

“你们要做到这样的步！”教官厉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如果你们能成为军人，你们要担负这样的职责。任务的成败不只是场游戏，而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这些生命都寄托在你们的使命上，是你们的荣光，是你们的重担。没有可以不可以，而是保证完成任务！”

铿锵有力的字句落下，众人不由扭头向教官。在方凌厉扫来的目光中，赶紧挺直腰背，板坐姿。

乘风在下二层的边缘区域跑动，几位二学长在搬运还幸存的病患。

目标在被位研究员提前释放后，并没有马上逃离，找不到安全的出口，而是在方的提示下，躲进了仓储库上方的通风管里。

然而乘风过去查时，那里已经没人了。

敌军撤离的过程中肯定排查过遍图，他们的小队下来时，残余的部队应该就是在寻找目标。带女人，是希望用她来引诱目标。

男生应该是个很聪明很谨慎的人，能够避开多批次的搜索，不现在已经跑到什么位置。总归不要指望他能主动回应。

这样庞的底下建筑，通风设备必然建得四通八达，想要漫无目的找到目标，难度委实有点。

李青背着人与乘风擦肩而过，乘风停下，问了句：“还有几个？”

“目前确认还幸存的人数是42人……但是部分情况都不是太好。他们身上有伤口，身份病症已经十分严重，研究院的人撤离前还给他们又打了针……”李青说着快要组织不下去，调整了下状态，接着，“如果时间够的话，我希望他们都带。”

尸体带。

这里的人都在等待军人的救援，都等着回家。即便是死亡，遗体不能留在这样的方。

乘风点头，抬了下手，二人转过身，继续朝着各自的方向奔跑。

远处的病房里，学长扯着铁砂般嘶哑的嗓门吼：“宋徵，a62房间还有个病人！呼吸微弱，伤口在恶化，你那里有没有强效止血针！”

宋徵叫：“强效止血针没用啊！”

“有用！只是效果比较微弱，用了比没用好！你快过来！”

宋徵连忙背着包过去，手里攥着最后针止血『药』剂。

乘风解下背包，准备将自己的医疗包给他们，忽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丝异样的声音。

她的听力向很好，重要的是各种声音的判断都很准确，鲜出错。

整支队伍里的人，或许只有她类似的场景到熟悉，乃至是习惯。

在她记事之前，故土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已经进入尾端。

然而当时的局势并没有因为双方领袖开始接洽谈判而变得和平，相反，部分偏激的敌军意识到颓势难掩，更为肆无忌惮，行事中透『露』着疯狂与暴戾。凡是被席卷到的区域都被迫进入最后的清扫。

只要经历过战争，就见过真实的狱。

所有细小的声音，都可能是致命的，乘风记得很清楚。

她冲到隔壁房间，找到通风管的入口，丢下臃肿的背包，借由旁的桌纵身跳了上去。

管里面昏暗片，乘风凭借自身的方向，径直朝刚出声的位置爬去。

头顶的照明设备在狭窄的甬中晃动，拆除了阻挡在中间的铁丝网，没爬行多久，暖『色』的橘光就照出个瘦小的人影。

方可能是在等她，听到她攀爬上来的动静没有逃离，但是在乘风准备靠近时，立即向后退了开去，意欲与她保持距离。

乘风见状忙：“别跑了，我不过去！”

她退了半步。

即便她的身形是队伍里最娇小的，在狭小的管里难以伸展，只能半趴半跪，以种不舒服的姿势与面的人交流。

十岁的小男孩瘦骨嶙峋，手紧紧握着个不从哪里来的器械，样就是凭借它能在通风管里自由畅行。

头发被剃光，映得皮肤越发惨白。过于宽空『荡』的衣服，证明了他这段时间所受过的折磨。只是由于距离太过遥远，不清面容。

乘风调整灯光的位置，投向男孩侧面的管壁，柔光反『射』过去，照亮了方的脸。

男孩别了别脸，又挪动着退了点。

乘风其实不擅长跟小朋友打交，虽然方的眼神和表情起来都与普通的小孩不样，要成熟稳重得多，冷漠得多。然而光是句开场白，就浪费了她三五秒的时间，足够她敲击代码，标出视野范围内的关键伏击点。

“你妈妈在我们这里……”乘风咬了下舌头，觉哪里不劲，抽了半口气，又，“我不是威胁你的意思，我是说她被我们救了。”

男孩沉默，漆黑的眼睛空洞注视着乘风，没有动作，没有回应。

乘风样沉默了，沉默片晌后没有放弃，重整旗鼓：“你现在觉怎么样？你觉得我起来像个坏人吗？”

意识到乘风已经找到目标，频内所有的声音都被放轻。

宋徵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小小提了个意见：“姐……你这声音觉有点瘆人。是我的错觉吗？”

李青小声而委婉附和：“应该不是。”

乘风无视他们，打量着男生，忍不住说了句：“你的头发真短。”

众人呼吸窒。

乘风语气里充满了释怀：“我这么短过。”

众人恍然悟。

你特么这是在找共话题吗？切入点如此的奇妙？

乘风自以为亲和说：“但是我现在长长了。你这么年轻的话，我觉得个月就可以长得很长。”

沈澹忍无可忍，拍了下方向盘：“求求你们，去个人她换下来吧！不然孩要跑了！”

乘风很不满，认为这些人在干扰自己亲近目标。

放他们上来难能好点吗？就算宋徵当场来段脱口秀，这孩能笑得出来？

乘风搜肠刮肚，试图寻找第二个话题。

年说短不短，但说长不长。

男生被送到研究所时已经十岁了，有相成熟的心智。完全可以交流，应该常的社是什么样的。

乘风斟酌着，想向他介绍自己失而复得的小机器人，男生主动问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救人。”乘风语气自然起来，虽然她自己开口的机很，本身发音就有些缓慢。

“你妈妈，还有楼下的那些人，我们都要救出去。现在就剩你了，快点过来。”

男生视线下垂，落在她的手上，面庞上是令人心悸的麻木。

不用出口，乘风能猜到他要问什么。

去哪里？然后呢？

真的答案概率不让他满意，所以他没问。

乘风按住耳朵，频里的声音外放，说：“女士，您的在这里，很安全，没有明显外伤，您要不要说句？”

女人痛哭，来来回回重复：“昱昱，妈妈在这里……”

然而与她的激动不的是，男生没有任何的情反馈。似乎这切已经习以为常，甚至皱了皱眉，有点抵触。

乘风直接关了外放功能。

概是意识到的反应，女人的哭声小了些，然而随着胸腔里那些空气费劲吐出的字句，却更显绝望。

“我很失败，是不是？我骗过他好多次好多次……怎么办？他不再相信我了。”

所有不真实的希望，在次次破碎之后，就变成了更为残酷的惩罚。

既落在男孩身上，落在女人身上。

“她没有错。”乘风说，“是我们错了。我们来晚了。不起。”

男生低下头，瞳孔反『射』出丝光线，为他冰冷的五官染上了点温度。

乘风觉得，他很需要个理由，以说服自己相信他们。

可是乘风不，连他母亲都被他排除在外，他还能坚持信仰的是什么东西。

个十岁的小男生。

乘风瞳孔转了转。

内，光照之外的方全是黑暗，而迂回漫长的通，到尽头可能可能不过是原打转。

意识飘远中，乘风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男生叮嘱：“你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她火速退回到出口的位置，拎起刚被她丢下的包，从背包侧面的小格中抽出块折叠好的旗帜。

每个军用背包里都有。

攥在手里，乘风重新爬上通风管。

这次上去的时候，男生比之前的位置靠近了点，趁着她不在，悄悄爬了小段路。

乘风扯扯嘴角，『露』出个不算灿烂的笑容，随后曲着手肘，将联盟的国旗展开，铺在上，再次朝他伸出双手。

“快过来。我们真的来接你回家了。”

祖国是个极为宽泛的概念。

它定不是完美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错误。在最初的时候只代表着域『性』的划分，在日常生活中只扮演着个低调的角『色』。

多数时候，它仅仅代表着个人从哪里来。

但在落入绝境的时候，它象征着个人可以到哪里去。

是段归程。

是漂泊的终点。

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最后可以坚守的方向。

男生唇线绷紧，脸侧的肌肉微微颤抖，第次流『露』出不样的神『色』。光线照『射』着的眼睛里弥漫出股水雾。

而在他眼前，是乘风苍白而有力的手。

宋徵将病患背到车上，返身回去的路上，意识到乘风那边已经安静许久，担忧：“怎么没有动静了？姐你还好吗？”

“接到目标！”乘风如释重负，“准备撤离！”

“好！”宋徵当场失忆，很小人逢迎吹嘘，“我就姐姐你说得最有理！没有你拿不下的人！指挥的风采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李青笑着：“啧啧，差不多得了，跑快点。时间不多了。”

沈澹将车靠近研究所，准备与几人接头起撤离。慢慢驶到街口位置，军用车的探测仪器忽传来警报声，提示不远处有辆装甲车在『逼』近。

她立马加速，『插』入到话中来，打断了他们之间刚刚趋向和谐的气氛。

“快点，我在门口发现有支队伍在朝研究所靠近，应该是面的援军来了。李青！立马带着所有已经幸存者进行撤离！剩下的人帮忙拖延时间！现在下还有多位病患？”

“还敢来？我艹特么！”李青火冒三丈，血『性』迸发，然而还是认识得到轻重缓急，个箭步冲上驾驶座，踩下油门，“我先撤离，兄弟们坚持下，等我回来接应！”

装载病患的车辆已经转移过次，目前还剩下最后批。

位学长背着病患从门口跑出来，将剩下的人放到沈澹的车上，顾不上拥挤，能塞的全部塞下，让她赶紧撤离。

耳机里传来几人的汇报：“我跟宋徵这里还有个，应该是最后的幸存者了，马上出来……等下，这病人在抽搐！”

伴吁出口气，将别在身后的枪重新提起来，说：“别急，我给你们拖延时间！我负责守门。”

沈澹急问：“乘风，乘风人呢？！”

“在跑。”乘风说，“马上出来。”

离开通风管，乘风抓住男生的手臂，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发现他体温低得可怕，难怪他脸『色』透着青灰。

“你身上怎么是冰的？”

男生说：“我从冰柜里出来的。上面很危险。”

乘风不该形容什么，嘴唇嚅嗫，夸奖了句：“你真聪明。”

男生的脚似乎有点问题，跟在乘风身后跑得很慢，腿部肌肉完全没有力量。

乘风包背到身前，又将他背到身后，朝着电梯井冲去。

从下层到层根本没有安全通，电梯被炸毁之后，他们只能依靠原先的电梯井出去。

乘风的力气不够，单是那个军用背包就有几十斤重。纵然男生削瘦，再挂个在她身上，依旧是个难以负担的秤砣。

好在她到电梯井时，宋徵和学长过来了。

那人示意她暂时等候，紧紧将病患绑在自己身上，又在腰间系上绳索的锁扣，借助固定好的工具，腿蹬着电梯井，艰难向上攀爬。

这段路他们已经了十多次，相的动作重复了十多趟。哪怕是铁人，此时到万分虚脱。

乘风从下方朝上眺望，见宋徵这个小年轻的双臂都在颤抖，紧咬着牙关，短短三米的路程，爬得冷汗连连。

终于将人运到层，宋徵下来带男孩上去。

乘风帮忙将男生固定到宋徵背上，队友焦急在频里呼唤：“朋友真不是我想催你们，但是他们已经过来了！”

“超载的，他们辆车里居然坐了九个人，我要举报！”另外位学长暴怒，“他们要脸吗？！”

“哇靠你观察得好仔细。现在我俩守门，人九个，你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他们十二人的小队已经折损了五个劳动力，沈澹跟李青又负责开车转移病患去了，留在现场的壮丁，满打满算，只有五个。还都是接近极限的老弱病残。

哦，还附带着三个没有战斗力的平民。

这可比之前的情况要严峻得多。完全不等的战斗力，基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李青闻言声：“我回来了！兄弟们撑下，马上来接你们！”

宋徵听着提醒是急了，手抓紧绳索，直接上了电梯井。

爬到半时，楼层深处突然传来几声巨响，整栋楼的外墙都开始颤动。连电梯井发出悲鸣似的颤音。

如果不是建筑造得稳固，可能面和外墙已经坍塌。

宋徵瞪眼睛，惊恐：“怎么回事？”

“引爆了。”乘风面无表情，但声音还是沉了点，“他们那边应该有引爆的控制器。发现目标被我们成功救援，选择直接引爆。快上去！”

引爆从下三层开始，逐渐往上。

说话间，又有声巨响从外间传来，听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宋徵不敢耽误，憋着口气，绷紧肌肉往上抓取绳索。

然而他的手指完全发不上力气，肌肉跟不是自己的样，爬了半，实在没有办法，委屈叫：“姐！我不行啊！”

乘风在后面顶着他，学长抓住绳索的另外头，帮忙提他上来。

等乘风三人狼狈回到楼，外面已经又次想起密集的枪『药』声。

“你们从二楼的后门，层前后都有人，起码有将近二十来个。”位负责门的学长说，“快点啊，我们肉体凡躯的，可能扛不住。弹『药』快空了，还剩百多发。但是都到这步了，谁特么想再输次？学长可宝全压你们身上了！”

乘风跟学长背起上的个病患，根本不所谓的二楼后门在什么位置，干脆往震幅小的方向去。

跑的途中，乘风脑海中还闪过了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二楼哪里来的后门？方便跳楼吗？

高层的楼房受到爆炸物的影响，天花板上簌簌落下些碎石。些晃动的灯掉落下来，惊险砸在过上。

三人得小心，又不敢放慢速度，路跑得晕头转向。好在有乘风在前头带路，否则光凭他们个，可能已经『迷』失在这错『乱』的里。

“我的妈呀。”宋徵还有心情嘴句，“刺激！”

李青的车拐了个弯，已经可以见研究所的门，他点了个定位提醒，叫：“我快到了！准备上车！”

楼下的学长：“别管我们了，去接应乘风！离开门的位置，我们准备直接引爆！”

宋徵埋头冲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抬头漫长延伸的阶梯，顿时眼发花，差点栽倒，骂：“靠，它这里的层高怎么那么高？”

然而只是停顿了秒，立即小跑着迈了上去。

层门口，学长丢下打空了的冲锋^枪，嘀咕：“早应该让他们留个武器包再。”

他从包里拿出定向爆破弹，抓在手里准备瞄准时，问了队友个很玄学的问题：“你说，现实里我能这么壮烈吗？”

“现实里你不能这么冷静。”战友说，“现实里得到这种任务的时候，我们肯定已经很强了。”

学长点点头：“你说得。”

位学长在引爆前，提前关掉了通讯器。

所有的枪火声都随之远去，紧跟而来是声动山摇般的爆破，连他们所在的楼梯间开始塌陷。

宋徵脚步稍顿，忍住回头查的欲望，抽了抽鼻，有些不是滋味：“现在就剩我们仨了吗？”

“我们六。”乘风掂了掂背上的病患示意，“我们六都要活着出去，不然就得开三周目了。”

“我还没死呢，亲爱的学弟学妹们。”李青接话，“注意啊，面的人要追上来了。清楚我的位置，准备跳！”

乘风的体力差不多快濒临极限。

她现在身上背着的人是位成年女『性』，压在她身上跟座山似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说些听不清的话，干扰乘风的判断。

上了二楼之后，由于基出现崩裂，中央的面出现了断裂。

乘风扫眼图，确认李青所在的方位。

随行的学长指了个方向，说：“后门在那，外面有架通往楼的直梯。”

乘风摇摇头，觉得来不及，带着他们冲向窗口，并在图上标了个红点。

李青立即转跟上，将车停在窗口下方，仰起头，见玻璃窗被推开，当即叫：“跳！”

乘风已经听到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了，面上保持平静：“你们先跳！”

学长爬上窗台，深吸口气，率先跳了下去。

李青听着巨响，险些以为车顶要被砸穿，还好装甲车的质量值得信任。

“回去减肥吧，兄弟。”他说，“下个，快！”

宋徵着二层楼的高度差，捶了捶自己不争气的腿，想想都到这步，断了没什么区别，鼓作气跳了下去。

宋徵疼得倒气，胸腔发出尖锐的呼声，被学长拖到旁，眼前还在阵阵发黑。

乘风试了次爬上窗台，隐约已经听到身后的弹声。

李青喉结滚动，叫：“快——！”

乘风闭眼跳，擦着弹跳在车顶上。

车顶装了许多武器设备，并不平坦。乘风没有力气了，几乎是直直砸上去的，加上背后压着的人，五脏六腑都在哀鸣。

好在宋徵接了她下，帮她减缓了趋势。

“我可能被你撞骨折了姐！”宋徵陷在剧痛中，在晕厥与不晕厥之间徘徊，牙关打颤，只能依靠碎碎念来转移注意力，“我牺牲好。我今天天都在受伤。我好难受，我快不行了……”

弹从上方打来，乘风跟另外位学长已经翻过身，护在幸存者的背后。男孩则被宋徵抱在怀里。

李青的车猛蹿了出去，破开前方的空气，卷携着风声离枪火远去。

等到周围平静下来，乘风缓缓抬头，模糊的视线里是排呼啸而过的高楼。

头顶盘旋着几架战机，不清机翼上的图标。

“去哪？”宋徵已然察觉不到身上的伤势，小声问，“任务成功了吗？”

李青很紧张，他不，只驾驶着车辆在街上穿行，带着满腹的茫然。

数分钟后，众人视野中出现了几辆挂有联盟国旗的车队，位荷枪实弹的军人探出头，给他们打了个手势。

“第批援军来了！”沈澹在通讯器里的声音听起来竟有点哽咽，“我这边已经顺利完成接应！”

于此时，三夭恭贺的红『色』提示框跳了出来——

【救援任务结束！恭喜通关！】

但是从那之后的每天, 女人都数得很清楚。

共是356天。再过个多星期，年就结束了。

瞬间他差点忘了这只是场全真模拟。

镜头从李青等二学的身上转到乘风的方位，面拍摄着她的脸，

频内的众人都不该说什么。原先故作轻松的『插』科打诨都敛了声息，仅剩下个母亲悲痛的呜咽与彼此克制的喘息。

##49-救援

这三百多天里的每分每秒，都像是被嫁接过来的狱人生，分明应该不属于他们, 又无可避免只能朝着它的轨迹生长。

要么枯死解脱，要么挣扎求存。

隔着门，每个残酷的线条她都描绘过许多遍。在安静的晨昏，用相的借口来自欺欺人。

李青恨恨咬牙，朝上忒了口。

“妈的。”

语言的贫瘠原来是如此的令人难受。愤懑的觉比当胸被开枪好不了多, 情绪闷在层薄薄的皮肉里疯狂爆炸，烧灼了理智令头脑都跟着发热。

“他十岁。我在这里陪他度过了十岁的生日。生日那天他得到了支新的病毒针剂，而我能做的只是在实验室外面听着他的惨叫，再无耻欺骗他，说没有关系, 你可以撑下去, 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她说得泣不成声，语言不像之前零散了, 这个画面在她心中想必尤为深刻。

教室里围观的学生此刻有些动容。代入想，如果是自己，恐怕并不能表现得多好。或许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学生举手问：“教官，我们可以要求剧透吗？”

她喉咙沙哑，带着丝怨愤与质问, 低吼出在那三百多个日夜里幻想过无数遍，却是第次有机说出口的话。

“你们为什么来啊……你们为什么来！”

女人有时候怀疑, 活着不是种更为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