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里的美人鱼

干啊！为了工资！

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位金发神父睁开了依旧澄澈、却又不太一样了的双眼。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喃道：“阿纳斯……达尔……”

平原的中央耸立着一座黑色尖塔，上面盘绕着一条巨大的银白色长蛇，它的头部已然竖了起来，鲜红的双眼冰冷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这银白巨蛇没有实质的鳞片，身上是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号，它们构成了彼此相连的一个个转轮，而每个转轮的周围又有不同的标识。

巨蛇尾巴和头部的转轮各自只有一半，如果那条银白色巨蛇能用嘴巴咬住自己的尾部，那转轮就将完整，一切都会变得圆满，不再有残缺，不再有变化。

阿纳斯又一次被赶了出来，他看着面前宏伟的剧院，以及剧院上方大大的招牌“琳娜歌剧院”，叹了口气。

这年头，没有关系就连去应聘的资格都没有。

他掏出地图，下一家便是“正义”小姐所说的人流量最多的歌剧院――“兰姆斯歌剧院”。

“小伙子……”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阿纳斯回过头，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嗯……老先生，怎么了？”

“你能告诉我下，那个……呃……什么来着……”老者说话断断续续，貌似脑子不太清醒。

阿纳斯耐心地等待着，老者好一会才想起来：“哦！哦！小伙子，你能不能带我……去兰姆斯歌剧院……”

“嗯，当然可以！”有着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阿纳斯很乐意帮助一位迷路的老人，“我也正好顺路呢。”

“你要去看剧吗？”老者自动挽上阿纳斯的胳膊，随口问。

“不，我是要去试着应聘……唉，希望这家不要直接把我赶出来吧！”阿纳斯无奈地抱怨道。

老者若有所思，浑浊的双眼看向阿纳斯，道：“你……你会唱歌？”

“呃……还可以吧。”

“来首……”

“可是我背不下来歌词……”

“哼首。”

阿纳斯眨了眨眼，但也没有拒绝了，权当是练习了：“啊啊啊……嗯啊啊……嗯嗯嗯啊啊……”

这一段是“虫儿飞”的曲调，阿纳斯随便哼了下。

毕竟他以前也不是学音乐的，甚至都不怎么听歌，所以记得的就那么几首歌。

待他哼完，老者才绞尽脑汁地想起来：“啊，这个……是罗塞尔大帝的歌‘虫儿飞’对吧？”

“啊？”阿纳斯扯了扯嘴角，没想到穿越者前辈居然连歌都不放过。

“对了，你要应聘对吧……我是那家剧院的前院主……”

“哦，好的好的。”阿纳斯敷衍了事，只当这是老人家的胡言乱语。

很快，他们来到了“兰姆斯歌剧院”。

这座充满了蒸汽风格的剧院，里面人山人海，不乏那些高贵的贵族。这足以看得出这座剧院的受欢迎程度。

奇怪的是，守在大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住他，而是以一种极为恭敬的态度将他和老者请了进去。

舞台在正中央，是一轮静止的巨大齿轮，而齿轮的中间，则是一个深深的洞。旁边有着一间间供人们使用的房间，但没有一间是空余的。

这家剧院和其他剧院都不一样，它十分新颖，十分超前。

此时，新一轮的表演刚好开始，齿轮中间缓缓升起，上面站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夫人。

她一出场，众人便欢呼雀跃起来，显然她的名气还不错。

阿纳斯没有再看，而是对着老者，紧张地问：“您真的是……这家剧院的前院主？”

“是……现在在位的，我儿子……”老者看向一个房间，那里走来了位中年绅士，“看，来了。”

“父亲！”中年绅士见到自己的老者，眉头紧皱着，“你怎么又出去了！”

他又注意到了一旁略显尴尬的阿纳斯，笑着道：“谢谢您送我的父亲回来，他总是跑出去。”

阿纳斯连忙回敬，道：“没事没事，尊老爱幼嘛。”

中年绅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笑着道：“没想到您还是一位罗塞尔大帝的粉丝呢……”

好家伙，罗塞尔还把这个成语给抄了……阿纳斯有些汗颜，然后有些紧张地朝那位应该友善的绅士问道：“请问，您能否给我一个应聘的机会？”

这看起来有点像趁火打劫，但阿纳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而且他相信，在那位绅士听了他的歌后，一定不会拒绝。

这是一种自信。

“自然可以。”中年绅士没有在意，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剧院的主人，诺曼·兰姆斯。接下来，就让我来面试您吧。”

毕竟是老头带来的人，绝对不简单，肯定可以让剧院大赚一笔……诺曼这样想着，对阿纳斯愈发热情。

“阿纳斯·唐泰斯。感谢您愿意给我这次机会。”阿纳斯和诺曼满是茧子的手握了握，内心一阵激动。

……

“所以……我被录取了？”阿纳斯看着面前微笑着的诺曼，松了口气。

“是的，阿纳斯先生。”诺曼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递来一张合同，道：“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签下。”

阿纳斯接了过来，仔细端倪着合同。

没看出什么问题……而且这家剧院也是正规的大剧院，应该不会坑人……

“真是……幸运啊？”阿纳斯喃喃着，这也太幸运了吧？就好像……好像是――

被人赋予了幸运。

“这是什么……”阿纳斯丝毫不怕地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大蛇。

冰冷的鳞片让阿纳斯莫名感到心疼，他整个人依在大蛇上，手有规律地轻轻拍动着，就好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算了，不想了！”

现在，阿纳斯的难题是应聘！

……

阿纳斯不知为何，但就是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梦境。

大蛇低下头，猩红的眼内倒映出阿纳斯现在的样子。

阿纳斯看着其中珠光宝气的自己，有些困惑。

阿纳斯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段对话。

阿纳斯忽然醒来了，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却感到手背一片湿润。

――他的脸上满是泪，止不住的泪。

“昨天我做了什么梦？”阿纳斯摇摇脑袋，“好像……有什么……”

这是谁？

这是你。

……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招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有些抽搐的心，如一个人偶般静静地看着蛇瞳内的自己。

记忆开始被缝纫起来，宫殿、太阳、男人、光明、阴影……

他是不会戴上金色皇冠，不会穿着那种繁重而华丽的衣袍，更不会在自己身上安下那么多的、闪闪发亮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