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于你

这是两人第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而且是讨论一个人生哲理的话题。顾鹤帆讶于秦枘对生活的理解。虽然话题很大但俩人能一起谈倒也怡然，这样顾鹤帆也能更多的去了解这个沉默寡言的同桌。

他们伴着背景音谈哲理。

礼堂里又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班里的朗诵完了剩下的就是个人朗诵了。

下面的女生在幕布拉开的一刹那就尖叫不止，中间还掺杂了几句男声，浪潮盖过背景音乐，待礼堂内的所有嘈杂渐渐平静下来，台上人才开始了节目，刘松在后台紧张的搓着手。

女生们虽停止了嘴边的尖叫，但心里依旧如小鹿乱撞狂喜不已，拽着旁边的女生犯花痴。

朗诵终于结束，下台后秦枘抚着胸脯平复着自己依旧紧张的心，顾鹤帆在自班区域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不知有意无意坐在秦枘身边。见顾鹤帆坐下，秦枘轻声说：“我有把他们当做透明人。”

秦枘在台下看着站在台上这个闪着光、璀璨夺目耀眼的少年。

回到班里还有一节课的时间，语文老师蹬着高跟鞋走来，本想着和他们唠唠心得，但话还没出口就收获了全班的唉声叹气。

话被堵在嗓子眼，语文老师咳了声示意他们别说话，扫视了一周看脸上没几个自然的表情，看班里死气沉沉的也不像愿意上课的样子，干脆按原计划和他们聊天了，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

“只有紧张。”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上去，怎么下来的。”

“我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两腿打颤。”

“你这算什么，我上去还忘词了呢，幸亏后面跟上了。吓死我了，今天这个朗诵简直用了我毕生造诣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纷纷诉苦求安慰，语文老师见此安慰他们说：“紧张在所难免，不过你们朗诵的还不错，我在台下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语文老师这样说，大家稍松了松心。语文老师又接着道：“不过这次我要特别表扬后面那几个同学，没想到你们还能完整的朗诵下来，看得出来是做足了准备的。希望下面的语文古诗词你们也能做到这样。”

那几位同学心里窃喜，终于尝到被表扬的滋味，全班目光聚集弄的几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听到后面选择性失聪：“老师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全班爆笑，语文老师也无奈，问道：“你们还想上课吗？”底下一片异口同声：“不想。”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语文老师扶了下额说：“嗬，平时没见你们这么默契。行吧不愿意上就先不讲了，确实也不轻松，自己愿意干嘛干嘛吧，写会作业聊会天都行但是…”语文老师顿了顿目光把全班都扫视了一遍，指着他们说：“千万别把校长给我招来。”

语音未落班里一片欢呼：“老师万岁。”

“行了，别闹了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趴下睡会儿。”语文老师往下压了压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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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秦枘起的很早，简单吃过早餐就上班去了，周末时候尤其是早上人流量不多，也是最轻松的一刻，秦枘来的早店里其他人还没来，看了眼表还没到点。秦枘穿好工作服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正准备着，突然响起一声招呼：“来这么早？”

“你怎么这么卡点，能告诉我秘诀吗？”秦枘看了看刚整点的表，放下手里东西手撑着柜台做了个前倾的姿势问道。

对方是个二十多的小男生，闻言笑道：“那有什么秘诀，就像你每次来的这么早一样。”

秦枘：“咱俩这不一样好嘛，我是这一个时间段，你是按秒来的。你上辈子真的不是个秒表吗？”

那男生往身上套着工作服，走到后台洗了把手笑说了句可能是吧。

周勤勤进门就看两人谈谈笑笑，开口道：“你们俩怎么这么开心。大早就走趣事要和我分享吗？”

“没有，秦枘说我跟秒表似的，卡点。”

“秒表？”周勤勤没理解，想到什么认同似的点点头，朝秦枘竖了竖拇指：“够精辟。”

“你们两个……”

顾鹤帆听了愣了一秒没明白这句话，反应过来才想起是上台前对秦枘说的为了安慰他紧张情绪的话。

本是想让秦枘放松随口开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秦枘还真记住了，当即喜笑颜开的笑说：“小伙子很听话嘛~”，顾鹤帆笑的温柔眼睛有神。

这不像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会有的思想和解读，犹如看破什么。

顾鹤帆被秦枘这番富有人生哲理话惊了一下，没想到就这样一说秦枘还真给解读了出来，他不过好奇一问最后竟上了一堂哲理课，不过也验证了他的话。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终是沉默不语了，秦枘盯着台上没有被舞台灯光笼罩着的那块黑暗的小角落，偏过头对顾鹤帆说了一句话，说完向顾鹤帆摇摇头微笑了下。

“我就是觉得吧…”顾鹤帆见秦枘没放心上松口气说，没等说完秦枘便接过话茬道：“觉得我不爱说话，也不参与班里组织的活动，即使参加了也像被逼的。与这个班级格格不入，每天跟透明人一样是不是？”

顾鹤帆站在前面领诵，身形高挑站姿挺拔，身上得衬的西装衬出清俊的面往台中央一站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秦枘白了他一眼，顾鹤帆正色继续道：“迈出这一步就好了，什么都尝试一遍才能叫人生百态。

秦枘懵着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顾鹤帆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现在有了经验，以后再有活动什么的至少不怕不紧张的了对不对。”

“别说你看不惯我了，我自己都看不惯。”秦枘眼睛似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眯了眯眼有深意道。

顾鹤帆沉默不语，片刻说：“确实。我还觉得你很懂…人生，虽然你还未满十八，不过你遇事的态度、所要解决事情的方法或平时的言行，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个高中生…说不了绝对，但至少也有了自己的看法甚至渗透了…”说罢又补充了句：“从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来看，对吗？”

秦枘直视顾鹤帆足足十秒有余，无声的笑了两声不知其意味，须臾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人生这个东西是抽象的，在大们印象中，人生无非是两个字，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又有谁能准确的描绘出来呢。有的人过的快乐所以觉得每一天都是开心的，这是一种人生；有的人过的痛苦所以觉得每一天都是艰难的。这也是一种；有的人希望自己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所以在他们的世界中，这还是一种人生。人生是虚无缥缈的，人生人生，人的一生。”

“人生百态，百种解读。理解不一样态度自然不一样。”秦枘直视着顾鹤帆说。“不过…你说的倒挺准确。”

顾鹤帆没忍住笑了，秦枘见他莫名其妙转头接着看节目了，看了不一会儿顾鹤帆突然出声道：“你知道我高一乃至到咱俩同桌前为什么会看…不惯你吗？”顾鹤帆说的直白，秦枘都没接住。

秦枘哈了声，可能是没懂顾鹤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疑问道：“看不惯？”随即反应了下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大概…知道吧。”

台上主持人喊到顾鹤帆的名字，在叫到顾鹤帆名字的一刹那，礼堂里掌声雷动。他站起身，前面的人频频往后看，又是一阵掌声，掌声持续良久。

个人朗诵和集体朗诵不太一样，之前不用在后台准备着，个人的叫到名字上去就可以。

顾鹤帆没懂秦枘这句话，还以为秦枘误会了，急忙解释说：“不是…”

秦枘看顾鹤帆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懂，笑笑稍放了些心说：“不用急，我没误会。”

秦枘点头赞成：“是，班长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