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含雪

宋莺时说完，听着耳机里老歌的柔和旋律，靠着椅背闭眼。

她看似假寐，实则在脑海中开启扭蛋，查看方才得到的三个神秘物品。

片段，静止画，线索。

次单抽出奇迹, 还真是怀絮的原因啊？即使早有猜测，到真验证的时候，宋莺时还是小小激动下。

这可是她的命, 前那么难，现在忽然简单如喝水，她怎么能不激动。

门外，怀絮唤她：“小十，好吗？准备出发。”

郑奇逸仍旧跪伏，画中仍是那个高跟鞋。

郑奇逸在哭求，宋莺时无动于衷地听着，心却随着进度条的走动渐渐提，片段肯定要给出更高级的信息，或许她即将得知高跟鞋的主——

那只细高跟踩住郑奇逸的头，像在碾磨只濒死的蚂蚁。

戏弄，厌恶，居高临下，弃之敝屣。

宋莺时盯紧画边缘，以便在对方『露』脸前第时间看到她的模样。会是她自己吗？

可，她等到的不是入镜的正脸，而是传入画的声音。

熟悉的咬字与韵律让宋莺时不用思考，便反『射』『性』认出声音的主。

怀絮。

是怀絮。

可又不完全是怀絮。

她比宋莺时认识的怀絮多份陌生的懒怠与危险，死气沉沉，像冰冷的蛇爬过雪，激让战栗的雪沫冰星。

宋莺时下意识睁开眼，怔怔望向前方。她想转头看怀絮，又忽然不敢看。

她想，这样的怀絮她见过，次是怀絮生病后的那个清晨，还有综艺录制时的那个背影。

在片段里的这个怀絮，早已降临在她畔。

这就是怀絮的秘密。

耳机里的老歌手唱到副歌，将侧怀絮的动静完全掩盖，仿佛片无窥探成功的冷烟。

宋莺时将纷思绪按下，点开画和线索。

静止画里出现宋铭的影，与郑奇逸同样卑微恳切，完全不是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落魄得让宋莺时想到个词，家破亡。

有郑奇逸在前，宋莺时麻木地关掉，继续看线索。

线索是张平展开的窄纸条，写着个地址。

【b市南蛰山枫易道南13号】

宋莺时瞳孔缩。

不用打开高德去查，这个地址她今天刚看过。

这是她找陈如要的郑奇逸所在的疗养院地址。

车子忽然急刹车，宋莺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扑，险些撞到头的时候，怀絮忙用胳膊拦住她，压着她肩稳住两。

“没事吧小十？”

她的手掌心温热得不像她，也或许是宋莺时时太凉。

宋莺时摇着头，低声道：“没事。”

万娇道：“哎哟，撞着我脑门。”

司机忙道：“对不住啊，刚刚有个车忽然别过……”

胡湾道：“安全要，我们不急，您慢慢开啊。”

“就是，这下子给我晃醒。对，听说吴导还请其他……”

“会是谁啊？”

急刹车后，车内聊天的声音多，女孩子们各式各样的悦耳声音交错，并不让讨厌，只觉得热闹，像有气。

车厢内光线昏暗，怀絮没有看到宋莺时的些微异样，两继续听歌。

宋莺时的肩头还热着，怀絮的温暖总不是假的。

刚刚在画中，怀絮狠戾的气息沸盈满屏，与她平日太过不同，让宋莺时时胆寒。现下回温，理智回笼，她渐渐平静，开始思索事情。

她早就发觉异常，也早就知道怀絮有秘密，这不要，要的是怀絮发生什么。

是和自己样是外户？不，宋莺时知道她的芯子没变过。

那么，怀絮还是怀絮。

宋莺时换个角度，从郑奇逸他们出发。原书里他们虽然爱而不得，但个个是行业里最夺目的存在，可在画里，他们的命运被彻底改变。虽然还没看到傅树的戏份，但宋莺时胆猜测，三个原书男主都不得善终。

怀絮对郑奇逸说的那句冰冷的“你死，我才会满意。”在宋莺时耳畔回响。

而且，全部是怀絮动的手。

自从穿进书里，宋莺时直以为，除却怀絮『性』格与原书描写不太致外，其他的改变统统是因为她的到，是她在搅局，让那些脑门贴着强取豪夺不做事的男主们折戟沉沙。

她现在才知道，在另条时间线里，怀絮自己也做同样的事，手段比她还要冷酷狠绝。

如果原书男主没有得罪怀絮，怀絮肯定懒得搭理他们，宋莺时完全相信，定是他们先犯贱，怀絮才反击——

宋莺时攥紧扶手，脑中光闪。

她险些忘，原书坑，她并没有看到后的剧情。那么，她可不可以认为，在坑文之后的未知情节里，发生画中的这些事。她以为的强取豪夺剧情的真相是，男主被反噬，个个地被怀絮这个女主反杀？

顺着这个思路，宋莺时思绪急转。

在她刚到这个世界时，怀絮没有显『露』出这些特征。不排除她隐藏的很好的情况，更的可能『性』是……那个世界的怀絮在某个时刻，降临。

浓雾在她眼前散开些许，隐藏在天际地底无形的真相列车汽笛声响，如声清鸣。

耳边摇滚男歌手声音沙哑而激情，宋莺时在他的吉他声中猛地攥住怀絮胳膊。

怀絮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头看她。

宋莺时的眼睛坚定而明亮，快言快语道：

“怀絮，怀老师，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就这么定，总之去哪儿你都得跟着。”

她得去线索给出的疗养院。在得到线索之前宋莺时便有打算，不止是她，怀絮也得去。

宋莺时说着，『摸』索着找到怀絮的手，扣得紧紧的，用行动表示出锁住怀絮这个挂件的决心。

怀絮笑，声音轻慢得绵软：

“好，宋老师定要记得带我。”

宋莺时不答，只是扣住她的手更紧。

不管怀絮什么样，都是她的怀絮。

酒店清梅字号的包间中，回家半路被喊过、得较早的陆雪闻和陈宛等坐在圆桌末尾，聆听佬们聊天。

陆雪闻才知道，这里不止有她们家吴导，还有两个桃厂高层，三个不知道出的神秘佬，以及最近正在拍摄的部剧的男女主演。

托中国酒桌座位礼仪，打眼扫就知道，那三个佬是这次的座宾。男女主演跟她们差不差，跟桌的鲜花样就是饭局的点缀，简称气氛组。

眼见着主角到齐，气氛组还差七八个没到，就太没眼『色』。坐十多分钟后，男主演笑着说：

“这些没的……都是练习生吧？比我们拍戏的还忙哈哈哈，要不徐总咱们先吃着？您几位不是还赶航班么。”

比他还不如的小角『色』，让满桌等，太不懂事。

吴导喝口茶道：“还不是老武你让我喊的，要我说这些小丫头喊干嘛，离得还远，这b市堵车是堵没完……”

吴导确实不明，这些想见他手下的练习生做什么？不会是看他手下水灵刚出道的小姑娘吧？可贵客提点小要求，他要是拒绝就太没眼『色』，只能等下多盯着。

他嘴嫌弃，谁听不出他在护短。

高层笑道：“你还不知道啊？噢，我忘跟你说。”

吴导：“说什么？”

高层正要说，双扇门被服务员推开，群光彩照又青葱似的小姑娘先后进，个个打眼。其中两个容貌格外突出，亮眼到把整个屋子比成她们姿容的陪衬。

男主演看得失神，女主演不禁望眼光滑餐具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只能暗自庆幸自己至少比她们咖位高，不至于被比的灰头土脸。

她刚这样想，就见主位的那位自从落座就没迎过谁、像尊佛似的徐总，在刻拉开座椅站，甚至绕出酒桌去迎。

“啧啧，忙，想见你可真难啊。”

在场半：？

宋莺时脚下顿顿，意外笑道：“表哥？”

这是她表三千里的表哥，但因为两家有商业往，再薄的亲缘都厚。

“还有你李家两个哥哥。”

徐总走到她前，示意后头也跟着站的两个男：

“听你导演说你们在b市放假，喊出吃顿饭，没耽误你们事吧？”

宋莺时道：“吴导电晚会儿，我们都自己解决、轮不到你请客。”

“那我赶得巧，次听你说想吃粤菜，这家的厨子还行，尝尝？”

宋莺时也不跟他客气：“行。”

徐表哥又看向怀絮：“这是我小姨最喜欢的歌手，我认得的，怀絮！，这边坐。其他都是小十你朋友吧，都坐都坐。”

番变化打得家措手不及。

陆雪闻傻眼，刚刚三个佬忽然有号、接地气？小十的表哥和其他哥哥？

男女主演对视番，好家伙，原只有他们是全然的陪衬，家练习生都沾贵客妹妹的光！

吴导最是清楚徐总他们家世的，见徐总他们连饭桌必不可少的酒都撤，换成红酒和鲜榨果汁，把宴席吃出家常菜的氛围，就能看出宋莺时的地位有多。

中途，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暗示老武出盥洗室走趟。

“小十是怎么回事啊？”

老武：“嘿，她的宋是s市那边的那个宋。家里不止是普通的有钱而已喔……家业的，家族兴旺，别看这些都不是个姓，关系可好的嘞，今天你也看出。”

吴导恍然，继而咋舌。

老武：“她家低调，只是跟我们打招呼，不然你那款能批那么多？都是家手指缝里漏出的！但她家里也说，顺其自然不买次，我就没跟你说。总之，你这届是有福的。”

吴导苦笑：“我就说，这届春野太干净。我问你们，你们还说是因为我节目搞得好所以就不『插』手。”

“你搞得是好啊，这是两回事，结果是样的而已。”老武拍拍他，“虽然宋莺时开始『露』富，我看宋家还是样的态度。家完全不在意这些的，就是家里小孩玩。好好搞完最后的总决赛，别有压力，也别搞什么暗箱……”

吴导缓过，闻言诚挚道：“以她的成绩，属实没什么暗箱空间。”

都第，还能怎么暗箱？把导演给她吗？

“……”

吃到差不多，宋莺时提出回去休息，徐表哥他们航班时间也接近，顺势散席。

练习生们走到酒店门口，接她们的车不再是时的巴，换成两辆酒店的加长林肯。

家的目光幽幽看向宋莺时。

徐表哥：“前头我说请你吃饭，你叔公让我好好送你回去，我没送，就喊两辆车。外头热，快车吧。到在家族群里圈我。”

宋莺时笑着说：“我知道。”

司机拉开车门，练习生们依次去。

徐表哥迟迟未走，宋莺时也没车，她对周全的徐表哥印象还不错，正要催他快去赶飞机，就听徐表哥欲言又止，悄声问：

“小十，你这个朋友……就是怀絮，她有男朋友吗？”

宋莺时：？

“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表哥『摸』『摸』鼻子，有些腼腆：“她太漂亮，你没看你那两个哥也总看她么。”

许是怕宋莺时误会他肤浅，他立刻又说：“而且她是我的菜……我就喜欢这种冷冰冰的。你看，她都不正眼看我，跟其他女都不样。”

谁不喜欢冷若冰霜的美呢？总得试试不是。

徐表哥微微忐忑等着答案，就见小表妹忽然笑靥如花：

“表哥，听说过投怀宋抱吗？”

徐表哥：“……你和怀絮那个cp？”

宋莺时收敛笑容，眸带深意：

“你说，投怀宋抱是真的还是假的？”

“……”

看到那个神情，徐表哥瞬间什么都明，心情瞬间成个写的『操』。

觉得是真的，是明知故问地撬自家表妹墙角。觉得是假的，那要被表妹眼刀子戳死。

这是什么究极送命题？

徐表哥尴尬道：“你就我没说过，没说过！”

宋莺时轻哼声，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车边，淡声道：

“走。”

她拉开车门坐到怀絮旁边，脸『色』还有点臭。

怀絮瞥她眼：“怎么？”

宋莺时看眼招蜂引蝶不自知的家花，心里不太得劲，伸手拧她脸，恶声恶气道：

“祸水。”

亏她之前还觉得徐表哥挺好，现在再好也不好。

怀絮眼眯，似乎察觉什么。宋莺时不想被她发觉这点子飞醋，转而看向其他：

“怎么都不说？刚刚吃饱没？要不要点夜宵？”

万娇幽幽道：“我只知道我队友是个富美，万万没想到富成这样，吃惊已经吃饱。”

单丝岚：“宋家公主春野体验平民生活，我是公主公的队长，我好牛『逼』。”

全元元：“嗯嗯，你哭鼻子的时候公主也看到，你好牛『逼』。”

单丝岚奇怪：“你现在说怎么像我样损？”

全元元甘拜下风：“那还是你更损，下子骂两个，连自己都不放过。”

两个斗嘴，家笑出声，车厢内方才那点微微的不自在随着消散。

刚得知地位差距时，谁心里都有落差。方才的宋莺时更像变个，成影视剧里的媛。

但这会儿几句下，家慢慢明，不管怎么样，小十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女孩，她漂亮优秀，负责认真，会跟家练舞唱歌，笑闹。

每个生不同，但家在时是朋友，是可靠的队友，这就够。

月亮照着她们齐齐走过的路。

心中揣着今天获得的东西，再想着明天的事，宋莺时早早跟怀絮说晚安，钻进自己房间，躺床看着顶灯发呆。

她先清点下家。

今晚共开出1875的生命值，加她先前攒下的2000多，永久生命进度条瞬间多走倍，肉眼看去差不多占进度条的半，让宋莺时极为满足。

还要攒6000生命值。

如果都能像今天这样，再两三次她就可以再也不用做系统任务。像场马拉松终于能望见终点，她快解脱，高兴之余有种过于喜悦的不真实感。

比生命值，获得的信息的要『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莺时在脑中把那些信息想又想，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知不觉地睡着。

『迷』『迷』糊糊之中，宋莺时听到敲门声，她倦得很，听到不想动，想着对方等下就放弃。

敲门声果然没再响，过会儿，有走到她床边唤她声。声音很熟悉，是怀絮，宋莺时睡得更安心。

她似乎回应怀絮，又似乎没有，怀絮笑着叹口气，像吹粒春天的种子，宋莺时听出宠溺和纵容。

宋莺时挣扎着抬沉甸甸的眼皮，『迷』蒙的光里，她只看到怀絮窈窕的背影。

怀絮站在门前，关掉卧室的灯，轻轻带门离开。

扰清梦的光源俱灭，房间彻底暗下去，格外好睡。

意识坠入的最后时刻，宋莺时在想，怀絮手里是不是拿什么东西……

第二天清晨，宋莺时神清气爽地床，都洗漱好怀絮还没出。

宋莺时叫酒店的早餐服务，转头去敲怀絮的房门。

“怀老师？床吃饭。”

怀絮的声音懒懒地传：

“门没锁。”

宋莺时推门进去：

“别赖床，今天还要出门——”

她语音停，视线落在怀絮床头柜拆开的两三个空盒子。

那些盒子格外眼熟，但里的东西集体不翼而飞。

宋莺时声音下子变：

“你昨晚……你次能用三个？？？”

怀絮倚在床头，雪绵软的被子像云样拥着她，仔细看，她眉梢有股难掩的风流，仿佛腰是软的。

偏偏这些都藏在她清冷气质的掩盖下，半『露』不『露』，愈发引遐想，越冷越诱。

她半截小腿『露』在被子外头，脚趾秀美，脚踝细细。

宋莺时不禁分神多看眼，同样是这只脚，将郑奇逸踩入泥里。

在她眼下，怀絮脚后跟踩踩柔软的床，抬又压下，脚背像猫在拱。

“替你试试。”

她似回味下：

“都不错。”

宋莺时稍稍冷静下，现在怀絮在她心里不仅是女朋友，还是个金光闪闪的宝贝。

她回答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甜蜜与亲切：

车子还没开出酒店停车场，宋莺时便熟练地『摸』出怀絮的耳机盒，拿出耳机，在怀絮眼皮子底下昧只给自己，再自自然然地把空的耳机盒给怀絮，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眯会儿。”

她站快速换得体些的衣服, 还没出门, 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凭空出现在她四周, 有的落在床, 有的噔噔砸到地，片狼藉。

宋莺时场句卧槽。

“宝贝等我下, 我这就，啾啾, 爱你。”

门外安静会儿, 怀絮语气真挚问：

清冽的声音悠悠道：

差点忘这些东西。

回生二回熟，宋莺时眼也不眨地把扭蛋机特产垃圾捡，全部堆到桌子，拎托特包出门。

和怀絮走到楼、与寇冷玉她们前往另个酒店的路，营业天, 现在又被迫团建，家聊兴都不太高。

“……”

宋莺时翻个眼：“您赶紧的走吧别等我。”

宋莺时凝神静气，率先点开片段。

不知是巧合，还是系统暗中『操』控，这次抽到的片段是那张图片的全貌。

“不行，要等女朋友出门。”

宋莺时冷着脸不说, 过会儿, 又忍不住笑。

“我没做错什么吧, 你受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