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柱今天也想被祓除

这下子轮炭治郎感疑『惑』。

“我们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他的视线微微一偏，布置干净整洁的餐桌上一簇脆嫩的青『色』忽然闯入眼底。

他睁开眼, 柔软的脸颊陷入温热的被窝。鬼的温一偏低，或许是被热气蒸腾，炭治郎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片薄红。

“悟君？”炭治郎『迷』『迷』糊糊偏头。

鬼本来不需要睡眠，毕竟本就是在夜间活动的生物。

‘可能是怕枯萎吧。’

炭治郎这样想。

可是本质其实是咒物的迦具土之心，的会枯萎吗？

“不，冥冥的消息还没来，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我们要做的事情。”

也不道白发咒术师在孤岛些什么, 炭治郎听他一会儿把衣柜门打开又关上。

“是炭治郎今天有别的任务哦？”

五条悟的声音隔房门，带上一点沉闷。

嗯？

不道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发男人好像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图，炭治郎好乖乖等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观察阳光下漂浮在空中的细小颗粒。

起来，自从昨天以后，悟君的态度就很奇怪……

炭治郎的视线又控制不住落在一旁的迦具土之心上。

迦具土之心的花瓣边缘还沾几滴水珠，要落不落垂挂其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浅淡的七彩光芒。

虽然外表像是花，是迦具土之心并没有普通花朵那样浓郁的香味，有一点不上来的，反而更像是青草一般的气味悠悠扩散，弥漫在空中，浅薄得几乎要消失不见。

炭治郎伸出手，想要触碰即将坠落的水珠。

“炭治郎？”五条悟恰好这时候走出来。

“你在干什么？”

听声音，炭治郎猛一下缩回手，回过头看五条悟。

然后他一瞬间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原因他，五条悟穿得这身实在是太靓丽。

强咒术师本来就长相极好，摘下眼罩当街就要被星探追跑。他今天又特地没有带眼罩，反而不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副金边墨镜，根本就挡不住那双璀璨的苍蓝眼瞳。

五条悟也没穿往常那身黑漆漆的制服，反而是穿一身西装——应该是这样吧，炭治郎不太确定，袖口和领带上都别明显造价不菲的装饰。

“悟君？”炭治郎好一会儿才从五条悟几乎浑身闪闪发亮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如果是要做什么任务，这样穿起来未免有点太不合适。

“嗯？”不过五条悟故意卖他一个关子。

“我这样是和今天给炭治郎的任务有关。”

“炭治郎。”

“今天陪我出去约会吧。”

“嗯？好。”炭治郎下意识点头。

片刻后，等他被五条悟拉出门好久，鬼少年才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什么。

炭治郎：？

炭治郎：！！

五条悟先带他去一片花田。

可能是这种地方偏僻，又或者是某位强提前包场，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整片花田中再没有其他游客。

“好漂亮！”

炭治郎睁大眼，满目望去都是绚丽的『色』彩，层层叠叠，像是海浪一般闯入他的眼底。

虽然现在并不是繁花盛开的季节，不过也仍有相当一部分花朵竞相开放，堆堆嚷嚷将两人簇拥在其中。

“很漂亮吧？”

落后炭治郎两步，白发男人低头，看前面小心翼翼触碰花朵的鬼。

炭治郎似乎很小心，尽管是轻轻的触碰也小心翼翼收指甲，生怕鬼尖锐的利爪一不小心就伤害娇嫩的花瓣。

他凑得极近，馥郁的花香争先恐后闯进脑海。并不难闻，是这么多花朵簇拥在一起，他都快要分不清每朵花的香气。

红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花朵倒映进鬼宝石一般晶莹的眼瞳中，后都融化在那样耀眼的嫣红之中，再也分不出原本的颜『色』。

“炭治郎。”五条悟忽然喊一声。

炭治郎下意识半偏过头，然而迎面对上他的，是白发男人不道什么时候举起来的相机。

“诶？！”鬼少年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五条悟像是早有准备，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按下快门。

相机忠实地保存下此刻的场景。

炭治郎脸上的惊讶神『色』还没有消退，映满繁花『色』彩的鬼瞳睁大，一眨不眨盯镜头。

鬼的身影几乎要被花海淹没，炭治郎深红『色』的头发几乎要与身后同样红『色』的话融合在一起。鬼的皮肤比之人类要更显苍白，然而在花『色』的映衬下也染上几分气『色』。

“哈哈哈哈。”

炭治郎显然还不是很适应被拍照的感觉。

察觉镜头的一瞬间，他浑身紧绷，直耳边传来白发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夺相机。

“别害羞嘛。”五条悟抬高手，这下子炭治郎就完全没办法碰相机。

“我拍得还是很好看的哦？”

他明明道炭治郎是为什么来抢夺，却还是要故意逗少年玩。

“悟君！”被这样故意吊，即便是炭治郎也有些急起来。

可当他抬起头，落进那双偶尔从墨镜后泄『露』出的钴蓝『色』眼瞳中后，手上的动作一顿，不不觉停下来。

殷红的鬼瞳中映入一点苍蓝，六眼之中如水一般微微『荡』漾的柔光也一并落入炭治郎眼底。

炭治郎听五条悟的声音，也如同温润沁凉的水，顺耳廓，慢慢淌进他的血『液』，流进心底。

“让我留下这张照片吧，炭治郎。”察觉鬼少年短暂的犹疑，五条悟缓声。

他仔仔细细注视炭治郎，钴蓝的眼睛像星空，像海洋。

“就当做是——给我留下一个纪念。”

五条悟显然下午还有别的打算。

从花田离开后，五条悟又带炭治郎去水族馆。

实话，炭治郎其实稍稍松一口气——

在他忽然被白发强又拉上车的时候，还以为五条悟又会带他去什么不得的地方。

是……

为什么会是水族馆？

“炭治郎其实并没有好好来过这里吧？”

牵身边恶鬼的手，五条悟慢悠悠跟人流前进。

头顶的灯光被水流打散，晃晃悠悠透过层层水面，带一点朦胧莹蓝的光洒落周。

那不甚明亮的虚幻灯光绕进六眼，炭治郎一时间看『迷』眼，分不清底是水光映照六眼更加澄澈透蓝，还是苍蓝的眼瞳将灯光染上『迷』幻的灿蓝。

“诶、不是。”鬼少年半天才反应过来男人什么。

“我以前不是和悟君来过吗？在冲绳……”

“我道。”

五条悟指指对面，示意炭治郎往另一个方看。

“不过，那种姿态下和现在看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吧。”

炭治郎偏头。

水族馆里有什么呢？

另一边，如果不是黑漆漆的墙壁，也应该就是数不清种类的鱼慢悠悠在水里游动，水草随水流晃动。

恶鬼微微睁大眼。

——是，除玻璃之后仿佛与世争悠悠游动的鱼类以外，炭治郎还在玻璃上看。

不甚明显、却又清晰可见的，他自己的倒影。

五条悟不道什么时候松开他的手。

恶鬼不不觉间站在水族箱前，他觉抬手，轻轻印在玻璃箱上，那层浅薄的倒影也与他手掌相贴。

海水微凉的温度透过玻璃，一点点从手心传达心底。

炭治郎紧紧注视箱中的游鱼。

和十年前幽魂一样的他观察的不一样，鬼的眼睛能够让他看清更多的东西。

他能够毫阻碍地看清每一条鱼鳃微微张合时细密的水流涌进涌出；他能够看游鱼每一次摆尾鱼鳍在水里舒展开的、像是丝绸一般透明美丽的模样。

他能够看清灯光在鱼鳞上反『射』出来的彩虹一般的光辉，在还没能透出就被水流打散；他能够看清游鱼每一次波动海水泛起的微小水流，水流混在一起，『揉』散柔和的灯光。

炭治郎的掌心紧紧贴水箱。

他好像能够感受水流撞击在玻璃上带起的轻微震颤。

那是生命的搏动。

“我记得星浆事件的时候，炭治郎你和我过的。”

五条悟站在炭治郎身后，忽然间开口。

“你那时候跟我，你在天内子身上闻非常非常微小的气味。”

“那个气味让你道，天内子不想死。”

炭治郎回过头，默然抬头看五条悟。

“那么你呢？”

五条悟问。

“你闻自己身上，也有那种不想死的气味吗？”

“……”

炭治郎眼神微动，想要阻止五条悟继续下去。

是五条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虽然没有像炭治郎那样灵敏的嗅觉……”

“是六眼却能够看出来。”

白发男人伸出手，虚虚盖在恶鬼殷红的尖锐鬼瞳上。

一心求死之人的眼中，是不会有这种如同永不熄灭的火光一般，耀眼又震撼人心的亮光。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强低声。

炭治郎没有回应他。

被手心覆盖的眼皮下，恶鬼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是振翅的蝴蝶轻柔扫过掌心。

人类的温度和气味传入脑海，炭治郎甚至能感受那手掌下血『液』奔涌流过时的奇异搏动。

“是，悟君。”

良久，炭治郎才伸出手，拿下男人覆盖在眼上的手。

“这是好的解决办法。”

他看五条悟。

“更何况，悟君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尽管这样的情况，也不是要五条悟亲手将他祓除。

炭治郎当然明白五条悟口中的另一个选择，午夜梦回突然惊醒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可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未来会不会还有人把主意打鬼血上，谁都没有办法遇见未来的变数。

炭治郎的选择，是一劳永逸，更是以绝后患。

“而且，悟君还记得我过的吗，鬼杀队的信念。”

炭治郎单手握拳横在胸前，眼里满溢绚烂夺目的明光。

“‘纵使我等神形俱灭，也定将恶鬼灭除’！”

这是他从未忘却的信念。

隔，炭治郎坐在桌前，静静看面前依旧青翠鲜嫩的迦具土之心。

五条悟收冥冥的消息，一大早就赶出门，直击羂索的藏身之处。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一丝白发强身上独有的甜香，和迦具土之心的奇特花香混杂在一起，组合成一种炭治郎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五条悟走得匆忙，以防羂索发现异常再度溜走。

鬼的眷族似乎是猜炭治郎想要做什么，恐慌、祈求、畏惧……这些情绪顺神经末梢密密麻麻脑海，像是蚂蚁一般在血管里啮咬。

即便大多数的眷族可能都已经丧失智，却依旧有求生的本能不断挣扎。

‘抱歉。’

炭治郎敛下眼眸，愧疚的情绪悄然传入眷族心底。

恶鬼抬起手，轻轻抚住胸口。

‘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辜受此牵连。’

鬼王的声音，顺血『液』流眷族。

这些被转化的眷族，有些尚未伤人，有些却早已吞食人肉。

‘我法洗清鬼身上的罪孽，也没有资格请求辜的人原谅。’

‘我唯一能做的，唯有带你们、和我的罪恶，一同从此世消散。’

随后，恶鬼站起身，猛一下将迦具土之心吞食入腹。

可或许是因为人类的温暖化柔软的被窝, 不不觉间, 炭治郎也陷入沉眠。

他落入一片钴蓝『色』的海洋。

“等会儿我们就出去。”

“诶？”

可是对方身上的气味却又好像和平常一样。

炭治郎是被脸颊旁冰凉的触感弄醒的。

“醒吗？”眼见人『迷』『迷』瞪瞪转醒, 五条悟收回手。

他的指尖还沾染晶莹的水珠，有几滴还顺炭治郎的脸侧往下滑，滑落进被褥里。

带一点点甜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炭治郎吸吸鼻子，总算是慢慢恢复清醒。

“炭治郎先等我一下吧。”

似乎是察觉鬼少年的实现，五条悟手上的动作一顿，也没回头，对炭治郎。

六眼的视野范围不存在谓的死角, 就算是五条悟没有回头，他也毫疑问地正在注视炭治郎。

“醒来就快起来吧。”炭治郎刚醒还有些『迷』茫。

没有人会不贪恋被褥温暖的热度, 然而五条悟二话不, 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是迦具土之心。

不道什么时候，五条悟找个花瓶，注水后把青『色』彼岸花放进去。

殷红的鬼瞳停留在白发男人背后, 炭治郎『摸』『摸』方才有冰凉触感的皮肤，忽然间有些坐立难安。

‘悟君他……还在生气吗？’

一看就道, 刚刚某人底是干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