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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

第40章 第四十章 淑仪冉青青

接管铺子、和原来的掌柜谈判;

学认货、运输;

被本地商人坑了,想下次怎么能不被人骗;

她刚推开门,黑暗中一只长翅膀的不明物体,就“扑啦啦”地直接冲她脸上扑了过来。要不是云子昱及时认出是阿灰,恐怕这只灰羽隼此刻已经当场丧命了。

很是敷衍地安抚了一下感觉生命受到威胁的阿灰,云子昱走进平时根本不开火的厨房,拣了一块随时准备着的生肉往院子里一扔,阿灰便也跟无事发生一样呼啦飞过去把肉叼走了。

肩上一轻,云子昱知道暂时不用理会阿灰了,她拿着刚从阿灰腿上解下的信筒走进了房内,点上灯,连杯水也没给自己倒就开始看了起来。

一个月过去,苏合日日早起晚睡,黑眼圈明晃晃挂在她的眼下,一部分是身体不适,另外便是一刻不停的忙碌。

虽然辛苦,但她心情却格外舒畅。以往在家学了不知多少诗书礼乐,临到家中突遭变故竟然一样都用不上,什么都做不了,而现在在建康的每一天,做的每一件事,苏合都觉得是实实在在看得到成效的。

她终于明白,这种可以掌控自己的感觉,是那么好。

但是她已经连续亏了一个月,交给她的两个铺子马上就要被迫转手了。

云子昱放下苏合的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良久,她换了张纸,在上面写道“命北尘另拨五百贯钱,予苏合酌情处置。”

然后她将两封信都点燃烧掉,再拿着自己写好的纸张卷起放进信筒里,出门走到院子里。

阿灰早已吃完了肉,扒在床沿上啄了好一会窗棂。一见到她出屋,又立马往她肩膀上站,还要拿自己的小脑壳主动去凑云子昱本来要往它腿上伸的手。

云子昱没办法,只好顺着又抚了两把阿灰的羽毛,才让这只猛禽不情不愿地伸出了一只脚爪,任由她将信筒又绑了回去。

看着阿灰再次成为一个点,渐渐消失在天空中,云子昱看着洛阳上方积厚的云层,知道秋雨也要降落在这片土地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直到宇文田再一次来“请”云子昱。

“你今日找我究竟有何事?”

云子昱是从玄离营下学的路上被文康苑的小厮蹲到的,这条路并不经文康苑,却是云子昱每日的必经,这不得不让她心下感叹一声“有备而来啊”。

宇文田依旧笑得儒雅随和,“文康苑有件事想请先生帮忙。”

“什么事?”

“刑部侍郎谢衡,先生应该知道,有人买他的官职。”卖官鬻爵,在宇文田的口中就像是在绸缎庄里扯两尺布一样,仿佛都没资格让他多注意片刻。

“怎么个买法。”云子昱的回答也不动声色。

“先前的流民案,就曾经过谢衡的手,这结果嘛......”宇文田笑了两声,“一个怠慢差事的名头,足够把他从刑部侍郎的位子上拉下来了。”

云子昱敛目,谢衡她也是知道的。

出身陈郡谢氏,是世家中难得的正直能臣。

之前的流民案里,他是主审之一,配合大理寺卿韩铭和御史中丞卫岩一同审理。正是有他的插手,才让很多官员免去家属被连坐、应被斩首之人改为流放、流放之人改为降职。

而文康苑的意思,是要她揪住这件事,捏造证据,给谢衡安上收受贿赂、玩忽职守的罪名。把他的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栽脏成另有图谋别有所求。

再抬起视线,云子昱拒绝了宇文田,“我要是不想帮呢。”

“我劝先生还是答应得好。毕竟,谢衡也算是谢氏中的实权人物,少了他,和谢氏联手的风执明,势力也能削减几分。这对先生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是吗?可我觉得有没有谢衡,对他们影响并不大,毕竟谢衡原本就鲜少参与本族的事。”

宇文田收起了笑容,他比一般汉人更为深邃的眼窝中,摄出了精明的光,此刻的他褪去了文士的皮,表现为一个完美的商人。

“先生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康苑需要你去这么做。而你,也必须这么做。”

云子昱挑起了眉角,“哦?”

不为云子昱施加的威压所迫,宇文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展开摊在桌案上。

“相信先生的目力,隔着这些距离看清这信纸上的字也是轻而易举。不如仔细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消他多说,云子昱已经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已故的冉淑仪生前寄给赵晟的一封信。

冉淑仪名唤青青,是七皇子的生母,母家无势只是普通百姓,就算冉青青曾一度很是受宠,母家也一直没人被授予官职。

八年前冉淑仪病逝,那时她已失宠许久,七皇子也不满十岁。

云子昱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之前偶然查到,却因没有后续一直搁置的陶文一事。

陶文说赵晟曾有长达五年的时间,一直与某个人保持着固定每三月通信一次的联系,然后突然在八年前中断。

他不知联系的人是谁,哪怕后来徐氏有所察觉,也没能弄清楚。而现在宇文田摊在云子昱面前的这封信,相当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冉青青,大魏后宫中的冉淑仪。

“扑通扑通——”高度紧张集中的状态下,云子昱感觉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的一切动向都被暂时忽略。

她不得不在极快的时间之内,接受师叔竟然和魏帝的妃子私通这种令人震惊的事实,还要尽快想到应对宇文田的方式。

云子昱缓缓抬头看向宇文田,也许是她的杀心收敛得不够干净,做出了宇文田预料到的反应,她看到宇文田仍然游刃有余。

“先生最好还是放松些,这信我既然敢拿出来,自然不怕你会过来抢。”

接着,宇文田“啪啪”拍了两下手,他们二人所处的文康苑密室两侧墙壁中,立马便弹出了众多机关武器,齐刷刷对准了云子昱。

尖锐的利器,顶端冒着冰冷的寒气,□□控着警示房间中的潜在敌人。

宇文田看着云子昱逐渐将外溢的杀气收拢住,再次带上了温和的笑意,“看来先生还是识时务的,那就辛苦您亲自跑一趟了。”

云子昱没有回应他,但他们二人都知道,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还是从云凌那发来的消息,不过消息来源有两个,一个是云凌自己,另一个是苏合通过云凌转交过来的。

云凌现在人在客栈,他前不久才一路调查到了郢山,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北上赶往太原,连续两个多月几乎没有休息过。

她刚到建康的时候就因水土不服昏昏沉沉难受了两三天,好不容易渐渐习惯南国潮湿的天气,又赶上这么一场绵延不绝的秋雨,还没彻底好透的身体实在不够爽利。

但苏合对外表现却意外地很强势。

可云子昱,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已经迟了整整一个月。

等云子昱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倒不是云子昱多狠,实在是手下没人可用,北尘可用却暂时不够可信。目前能抗得了事,又可以被信任的,数来数去竟然就只有云凌一个。

而到了太原,他才明白为什么云子昱一定要他亲自跑这一趟。

再结合前不久中秋夜宴上突然出现的犬夷刺客,足以让人怀疑是王川故意为之。无论是王川昏聩无能,还是另有打算,让大魏都城混进了犬夷细作,这都已经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云子昱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云凌写的信,扯来张空白的纸,写下“已知,返,查司空拓”几个字。

随后,又展开苏合的信。

苏合写信的时候建康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雨不大,但是潮得很,尤其这种总也不出太阳,满是水汽的环境,让自小生活在北方的苏合格外不适应。

可这次风执明自太原而起的回程,从一开始就被密切关注着,也生生在一月前的途中无奈中断了,直到大半个月前,风执明主动联系上云子昱。

至此虽然有些意外,但还不至于如临大敌,云凌有些不解云子昱的严阵以待。之后他被派往太原,发现近期太原守将王川和犬夷的来往过于密切。城中甚至明显出现了不少的胡人面孔,且关隘把守十分松懈。

北尘的人信不过她,想以后怎么样才能提高铺子的盈利,垫足自己的底气......

哪怕一边喝药一边看账本,苏合也不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

邙山一战才只过去了十五年,犬夷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大魏防备已经松弛到如此境地,一旦出事,将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云凌已经心惊肉跳,而这背后风执明又为什么刻意迟于中秋才进洛阳,恐怕就是因为知道了这点,提前做好了打算。

风执明一个月前断掉的踪迹,云凌一开始并没有太过上心,毕竟不管是风执明还是云子昱,遮掩踪迹已经是他们信手拈来的事情。尤其是人手、资源大大多于自己这边的风执明,偶尔收紧自己的行程风声,断掉半把个月的消息太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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