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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第88章 百鬼夜行

赵怜怜刚来地府时,由于其他时空多在战乱,鬼空前地多,一定数量的投胎名额瞬间变得稀缺,留在地府便成了一种刑罚,哪怕是做判官。

在人间做官,好歹有俸禄拿,在地府做官,不仅毫无薪水和假期,只要刑期未满,就一直都是打工魂。

赵怜怜生前祸国,还一胎五子这样违背天理,来得又巧,当即被鬼界之主提拔为判官,以五百年为任期,填补严重不足的鬼界人手。

直到红酒杯被人摘去,赵怜怜才回过神来。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好好的学什么爹味语录,下一步是不是要来丫头文学?”赵怜怜不转头也知道,顺走她饮品的人是景黛,一边冷嘲热讽,一边伸手往身边一点,变出另一架高脚椅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讨厌。”

“只要我在这位置上一日,我就能为她们保驾护航一日,但躲避不是长久之计。不肯投胎的女鬼越来越多,人间的女孩就越来越少,地府的日子是越过越顺心,管她人间炼狱,可这是恶性循环,我想方设法吸引她们投胎,不是为了缓解我的工作压力,是为了女性自己。

“我希望不论阴间阳间的女孩子,都不要像我生前那样愚昧,都能活在一个相对平等、公正、自由的世界里,过自己觉得舒服的日子。

“我知道这很难,需要许许多多的女人和女鬼为之奋斗,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我也知道不能为了一己私愿,去道德绑架她们……”

“那不是你个人的意愿。”

赵怜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不知道景黛也能如此温柔地讲话。

“之前不是有一部分女鬼主动尝试,再去人世走一遭么,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时得不偿失,就不愿再试了。”

赵怜怜点头:“有趣的是,原地‘退回’这种事例在女鬼中比例不小,在男鬼中却寥寥无几。”

“正因那不公的种种,这份强烈的意愿从未消退,只差一个明确的方向和一个引子。如果这一次她们愿意再试,去改变世界,你可否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她们能在今夜走出地府,确实是一大突破,但这不代表她们就能一改往日固执。”

“其实我也不确定,她们去过人间之后效果如何,但若是有那一种可能,你能否……”

“我能。”

景黛笑道:“不问问具体是什么帮助?”

赵怜怜定定地望了景黛一眼:“当初赢了我,你开心么?”

景黛实话实说:“你当时只有那些可争,我也是,所以赢了你,我并不开心。”

赵怜怜与景黛碰杯:“所以,我信你。”

赵怜怜以每只鬼为单位,释放出无数个显示屏,排列于身前虚空,与景黛一起观看人间实况众生相。

起初两人看得很愉悦——艳鬼假扮小花,声称作为儿媳务必孝顺公婆,来了就不走了,吓得王子俊父母连夜毁去婚书,取消阴婚。

看向别的屏幕后,赵怜怜的脸色就逐渐阴沉了下来。

乔姐生前因为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被人歧视了一辈子,本以为女儿生了男孩,日子一定会好,却不想刚来人间不久,就见到一位老母亲正一身脏兮兮地沿着路边捡吃的,她的女儿慌乱又憔悴地找到她,哭得说不出话,而她的儿子闻讯赶到之后,不仅一脸不耐,还把弄丢母亲的责任尽数推给母亲和姐姐。

这竟然不是第一次了,而这只不过是即将迎娶白富美的儿子,用来证明自己照顾不好母亲,逼着女儿独自承担赡养母亲责任的手段。

贞娘看到一个乖巧无害的年轻女孩又在夜里搬家,想到室友的死因,怜惜地叹了口气,守在一旁。

四五个男性搬家师傅进门时非常友好热情,可在搬东西时,宁可绕远也要蹭着女孩经过,手脚也不老实。

女孩先是躲避。她想起平日里别人对她“长相平凡身材普通”的评价,想起男同事说过她是连□□犯都不会动手的类型,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却迟迟不敢开口,怕冤枉了人,反而被耻笑。

搬家师傅见状变本加厉,还敢当着女孩的面相互调笑,黄腔不绝于耳。

“你们……”女孩终于确定搬家师傅们就是在性骚扰,忍无可忍。

搬家师傅们却一脸无辜:“我们怎么了?”

“一个女孩,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这些玩笑都开不起,以后怎么在职场里混?你得主动跟领导讲这些逗乐,领导才能喜欢你、提拔你。”

“一看就刚入社会,路还长着呢,学着点吧妹妹。”

女孩今晚必须搬家,她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四五个男的,只好忍气吞声。

某一高中晚自习尚未结束,有一女同学想上厕所,女班长同意了,男班长却不肯,还要以“打女权”之名殴打女同学。

有的男同学在起哄,有的男同学在拉架,有的女同学也在拉架,有的女同学在只敢旁观,不敢上前。

小花看在眼里,愤怒又心情复杂,特别在男老师打马虎眼,非要扯成互殴,让被打而还击的女同学也要被罚款的时候。

有报社连夜刊印明日晨报,头版头条竟然是呼吁女性为了自身安全,晚上最好不要出门,而与此同时,异国他乡的新闻则是,为了社会治安,请男性晚上不要出门。

在印刷厂值班的男性员工看到这条异国新闻,把抽完的烟头直接吐在了地上:“不想着解决社会治安问题,直接对男的动手,有病?”

三个男性在看到一个女性来取快递的时候,一时兴起,拍照并捏造黄段子传播至社交平台,果然引起了公愤。

看着自己捏造的内容被这么多人相信,大家还能在一起相互交流,三个男性暗爽又开心,却不想这位女性非常较真,一点也不懂得适可而止,不仅报了警,把这件事闹大,害他们被邻居指指点点,被网络暴力,他们道歉了还不够,非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今天,他们收到了传票,晚上聚在一起喝酒,气得连番给那位女性打电话辱骂。

一位女性脱口秀演员不过在一次表演中,言辞委婉地讽刺了一部分男性的特征,因为引起了广泛共鸣,被许多男网友抵制谩骂,甚至想方设法击垮女演员的事业,只要是女演员代言的产品,无论是电子产品还是卫生巾等女性专用产品,他们都要以消费者的身份去反对、投诉和举报——还真有产品方因此撤下了女演员的广告。

在女演员俨然已赚得酬劳的情况下,男网友们依然觉得自己获得了阶段性胜利,士气大涨,听不懂“恼羞成怒跳得最高的可想而知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要在今晚的女演员带货直播里,油腻而不自知地呲牙,再去刷一波存在感。

赵怜怜忍不住感慨:“这样的人间,连我都有点灰心了。”

景黛的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此刻唇角还扬起了一抹笑:“你再看看。”

乔姐设法让正在开车的白富美直接拐到这条街上,将这个儿子的表现看了个清清楚楚。

白富美是女同,不然不会看上这个虚有其表、无权无势的男人,让他来入赘形婚,之前就对男人撒娇撒痴地不肯签婚前协议这件事有所不满,一见此景,立即分手,同时对男人的姐姐一见钟情。

贞娘神色平静,四周却瞬间阴冷,然而这并没有耽误搬家师傅们越来越过分的言行。

她当即变出数个监控摄像头,遍布屋内四处,把搬家师傅们的所作所为凝结成视角恰好、收音清晰的超清视频,在将女孩严实地马赛克之后,传给了他们的老板、上司、同事、家属和一众网络营销号,同时暂时地断绝了外界与他们的联系。

这几个摄像头,只有他们看得见,突然发现的时候,他们都显然受到了惊吓,一脸难看,瞬间老实。

待女孩搬完家后,贞娘还消除了搬家师傅对女孩住址的记忆,也毁去了女孩下的订单。

这个视频本不存于世,在今夜过后便会自动消失,但发生过的事,将永远存在于人心。

小花动了点手脚,让男班长在这一整晚,每隔十分钟就要上一次厕所,且每次都会阴差阳错跑进女厕所,男老师和那些起哄的男同学也是一样。

至于那些不敢上前或干脆冷眼旁观的女同学,小花只能把那位女同学的愤怒和无助,在她们心里放大数倍地上演一遍了。

看到烟头未灭,而印刷厂中多是易燃品,女鬼们差一点就顺势引把火了,可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招数——把头版头条里的“女性”改为“男性”。

晨报在凌晨就要发出,女鬼们令负责检验的人没能发现错误,至于后续如何,女鬼们就不管了。

男人们打过几次电话,电话那头的女性就认出他们仨了:“我全都录音了,虽然当不成什么证据,放到网上还是可以的。”

男人们暴怒:“至于吗你?”

“这也是我想问你们的。我们素不相识,早知如此,你们当初何必犯贱?”

“我们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一直要求我们道歉吗?我们不道歉不行,道歉了还不行?”

女性心平气和:“道歉是应该做的,原谅不是。”

“你把事情闹这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后还想不想找对象了?就你这样的,谁还敢要你?”

“管好你们自己——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如何?我可不像你们,我讲究真实,用法律这一正当手段捍卫自己,公平公开公正。我还非要较这个真了,我要让其他蠢蠢欲动的臭男人引以为戒,也要让其他姐妹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反抗的勇气。“

在女演员的直播刚刚开始,女演员还未出镜的时候,评论和弹幕就已刷过一片污言秽语。

可当女演员出现之后,大量用户涌入直播间,无数的“支持”化作滔滔不绝的浪潮,冲散并淹没了所有的不堪入目。

“我是女的,我支持你!”

“我是男的,我并不觉得自己被你讽刺到了,我支持你!”

“我是人,我支持你!”

“我是活的,我支持你!”

“我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加油!”

“加油加油!”

“姐妹,我们一起加油!”

赵怜怜缓缓站起身,仰着头,看呆了。

景黛与赵怜怜并肩站着:“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你所看到的‘差’,或许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已经有人意识到不对,开始贡献自己那一份微弱的力量,去反驳、去抗争了。她们早就开始改变世界了,要投胎,要加入她们,可不能让她们孤立无援,后继无人啊。”ぷ99.

赵怜怜这才发现,景黛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利用系统,跟所有钉子户女鬼保持了视频通话,她们刚刚的对话,所见所闻的一切,女鬼们都知道了。

鬼门即将关闭,众鬼纷纷归来。

景黛对赵怜怜微笑:“看,天快亮了。”

景黛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丫头,你说气话,我不信你讨厌我。”

“……”

“女鬼就不一样了,她们往往直到奈何桥前,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意愿。自从发现这一点,我就设立了‘老规矩’。我本意是想,让女鬼们休息一段时间,却不想她们往往一留就不肯再走了——这一点跟男鬼也不一样。

“我也不想优先男鬼投胎,但阴阳两间是要有良性周转的,人和鬼的数量最好都要平衡。而站在女鬼的角度,她们不愿意回阳间去,我非常理解并感同身受。”

“可是你处理的方法分明不一样。”

眼见众钉子户女鬼通过鬼门的安检,踏入阳间,赵怜怜坐在鬼门关一旁的高脚椅上,目瞪口呆,连手中摇晃的红酒杯都停滞了。

系统:“……景姐,好好说话吧,求你了。”

景黛讶异道:“一直不清楚你一个系统算什么性别,不过照你过去那德行,想不到你也会受不了这个。”

赵怜怜坐直了些许:“艳鬼和焦仲卿的阴婚本就年代久远,详情已不可考,他们又从无推诿,甚至想为了对方,自己把过错揽下来。既已时过境迁,结婚离婚都咬定自愿,那便没有过错方,也就无需非要留一只鬼,在地府占着本就紧张的住房。”

“那是因为在客观上,女鬼和男鬼就是不一样的。”

“愿闻其详。”

赵怜怜道:“据我多年观察,男鬼往往比女鬼自信,更敢说话,在安排投胎的过程中,但凡有不愿投胎的,基本上都敢于第一时间说出来。只要他们提交了相关申请,我都会同意,这算不算一视同仁?

赵怜怜又变出一只红酒杯:“正常的都受不了。”

景黛恢复正常:“我也没想到,艳鬼和焦仲卿也在今日离婚了,还双双恢复了自由身。判官女士果真公正严明,失敬。”

“……我刑期早满了,世道也变了,在女鬼中,投胎越来越不是香饽饽了。我也不想投胎,但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是在逃避,是安于现状,而我是不打算放弃这个位置,放手这份权力。

“做了判官之后,我才明白,亲手掌握权力才是真正有用的。有了权力,话语权和其他权利会变得更有份量,生存的空间也将变大变好,而这不能只靠别人给予,更需要自己争取——以前的判官,权力可没有我的大。

“那……地府的老规矩是怎么回事?新来的男鬼直接排队投胎,新来的女鬼则要‘老规矩’,先问问她们是否愿意投胎,你不是因为地府住房紧张而头疼么,不是还有绩效压力么,为什么没有对女鬼与男鬼一视同仁呢?”

“我对所有鬼都一视同仁,你以为阴间跟阳间一样,搞性别歧视?”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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