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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81章 第七年

“当真不知?”

“不知。”

“好。”嬴政将笔搁好,侧过身来看着我,“寡人再问你,彼时韩国传回来的战报说,守城大将军卫庄战死?”

我记得当时韩国被灭,嬴政就是设立了颍川郡,如今这地方归我叔叔章腾管。

韩国旧都新郑就在颍川郡,会在此地发生叛乱的,莫非是旧时韩国的贵族?

毕竟韩安还没死,只是被软禁了,如果他们想把韩安救出来,倒也无可厚非。

我眯起眼反问他:“王上不信任我?”

嬴政并未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以你的性子,你不可能杀他。而寡人想了想,在那战场之上,能与他匹敌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你不杀他,他又怎么会死呢?”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缓缓地吐出来。

尽管此事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可我仍然时不时会在深夜梦到彼时的情形,梦中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手,可那副身体却像不受我控制一般,每一次劈天剑都会不偏不倚地刺进他胸膛。然后那焯烫的血溅到我脸上,我又从梦里惊醒。

抹着额角的汗和脸上的泪的时候,我才会渐渐平静下来,不住地对自己说这不过就是梦,你看现在他还活着。

“他死了。”我抬眼看向嬴政,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我亲手杀的他。”

嬴政很是意外,约莫他觉得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卫庄。片刻,他的目光又变得有些不忍,堪堪地开口:“你……”

却被我打断了:“可他还活着。”

嬴政更加震惊。

我冲他浅浅地笑了笑,也知这笑无力苍白且必然更像哭,于是就收了笑意,与他道:“这件事终究是我心头的一根刺,王上不必问,我也不会说。只是这镇压暴\乱,我还是不去为好。”

嬴政盯着我看,又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问我:“如若当真是他,你不想见他一面?”

我摇了摇头。

嬴政的眼神微微一动,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满意,总之都是一闪而过的情绪,我捕捉不到,便也不再去想。

最后嬴政派了熟知新郑水文地理的右相昌平君熊元前往颍川镇压。

谁都不会知道这场名义上的镇压,竟会是数年之后一场惊天计划的开端,而那场计划延续了数十年,直至这个天下再度纷乱。

彼时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一笔什么样的交易,那场叛乱自始至终持续了整整三个月,而昌平君到了之后不久,就成功将叛乱镇压下去,不可谓没有手段。

但谁都没有去细想过这背后的深意。

于是等到昌平君凯旋之时,嬴政因其平叛有功,就赐了一颗夜明珠给他。

在如今中原大陆上有两颗绝世的明珠——沧海遗尘。据说两颗明珠是为一对,能在黑暗之中发出夺目的光彩,晶莹流转,美不胜收。

如此的明珠该是国宝级别,嬴政将之赐予昌平君,可见对其重视信任。

“右相大人——”

我等在昌平君离宫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堪堪地叫住他:“右相大人请留步。”

昌平君停了步子,侧身看向我,略一点头道:“白副将,有何事?”

我吸了口气,道:“也无甚大事,只是想问右相大人,此次至新郑,是否有见到流沙之人?”

昌平君面色如常,眼角下的一小块肌肉却几乎是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我虽觉得有几分异样,却也没有深究,只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并未。”他顿了顿又道,“何故问起此事?”

我扯了扯嘴角装作一笑:“噢……是末将的私心罢了。”

昌平君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道:“我想起来了,白副将原是韩国人吧。”

“是。”

他若有所思地一点头,又问我:“既如此在意,为何不去?”

我摇了摇头道:“毕竟有些事不是在意,就一定要去做的。”

自赵国灭,赵公子嘉逃向代地自立为王,王翦的军队一路打到燕国易水河畔,燕国王室岌岌可危。

而此时,听闻后宫一位夫人的儿子满了月,司礼正向嬴政报备各处的贺礼。

那夫人是昌平君献给嬴政的,说是卫地出了名的美人,名叫丽姬,先前我见过一面,确实是风姿绰约。

只不过对于这样的美人,嬴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闲闲地册封了个不高不低的位份,就把人丢在后宫之中了。

而一个月前这美人居然生了个儿子,不得不感叹嬴政的确是正值当年。

“怎么,你当那孩子是寡人的?”

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吓得我手中的墨块都掉在了桌上,这信息量有点大,我想缓缓。

嬴政却面不改色,只虚虚一指那块墨道:“上好的松烟墨,捡起来。”

我心说这时候你还有空理会这墨,实在是心大如海。

“既然孩子不是王上您的,您怎么还能让他活下来呢?”

嬴政瞥了我一眼道:“你真当寡人杀心那样重?”

“啊?哦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又道,“王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嬴政挑了挑眉,一副“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的神情,片刻,道:“寡人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咽了口唾沫,“古往今来向君主赠送美人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是希望美人妖媚惑主,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不错。”嬴政颔首,“不过此女是右相送来的,寡人并不觉得右相会是你说的那两种人。”

昌平君自嫪毐之乱时就一直站在嬴政这一边,嬴政对他颇为信任,虽说他是楚王之子,可他在秦国的时间更长,又是秦国右相,位高权重,没必要耍这些小手段。

“何况——”嬴政复又提笔,“寡人向来不喜欢那样的女子。”

有那么漂亮的美人作陪我梦里都能笑醒好吗,你还挑三拣四说不喜欢,真是难伺候。

我就眯着眼睛调侃他:“那王上喜欢什么样的?”

嬴政就道:“寡人从前说过,你这样的就很好。”

从前听到这话我还会脸红,现在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由此证明人的脸皮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厚。

厚脸皮的我冲嬴政吐了吐舌头:“多谢王上夸奖。”

昔日桓齮兵败逃往燕国,嬴政大怒,一直心心念念要砍下此人人头。如今秦军兵临易水,燕国上下一番商量,决定送上桓齮的人头以及嬴政一直想要的督亢地图,以换取和平解决的办法。

于是燕国便派了使者来秦国。

是日天朗气清,我和章邯在章台宫门口等着那两名使者前来。

听闻两人已到咸阳数日,早已通传了此消息给嬴政,嬴政便择了时日将他们召进宫中。

九、十点钟的样子,日头已有正中的趋势,晒得人的影子都短了半截,那两名使者终于是出现了。

我隐隐觉得走在前面那人有点眼熟,右眼皮没来由得猛跳了几下。

待到二人行至面前,我和那人皆吃了一惊,同时道:“是你!”

那来献图的其中一个燕国使者,居然就是彼时我和盖聂在邯郸认识的酒鬼荆轲。

荆轲见了我脸上就是一副轻松的笑,甚至想和我勾肩搭背:“哟二妞,怎么来秦国当官了也不告诉哥哥一声?”

章邯冷冷斜了我一眼。

我头疼道:“什么时候你成我哥了。”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叫秦舞阳的少年有些惧怕地将我们打量着。

章邯上前分开我和荆轲,转而又对他们二人道:“入章台宫必须解除兵器,二位请将佩剑交出,由末将暂且保管。”

待两人把剑交出来之后,我对一旁的影密卫点头道:“搜身。”

影密卫训练有素,搜身向来十分细致,一番搜查下来几乎是连头发梢都扒拉开来看了,也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果真只是来送地图和人头的吗?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这样简单呢?

此时刚好一眼瞟向秦舞阳,只见他面色发白嘴唇干裂,额头上还渗出一层薄汗,这很显然是极度紧张的样子。

他在紧张什么?

两人经过检查,正从我身边走过。

“等一下。”

我将两人叫住,转身走到秦舞阳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末与荆轲道:“你的这位手下,看起来很紧张啊。”

荆轲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解释道:“他年纪还小,第一次来王宫这样的地方,有点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首发 www..

我算是姑且相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比了个请的姿势,就将路让开。

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章邯看出了我的不对,就走过来问我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问他,“那个秦舞阳的紧张也有些过头了,燕王怎么也不会派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来当使者,这不是给他们燕国丢脸吗?”

章邯瞧了一眼他们的背影道:“我还没觉得奇怪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正想着他们两人会有什么问题,冷不防遭章邯这样一问,愣了片刻才道:“哦,当时去邯郸的时候在酒馆里说了两句话,喝了两杯酒的交情。”

章邯默了默点头,便又问我:“所以你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

我眯着眼睛往章台宫的方向一望,道:“我不知道,可他总让人觉得心里有事,担忧和焦虑夹杂。”

章邯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你啊现在就是想太多了,方才影密卫都查过了,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是啊。”我垂眸想了想,影密卫确实都搜过了,我还在担心什么呢。看来近来是有点神经质了,想太多老得快。

等等,不对——

身是搜过了,可他们带的地图还有人头没搜过!

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确实是有漏网之鱼,而且这条鱼,是要经过嬴政手上的!

如此一想事情便大不妙起来,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台阶上跑。

“白副将,章台宫大殿不可擅闯。”

我看着那两个呆头呆脑的侍卫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就骂道:“急事,让开。”

两人为难道:“这……”

讲不通道理我就准备动手,然手刚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宫里一阵碎裂声。

我震惊,心说果然有问题。于是抄起手就将两人推开,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事情,硬生生闯了进去。

就见殿内一片狼藉,荆轲与盖聂正在交手,几个侍卫看起来拦不住秦舞阳。

见状我点地便掠了过去,劈天剑出鞘,剑柄在手中一旋,毫不留情地斩断秦舞阳一条腿。

秦舞阳倒在地上,直接疼晕了过去。而彼时盖聂和荆轲也分出了胜负,荆轲拿的毕竟只是一把匕首,当然敌不过鬼谷弟子盖聂。

此时嬴政的脸色已经黑得发青,我瞟了他一眼立刻跪在地上请罪:“末将办事不力,请王上降罪。”

只是那人接下来的话让我惊了一惊。

“据章内使来报,为首作乱的是一个名叫流沙的组织,韩安被其杀死,韩旧都新郑连日大火,韩旧贵族纷纷叛\乱。章内使请求王上派人前去镇压。”

我微微一愣,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虽然自韩国被灭以来我和他们再没有过联系,但如今流沙重出,我多半也能猜到,流沙之主如今一定是卫庄。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我瞪了瞪眼道:“不去。”

颍川郡?我顿了顿动作,下意识望向嬴政。

听闻流沙二字,嬴政就回头看我,我眼中的震惊回应了他我对此事也很意外。

流沙的人杀了韩安,这倒是让我觉得惊奇,一来是韩非都死了流沙居然还没覆灭并且活动积极,二来是流沙是韩国土生土长的组织,现在居然反杀旧主,只怕韩非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我想着嬴政一定是有话要讲的,就向那个为首的宫人侧了侧头,示意他先离开。

听我拒绝得干脆,嬴政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而看向我道:“为何?”

我正视他道:“王上是知道原因的。”

嬴政想了片刻,又问我:“现在流沙之主是何人?”

其实这与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嬴政工作起来一向十分投入,那些伺候他的宫人们也都时常诚惶诚恐,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我一直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走路不带声的,动作起来连衣料摩擦声都没有,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此时的安静与往常不同,连那几个伺候的宫人都瞧出来这次的气压有些低。稍胆大些的已经在相互交换眼色,被交换者因不知详情只能无奈地摇头。

我浑身一怔,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片刻才道:“是。”

嬴政将我的变化看在眼中,轻轻叹了口气道:“属实?”

那宫人得了我的指示如蒙大释,立刻领着一种人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待那些人走完,我就见嬴政将笔凑到砚台里蘸了蘸墨,又在边缘撇了两撇,道:“寡人想派你去镇压,如何?”

那人报禀完消息后就退下了,一时间屋里只剩我和嬴政,还有些伺候茶水和收拾奏章的宫人,安静的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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