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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148章 四丈

卫庄多半也觉得我说的有理,是以复又沉默了片刻,才问我:“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墨家众人对我怒目而视。

我心说又怎么了又怎么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卫庄问我:“为何不妥?”

我心说为何不妥你们自己心里都没点数的嘛,你们是被嬴政去世的兴奋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都没有了。批评,我要严肃批评。

介于连卫庄都遭受了降智打击,只能由我受累替他们细致分析一番,于是我道:“嬴政的基业尚且稳固,此时若冒然反秦,只怕反倒引民心向背。”

大铁锤被我气得没话讲,端木蓉见自家人被欺辱,便冷着一张脸与我道:“墨家上下异体同心。”

她还是遵从了往常惜字如金的作风,说完这几个字后就将双手环抱在身前,一副懒得理我的架势。

我笑着向她翻了个白眼:“看来念端的确只教会了你识字,而没教会你读书明理。”

听我公然污蔑她师父,端木蓉一向无悲无喜的脸上终于也显露出几分愤怒,微微瞪大眸子将我狠狠剜了一眼。

我却无所谓,继续道:“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念端只怕九泉之下日夜难安啊。”

“你给我住嘴!”

端木蓉终于发怒,嘴微微地张着,胸口不断地起伏。

我懒懒瞥了她一眼,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继而我转向高渐离,问道:“你觉得呢?”

高渐离是墨家的另一块冰山,相比之端木蓉更甚。此时这块冰山的眉头正紧紧蹙起,大概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雪女见高渐离是这副模样,约莫猜不准他的心思,便怯怯唤了一句:“小高……”

高渐离出乎意料地没有立刻回应她。

我在一旁抖了抖腿,问道:“怎么样高先生,接受我的提议吗?”

与卫庄分析过现在还不是反秦最佳时机的原因之后,我就和他一起去找了墨家的人。

墨家人对我的分析也表示赞同的态度,于是便问我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的。

我就和他们说,如果时机还不够成熟,我们可以创造机会,加速时机的成熟。

如今是二世当道赵高辅政,这两个人加起来实在是不怕不把嬴政的家底败光。胡亥根本就没有治国之能,一切都是听赵高的安排,而赵高此人对权利的把控欲|望极强,从他先前安排罗网在东郡的行动就能看出,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反对者的存在——一旦存在,他就会将其连根拔起。

他不会容忍墨家逍遥法外。

是以我计划让墨家的高渐离带着墨家一人的人头进宫假意刺杀胡亥——当然高渐离在这里就已经是弃子了——他必然会死在咸阳宫中。如此一来必惹胡亥雷霆大怒,再在赵高的煽风点火之下下令对江湖人士诸子百家大肆抓捕,失民心的第一步就做到了。

那么第一步实施的关键,便是墨家人的配合。

看墨家人现在的阵仗,似乎并不是十分想配合我,甚至还想把我撕了丢出去喂狗,不过——我有把握说服他们。

自早先机关城交手到如今几日的相处,我早就摸清墨家这群人的性格,统统都是蜡烛,不激一下是不行的。

于是我叹了口气道:“江湖都传墨家侠义,然而我见却并非如此,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之辈。只怕燕丹晓得了,要从地里跳起来了。”

大铁锤又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墨家!”

“指责?”我反问他,“我看起来很空吗有时间指责你们?”

大铁锤伸手指向卫庄:“那为什么不让流沙的人去?”

卫庄立刻冷哼了一声。

我将两人都打量了一下,在心中笑道,看来就算是纵横合作,流沙与墨家之间的分歧始终存在,无法逾越。

于是我道:“流沙唯利是图,可从来没提过舍身取义这回事。倒是你们墨家,曾有荆轲这样的前车之鉴,更应该积极配合才是啊。”

提到荆轲,高渐离似是被狠狠触动了,冷眸中竟也氤氲了几分柔和温暖,继而又是满满悲伤哀愁。

荆轲之于他是朋友是大哥,是高山流水是知音难求。

是以荆轲做过的事,他也可以义无反顾地孤身以往。

我敬佩他的孤决,却也嘲笑他的愚蠢。

他这样的人,始终只可能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彼时是燕丹的,现在是我的。

而当棋子成为弃子之时,便不得不宁愿玉碎,以成全大局。

良久,高渐离终于有了答案,他缓缓地抬起眼,眸中神色镇定坚决:“我可以答应你。”

“小高!”

雪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很好。”我没有给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机会,立刻快速地接上了话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高渐离以什么样的理由进宫。”

早年荆轲是献上了秦国降将人头以及都亢地图才得以觐见嬴政,此次高渐离该拿点什么东西去给胡亥看呢?

雪女急匆匆与我道:“昔年荆大哥献了人头与地图,如今我们也可效仿!”

我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于是故意问道:“那么用谁的人头合适呢?”

雪女毫不犹豫,就道:“用我的!”

这回换高渐离喝止她:“阿雪。”

我将两人看了一眼,最末目光落在雪女身上,道:“你的人头还不够价钱,胡亥没那么想要。”

“那怎么办?”

我垂着眼默了默,想起早些年的一段往事,终究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然最终我还是抬眼,与他们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心弦之曲。”

便觉身边卫庄的呼吸亦是微微一滞。

曾携手同游,曾月下花前,曾是身边最好的伙伴,曾是可以并肩天下的战友。

然而往事终将如同前尘的梦,消散在无尽的长夜和簌簌的寒风中。

我探手去握他的手,却觉是冰凉的冷意,我叹了口气,轻声道:“都过去了啊。”

昔年,弄玉的一首心弦之曲在姬无夜的将军府上空引来了无数的乌鸦。传言心弦之曲并非人人可闻,唯有心地至纯至善之人方可领悟。首发 www..

白凤说他听到过,在将军府中弄玉弹奏的是一首描写凤凰涅槃时的曲子,前调悲怆凄凉,可愈到后来便愈发的铿锵激烈。

“你擅乐器,也算得上是大家,所以我就在想,你将心弦之曲学会,届时再找农家弟子替你散播传闻,当传闻传到咸阳胡亥耳中的时候,依照他的性子,必定召你入宫。”

再后面的话也不用我来讲,怎么刺杀帝王这件事,墨家人有的是经验。

众人沉默。

我最讨厌这群人磨磨蹭蹭的,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我就再想办法,搁这儿沉默浪费人时间是怎么一回事嘛。十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后我就问高渐离:“如何?”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高渐离身上,尤其是雪女,那神情甚至可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

然高渐离却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也不去回应旁人的眼神,与我道:“好。”

卫庄挑着眉毛道:“你对嬴政可真是忠心耿耿。”

又来了,你他妈又来了,每次我夸嬴政你就不爽,如果生气可以发电的话,你都能照亮一个会稽郡了。

“楚军若真要一举攻入关中,仅靠如今的势力还远远不够。需知历朝历代中造反成功之人所处的背景,无不是帝王失了民心,这才使得他们能够一呼百应。

“试想,如今百姓的生活虽说不上富足有余,但也多半是安定的,至少不必为随时可能燃起的战火而忧虑。这样的情况下,百姓又怎么可能支持造反之人呢?”

卫庄当然知道我讲的是事实,只不过他不爽,他很不爽,他太烦我和他之间还夹着个人,尤其这个人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他长太多,更是因为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烛影幢幢。

关于这件事我也懒得安抚他,就道:“我立过誓,绝不会背叛他。”

卫庄颇是不屑,脸上嘲讽的笑意也愈渐深重。

是以从前每一次我都很拼,是我不想留下遗憾,是我不想让自己心中还怀有愧疚。

活着的人永远无法与死人争任何东西。

大概是自我调节了片刻,他才耐下性子来与我道:“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

我沉默了片刻组织语言,才道:“我也说不准,不过还需再等等。胡亥手里的资源都是嬴政留给他的,蒙家和王家的兵力如今也算鼎盛,就算有三十万的军队在上郡戍守边关,中原的兵力镇压一个小小的叛乱也是足够的。

我会义无反顾地忠于他,也是带了几分无法回应他感情的歉意。

他非我所爱,可我也非草木,偏知此情难却,唯有以命相许。

先是大铁锤暴怒与我吼道:“端木姑娘救你性命,你怎能恩将仇报,无耻!”

我淡淡然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嘲讽道:“你也知道是端木姑娘救了我啊,那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他心中所图,无论是他的天下还是我的天下,我都会夺。

“我现在的意思与我从前的身份并无关联,我不过是在讲一个事实罢了。”

自然,此事我对卫庄是有所隐瞒。嬴政生前究竟对我如何我不是不明白,且直至他死前,纵然我惹了他雷霆之怒,他也都还尽心安排好了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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