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不臣?

暮枭坐下来，开始喝粥，不得不说暮枭的教养和骨子里的风骨是很干练很硬汉的，喝粥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不过家里的小勺子握在暮枭手里就感觉有些莫名的喜感。

暮合看着暮枭吃了半碗粥也没见他要说什么，就先开口道，“一会儿您要一直在楼下吗？”言外之意就是，您是想要从头挺到尾？

暮枭抬了眼也定定地看着暮合，“有不妥？”

打开了，里头是一张做旧的黑白老照片，背景是一颗桃花树，老太太坐在桃花树下的野餐布上，一旁是暮家老太爷逗着暮合玩。

是爷爷，奶奶，还有暮合。老早之前的照片了，那时爷爷奶奶都在，暮合坐在爷爷腿上，够着爷爷手里的小风车。

“啊……”

这一顿饭吃完，暮合回房间去歇了一会儿，就听见屋外边已经有人来了。

今年第一个来的还是解总。

暮合出了房门，就看到解泗刚进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是暮枭愣住了。显然他没有预料到居然是暮氏集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暮枭、实际意义上的暮总坐在沙发上。

“暮总！哎呀呀，好久不见啊！您过年好啊！”解泗急急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握着暮枭的手。

暮枭也伸手握住了解泗的手，“解总也过年好啊。”

“去年我来的不是时候，您当时还没起床呢，今年可是太好啦，咱们可是好几年不见了！”

暮枭不禁腹诽，哪个跟你好几年不见，怎么一个两个都说我早上起得晚？

就听解泗问到，“小暮总呢？往年都是小暮总在啊。”

“小合今天起晚了。”暮枭绅士地示意解总坐下。

暮合：我，我起晚了啊。

送走解泗，紧接着就来了另一个合作商，霍达。霍达来的时候暮合已经从刚刚站在楼梯拐角“窃听”到“起床了”。

“霍叔叔过年好啊。”暮合是小辈，自然先说话。

“暮总过年好，小暮总也是过年好啊。”霍达看起来比上一个来的解泗要周正老实一些，早年间应该也是个浓眉大眼的美男子。

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霍达就开门见山，“暮总，小暮总，今天一是来给暮总您拜个年，二来也是走动走动，咱们一直合作，没什么大问题以后也是一直合作，时常走动也是对于合作有帮助啊。”

“叔叔的意思我明白，霍氏和暮氏一直是合作伙伴，互有投资，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也是希望咱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的。咱们两家不论合不合作可都要时长走动啊。”

“好，有小暮总你这句好我就放心啦，那我就先回去，晚一点还得去给家其他长辈拜年，二位留步。”

送走了霍达，暮枭和暮合坐回沙发里头，“见你对解泗倒是没有对霍氏集团答应的清楚爽快。”

暮合点点头，“嗯，霍氏集团一直是说话办事干脆利落，这个霍总也是人如其名，和霍氏的合作时间虽然没有解氏的久，但是给我的感觉倒是比跟解泗合作更加舒服。”暮合说明缘由，暮枭点点头，的确，从言谈举止里看得出这个霍总其实给人的感觉更加真实些。

“那公司今年的计划是和霍氏集团加大投资？”暮枭问。

“我还是计划保持和去年一样的投资比重，霍氏集团到底不如解氏集团的家底厚，市场也不是那么景气，所以这个合作项目还是保持和去年一样的比重会更稳妥些。”

“嗯。”暮枭表示赞同，本来以为暮合会像小时候一样看人看事都看情谊为先，这一项决定倒是叫暮枭有点士别三日的感觉。其实从上次处理小娱乐公司就看得出，暮合是长大了的。暮合，的确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本来该高兴的事，今天亲眼看见了也确定了，反倒是不显得有多大的高兴，怎么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有些难受呢？暮枭看着暮合，眼里的意味不觉得深了些。

——

一早上岑雪醒过来就摸了手机过来，昨天晚上没收到消息，今天早上大年初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收获，能不能开局。

果然，耿淮已经发来了一条消息：“卖药”的今天早上进了一个养老院，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出来的。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养老院？岑雪回了一条消息，对面马上就打过来了。“老大，我是耿淮。”

“仔细说说。”

“昨天我们蹲了一宿，今天早上换班的时候内个卖药的黄毛骑了辆电动车东拐西拐的，我们换了四辆汽车跟，中间大槐还骑自行车走了一段，

等最后换到我们这一组的时候，看见那孙子进了一个养老院，车是停在门外面的，没有后门，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家里老人住这儿。然后原路返回了出租房，没再出来过了。”

耿淮一口气说完，岑雪这边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确定是去看老人吗？”

“我们没敢进去，养老院不大，进去难免要登记，内个黄毛要真是来看老人还好，就怕他是和养老院里头有勾结，在这儿制毒，那咱们进去难免打草惊蛇。”

耿淮的顾虑有道理，岑雪长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来。

那头的耿淮见她一直没反应，试探道，“老大，要不咱们摸进去？”

“先不要进去，安排人在附近盯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出。”年节里老人们还是被接回家的多，现在还住在养老院的，恐怕儿女不会有空来“看看”，那么再来的人可就不好说是干什么的了。

“好，那，我这就派人盯着……”耿淮这句话犹犹豫豫，明显是有话要说，但又没明说。

“有话就说。”

“是。”耿淮马上答道，“老大，魏海城要不要也安排到值岗的人里？”

魏海城，这倒是个需要安排好的人。

“安排吧，跟他说，不要有任何其他行动，不然就别想要烈士。”

“好嘞！”其实耿淮没明白魏海城怎么就烈士了，不过既然老大安排，那就一定没错。

放下电话，岑雪暗暗想到，养老院？这样的毒贩要是还能孝敬父母恐怕早就不干这个了，不过养老院里住个人……倒是很适合藏住谁啊……

岑雪的眼仁儿凝了凝，大初一的就有这样的消息，看来这一年，不会很平凡了。想了想，岑雪长出了一口气，行吧，那就好好干。五六年了，要真是他，也不白等了这么多长的时间。

等到暮萤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暮枭趁着来拜年的人的空隙坐在楼下和暮合讨论新的一年公司的发展和几个可以预见的问题的解决办法。

“小萤啊，起来啦。”暮枭抬头看见暮萤站在楼梯上不动，先说了声早。

“干爹早。”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老太太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摸了摸暮合的头，“奶奶最喜欢小合的礼物，奶奶以后啊，会一直带在身上。”老太太的大拇指摩挲着镂空的怀表，“小合，你要是不开心明天就和晗丫头她们一起去转转，憋在家里也是和那些老头子周旋，你爸爸在家，叫他和他们去谈合作，嗯？”

奶奶，您看得出我不高兴？

“嗯。”暮枭的神情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倒像是很是平常。留下暮合有些，呃，是很不习惯地跟着暮枭下楼。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过年这几天的早饭都是夏阿姨做的，简单而美味，清粥小菜，可以保证中午你还有胃口对战大鱼大肉，不过粥还是海鲜粥。

只不过今天是理论上新一轮“战役”开局的第一天。

暮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怀表，古法的老银，细长的银链子，就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礼盒子。

暮合愣了一秒，随即，“奶奶，我就是到了年关有点累了，都放假了还能怎么不开心，您放心，我没事的，再说了，明天上午的老爷爷们都是合作商，下午您不还想看看我谈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吗？”

“对，”老太太笑道，“都把我们小合的男朋友要来给忘记了，人老啦，你看看，这转眼就忘了。”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当然也是顺理成章地进到暮家“坐坐”的好机会。

暮合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叫暮合有些吃惊的是，暮枭也刚好打开了房门。

难道暮枭是要听一听今天来拜年的合作伙伴们都是什么个合作？往年暮枭不是只是偶尔出现吗？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爹。”

“嗯。”

——

“啊？没有，没有。”暮合连忙道没有，“就是您往常年是不愿意早上起来这么早来听这些的。”暮合继续埋头吃饭。

自己往年都没有一起来给小合把把关吗？暮枭一时有些犹疑，是因为懒床？

和往常一样，暮合今天起得要早一些，对于大多数公司，新一年的合作伙伴、协议，从大年初一就开始相互试探。

不过对于暮合来说却不是，暮氏的计划是从今天开始实施，物色和决定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暮合微微一笑，“那您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带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