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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雨浥轻尘

第11章 第六章 第二节

只见那星儿只笑不语,遂演化出一缕金雾托举那灼灼之光踽踽独行飞离而去。临了,却甩将一席断续声随断续风之语:“岂可凡人之举?……你前世的封印……已天启……为了……万物生灵……天机的……降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哎……”

“大点声……听不清楚……因为你是……太白金星……所以□□……瞻前又顾后”滕脂柔梦呓着,宛如寻常人因贪杯吃醉了酒,失语后每每问及却不知所云一般。

滕脂柔正体味着此话幽深与时光讨要这二十九载光阴,还未来得及弹指便十分配合地被其诳了去却哪哪不成,更令人头痛的是:也说不上那不成究竟差在哪儿了……

她单手支托着额头,指缝中透过的光线果然不窄,堪堪比肩那桌脚下毛网衫的网眼粗细了。纵使历历可数,此番与她屈指算作从无到有体验后的过往而已。

滕脂柔勉强支楞起无处打发两处闲愁的眼,本是圆溜溜尚且饱满多汁的果杏状却半睁半阖无意成了杏核样,盯着那电脑黑屏反射出方有些变了形的自己影像足有温热一壶酒的功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先前池月的眸色里似有余烬的如豆火苗陡然间窜长起来。鼠标轻点下,遂将自己的网名换了名号:“花五缺”。

脂柔不解:“不是因为他是英雄吗?所以才向他学习呀!怎么又不让学了呢?”是以,对于因果而言,打儿时起便理顺得如同这端砚抹里倒外的。

诚然,此一时彼一时。

参佛功果两全之悟道可谓:三世因果,无远弗届。

如此,在QQ上末了留言的一行蝇头小字颇有气势:花五不缺---不缺信仰、不缺想法、不缺真诚、不缺朋友、不算缺德。

我佛慈悲!

任凭我如何挣扎,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

辛岳驱车此时来到了位于“同泰街”那个“丁”字路口中间。这里二十多年前就在这条街上曾是一排排三层楼高的日本房结构建筑,挨家各户在此相安生活。辛岳同弟弟就出生与此。里巷中,曾留下太多儿时的记忆。而眼下时过境迁,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这里城区改造被整体规划成了地税局等政府办公用楼,方圆四下里一干子的居民或动迁指定新居的,或搬离另寻它地的,日后再无相见。

辛岳每次出车但凡顺道,他都尽可打此经过。除了怀有的念想,另捎带一丝期许跟希望。也许在某一天他那走失的弟弟也能回想起这里曾是他生活过的家,他们兴许足够的幸运能在此久别重逢。只是每次都满载空妄而回。他已记不清来此多少遭数了,只是生生养成了打此转上一转的贪程习惯罢了。

辛岳放慢了车速,不甚宽绰的路街上今日里格外的人寂车寥,如此之下,只闻得他那辆周身作响的老爷车“哐啷啷”叨扰一街的安宁。

此时,一股中气十足的马达声,自那“丁”字起头下笔端的方向横着扫来,但见由远至近驶来一辆日式重工的“铃木”越野摩托车,携着一屁股的青色尾烟,“呜呜”奔袭过来,一个上下身着厚重猎装,脚蹬半高筒靴,一盏银色头盔将整个面容遮护得及其到位却也不辨其貌,将将也只能从衣着扮相上看得出是个爷们,年龄被不经意地躲藏至那帽盔儿里,实难揣测的那么一人。一时间,右耳“哐啷啷”,左耳“呜嗡嗡”,匹敌登场了。

原本寂寥的心被激灵了下,辛岳那略带悲秋之感的凤目凛向那包裹得颇为帅气与拉风擦身驶过的年轻人。比自己也小不上几岁的模样。他只是匆匆而粗略地打量了他周身便得此推断。岂知,他只猜中了那人的表象,却不知更为深层的隐秘,如若知晓,他那眸色里将不再是冷清清的寒月。

那人不是别人,成巳集团董事长的次子:牟宗延。原名:辛韫,他便那多年来辛岳苦寻不到、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须臾,屏幕右下角那只“肥鹅”随后跟风那叫一个蹦。一干好友都在线,左不过都觉得尚有蹊跷,往日里一门心思的好奇打探劲儿恐是无处可使,颠颠来问:“是名字错打了?还是神经错搭了?”

“缺钱、缺觉、缺钙、缺心眼儿、缺和谐,为此五缺,量身订造。”滕脂柔细白的手在键盘上弹指出心曲,走音不带转调儿的。

“过誉了,这是世人偏爱与我,东西两方布挂前川以示人甚好。只是好运与否尚且不知,道之所在,虽万人逆之,又万千人惧之,吾所往矣,惟自我辨明。”那“太白”金星的话虽犹如在耳,但听上去却又忽远忽近、忽明忽暗的,好似幻听不大真切,倒有些千里传音的奇妙所在。

脂柔双手一抱拳煞有古人风范放话道:“星君,今日在此幸会,此生实属难得,只是见忙得紧,愿来日再得此机缘,也好讨教一二。届时可别嫌凡人我好奇心重,这方有劳星君了。”嘴上如是说私下里却暗想:“既是神仙,又怎会不知下界之事?分明是在敷衍我嘛!”望着那白漆漆许是累得不见血色的泛白青光,算是晓得何故称其为“太白”,委实太白了去。

“真是造化!”今日得见不免啧啧赞叹道。正待方兴未艾地起劲儿时,稍远处一颗隐曜之星烁着明快的光忽东忽西地跑马似地赶场着。周遭如碎银的点点繁辰立时与其让路,倒叫人好生猜想,只是不等“为何”二字先开口,突见那星好似儿时童话书中的乖巧模样竟冲她咧嘴一笑地言道:“不足为怪,我乃太白金星星君,起早赶在日出前现身于东方,故世人唤我‘启明星’说得便是我,而傍晚又被布挂与西方又名‘长庚’。想我一星使确是三重身份。成日里惯是如此地交替更迭着,忙是忙了些。莫要见笑。”

指缝太宽,时光太瘦。

跟进回复的页面发来的表情一箩筐:偷笑、龇牙坏笑、求解的、鼓掌力挺的、索吻的、直接晕菜的……炸了锅去。

“足以说明你终于成功断奶成人啦!”一个抡锤敲打的表情包‘咣咣’砸来。

回车键下,几行楷体小字应声跳转去,滕脂柔顿感畅怀了稍许。近日来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桩桩件件、令人懊恼之事,着实令心绪缭乱、不堪纷扰。她酝酿了半日,只因自己虽谈不上怀救世悯情,却现慈悲心相。难怪运气都留给了别人,想必这天公也跟着年岁渐长,眼光自然亦愈发地不济了。

滕脂柔闻言一惊、一顿、一指,嗫着嗓子道:“你……你咋就启口开言了?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莫非,你便是那天外飞仙?神话里的真神?真是开了眼了,够奇幻的……我的天爷!”

“嗯……正是。”那星君倒不客气。

哦,想必“星范”是打这儿出处的。滕脂柔星移斗转间踱着步,将信将疑地端量着,索性探询地与它道:“书中所云:‘你是除日、月之外最亮的星了。’人们还说:‘你永远都跑在太阳的前头,而你启明星就是黑暗黎明前的光明,让人们看到希望、引领方向。看见你,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能给人们带来好运的。’真是如此吗?”

脂柔嘴角则嵌以微笑的表情继续“弹奏”着:“凡事总有因果:起因没钱,故而拼命打拼,结果干活多、睡觉少---缺觉;觉少了,身体便易受影响,免不了缺钙;然则人一旦缺钙就容易缺心眼儿。虽说缺啥也不能缺心眼儿,可这事成不怪我,不想缺了心眼儿,遂大脑皮软而低迷,思维立马受挫,自然为人处世不够圆滑、易生矛盾。继而,所处氛围便不那么和谐融洽了。更何况补脑容易,若论补心眼儿谁人知晓望能通告一声啊!”

承上,还不忘补充一句:“此乃前怀因,后育果。微妙得很,望能有所参悟共勉之。”

想来滕脂柔阖上的眼睑下,流珠微动尚不知梦境几重,只是呓语中都聊带这‘因果’关联,该不会是深受其化,心里有了阴影?

记得上初小那会儿,语文课造句就有“因为……所以……。”许是因为过于空泛,所以唯独用此造句时滕脂柔便就犯迷糊。一天学校号召学习英雄欧阳海,滕脂柔一边写着大字一边问外婆:“啥是英雄?”外婆忙着手里的活说:“就是让大家伙儿向他学习的人。”她头也未抬挥墨又问道:“为啥学习他呀?”外婆继续应答着:“因为他拦了惊马,救了大家伙呀!所以他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滕脂柔搁笔沉思了一小会儿言道:“嗯,以后我也向他那样拦惊马,咱家门前道上来回老多马。”外婆一听急了:“这孩子,简直不成话了,可不敢这般瞎寻思,咱不跟他学样啊!小命儿不比其它,怎可闹着玩?这不作死嘛!快上一边儿醒醒脑,莫让这砚汁迷黑了心窍!作孽呦!……”

凝视着设置成灿若星河画面的屏保在眼前流光浮动,撑着脑袋却如何也撑不牢那冷月清幽到帘栊的迷离目,脚底板也好比踩着棉花,就这么晃晃悠悠地眯盹儿过去了……

起初,她彷如交游于那个叫做“魁星阁”的神奇地界,满目零碎的星钻,果真“手可摘星辰”,过瘾得可心儿造。

“这坐在长满果子的树下,无非有两种可能:一则是被砸出个‘朗朗乾坤’比如牛顿,另一种则是直接被砸晕比如脂柔你。”一副吐舌寒碜的调皮状弹出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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